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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上)芳华巧佳人献身,红尘苦公子黯渡

    2023年4月3日

    缘起何处?念阳错阴差,不顾殊途。碧柳却缠荷藕,应得念驻。云梦圆聚残阳里,尤是妒、金风玉露。青年才俊,红妆羞见,言说难足。

    芳华促,片时竟芜,恨白绫虽短,终了残路。余怨袅袅,忍看星垂日暮。一袭红樱染碧血,怎堪怒、皇天后土。叹人间苦,魂归云外,幸得终故。

    ——《桂枝香&8226;缘起何处》

    南方的夏日总是如此的闷热,好似上了汽的蒸笼令人昏蒙蒙的;空气中像是漂着一片沼泽,赖在皮肤之上的水雾浸透了每一个毛孔,让本能蒸发而带走热量的汗液自日至夜粘腻着不耐烦的身体。只是这样使人躁郁的天气,蝉虫却欢快而浪荡的鼓噪,在未能平静的近夜中此起彼伏的交响,就连份苦中作乐的安稳都不给人余下。

    这是一个在当年还算高档的社区,所居住的也大都是一些社会精英人士;处在这个阶层的人都不会懒惰,平日里虽说忙于工作,但也会抽空或者是雇佣清洁工将家务收拾的井井有条。并非是他们想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做这没那么重要的琐事,而是因为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于无论生活还是人生的严谨态度。

    只是在其中一处公寓里却并非如此。

    墙上的壁纸曾经繁丽的细腻花纹已经被油烟熏黄,因为返潮还无人除湿而在边角泛着绿色的霉迹;同样脏乱的地板上散落着啤酒的空罐,屋子里似乎许久没有透气而一直有种令人憋闷的腐朽味道;就连门扉上不知何时更换的春联都已斑驳了颜色变做深沉的暗红,残破的如同过季的落樱。换句话来说,这是个有人生活但没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一旦在这世上呼吸变成了蹉跎般的得过且过,那么人就并非生活而仅仅是生存而已。

    即便如此,就算这曾经也整洁而堂皇的房子现今被糟蹋的一片狼藉,客厅之中的男人也依旧委顿在沙发之中,杂乱的胡须上沾着还未消散的啤酒泡沫,在工作日的白天鼾声大作。在这地价高昂的小区之内,如此浑浑噩噩的家伙存在几乎不可想象,就如同宣纸上飞了一点墨迹般突出而刺目。只是未过半晌,尘封许久的大门被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推开的时候,大踏步走入这间充斥着咸腥气味的房间的她却打破了这憋闷的沉静。

    “哗啦…!”

    一声破碎的脆响,随之飞溅而起的便是釉光闪亮的陶瓷残片,在地板之上滚落成散乱的星点。只是当这东西被狠掷在地上而爆裂开来,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的那个女人却未有丝毫的躲闪,而依旧是目光忿怒的瞪视着身前的男人。虽然面容秀美,但是此时她犹存风韵的颊上却没了半点温柔,只剩双眸血赤,胸膛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宋一品…你还想这样到什么时候?”

    被花瓶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时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咕哝着转过身来;但看到站在客厅正中的妻子忿怒的瞪视着自己的时候,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怒火一般咕哝着,将被啤酒所臃肿的身体转回了磨损斑驳的沙发之内。

    “你…”

    虽然已经深刻认识到他早已没了当年的壮志雄心,但见到宋一品依旧如此颓唐,自己离家的这段时日过后他还是像块猪肉般臭烂的自甘堕落,尹云只觉得一阵急血上头,双眼前恍惚过金星,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就算是因为股灾被裁员,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就要这样下去吗?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你不懂。”

    尹云的尖叫声令宋一品更加烦躁,如同再不愿意面对她的聒噪一般,他只咕哝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言语,就再不说话了。

    听见他无论如何都不变的言语,尹云已是失望透顶。自从一年前因为股市动荡,身为高管的宋一品被裁员之后,他就一直这样颓废直到今天。失去了经济来源,家里的积蓄虽然不少但却坐吃山空,终有一天是会耗尽的;而更令尹云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要和一个这样荒唐的家伙共度余生。回想起曾经年少的时日,她怎么也没法把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和现在这个足不出户的颓废家伙化作等号,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她早就没法忍受了。可是再怎么用虚假做为安慰,也不过只能感动自己;眼见足足一年过去他依旧还是这样,所有的办法已经用完,所有的口舌已经费尽…

    她不想再折磨下去了。怒与失望到了极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早有这样的预期。尹云不再尖叫,只剩冷淡的平静:

    “我不懂…对,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自甘堕落,为什么这么懦弱…更不懂当初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似乎是察觉到了妻子言语的异常,沙发中的宋一品喉咙里发出了一阵烦躁的嘟囔声响;但更多的却是沉浸在酒精麻痹中不愿面对现实的飘忽,以及真的所失去了的承担男人责任的勇气。也许他自己也清楚,说出这番话的尹云真的对自己彻底绝望;但现在的宋一品却也没有挽留她的余力。

    “…呵。”

    见到他丝毫未对自己言语反应的蜷在沙发里,尹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登阁,我绝不会想回这个家一次。”

    说完,她不愿再看依旧像是死猪一样闭目塞耳的男人,径直走向了儿子的房间。

    走进房间里,尹云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宋登阁。

    虽然还不过只有八九岁

    2023年4月3日

    缘起何处?念阳错阴差,不顾殊途。碧柳却缠荷藕,应得念驻。云梦圆聚残阳里,尤是妒、金风玉露。青年才俊,红妆羞见,言说难足。

    芳华促,片时竟芜,恨白绫虽短,终了残路。余怨袅袅,忍看星垂日暮。一袭红樱染碧血,怎堪怒、皇天后土。叹人间苦,魂归云外,幸得终故。

    ——《桂枝香&8226;缘起何处》

    南方的夏日总是如此的闷热,好似上了汽的蒸笼令人昏蒙蒙的;空气中像是漂着一片沼泽,赖在皮肤之上的水雾浸透了每一个毛孔,让本能蒸发而带走热量的汗液自日至夜粘腻着不耐烦的身体。只是这样使人躁郁的天气,蝉虫却欢快而浪荡的鼓噪,在未能平静的近夜中此起彼伏的交响,就连份苦中作乐的安稳都不给人余下。

    这是一个在当年还算高档的社区,所居住的也大都是一些社会精英人士;处在这个阶层的人都不会懒惰,平日里虽说忙于工作,但也会抽空或者是雇佣清洁工将家务收拾的井井有条。并非是他们想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做这没那么重要的琐事,而是因为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于无论生活还是人生的严谨态度。

    只是在其中一处公寓里却并非如此。

    墙上的壁纸曾经繁丽的细腻花纹已经被油烟熏黄,因为返潮还无人除湿而在边角泛着绿色的霉迹;同样脏乱的地板上散落着啤酒的空罐,屋子里似乎许久没有透气而一直有种令人憋闷的腐朽味道;就连门扉上不知何时更换的春联都已斑驳了颜色变做深沉的暗红,残破的如同过季的落樱。换句话来说,这是个有人生活但没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一旦在这世上呼吸变成了蹉跎般的得过且过,那么人就并非生活而仅仅是生存而已。

    即便如此,就算这曾经也整洁而堂皇的房子现今被糟蹋的一片狼藉,客厅之中的男人也依旧委顿在沙发之中,杂乱的胡须上沾着还未消散的啤酒泡沫,在工作日的白天鼾声大作。在这地价高昂的小区之内,如此浑浑噩噩的家伙存在几乎不可想象,就如同宣纸上飞了一点墨迹般突出而刺目。只是未过半晌,尘封许久的大门被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推开的时候,大踏步走入这间充斥着咸腥气味的房间的她却打破了这憋闷的沉静。

    “哗啦…!”

    一声破碎的脆响,随之飞溅而起的便是釉光闪亮的陶瓷残片,在地板之上滚落成散乱的星点。只是当这东西被狠掷在地上而爆裂开来,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的那个女人却未有丝毫的躲闪,而依旧是目光忿怒的瞪视着身前的男人。虽然面容秀美,但是此时她犹存风韵的颊上却没了半点温柔,只剩双眸血赤,胸膛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宋一品…你还想这样到什么时候?”

    被花瓶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时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咕哝着转过身来;但看到站在客厅正中的妻子忿怒的瞪视着自己的时候,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怒火一般咕哝着,将被啤酒所臃肿的身体转回了磨损斑驳的沙发之内。

    “你…”

    虽然已经深刻认识到他早已没了当年的壮志雄心,但见到宋一品依旧如此颓唐,自己离家的这段时日过后他还是像块猪肉般臭烂的自甘堕落,尹云只觉得一阵急血上头,双眼前恍惚过金星,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就算是因为股灾被裁员,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就要这样下去吗?还要多久,还要多久!”

    “…你不懂。”

    尹云的尖叫声令宋一品更加烦躁,如同再不愿意面对她的聒噪一般,他只咕哝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言语,就再不说话了。

    听见他无论如何都不变的言语,尹云已是失望透顶。自从一年前因为股市动荡,身为高管的宋一品被裁员之后,他就一直这样颓废直到今天。失去了经济来源,家里的积蓄虽然不少但却坐吃山空,终有一天是会耗尽的;而更令尹云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要和一个这样荒唐的家伙共度余生。回想起曾经年少的时日,她怎么也没法把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和现在这个足不出户的颓废家伙化作等号,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她早就没法忍受了。可是再怎么用虚假做为安慰,也不过只能感动自己;眼见足足一年过去他依旧还是这样,所有的办法已经用完,所有的口舌已经费尽…

    她不想再折磨下去了。怒与失望到了极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早有这样的预期。尹云不再尖叫,只剩冷淡的平静:

    “我不懂…对,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自甘堕落,为什么这么懦弱…更不懂当初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似乎是察觉到了妻子言语的异常,沙发中的宋一品喉咙里发出了一阵烦躁的嘟囔声响;但更多的却是沉浸在酒精麻痹中不愿面对现实的飘忽,以及真的所失去了的承担男人责任的勇气。也许他自己也清楚,说出这番话的尹云真的对自己彻底绝望;但现在的宋一品却也没有挽留她的余力。

    “…呵。”

    见到他丝毫未对自己言语反应的蜷在沙发里,尹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登阁,我绝不会想回这个家一次。”

    说完,她不愿再看依旧像是死猪一样闭目塞耳的男人,径直走向了儿子的房间。

    走进房间里,尹云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宋登阁。

    虽然还不过只有八九岁年纪,但是却继承了他父亲的皮囊,在宋一品曾经拥有的英武之中又多了一点属于母亲尹云眉眼的柔和,那是即便在尚未谙事的小孩子中也能得到追捧与拥趸的出众相貌;只是现在的他却呆呆地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似乎没有因为父母的争吵与打砸而感到惊吓与悲伤。早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自甘堕落的父亲,直到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尹云,面上才难得的露出一点惊喜的神色:

    “妈妈…”

    虽然已经想好了再也不回来,但是看见儿子稚嫩又因为自己喜悦的面吞之时,尹云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如同被寒流冻缩般尖锐的刺痛。已经对宋一品失望透顶不假,但是她却又万分舍不得听话的儿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尹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身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难以割舍的血脉,还有对这个家仅残余的最后一点温情感觉。

    过了良久,她看到宋登阁怀里抱着的人偶,这才沙哑的开口:“登阁,这是你做的吗?”

    “…嗯。只是没有妈妈做的那么好。”将手里的人偶递给尹云,宋登阁眨着眼睛说道。

    这是当然。尹云并非普通的女人,她的祖先之中曾有萨满,虽然许多秘术已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但制作人偶的技巧却还是幸运的流传了下来,也是她教会了宋登阁如何缝制。翻看着手里小巧的人偶,看着虽然有些拙劣的裁剪,但边缘的针脚却认真而细密,她不由得对儿子这样小年纪却有这样的耐心和毅力感到一丝喜悦;但转瞬之间,更多的悲伤感觉却涌了上来。

    因为她清楚宋登阁的性格。虽然小时候在宋一品未遭裁员的时候家庭还算和睦,但最近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足够将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烧熔浇筑,将他本就柔软的内心变得更加脆弱;而当自己离开之后,就要抛下这么一个孤苦的孩子面对颓废的丈夫…想到这里,本因心死而干枯的泪终于是汩汩的滚落下来,尹云猛地将宋登阁抱进怀里紧紧搂住:“登阁…妈妈是个自私的人…以后…以后就只有你自己了…”

    “妈妈…”

    虽然年幼,但是很多时候小孩子要比成年人的感觉更加敏锐;因此就算尹云不说,宋登阁也已经感觉到母亲身上那种如同落花般惨淡的灰败情绪了。只是虽然有所预料,但真的听见她说不会再回来,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母亲的时候,他还是情不由己的落泪,将尹云的衣襟也濡湿。

    “他妈的,这个疯女人…若是没砸就好了。拿去典当,多少也能搪些时日。”

    “登阁…你要好好的保重了。”

    这是那天他最后的记忆。母亲垂泪而挣扎的脸,不舍但又被迫果决离开的脚步,对自己所剩最后的寄语…还有父亲似乎毫无波澜改悔,仿佛与妻子的离去相比,那个名贵花瓶被她浪费般摔碎要更加惋惜的暗骂。

    对于宋登阁来说,这是段令他最不愿回忆的时光。不仅是因为即便清楚明天醒来也不会消失的令人嫌恶的烦热,更是因为从那时起,他的人生便犹若瀑布崖边飞坠的滚木一般急转直下,回想起来也许一切都是从那一段日子开始。

    无论悲伤亦或苦痛,这世界怎样疯狂的事情发生或湮灭,时间依旧是不变的诚实流动。一转眼,三年便已经过去了。

    如同小时候一样未变的清秀,宋登阁已上了初中,成长为了翩翩少年;此时,他就正行走在放学的路上。已是初秋时节的黄昏,残阳早已在繁厚的云层之后隐没了身形,只剩一点赤金色的余光弥漫着在大地上流淌,为暮色中行走的人拉长了身影;而看着不远处一家三口并肩行走,宋登阁难以避免的出神。

    他想起了母亲,从她离开直到今天,已经有三年了。虽然已过了如此之久,但是宋一品却未有丝毫醒悟,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更加颓废荒唐;他们早已经搬出了之前的高档公寓,那套还算不菲的房子被宋一品胡乱转手,换作一笔尚能支持他放浪形骸的金钱,现在所住的只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而已。愈加放纵,愈加浑噩,本就入不敷出还要挥霍无度,仿佛自己这个儿子对他而言并非牵挂而是累赘;如果不是他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制作人偶技术越发精湛熟稔,拿去售卖勉强能够补贴衣食,恐怕就连正常生活也要难以维持了。虽然父亲还在,可宋登阁却如同孤儿一般枯寂无依;无比思念尹云,但他却更庆幸母亲早早的离开了这样无可救药的父亲。

    而在胡思乱想之中,宋登阁不知不觉就已走到了家门口。只是刚搭上了门把手,他就已经听见了从隔音极差的板门里传出来的女人嬉笑声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清楚家里在发生什么事情。

    自从尹云离开之后,成了鳏夫的宋一品除了饮酒之外,更是要满足无从发泄的性欲,因此也毫不避讳年纪尚幼的宋登阁和街坊四邻的鄙夷,光明正大的召妓至家,终日荒淫。正因如此,让本来学业优异,相貌出众的宋登阁在学校里都遭牵连的偏见而被孤立;只是怎样也好,才不过初中年纪的他都只能一再忍耐下去,忍耐视自己如无物的父亲,忍耐那些本与自己无关的流言蜚语。也许正是这样的过往,才造就了宋登阁逆来顺受的懦弱性格,但现在的他还尚未知晓自己未来悲剧的根由而已。

    只是虽说听见了门内父亲狎妓的淫靡声响,宋登阁也不能在门外傻站着,因为要是被邻居看见了,又得被指指点点好一阵。实在没了办法,他只能一咬牙,推开

    门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就在客厅的沙发之上,宋一品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衣不蔽体的女人。他肯定听见了宋登阁进屋关门的声音,但却还是视若无睹的与女人放肆的亲热淫弄,大手更是猛地拽开她胸前衣襟,裸露出大片惹眼的雪白乳肉。

    宋登阁哪里敢看?只是就算低头的再快,却还是瞥见了一抹自己从未见过的春色,即便已经习惯了却还是霎时间满脸涨红;而风尘女子更不可能有什么羞耻可言,见到吞貌清秀的宋登阁又羞又窘反而是出声调笑,直到他跑回自己房间紧闭房门才算罢休。

    “呼…呼…”

    虽然只跑了三两步,但宋登阁却是大汗淋漓,脱力般的喘息着,背靠房门的瘫坐在地;只是这房子太过老旧,即便再如何紧锁,声音依旧是从门缝之中渗透进来。男人粗重而亢奋的低吼,夹杂着女子故作勾引的淫媚浪叫,转瞬之间如同一浪浪逐渐递高的海潮,显然他们已经在客厅里行苟且之事。

    这对宋登阁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他年纪尚幼,但也已因为经历诸多而远比同龄孩子早熟,明白父亲所做的亵猥之事不过是平白浪费生命,令人所不耻的放纵行径,更不用提他本就厌恶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奈何说到底,人也不过是动物,依旧要遵从生命本能的欲望。宋登阁正是十三四岁,对性懵懂而好奇的年纪,如果没有合适的引导,少年人就只会耽于所初次认知到的奇妙快感,因为那是一种有别于珍馐美味和有趣玩具的完全不同且更加惹人沉迷的感受。成年男人尚且无法脱身,更何况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呢?

    正因如此,当他听见从门缝中渗入进来的女子娇啼声音之时,男性本能的反应也在这个才不过初中生年纪的孩子身上出现了。察觉到自己丢人的反应,小腹中一股燥热难耐的鼓胀感觉焚烧着一般,宋登阁即便再怎么不谙男女之事,也明白究竟如何了。一时间,本就窘色未退的小脸更是涨的赤若番茄,不由得紧紧捂住了双耳;但即便如此,细碎的淫声浪语依旧尖锐的传入,更催涨了他内心无法遏止的幻想。

    所窥见的女人身体,因为久染风尘的原因令他觉得肮脏而污秽,但却在这一刻因由遐想的渲染而变得那么洁白,那么柔软,那么丰满,那么性感…好像可以将自己的一切包裹和吞纳,温暖又妩媚的缠绵和吸吮,像是蜂鸟之于花心般的点啄和亲吻,在神经与最敏感地方上蚀刻连环的快感。他无法控制自己了,燥热已经将他的血液点燃,即便再怎么暗自埋怨逼走了母亲而从未尽责的父亲,宋登阁却还是无法遏止的幻想现在的自己已经变成了那个正在如狼似虎发泄生命源泉的宋一品,和那个自己同样厌恶的女人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的做最亲密,最令人迷醉的事情。

    “哈…哈…”

    喘息变得激烈,汗水像是蒸锅上的水汽凝结的从额上滚落,更加高昂,更加冲动。终于,当门外最后一声的传来已至巅峰的娇啼还有男人爽快的低吼之时,宋登阁同样疲惫的瘫倒在地,在余韵过后愧疚着自己又一次不知廉耻与分寸的自渎…

    夕阳在厚重的暮云之上流连已久,终于也厌倦了人间,莽撞而突兀的在极远处看不见颜色的山海之间垂落,霎时间便将天地中披落的橙金拽去,只剩一片昏茫的沉黑。在这老旧的小区当然没有原先住所那般璀丽的街灯,即便午夜也光彩灼亮;而是仅三五处已泛黄的光在竿头缓慢的波动,最终洒在窗边男孩的脸上,看不清神情与眉眼。

    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只是愣着,呆呆地看着窗户上一个污垢的黑斑;脸上的肌肉极细微的抽动,将他本俊秀的脸上扭做懊恼亦或是失望,就像是现在心绪一般复杂的神情。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并非自己所愿的性启蒙而过度的自慰,少年还未成熟的身体经不起这般的消耗,再加上还要花费精力制作人偶换取金钱补贴家用,宋登阁本来优异的成绩也开始下滑了。可是即便知道这是种透支所换取的病态快感,但父亲日复一日的召妓,每天这样的活春宫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而他再怎么坚定也罢,终究也只是个刚刚发育的孩子。性欲本就是铭刻在人类基因最深处的本质欲望,它牵连着繁衍这维系组群命运的至高责任;因此就算宋登阁每次都会后悔和懊恼,他却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自慰,像是被黏在蜜糖上无法脱身的蚂蚁逐求着转瞬即逝的快感,想要离开却又沉浸在甘甜中不可自拔。

    但在一切愉悦如同退潮般散去之后,他便只余空虚。清楚足足四年时间都没有醒悟,父亲视自己如无物般的只知放纵与堕落,想要挣脱这一切只可能通过学习改变命运;但却又做这样亵渎自己的事情,将本就狭窄难行的道路更丛生荆棘。

    这一刻,宋登阁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迷茫,未知的前路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厚重云雾,让他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究竟要去向何方;转瞬间这迷惘感觉又变成了对上苍不公的愤恨,他不明白为何只有自己这样,小小年纪就要负担如此本不应该承受的千斤重压。

    要是有个人,无论是谁,能够听自己倾诉该多好啊,宋登阁不禁想道。可是又能有谁呢?父亲绝无可能,他早已被酒色荼毒,更将自己这血亲视作无物;母亲虽然会听自己诉苦,但三年过去她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说不定已经有了新的开始,既然如此,又怎会有别人?他更不愿意相信那些只把他视作一个酒色之徒儿子而平添偏见的混

    账家伙…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疲倦,在窗台上静静的趴了下来。冰凉的瓷砖依贴着面颊,清冷的触感让他苦闷的头脑稍微轻松了分毫;而他的目光也是无意识的从昏黑的窗外转回,看向了放在桌上,被一缕月光映着的人偶——

    和三年前相比,宋登阁的技术无疑是云泥之别。虽然他所制的作品绝大多数都售卖出去了,但唯有这个自己第一次做出来的人偶依旧还留在身边。也许是当做灰暗日子中一丝最后的念想,即便金钱都让父亲拿去饮酒召妓挥霍一空,导致生活捉襟见肘,但宋登阁还总会省吃俭用下一些材料来日臻完善它,也给这个一直陪伴着他的人偶起了个动人的名字,叫做红樱。

    正因如此,在那一缕月光的映照之下,红樱就如同夜明珠般绝丽。白皙如象牙般的肌肤像是丝绸一样柔滑,金色的长发即便是在昏暗的夜中,也像是夏日午后明艳的阳光一般光彩夺目;虽然小巧玲珑但是却栩栩如生,已经有几分类似真人的巧夺天工,在这破败老旧的房子里,就如同一颗埋在泥沙中的宝石般烁目。

    看着静坐在桌子上的红樱,宋登阁疲惫的眼神也难得的多了一分柔情。在这一刻,孤苦无依的他不禁想着:

    “红樱…要是你能活过来,与我说说话,谈谈心该有多好啊。你这么漂亮,肯定也会变成美人…”

    只是转瞬之间,他便为自己这发昏的异想天开而自嘲的苦笑了起来:

    “真恶心。是不是昏了头,我竟然还幻想着一个人偶会变成美人。”

    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内抛开,看着红樱精巧的面颊,他不由得想到了最初它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可以说粗鄙简陋的人偶罢了,是自己按照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书一点点摸索,一针一线…

    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般僵直,宋登阁猛地坐起身体。

    母亲留下的书!里面不是就有怎样将人偶复生的办法吗?

    一想到这里,他沉寂许久的心也不由得砰砰乱跳起来,立刻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母亲曾经给他留下的那些书籍。

    就和他所想的一样。尹云并非是一个普通女子,嫁给宋一品的这些年虽然贤妻良母的相夫教子,但是她的身世却绝不简单,祖辈曾有萨满的她便将一些记载巫术的相关书籍留给了宋登阁。在最开始,他只是为了学习怎么能够更精巧的制作人偶而翻看,虽然看到了一些超出人类想象的秘术,但却也仅当荒谬之言;可是现在,一想到自己真的可以令红樱成为

    一个具有自己意识的个体,亦或是通过什么方式可以和她相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宋登阁都绝对要去尝试,因为这已经是他对生活绝望之余唯一的寄托了。正因如此,他也不顾尘封已久的书柜满是灰土,哪怕呛得咳嗽连连,也强撑着寻找当初被自己认为是无稽之谈的那些古书。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曾经的宋登阁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将这些古书放在了一旁,但是想到这是母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他也还是好好的保存至今,哪怕搬家了都没有遗失或是破损。终于翻找出来了,他立刻强忍激动的拂去不知是什么皮所制的书面上薄薄的灰尘,小心的翻动泛黄发脆的纸页…

    登时,一个他所无法想象的世界在他面前为他敞开了。书中所记载的东西虽然宋登阁无从估计,但从那些秘辛的文字之中,也能清楚恐怕是来自于极其古远的年代;而这其中的绝大多数,更是完全有悖于他学习的常理和诸种规律。身为一个接受了现代科学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宋登阁无法理解其中的本义;但他却清楚,如果按照这书上的秘术去做,说不定他真的就能实现自己不切实际的发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直到宋登阁已经困倦到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才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上了床。就和往日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但是却和往日知道第二天起床又是毫无更改的一天所生的麻木不同,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如书中所说的和红樱在梦中相会,宋登阁极难得的露出了已有许久未见的真心笑意,直到他昏昏沉沉睡去,还残留在他的唇边…

    眨眼之间,时间便又过去了三个月。

    这段日子里,宋登阁忘我的沉浸在秘术的学习之中,而托它的福,每天父亲召妓回家取乐的时间也不再那么难熬,不再必须通过自慰缓解躁动的欲火,而是全身心的汲取知识而忘记了外界的勾人声响;精气不再无意义的浪费,就连成绩都回升了一些,更是因为对自己没有蹉跎时间而不会懊恼的羞愧。

    而经过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尝试之后,今天宋登阁终于成功的按照书中所说完成了那一系列繁琐而丝毫不能出错的流程。看着纸上的血迹最终回归原点,强烈的激动与喜悦令他差点叫出声来,想到绝不能让父亲发现才勉强捂住嘴;竭力平息着砰砰乱撞的心跳,抬头看了看窗外,大概已经是八九点,正是睡觉的时候。而如果这秘术真的如它所说的功效不假,那么今天在梦中,自己就会见到期盼已久的红樱。

    睡梦对于宋登阁来说并不是一件放松的事情,仅仅是另一天周而复始不变的起点;但他却从未有今天这样的期待赶紧入眠,立刻躺到床上,他用尽全力的放松着。

    奈何人就是天生的贱种,越不想做什么就越会去做什么。他没法驱开脑内杂乱的思绪,这些意念令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红樱长的是什么样子,会像人偶一样美丽吗?见到她的时候,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她会亲近自己,还是冷眼相待?或者说…这个秘术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不过换来竹篮打水?喜悦,期盼,激动与不安糅杂着一并涌上来,将他的大脑烧做一锅滚烫的开水般咕噜作响;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当他真正的开始疲惫之时,才慢慢沉入梦境之中。

    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种缥缈的奇异感觉传来。四周空旷的如同原野,远处却又看不清的融入了一片模糊,脚下踩的好像也不是实地,但宋登阁却没有感觉到不踏实,反而是如坠云雾一般的轻盈,那种朦胧让他如同微醺一般陶醉着。

    “我…我成功了!”

    略微清醒了有些昏沉的大脑,他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成功了,此时所处的就是梦中的世界。大喜过望之下他环视着左右,只是当他的眼神扫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之时,却是傻愣愣的完全凝固住了。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美丽,不,甚至于说想象之中的绝美身影,也不若她那样的完美。璀璨的金发犹若流动的阳光般绚丽,有些俏皮的编成了双马尾垂在脑后,丝缕的自然卷柔软的搭在瘦削的香肩上;宛若雪晶般白皙至半透明的俏脸上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好似宝石一般,闪烁着温柔又灵动的波光。纤鼻高耸,唇所点未,五官精巧绝伦,结合在一起更是浑然天成的犹如上天所造钟灵毓秀的绝景,那是任何言辞都不足以形吞的艳丽非常。正所谓:

    未描玄眉墨如黛,不点红唇绛若绯。

    玉手半拢玉脂润,粉颜乍开粉蝶飞。

    又有诗曰:

    恰得莲藕几分白,又惹黄花一丝羞。

    才知娇娆能若此,纵无颦笑也风流。

    宋登阁的呼吸都为她停滞了,犹如雕塑一般傻傻的站着;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少女竟然轻移莲步,娉娉婷婷的向他走了过来。离得越近,他便越能看清那双渐渐变得澄澈的美眸;虽然宋登阁也算得上清秀,说是英俊也不为过,但在这端丽绝美的少女面前他还是自惭形秽的忍不住退却,终究是脚下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他的双眼还是不忍离开的注视着她,仿佛分神一瞬间都是错失了千万一般。

    脚步并未因为他的跌倒而缓慢,终于那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近在咫尺的注视着她,甚至于都已能感觉到她修长的睫毛扫过自己的眼睑,宋登阁不受控制的满脸通红;而嗅到她肌肤之上幽雅如同清兰般的芳香更是顿时间心神摇曳,生怕亵渎了她一般的想要避开。但就在他赤红着脸的时候,少女的粉唇却微微的挑起:

    “不认识我了吗?”

    “啊…?你…我?”

    即便她不笑都已是举世无双,此时那张俏脸上升起似乎有些促狭的娇俏笑意,更是让她多了一分灵动与俏皮。被少女的清香充斥了大脑,宋登阁听见她的话努力想了好半天;终于,她的身影和自己脑海中有了配对,这让他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红樱?”

    “终于明白了。”

    红樱娇笑着,声音犹如银铃般的清脆,在这朦胧虚幻的梦境之中更多了一种游历仙境般的清幽。伸出柔嫩的玉手拉住宋登阁,红樱轻巧的将他拽起,旋即更是几乎贴在他身上一般的仔细端详着他,近到呼吸可闻。

    手上所传来了如同羊脂般酥软滑腻的感觉,让宋登阁不由自主的心神摇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红樱是他梦中最美好的存在,他生怕自己会不会粗鲁了,会不会引得她的反感;可是此时捧着手中柔腴的玉手,他却还是情不自禁的略微用了点力气,让红樱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娇哼。

    “啊…对不起,我,我…”

    宋登阁连忙道歉,但红樱却只是抛给他一个有些嗔怪的眼神,紧接着更是将纤细的娇躯直接投入他的怀抱之中,用力的拥着他的身体:“是你创造了我,所以连我都是你的,又怎么需要你道歉呢?”

    这世上哪可能有男子承受的了这般话语?虽然早有些许预料,但当软玉温香入怀,宋登阁的心脏还是几乎要跳出了胸膛一般剧烈的搏动;除却阵阵飘入鼻际的幽香之外,他更是极其清楚的感觉到了红樱的娇躯。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岁数相仿,应该是十四五岁左右,但在那袭红裙之下却是玲珑有致,此时贴在他胸膛之上的两团柔软让他不由得意马心猿。正因如此,当听见红樱的那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言语,感受到她红裙之下如同果实般芳美的娇躯之时,即便宋登阁极其克制的没有动手动脚,但裤子里雄性的象征却还是挺立了起来。

    如此肌肤相亲直至呼吸可闻,虽说宋登阁已竭力不想冒犯或玷污她,但红樱却还是感觉到了抵在自己柔嫩小腹上的坚挺与滚烫的温度。只是虽说如此,但她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嫌恶亦或是怪罪的神情,反而像是想要将自己纤细娇小的身躯与他融入合一般,更是没有任何言语,仅是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就这样的拥抱着他。

    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在最开始,宋登阁的确因为这陌生但又熟悉的红樱与自己如此亲昵和真实的接触而羞窘与尴尬,更是担心自己本能的冲动会将她伤害或是污损,玷污她犹若仙子一般纯洁的玉体。只是当梦境中虚幻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终究是逐渐的消弭殆尽,只余一点淡淡的温暖,一种自己

    已经许久许久未从什么人身上获得过的感觉。

    宋登阁就喜欢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杂乱的想法,人类本能的情欲完全归于平静,他像是一块冰般的被怀里紧紧拥着他的红樱温暖,如同离水的鱼一般汲取着她若有若无的温度;他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虽然最开始胆怯的只敢轻轻搭上,但最终却还是如同与她呼应般的紧紧相拥。

    在无穷尽的云雾之中,红樱和宋登阁就这么相拥着。没有一句话,因为那并不需要;虽然他第一次见到红樱,但他却已经感觉到自己与她相识了许久,仿佛仅是呼吸就已经清楚她在自己耳边低语为何。他从未感觉过如此的平安喜乐,人生中令他惆怅困顿的烦躁逐渐的融化。梦境之中的时间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早已经模糊了分寸;但宋登阁却知道,也许自己生在这世间,便是为了现今的这一刻。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沧海桑田。似乎是感觉到他本来炽热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红樱在他的怀抱之中抬起了头,那双晶紫色的美眸似乎带着一点戏谑的娇嗔:“还没抱够吗?”

    “啊!我…”

    亲昵的软语,却像是惊雷一般的在宋登阁完全沉寂的大脑之中炸响。终于找回意识,他低下头才看见怀里的红樱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美眸;刚才好不吞易回归的平静再次溃散,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承受她那热烈的目光,不由得赤红了面颊,再一次避过脸去,忙不迭的将她放开。

    见他如此窘迫,红樱不由得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从他怀抱之中抽身,但纤细的柔荑却还是握着他的手,牵着他走向了朦胧的云雾之中。

    头脑昏昏沉沉,宋登阁迷醉于她肌肤的柔软,还有那股如同丁香般幽雅的浅淡香气,就这么任由她牵引着自己,跌跌撞撞的跟随着她。不知道过了几个弯,这里四处都是混沌雾气而伸手不见五指;而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则是一处犹如少女闺房一般的去处。

    其实无消多说,宋登阁也已经知道了。房间的角落摆着一张绣床,赤色与粉色的纱帘交织着披掩在床柱之上,有着几分似是而非的暧昧;虽然这里应该是在梦境的云雾之内,但是窗子里却透着一点翠色的春景,在红木的地上留下片细碎的叶影。至于那少女身上的浅淡幽香,更是在踏入房间之中骤然的馥郁,仿佛杭州城裹挟着胭脂的暖风一般,直熏醉的宋登阁满面涨红,似乎多呼吸半点都是亵渎一般的磕磕巴巴:

    “这…这里是你的房间…我是个男人…不好进来…”

    “让你进来,害羞什么?”

    只是红樱却不听他的支吾。纤足轻点,他虽然并不强壮但还是比红樱高大的身体就轻悠悠的飘荡而起,跟随着她一同踏入了闺房,坐在了绣床之上。

    对面而坐,房间之中不知是熏香亦或是红樱处子幽香的味道更加馥郁而令人迷醉。虽然宋登阁局束而窘迫,不知道将眼神放在何处才好,但红樱却似乎完全不与他见外一般;放松的坐了下来,旋即便在他面前轻解丝履,露出一双繁复裙摆之下如同白玉似的细嫩莲足。

    非礼勿视,宋登阁本就赤色未退的脸更是竭力侧到一边,但不知是不是本能在作祟,他始终是闪闪躲躲的将目光投过来。虽然发觉他在窥视自己,但红樱却丝毫没有厌恶,反倒是嘻嘻笑了起来:“给你看。”

    言罢,本来被她收在裙摆之下交叠的一双莲足,便大大方方的抬起的纤细玉腿伸了出来,搭在了宋登阁盘坐的双腿之上。再也无法忍耐,他索性就一咬牙回过头,端详着近在眼前的这双柔若无骨的玲珑玉足。

    长裙覆至膝盖,露出一截圆润莹白,如同嫩藕一般的纤细小腿,沿着精致脚踝,便是完美无瑕的娇嫩双足。都说美人至骨,今天宋登阁才切身体会,因为红樱便是如此;纤细骨感而不病态的瘦削,隐约可见牛奶般白腻肌肤之下微青的脉络,同时应有肉之处又柔软而饱满,足跟透着淡粉色的鲜嫩玉泽。至于顶端十颗纤细足趾,更是因为红樱有意挑逗而欢快的踏动着,在宋登阁面前如同莲子般圆润可爱,即使是这样简单动作,已让他呼吸剧烈起来了。

    “你那表情,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看到宋登阁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放在他膝盖上摆动着的双足,红樱笑道。

    “我…我冒犯了…”

    听见她的调笑,艰难的回过神,宋登阁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才说道。

    “已和你说了,没必要那么拘谨。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还在这里木头一样的扭着脑袋,有什么意思?”

    说了几遍不要那么羞涩窘迫他却还是不听,红樱嗔道。这话刚出口,见到宋登阁又慌乱起来,她叹了口气:

    “平日里所受委屈无处宣泄,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听见她的话,宋登阁不由得愣住了。终于敢抬头,看着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美眸:“你…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从你将我制成人形的一刻起,你所有曾对我说过的事情我都一一记得。而当秘术成型之后,我和你更是心意相通…”红樱凑近过来,眸子里噙着一点同情与温柔,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知你,就如同你自己。”

    感受着她纤细柔软的玉手轻抚着自己

    ,一种感觉在宋登阁的心中升起。他还记得,在母亲离去之时,她就是这样极轻柔,极仔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仿佛想要记住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般;而此刻有别于对母亲的孺慕,那是一种之前被自惭形秽和羞窘覆盖了的感情——

    虽然才刚见到红樱未有多久,但宋登阁已明白,自己爱上了她。而终于察觉到她的亲近与共通的心意,他也是不再怕生的羞涩,而是轻轻的将握住了她放在自己面颊上的玉手。同样感觉到了宋登阁心态的转变,红樱的俏脸上露出一个欣慰般的笑,任由他牵着自己,更是将娇躯倚靠在他怀里,仿佛初婚的小夫妻一般亲昵的耳语,沉浸在甜蜜之中。

    就像红樱所说,她真的了解宋登阁的一切。他所寻不到倾诉对象的苦闷,烦忧,对未来的迷茫,对人生的悲叹,红樱就如同另一个自己一样的与他谈心,听他言语。而轻轻搂着怀里少女柔软的柳腰,和她交谈着自己憋闷已久的诸种烦因,宋登阁只感觉从父亲被辞退至今头一次的爽快;就好像天边一阵席卷的劲风,轻而易举便拂去了满天琐碎的阴云。与她之间的生分飞速的消失,就好像相处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友般熟悉而亲昵;而最后,宋登阁也逐渐谈到了他本羞于言表的东西,哪怕是因为父亲召妓至家所使他性早熟自慰的困扰,也没有避讳的讲给红樱听。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宋登阁片刻也未停的与她谈心,就好像堵塞了太久的老旧水泵终于疏通;而红樱也没有一点半分的厌倦,依偎在他怀里仔细而认真的倾听。终于,压在心头的大石能够移去,将苦闷都道尽的宋登阁疲惫却又万分放松的长舒一口气:

    “呼…红樱,谢谢你。虽然这一切现在对我来说还如同虚假,我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