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不那么差的时代

    “这么严重？”徐潜吓了一跳，自己也没什么机会吞食大量的气元丹，就算现在手头宽裕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两天吃了六颗而已。难道是他这抠门脾气救了自己一命？

    “我这两天已经吃了六颗气元丹，不算多吧。”

    “不算多？”秦老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徐潜，“如果不算多，我说这个事做什么。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从未见过有人像你这么吃丹药的，像吃巧克力豆似的。”

    “可我现在没什么不良感觉呀！”徐潜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体上看了看。“对了，老秦，既然你觉得我吃多了，先前你怎么不说？”

    秦老头将徐潜给的馒头举了起来，“不是看在你给我馒头的份上么？”

    徐潜一时气结，果然，这秦老头还是很可恶的。

    “呵呵呵，开玩笑而已。一般来说，修炼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丹药吃多了的危害呢，这可是常识，就连十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的，我们大唐的小学课本都略有提及，我最初没想到你竟然不知。”

    徐潜心想不好，这样就暴露了自己不是大唐的人了么？于是他死撑道：“小孩子还知道喝酒多了不好呢，成年人喝酒还不是经常喝醉？这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

    徐潜这一招偷换概念用得可谓炉火纯青，喝酒过多很少会致死的，除非原本有隐疾，最常见的就是断片或者呕吐而已。但丹药吃过量了，那就是九死一生啊，除非身边有修为足够的师门长辈在，或许还可以及时出手救下来，否则基本是不死也废的结局。

    秦昭是什么人，哪里会被徐潜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但他没有计较这些问题，而是说道：“我也是一直留意着你的情况，但却发现，你一直都很正常，似乎并没有不适。”

    徐潜挠了挠后脑勺，讪讪一笑道：“一心想着突破，就没管这么多。”

    “修炼自有其规则，如果猛的吃丹药就能不断提升，大唐那么多的世家子弟豪门富户的，还不一大把强者了么？”

    “他们的强者也不少吧。”这一点徐潜可是不服的。据他所知，大唐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子弟，出强者的几率大大高于一般平民武修，他自己也一直觉得，修炼这事，说到底就是拼资源，而资源的获得，最重要的手段就是钱和权势。

    秦老头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就如同学子求学，并不见得家里能请得起最贵的老师，能进入最知名的学堂，能买得起最全的学习书籍，便一定能金榜题名。最重要的还是学子自身。如今的修炼界，也是被这种急功近利的思潮所影响，其实这才是最害人的。”

    徐潜没想到秦老头忽然发出这样的感叹来。的确，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修炼资源对修炼者也有莫大的帮助，但冷静下来，谁也都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外物，而非修炼者本身。就算同样的资源应用在两名不同的修炼者身上，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同的。

    “仙修吃丹药，天地灵气精纯后融入气海，境界得到提升。武修没有气海，无法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唯有吞食丹药，丹药中的天地灵气通过缓慢的时间后，被肉体所吸收，成就炼体之功。但无论哪一种，都并没有涉及精神层面。凡人在任何领域要做到顶尖，精神层面的力量都绝不可少，何况修炼大道乎？”秦老头并没有看着徐潜，而是看着小小窗户之外的天空。

    徐潜听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他明白秦老头说的精神层面的力量，并不是指灵识，而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是意志、心性、灵性、悟性、定力等众多玄而又虚的东西的集合体，摸不着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着。

    秦老头话锋一转，“无数年以前，在那个仙修文明最昌盛的时代里，天地灵气比之现在要浓郁得多，可丹药所蕴含的灵气与现在相差无几，所以在那个时候，像气元丹这样的丹药，也还真如糖豆一样的普通。数千年来天地灵气枯竭，仙修难以吸收足够的天地灵气，才不得已借助丹药之能，时间一长，修炼界依赖丹药的风气便越来越盛，直到现在，修炼者好像离开丹药就不会修炼了似的。”

    “你怎么知道以前有过仙修文明的昌盛时期？”

    秦老头感觉徐潜怎么抓不住重点呢，他说这话的核心是在这儿么？不过他也立即回应：“没那个时期，修仙法决、战技、丹药和灵器是怎么来的？”

    徐潜说出了心中一直的疑惑，“可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什么时候有过那个时期的记载？那个时期如果是真实的，无论再怎么隐藏和销毁，都不可能完全淹没在历史滚滚之中。可人类历史的研究，都已经很清楚的明确到了百万年前的原始人时期，甚至是数亿年前的恐龙时代，难道在那些时代中，穿插了一个修仙文明？这不可能吧。”

    徐潜简单了解过华夏与大唐历史，在唐朝以前，两个世界的历史是基本一致的，所以徐潜这么提，对于大唐的人来说，完全不会有任何认知障碍。

    秦老头怔怔的看着徐潜，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横在所有接触到修炼界的人面前，只是既然想不通，也没办法去纠结，那就只有接受。类似的学术谜团有很多，除了专业的研究人员一直在探索之外，普通人就算考虑到了，也只能放下，因为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想不明白人类是怎么起源的，就不活了吧。对于修炼者，弄不清楚修炼的源头在哪里，怎么来的，就不修炼了？

    “你说的这些已经不是普通谈话里的内容，我也很意外你竟然对这些感兴趣，如果我们将来还能回到大唐，还能想见，我们可以再一起探讨这类问题。”秦昭似乎有意回避继续往下讨论关于修炼起源的话题。

    徐潜也感到自己扯得远了些，于是说道：“我也不止一次听闻灵气枯竭的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秦老头看到徐潜不再纠结前一个话题，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修炼过程中，有没有觉得法决上的描述与亲身感觉有些不一致？”

    徐潜猛的点头，这秦老头说得太对了，这也是他一直的疑惑。自己的修炼速度要比《魔典》上描述的慢上不少，直到后来有了修炼资源，比如星源石、气元丹还有林巧妮的灵植等等之后，才渐渐追上了《魔典》所描述的进程。弄得他都曾经怀疑自己的资质是不是太差了。

    “天地灵气枯竭的问题，其实在我们能查阅到的最早的修炼界文献中就有记载，在这数千年以来，几乎所有的仙修都发出过类似的感叹。如果将那个虚无缥缈的昌盛修仙文明时期称为古修仙时代，无论是任何一方面，都远远超越我们如今的现代修仙时代。究根结底，问题就出在灵气枯竭上。”

    秦老头忽然淡淡一笑，“不过，我们生活在一个不那么差的时代。”

    “不那么差的时代？这话怎么讲？”

    “或许你修炼时间尚短，还没有察觉出来，这几年天地灵气有复苏的迹象，已经比过去浓郁了好几倍了。这可是数千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啊！”

    “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各大宗门都已确认，不会有假。只是我们还不清楚，这灵气复苏能持续多久，或者说，最终能到什么程度。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好事，是修炼界天大的喜事。甚至我们也与华夏那边沟通过，两个世界的灵气都在复苏，这个消息，我们大唐的修炼界都已传开了，你没有听说么？”

    徐潜一脸尴尬，他听说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