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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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尘与李檀饮着一瓶40块出头的酒畅谈轻笑，在这群魔乱舞的高档夜场里，宛若两个异类。 忽然间，酒吧震耳欲聋的dj音乐戛然而止，正在众人疑惑间，张凯拿着麦克风走上了台前。 “哇，是张公子啊！” 霎时间张凯的出现，引得下方俊男靓女们的连番尖叫。 “今晚的消费我来埋单。” 张凯豪掷千金的气魄，再次引来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 “下面我想为我的未婚妻木头献唱一首歌。” 张凯说着，将手指向了角落处李檀的位置，无数的姑娘们向李檀投来了目光。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由其是听到了那句‘未婚妻’，李檀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显然张凯的这种做法，非但没让李檀觉得感动和浪漫，反而还隐隐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在众人的欢呼声下，酒吧的音乐再次响起。 一时间张凯便是开嗓，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扬婉转的音乐让众人无不赞叹。 然而在听了一两句张凯的声音后，台下的梁尘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李檀不解，不得不说张凯虽然行事让李檀不喜，但这歌声却是让李檀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没看出这他在假唱吗？” “什么？不可能吧……” 梁尘笑道：“人在真唱与假唱的时候，气息是不一样的。” 在酒吧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又配合上昏暗的灯光，一般人还真难从中发现端倪。 可梁尘在自家老爷子的严苛教导下，学了近十几年的运炁。 对人体气息周转的变化那是了解的相当透彻，光看张凯腹部，就看出这小子造假了。 梁尘指了指张凯的腹部解释道：“你看这家伙，虽然表情用力看着像便秘，但是腹部都没有起伏，很明显就是假唱嘛。” “你怎么这么粗俗啊。”听着梁尘说出‘便秘’的时候，李檀顿时苦笑着埋怨道。 “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嘛，”梁尘无奈耸了耸肩，“喊我粗俗你到时候可别笑啊。” 嘴上虽然说梁尘粗俗，可当李檀转头，看张凯故作声嘶力竭似的哑剧表演。 却也没有绷住的笑出了声。 “刚谁说我粗俗的？” 梁尘丝毫没有打算给李小姐留面子。 木头羞红了脸，气急败坏扬起手作势要打，梁尘坏笑着赶紧躲闪。 台上已经唱完一曲，台下一时间尖叫与口哨声不断，张凯在众星捧月间宛若一个巨星般站在舞台上。 接受这台下的赞叹，张凯心中得意至极。 这种手段在米国留学的时候，已经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当年多少高贵的贞洁烈女，因为这一招被张凯骗到了床上，乖乖成为其禁脔。 然而当张凯将目光投向李檀的方向时，却没见到自己所想的那般炙热崇拜的目光。 相反，人家姑娘压根就没有理会张凯的意思，此刻正跟梁尘打闹着。 眼看自己精心准备的大戏，又被这乡巴佬给搅黄了。 张凯此刻对梁尘的妒愤可想而知。 看着梁尘那一身廉价的衣服，以及土气的装扮，张凯顿时计上心来。 他拿着麦克风走到了梁尘身边，对着众人说道。 “咱们让小檀身边这哥们也献唱一首如何？” 能在这种私人酒吧狂欢的，多少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眼见张凯这么一说。 心知肚明张公子是想让这个乡巴佬出丑。 于是众人一番起哄，喊着让梁尘上台。 “不不不，我都不会唱歌，上去了不是给人笑话吗。” 梁尘连忙摆手拒绝。 “怎么，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你要扫兴啊？” 张凯说着对众人一挥手，酒吧里再次呼喊起来，让梁尘难以下台。 李檀担心的拉了拉梁尘的衣角，“要不回去吧？” 望着台上张凯冷笑嘲讽的嘴脸，梁尘顿时火大。 老子当初在燕京混夜场的时候，你他娘估计还在打弹珠扣屁眼呢。 “好，唱就唱。”梁尘转头向李檀问道。 “京剧听吗？” “你会唱？”李檀的眼睛顿时亮起好似发现了宝藏一般。 “会一点。”梁尘说着，便是一步步踏上台去。 结果刚一上台亮相，场下却是传来了一阵嗤笑与嘘声。 “原来就是个土鳖啊。” “他这身行走该不会是个江湖卖艺的吧？” 一语成谶，梁尘转头就向身边的dj问道：“有二胡吗？” 在这种夜场酒吧，找二胡…… 霎时间再次引来台下轰然大笑。 为了让梁尘彻底出糗，张凯可谓是费尽心思，赶紧打电话让人火速送来了二胡。 “你唱不唱啊，摆着个架势装模作样半天了。” 台下俊男靓女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开始嘘声起哄。 梁尘充耳不闻，调试着二胡。 椅子一坐，二郎腿一架，二胡一靠。 随着胡弦一动，那苍凉高亢之声顿时压住了场子的喧闹。 “按龙泉血泪洒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专心投水浒，回首望天朝。” 梁尘开嗓，连麦克风都没用，却让在场千人都听得真切。 如穿金石的嗓音配合着二胡的苍凉，让整个迪厅都陷入了死寂。 “夜奔！是夜奔！” 落脚处的李檀激动的豁然起身，目光炙热的望着台上的梁尘，此时此刻她是他唯一的知音。 ‘夜奔’乃是京剧戏曲，说的是水浒中豹子头林冲多遭陷害无奈雪夜上梁山的故事，戏中说尽人间沧桑。 按理说二十多岁的青涩年纪，唱夜奔难免会有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可这一曲，在梁尘唱出后，却是让人心中震撼，好似犹如林冲亲临诉说雪夜奔梁山的苦痛。 梁尘唱完，原本还在台下嘲讽梁尘的小年轻们，个个都被震撼的目瞪口呆。 在一片死寂过后，李檀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带头鼓掌。 在李檀的带动下，雷鸣似的掌声响彻全场。 眼见梁尘此刻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张凯气得青筋暴露，好似是被梁尘给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你就得意吧，今晚就让你死在这里！”张凯神色怨毒的看了梁尘一眼，随之悄然走向了酒吧二楼的包厢。林北的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