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今日玩得开心么？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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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香囊，忽然脸红地说要给她。 其实青文有一个同款香囊放在了身上，但他不敢说。 文青与千玄机放完花灯后，两人就静坐在石凳上。 “玄机姑娘，你会排斥断臂的吗？”青文一副平静地看对面河岸的模样，其实他早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一路上总有几名镇民看到他虚空的衣袖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他方才都是在千玄机面前强装镇定无视的，心里一直想着对方会不会嫌弃他断臂。 可还没等少女回答，青文又心急补充道：“现在是断臂，以后会装上义肢的。” “我们身为除妖师与妖对抗，有这些也正常，你不必太在意这些，能够活下来就挺好了。”千玄机只当对方是没有自信害怕被朋友嫌弃。 大师兄初见时也是被妖毁了容，也有过抗拒与他人接触的时期，他也问过她不觉得他这副尊容丑陋可怕吗。 她当时回答是还好，对比起容貌她更希望大师兄活着，没想到青文现在也问起她这样的问题。 “玄机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其实我一直都很自卑，特别是现在，自从遇见玄机姑娘后，我还是想试一试……” 可能是周围的气氛到了，青文看千玄机也没有抗拒的样子，他情不自禁慢慢俯身靠近千玄机身旁。 “你知道歧山村吗？”千玄机突如其来的问题把青文的蠢蠢欲动如同被浇了桶冷水一样清醒了。 “是，是啊，我就是歧山村的。”青文没想到千玄机突然提起这个，他低头怔了几秒，长久埋在心底的悲伤情绪渐渐被唤醒，：“村子两年前被妖屠杀了……” “你是在村子还在时，就进入了寻欢了么？” “实不相瞒，我以前在村子里有位要娶的姑娘，当我还在寻欢时就听到村子被妖物屠杀的消息，同时收到了将来要与我成亲那位姑娘的死讯。” 青文也以为从那以后不会喜欢别人了，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他又遇到了千玄机，他才开始想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论是亲眼见过还是得知自己爱的人死了，后觉的悲痛会都会让人心如刀绞。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青文不舍得那么快回去，还想多聊了一会，千玄机就提醒青文还要买松筠的点心。 “抱歉，差点忘了，还是玄机姑娘记性好。”青文内心不太愿意为松筠带东西回去，但表面样子还是要装一样。 千玄机不认路，是青文带着她去芙蓉铺子。 等他们从点心铺出来时，周围的人声也逐渐变少了，大概是时辰不早了，陆陆续续有小摊子离开了。 他们也在寻另一条捷径想回去寻欢。 “等等。” 千玄机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夜风拂动了她的额发，黝暗清亮的眼眸涌现出警惕之色。 青文也跟着停住步伐，不知所云想问她怎么了，蓦然间远方昏黑的巷子里传出幼童的哭泣求助声。 “有没有人，救命，娘亲，娘，不要，不要吃呜呜呜呜呜呜呜——” 千玄机听闻将手上的点心交予到青文的手里：“青文你现在不方便，我先去解决，你可留在我身后，别上太前。” 说完，她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青文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勉强跟上千玄机的速度。 千玄机赶到巷内时看到的是恶臭的妖物正张开着腥臭的大嘴朝着女童一步一步逼近，女童幼小的身形因为害怕笨拙地跌倒了在地上，年幼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与恐惧看着前方比她大上数倍的妖物。 带着血腥味的黑爪正要冲女童拍去。 是那位问她是不是松筠小娘子的女童！ “锵”白影闪至妖物身前，千玄机手握逐月手疾眼快挡住了妖物的攻击。 “漂亮，漂亮姐姐……” 女童惊呆在原地，没想到千玄机会出现在这里，还在她面前挡住妖物的一击。 刚好青文也赶到了这里。 “带她走！” 千玄机专心致志目视前方并没有回头，运作体内的力量握着长刀将妖的攻势弹反回去。 妖物似乎没想到眼前的食物力气这么大，把它给硬生生挥退了好几步。 青文将女童扶起来想拉她离开战场。 女童却不愿，想挣开青文的手臂朝着一旁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踉跄跑去。 “娘，娘亲呜呜呜呜——” “等等！来哥哥这边，别去那，太危险了！” 女童跌跪在母亲不成样的尸体前崩溃大哭，滚烫的泪珠掉入了地上浓暗的血里，血与水一起融入地面，染成了深色。 青文看到这一幕头也忽然感到头疼欲裂，膝盖无力地向地上跪去。 千玄机余光扫到女童与青文那边不可控的情况，感到不妙，手下挥着刀刃的速度如电闪雷鸣。 长相丑陋如乌贼形状的妖因为阶级不高，被千玄机一刀接一刀砍到身上无力还手，开始是它的的触手，后来是它的眼球，最后头部被一刀狠绝砍断，大量的血液喷溅洒至周围。 恶臭的尸块被砍得四分五裂瘫在地上慢慢化为灰烬。 千玄机将唐刀收起，有几滴血沾染到她的冷清脸上，在夜色里显得冷酷决然。 青文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凉意的点点虚汗布满了他的额头。 女童还在一旁哭到声哑，直到哭到喘不过气，大口呼吸着带着腥味的空气。 千玄机避开脚下的肠子内脏向女童走去。 她来到女童身旁停下，单膝蹲跪而下，伸出还没被血沾染的衣袖擦了擦女童沾满泪痕的脸，温声道：“姐姐已经为你的娘亲报仇了。” “娘亲只是换个方式去了仙国生活，她会一直在那里注视着你，要好好活着给娘亲看。” 女童听完又泛起了眼泪扑向了千玄机怀里，如小兽悲哀抽泣着，过了一会在她的怀里哭累睡着了。 她轻叹一声，感觉自己真的很不会哄人，无论哪次都是。 千玄机把女童抱到怀里走向已经缓得差不多的青文：“青文你还好吗？” 青文强忍自己的头晕摆摆手，手按在地上借力把自己撑起，看向一旁不知何时从纸袋里滚出来的糕点。 “改天我重新给他买一份吧。”千玄机道。 青文没有说话，他是真的感到不好受不想开口。 千玄机把女童送去了镇子上的治安管理处，就与青文回寻欢了。 千玄机与青文道别后，青文没有回到医善房，他不知道怎么想回去自己原来的住处里。 青文回到去发现住处木门上没有上锁，上次他与同住一起的男弟子同时被妖袭击后，按道理应该有人帮他锁了木门才是。 很快，不等青文所想，他推开门看到里面的荒唐的景象，浑身僵住了。 “今日玩得开心么？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