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直奈的过去

    在客厅里，明日月倒了一杯茶给母亲。

    「母亲大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通常母亲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啊！

    「羽空，那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萧媗瑀放下茶杯，「你把一个前辈打到重伤了？」

    她心里一惊，为何母亲知道这件事？

    「你….果然是你做的吗？我之所以会无罪，是因为你吗？」想想她怎可能会无罪？

    「怎么可能？我只是去调查而已，真是伤脑筋，你们双胞胎哪里都不像，偏只有坏的地方才像！」萧媗瑀觉得头好痛。

    早知道次子和女儿都这么难搞，她只要生一胎就好了！

    「不要把我和郑翊阳那个傢伙相提并论！」明日月只觉得不爽！

    「我说错了吗？不只这个，连保护的对象都一样，你们两个怎么对雨织这么执着？」这才是她奇怪的对。

    「爱花是我最好的朋友，跟你这个把儿子女儿丢在国内自己去外面逍遥的人不一样！」明日月冷哼。

    「讲那什么话？我是少给你吃的还是用的？」讲得她很不负责任，她只不过是没有陪在儿女身边而已。

    自己追寻自己的梦想错了吗？

    「那才不是重点！你来这里干嘛？还有是谁让我无罪的？不是你还有谁？」这才是她在意的点！

    「让你无罪的人不是我，而是高桥静流动的手脚，跟我无关。」

    「等等！你说高桥静流？我根本不认识…..咦？高桥？」这个姓好熟悉……

    难道说…..

    「就你想得那样。」

    什么？难道是直奈？可是为什么…..

    「等等！你说是直奈？为什么？她明明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这怎么可能？她虽然有想过直奈是个很有钱的孩子，但没想过她的权势这么大！

    「这我去问过她了，她说……」她有亲自去问高桥直奈的想法，为何要帮她的女儿？

    「问我为什么要帮明日月吗？这很简单阿！因为她是我朋友！」直奈笑着说。

    「我那个女儿有什么好……」萧媗瑀无法理解。

    「明日月只是为了朋友而动手伤人的，如果不是视她如最重要的人，她应该也不至于会闯祸吧！」

    「就算是这样，她伤人是事实，你怎能把她的想法给合理化？」

    「的确是不能这样想，但是…..」她轻轻地继续说着，「不觉得这比关在牢里还要好吗？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伤害爱花的人是哪一个，可是对明日月来说，当场看到那种惨不忍睹的景象，这应该也会成为她的阴影不是吗？」

    「明日月太衝动了我承认…..可是爱花也因为那个人的关係而毁掉她的一生，是谁都会生气吧！我之所以请求我母亲让明日月被判无罪，因为不想要明日月跟他一样那么愚蠢为了那种人而让他的人生留下了污点，只是这样而已…..」

    「他？」他是指？「可是我听说你母亲跟你约定一件事，你为了她们两个才…..」

    「没关係，无所谓。」她摇摇头。

    「爱花铁定不希望明日月这么做。」就像她一样…..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她加深了笑容，眼神却有股哀伤，「因为我和爱花一样，都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这是什么意思？」明日月质问母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应该了解才对。」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一点都不相信。

    你根本就不懂爱花的心情，别说得好像你很懂她似的！

    她曾这样对她吼过，如果母亲说的是事实，那她不就伤到她的心了吗？

    「而且为了让你无罪，她似乎和自己的母亲约定一件事，她为了你们牺牲很多呢！」

    约定？

    她母亲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那位守护者曾这样说过…..

    那代表是不是是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没有回话，直接衝去家门，打算奔向医院，完全忘了当初回家的目的。

    在医院的顶楼，直奈穿着黄色衣服的长袖外加一件背心，底下穿着短裙配搭着丝袜，冷冷的风吹着她褐色的发丝，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直奈，你不冷吗？」和广走了上来，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三个礼拜，而学校也放了寒假，他才来到了这里。

    「还可以。」她笑笑，伸出手朝着天空问着，「倒是和广，你怎么来了？」

    「反正学校都放寒假了，无聊就来了。」

    「真是随便的藉口啊！」反正她也了解他只不过是想陪陪她而已，就不戳破他的谎言了，「再过不久，我就要回去了呢…..回去学校。」

    「跟妈妈的约定吗？」和广问。

    「为了她们两个，我也别无选择啦！只是啊……」她有点感慨，「这一年，我过得很开心，完全不后悔来这里…..」

    「回去好吗？只要你回去了……」和广有点担心，因为只要回去了就得面对所有痛苦的事物。

    「嗯！这是约定喔！和广你当初跟妈妈谈判让我有了两年的自由，已经够了吧！哥哥他一定也想见我的，当初就是他帮助我来这里，我很感谢……」

    「哥哥一直都很疼你，这你一直感受的到吧！」

    「是啊！只不过…..回去我又得面对空城了…..既没人陪我说话也没人跟我做朋友，我已经不知道交朋友的感觉了，在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可是回去了，我又是…..」

    一个人啊！

    在和广想说些什么，大门的声音止住他的呼喊，两人同时往后看，却发现是明日月。

    「明日月？」她怎么来这里？

    「直奈，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直奈和和广互看对方一眼，和广就先离去了。

    「明日月，怎么了？」

    「那个……对不起！」

    「什么？」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见到我母亲了，所以我……」

    原来如此，她轻笑，「这样啊！能见到母亲太好了！」

    「才不是这个原因呢！因为我听说你…..你……」她深吸一口气，「真的吗？你跟爱花一样都……」

    「是啊！」直奈勇敢承认了。

    「那个时候怎不跟我说？我说你不能理解爱花的心情，应该很伤你的心吧！但是你……」

    「没关係，那种事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没关係？你应该也很难过才对，怎么可能不伤心？」她摆明不相信。

    直奈沉默一阵子，才开口，「爱花和我不同的是，她是被她不喜欢的人性侵，而我却是……我最爱的一个人，所以你说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我的确无法理解被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的感觉，所以你没错。」

    「可是直奈，还是一样难过不是吗？被喜欢的人做那种事…….」该不会是那位守护者吧！

    「只能当伤口不存在，我只能这样做而已。」她也只能坦白的说，「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吧！我们还是等爱花醒来再说吧！」

    明日月摇摇头，「不行！有些事情我得跟你坦白，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没向你说清楚……」

    「坦白？」

    两人坐在椅子上，聊着自身的过去。

    「爱花和我不是日本人，是台湾人，但爱花至少有一半的日本人血统，所以也算混血儿，我和爱花之所以来这里念书，只不过是为了逃避而已。」

    「逃避？」

    明日月点点头，「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以前是个流氓，我和爱花是青梅竹马，但我和她却阻止不了哥哥，而因为我的缘故，爱花才开始多管间事，之后在一次的格斗中，爱花为了替我哥哥挡刀，而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的爱花，并没有死去，而是躺在加护病房接受治疗，而我哥哥也以为爱花已死亡，所以那一阵子很消沉，之后爱花的父母为了截断他们两个的缘分，才把爱花送来日本，而我为了弥补爱花，才陪她来这里。」

    「一定很辛苦吧！」直奈苦笑。

    她摇摇头，「学校的生活很开心，可是之前我喜欢上了伤害爱花的那个人，因为忌妒而跟爱花吵架，这让我内心很受伤却又很纠结，然后在有一次我发现那个前辈很奇怪，用了佔有慾的眼神以及诡异的笑容看着爱花，仿佛像是要对她做不利的事情，我明明发现这点却没有告诉她，都是我的错…..」

    「而我那一天衝去前辈的家，看到爱花被凌迟的样子，我气疯了，一不小心就把他打到重伤，而爱花似乎无法接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事实，而选择在马路上自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摸着自己绑着绷带的手。

    原本不想绑的，可是守护者说直奈怕血她才只好包扎。

    「你说爱花有喜欢的人，难道说……」

    「嗯！是我的哥哥，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愿的，拆散他们是不是不对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爱花和你哥哥思想不是很成熟，我相信他们不会怪你的。」她安慰她。

    她抬头看向直奈，「直奈，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

    「你为了我们，到底和妈妈约定了什么？守护者说你母亲不是很好的人，所以我猜你是不是在勉强？」

    守护者？那是哪位？

    「你说的守护者是……」

    「咦？就刚刚跟你在一起的人啊！他不是被称为「如墙为盾的守护者」吗？」直奈竟然不知道她在说谁？

    如墙为盾的守护者？直奈听了内心忍笑着，到底是谁取了这么中二的称呼啊？那个人是国中没毕业吗？哈哈哈——

    但因为讲的话题严肃，她就不能笑了啊！

    「没关係，不用担心我。」

    「直奈你可以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吗？你过去所发生的事情…..」

    她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吗？

    她没有回话，只有沉默。

    「抱歉，是不是很难啟齿？我不问就是了…..」

    「没关係，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可、可以吗？」

    直奈点点头，「但我希望你听了不要讨厌我，不过应该很难吧！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她放在膝盖的双手正在抖着。

    「我怎么会讨厌你？不管是什么，你还是你啊！只要是事实，我一定会接受的！」

    直奈内心受到衝击，有点感动，泪水在眼眶打转，「谢谢你…..」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日本人，只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年而已…..」

    「咦？你也不是？明明日语说得很好啊！」明日月好惊讶喔！

    「我喜欢看动画那些，所以才会学日语，就只是这样而已。」她解释完再继续说着，「之前骗了你说我没有爸爸，那是说谎的，其实也算一半一半，我之前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但因为我爸爸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所以我妈妈才跟他选择离婚。」

    「我的妈妈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说是妈妈也只是继母，我妈的妹妹，她和我爸爸生下两个妹妹，所以我有两个异母妹妹，但我妈妈很忙，我跟她也难得一个月见一次面而已，而我小时候因为妈妈工作需要的缘故，而当了将近七、八年的童星，也就是演员。」

    「演员？好厉害喔！」演艺圈里的人欸！

    「而我在十五岁那一年就退出了，原本要以歌手的名义出道，但因为我不想被人说我是靠妈妈和舅舅，以及我发现我演越多戏，却完全忘了原来的自己，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真是可惜啊……」

    「在我恢復一般的学生，因为同学的关係而认识了那时候的男朋友，那个男生与我不同，大我七岁，社会与经歷应该算比我多，可能是互相吸引才开始交往吧！但发现越交往我就越有压力….」

    「压力？」

    「那个男人一直要我休学搬来跟他住，一直施加压力给我，但我不想，所以渐渐有压力又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才好，而在有一天在他家中的时候，他不顾我的反抗就侵犯了我…..」直奈的身体不知是怕得发抖还是气到发抖。

    「怎么会？」那个男人也太可恶了啦！「你怎么会原谅他？他不顾你的意愿欸！」

    她苦笑，「爱情就是这么蠢啊！因为他说他会负责，一开始他还不相信我其实是第一次，我很难过…..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买避孕药和避孕棒的吧！」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对人说。

    「为什么？强迫你还怀疑你不是第一次？要是我铁定宰了对方！」说得有点火冒三丈。

    「因为没有流血，就是这样而已。」

    没有流血？那个男人真的是大学生吗？健康教育课明明有说又不是每个都会流血啊！

    这男人是蠢还是单纯？

    「那为什么会分手？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摇摇头，「会分手的真正理由，原本我想要违抗我妈的意愿与他私奔的，但因为他的小三似乎是故意的，用line让我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并生活在一起了，还上床了。」

    「什么？」也太过分了吧！这剧情是怎样？八点档吗？

    「气疯的我，只好选择分手，之后还是因为这件事让我内心產生了阴影，对男人產生了不信任，在被性侵的那几天，我选择了割腕自杀。」

    「割腕？」

    「可是我被和广救了回来，而他似乎也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从来不跟他提这件事，这件事大概只有我和他知晓吧！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才好…..」

    「和广是指…..」

    「就是你所说的守护者先生喔！」

    原来他叫和广啊！

    「那个…..和广先生应该喜欢你吧！你应该在跟他交往不是吗？毕竟他…..」

    「交往？」她小眼睛眨啊眨，「谁跟你说我和和广在交往？」

    「咦？可是和广先生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难道不是吗……」她误会什么了吗？

    她笑出声，「哈哈！和广和我的关係不是你想得那样啦！」他们两个有这么像情侣吗？「和广跟我是双胞胎，所以怎么可能交往啊？」

    所以和广的全名是高桥和广。

    双胞胎？真的假的？

    「可是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吧！

    「你看他戴了眼镜不是吗？那就是避免他身分曝光，因为我们两个长太像了…..」

    「他没有近视吗？」

    「他的视力比我好多了，所以他根本没有严重到需要戴眼镜的程度啊！」

    「原来如此…..」怎么觉得她哥哥跟她哥哥完全不一样？

    她也想要为自己这么着想的哥哥啊！

    「而我为了疗伤，来了日本度过这一年，连高三的课都没念完，实际上我大你们一岁，在我这个岁数，今年是要念大一了，这就是过去。」她觉得全部说完松了一口气，「你会讨厌我吗？因为我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全部…..」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明日月反驳，「我喜欢的是为我们着想的你，并不是隐瞒过去的你，虽然知道你的过去我也很讶异，可是…..你还是你啊！这没有变，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而改变我们之间的关係不是吗？而且你还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伴我，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喔！」

    「明日月…..」

    「不管是我还是爱花，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都不会改变的！」

    她笑了，很真心的笑了，「谢谢你。」

    「所以，我们就等爱花醒来，之后再告诉她吧！全部。」

    「嗯！」

    可是等爱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月的时候了。

    醒来之后，爱花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医院，甚至……

    「你说岩本前辈？那是哪一位？」

    这一句话，让当场的直奈和明日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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