第五百一十一章 貌合神离
看着渊盖苏文激动的朗声大笑,甄阙德也不由笑了起来,只是两人笑的却貌合神离,渊盖苏文十分宝贝的将信收了起来,看向甄阙德笑道。 “本将军这就入宫去见王上,有了公爷的这封信,本将军一定能说服王上出兵,等凯旋之后,本将军一定助李氏商行开满高句丽!” 甄阙德笑道。 “如此,那便多谢将军了!” “事不宜迟,本将军这就入宫去了,甄掌柜请自便!” 渊盖苏文大笑着径直出了大厅,吩咐下人备马,过不多久,渊盖苏文带着数十名护卫离开府邸,招摇过市,径直朝王宫行去,在大唐的时候,他就很羡慕李庸在长安的风光,如今在平壤城,他已经如李庸在长安一样风光,不,比李庸在长安还要风光,毕竟李庸在长安还有那么多长辈要敬着呢!而他在平壤城可没有那么多人需要敬着,而现在还只是开始,将来他一定会比李庸风光的多,如今的渊盖苏文早就已经是王宫的常客,因为他与大唐权臣关系莫逆,无论是高丽王还是朝中大臣都对他另眼相看,所以入宫对渊盖苏文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王宫的侍卫对他也十分的客气,走在繁华的王宫中,渊盖苏文不由想起了当初李庸对他说过的话,将来他一定贵不可言,将来,他一定会成为这繁华的王宫的新主人,而这一切就从出兵开始,什么王上!什么李庸,都不过是他脚下的垫脚石罢了。 “臣渊盖苏文拜见王上!” 渊盖苏文收起了桀骜不驯,恭恭敬敬道。 “爱卿不必多礼!” 高丽王高建武虽然面露微笑,其实颇为头疼,因为渊盖苏文联合了朝中一些将领积极建言出兵攻打新罗,这让他既感到心动又感到犹豫,此时渊盖苏文入宫来肯定又是为了出兵一事,但是高建武却还没有做下决定,渊盖苏文直起身来,沉声道。 “王上,正值寒冬,大唐必然无法顾忌,这正是咱们出兵的好时机啊!” “孤还没有做下决定,不是孤不信任爱卿和华亭侯的关系,也不是孤不信任华亭侯在大唐的影响力,实在兹事体大啊!” 高建武笑道,口口声声说不是不信任,还不就是不信任?或者说,不能完全信任,渊盖苏文笑道。 “臣今天入宫拜见王上,就是要禀报王上一个好消息!” 高建武听了诧异道。 “哦?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渊盖苏文笑道。 “华亭侯又给臣寄来了一封信。” 高建武听了心中感到十分的诧异,华亭侯给渊盖苏文写信还真够频繁的。 “哦?华亭侯又给爱卿写了一封信?不得不说,爱卿和华亭侯可真是挚友啊!” 高建武听了这话,对于渊盖苏文出兵的建言更加的心动了,渊盖苏文笑道。 “他写信来是想跟臣分享一个好消息,以后他就不是华亭侯了,而是荣富郡公!” 高建武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荣富郡公?爱卿的意思是,华亭侯晋封为郡公了?” 渊盖苏文笑着点头道。 “信上是这么说的,王上请看!” 一边说着,渊盖苏文将李庸的信取了出来,双手呈了上去,旁边的太监取了信,然后转呈给了高建武,高建武伸手接过来,这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看就经常发生,每次渊盖苏文收到李庸的书信,都会带到宫里来嘚瑟,一开始还装作不经意的嘚瑟,到后来一收到信就迫不及待的明目张胆的嘚瑟,而渊盖苏文每次收到李庸的信,都会轰动朝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看一看李庸的书信,一方面是因为大家真的很好奇李庸给渊盖苏文的信上都写了什么,另一方面是因为李庸的字太好了,他们都想欣赏一下李庸的字,李庸在平壤成可谓是名声显赫,因为他的每一首诗都在这里备受追捧,还有李庸的字,也在这里备受吹捧,只是李庸的字很少能流传到这里,所以李庸给渊盖苏文写的信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高建武展开信不由眼前一亮,大声赞道。 “好字啊!真是好字啊!” 渊盖苏文听了很是无语,李庸的字当然是好字,但是这时候能不能先把字好不好看放下,先注意一下内容,欣赏了一下瘦金体,高建武这才留意信上的内容,李庸真的在信上说晋封了郡公啊!高建武倒是不怀疑这封信是假的,因为这字做不了假,这样的字除了李庸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写出来?李庸更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毕竟长安的消息早晚会传到平壤城,所以高建武见到了这封信,立马就信了,李庸是真的晋封了郡公,不仅仅是李庸晋封了郡公,而且李庸还承诺一定会帮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正色道。 “王上,李庸仅双十年纪就晋封了郡公,这绝对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这不仅仅是有功劳就可以,还有圣眷,还有人脉!” 高建武听了不由点头,入长安不过数载,仅双十年纪就晋封了郡公,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其圣眷可想而知,渊盖苏文继续道。 “新罗虽然是大唐的属国,但是距离大唐太远了,咱们攻打新罗,大唐原本就不见得会出兵,如今有了荣富郡公帮忙,那大唐就更不可能出兵了,当初大唐皇帝都答应了和吐蕃联姻,结果就因为李庸不同意,联姻都被生生搅和了,如今李庸已经晋封国公,地位更胜从前,王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说的很有道理,高建武心里已经彻底动心了,他好奇的问道。 “荣富郡公这么帮助爱卿,帮助孤,就只是因为和爱卿相交莫逆吗?” 渊盖苏文笑道。 “既然王上问起来,那臣就实话实说了,臣和荣富郡公确实关系莫逆,荣富郡公也曾拜托臣照顾他的生意。” 高建武听了不由愕然,李庸的商队出现在平壤城他自然知道,不止他知道,朝野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是苏茶还是烧刀子美酒早就在平壤城引起了轰动,但是高建武也没想到这一点上,因为李庸的才名太盛了,简直就如诗仙一般,堂堂诗仙啊!怎么会沾染铜臭气呢?高建武哑然失笑。 “荣富郡公诗仙一样的人物,竟然也在乎钱财吗?” 渊盖苏文笑道。 “虽然李庸是诗仙一样的人物,却不是真的神仙,也会有吃喝拉撒,一样仆役如云,挥金如土,当然需要钱财!” 高建武笑着点头道。 “爱卿说的是,诗仙终究不是仙人,人活一世当然需要钱财!” 他虽然贵为高丽王,但是同样需要钱财,没钱一样寸步难行,想通了这点,高建武大笑道。 “爱卿给荣富郡公写信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他在高句丽的生意,孤也可以照应一二!” 李庸在大唐的地位很高,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将越来越高,所以即便高建武身为高丽王,也很想和李庸建立友谊,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告诉渊盖苏文,让渊盖苏文转述给李庸,尽管在高丽做生意,这是在向李庸示好,渊盖苏文笑道。 “王上放心,臣一定将王上的话带到,有了王上这句话,荣富郡公肯定更加卖力!” 虽然渊盖苏文笑着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没想到堂堂高丽王竟然这么不矜持,一点都不犹豫的就上赶着巴结李庸,你是高丽王啊!能不能有点高丽王的威严?虽然答应了高建武,但是渊盖苏文也不会真的写信告诉李庸王上也打算照顾他的生意,如果告诉了李庸,那李庸还会费力的支持他吗?所以,王上还想让他转告李庸?做梦呢?现在他也有点担心,王上不会通过别的途径巴结上李庸吧?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出兵攻打新罗,而且一定要大获全胜,有战功在身,又在军中树立了威望,那他就算是在朝中彻底站稳了脚跟,渊盖苏文一脸热切道。 “王上,臣请领兵攻打新罗,请王上恩准!” 高建武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 “好,孤就派爱卿领兵出征!” “谢王上,臣一定不会辜负王上的期待,不破新罗,臣绝不还师!” 渊盖苏文慷慨激昂道,高建武笑道。 “孤对爱卿的领兵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你父亲当年就是将军,虎父无犬子,爱卿领兵必会捷报频传!” 说完之后,高建武看着手里的信,笑道。 “爱卿,这封信能不能送给孤?孤实在太喜欢荣富郡公的书法了!” 虽然高建武见过不少李庸写给高建武的信,但是他手里却一封都没有,每次他都很想将书信留下,但是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偏偏渊盖苏文还没有这个眼力劲儿,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讨要这份书信,其实渊盖苏文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而是他还需要拿着李庸的书信到处装逼呢!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这封书信送给王上也罢,而且,王上答应出兵攻打新罗的消息传出去后,肯定会有其他大臣入宫反对出兵,到时候王上拿出这封信来,一定能让反对大臣哑口无言,想到这里,渊盖苏文连忙道。 “既然王上喜欢这封信,那臣就将这封信留在王宫中供王上鉴赏!” 高建武一方面是真的很喜欢李庸的字,另一方面也是想将这封信给反对的臣子看,这样他也能少费口舌,也能少听聒噪,高建武笑道。 “既然爱卿舍得,那孤就留下了,孤很是喜欢荣富郡公的瘦金体,而且,估计还有臣子反对出兵,有这封信,孤也好说服他们!” 渊盖苏文听了心中很是不屑,高建武真是一点王上的威压和魄力都没有,身为王上就应该乾坤独断说一不二,还需要说服臣子吗?如果他是王上,满朝文武绝对不会有人敢质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高建武这个高丽王,做的太窝囊,太软弱,太没有出息了,对大唐软弱,对臣子竟然都这么软弱,这么窝囊的人怎么配做王上?短短的一瞬间,渊盖苏文心里就闪过很多念头,心里鄙夷归鄙夷,渊盖苏文恭声道。 “王上英明!” 高建武吩咐道。 “爱卿去准备吧,择吉日出兵!” 渊盖苏文行礼退出了大殿,心中激动不已,一切如他所愿,他终于要领兵出征了,踏出了通往权臣之路上的重要一步,在渊盖苏文离开之后,高建武再次将信展了开来,啧啧称叹。 “好字啊!真是好字啊!为何我朝就没有这样的才学之士呢?难道是孤不够英明吗?” 旁边的太监谄媚道。 “王上是古往今来最英明的君主,就连大唐的皇帝也不及王上英明!” 高建武笑道。 “大唐皇帝李世民确实是一代英主,不过,若孤也坐拥百万之师,万里疆土,那孤做的也不见得会比他差!” 太监谄媚道。 “王上发兵攻打新罗,一定能大破新罗,威震天下,即便千百年后也会赞颂王上的威名!” 这话倒是说到了高建武的心坎里去了,威震天下?哪个君王不想威震天下青史留名呢?如果哪天能攻下大唐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让李庸成为殿下之臣,可惜,这个梦想太过遥远,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若是能一统新罗百济的话,那王朝实力大增,倒是能和大唐一较高下,那就从,攻打新罗开始,新罗竟然是女人为王,简直荒谬,女人怎么能为王?这有违天道,是天欲让其取之,高建武扬声道。 “传大对卢、太大兄、大兄、小兄、意俟奢、乌拙入宫!” 他要和朝中的重臣们商议出兵之事,对于攻打新罗,他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因为这几百年来,三国彼此战争不断,如今新罗是女人为王,国力日衰,简直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