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第62节
苏弥点头:“我知道,我有看到。” 之前在网上搜丁起的时候,苏弥意外地发现,他在年轻的时候发行过几张专辑,但销量很难看。作为歌手,可以说是查无此人的存在。后来退居幕后,丁起给人写歌,开始开公司、造星。不可否认他有商业头脑,做节目的这一条路,比他的歌手梦要顺利得多。 即便如此,他也有放不下的执念。 谢潇言说过,丁起年轻时因为姿态猖狂得罪过人,那时苏弥还想不通,她眼前这个一味谄媚的人怎么还会有猖狂时刻。 她看一看丁起,又想一想韩舟,才慢慢确信,人的棱角是会被磨平的。 听他讲理想,苏弥也发出微妙感慨。 是理想给了人背水一战的决心。 临走前,丁起亲自送苏弥离开。她有话要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韩舟签了您的公司吗?” 丁起闻言,稍稍一滞,脸色红得难堪。 他还在想怎么答,苏弥已经看懂了他的脸?????色,不为难他,说:“没关系,是就是。我知道您的侄女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年轻人的弯弯绕绕让人头疼,丁起叹一声,有所保留地说:“苏小姐不介意就好。” 苏弥说:“我无权干涉,这是你的自由。如果我真的介意,韩舟不会再在电视上出现。” 封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可能力不从心,但是苏弥确保谢潇言有这样的滔天本领。 好在韩舟没有再敢惹到他什么。 苏弥暗暗在心里想,谢潇言回来之后,韩舟在这个圈子里恐怕更是要如履薄冰了。 不过这个念头诞生后,她对他却再也同情不起来,反而不自觉地扬起唇角,觉得好笑。 在楼梯口,苏弥碰见了韩舟。 丁起已经回办公室处理公务,只剩下这两个人呆站在一起。韩舟是故意出现拦她的路。 “苏弥。” 她面色平静,问:“有什么事?” 韩舟说:“你和丁总签约了吗?你怎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苏弥说:“我想感受感受不一样的音乐氛围。” “嗯。”韩舟垂着眸,点一点头,又说,“他帮了丁总很大的忙,不然我们的节目会卡在立项这一步。” 他似乎很吝啬讲出那个让他扎心的名字。 苏弥淡淡说:“是啊,我老公厉害的地方不止于此,你想听我细说吗?” “……”韩舟默了默,忽而嘴角沁出一抹冷笑,“但我怎么听说,他在外面玩得挺花的?苏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被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给骗了。他跟你结婚不过或许也只是想要你爸的人脉而已,都是在算计,谁不是呢?有点喜欢就不会算计了吗?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混乱又肮脏。你可别太当真。” 苏弥讥讽笑了下,开口语气温淡:“韩舟,你狗急跳墙的样子可真难看。谢潇言是我男人,我们每天吃一家饭,睡一张床,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挑拨离间。 “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说白了,你连潇言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论是长相、成绩,还是地位,你从前还能有机会跟人家一起打球,你现在连给他当司机都不配。我劝你一句,你现在开始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我不确保,你今后还有机会这样跟我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讲话。” 被戳中痛处,韩舟牙齿咬得很紧:“你在威胁我吗?” 苏弥:“对,我是在威胁你。如果你还想吃这口饭,就别口出狂言。” 他压着眼,眼白处清清楚楚迸出几根红血丝。 她又说:“你怎么评价我,我都无所谓。但是你没有资格诋毁谢潇言,我不许你说他。” 苏弥脱口讲出这些话之前,她都没发觉自己竟然这样护犊子。韩舟听罢,收敛起一切锋芒,他终于认清,眼前的苏弥不再是那个往日对她无限包容的女孩,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赛场见。” 苏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节目见。”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05 00:00:15~2023-01-09 23:4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peach酥.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ststars、剪一栀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7 30瓶;-17x1 7瓶;鱼丝虾仁3瓶;peach酥.、阿冬瓜2瓶;窺鲗小船出海钓鱼、zzzz_ll、(:3o?*o)、锦书雁回、做一个快乐的笨蛋、小苏睡不醒zz、petrichor6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宽衣解带◎ 尽管没在韩舟面前吵得歇斯底里,但他无端的谣言还是让苏弥气了好半天。很想当场把他的嘴巴掌烂,出于淑女风度,她忍到了车上。 开车的是陈柏丛。 “小姐怎么脸色不好?” “因为刚刚跟人吵架。”苏弥按着眉心,烦闷得很。 陈柏丛说:“难道是丁起定了什么霸王条款?” 苏弥说:“不是丁起,是一个下头男——哎算了,我不想再回忆,总之陈特助你在外面要注意维持自身素质,不要嚼人舌根,实在难看。” 她憋着一口气腹诽,到现在,韩舟过去温文尔雅的形象在她心底算是彻底破灭了。他现在是装也懒得装了,小人心肠现原形。 苏弥撑着额看窗外,车子开到一条陌生的街,她好奇问:“等等,这是回家的路吗?” 陈柏丛说:“啊?今天去谢家,老板没跟你说吗?” 苏弥记忆一晃,“对,他好像说过。” 她差点把这事给气忘了。 今天要跟谢家的父母吃饭。 结婚迄今两个多月出头,谢崇安忙到这一阶段才能挤出一点零星时间,来参与小辈的喜事。 作为大家长,谢崇安有绝对的威严,苏弥自小怵他,尽管谢崇安对小女孩脾气尚且算可以,但带着假笑的冷面也是冷面,他个高,苏弥仰望他时,想到大殿里的佛,金尊白玉,高大俯首,让人生畏胆寒。 今晨出门,想到晚上这一场家庭聚会,苏弥郑重地装扮了一番自己。裙子换成长裤,靴子换成运动鞋。连袜子边都收敛得极为妥帖,万无一失。 生怕哪里不得体,换来谢崇安的眼刀。 这件事上,苏弥自来钦佩谢潇言,在这种家庭氛围成长,他居然没憋出什么心理疾病。当然,也很膜拜容栀,膜拜她总是温淡如水的自适模样。 苏弥到场时,容栀在院子里醒花。赤色的果子被插进水泱泱的瓶子里。 “这是红豆吗?” “南天竺。寓意是添足福禄寿。红豆是春天生,这是秋冬植物。” 苏弥定睛细看,枝丫上还挂着几串小灯笼。容栀这个人活得还是蛮有格调的。 苏弥转而又好奇问:“你怎么不进去呀?” 说着,她抬脚要往里面走。被拽了下胳膊。 容栀竖起食指往唇畔贴了下,给苏弥使了个眼色。 苏弥会意,安静下来。 谢崇安的声音从门缝间传来:“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卷?成天被人看到浪在各大球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从前年纪小不懂事,你到处玩,我也懒得说你什么,总还以为这些年会有长进,有个屁!我一听人说你儿子怎么怎么,我的脸都没处搁。年假放这么久,公司被你运作得一盘散沙,还有没有个精气神了?!” 他的声音很沉,威慑力十足。“啪”一声,一叠类似文件夹的东西被甩到桌上。 在门口的苏弥吓得心跳一颤。 坐在他面前的谢潇言倒是显得沉着很多,不疾不徐地应:“看来你是不知道,岭文的员工被你压榨的有多惨,我只不过帮助大家解放一下天性,好更用心地干活,何错之有?” 谢崇安冷讽:“解放天性?这么爱解放,你干脆找一帮乐意跟你一起玩的,天天在公司开趴,多解放,多自由?怎么能让工作阻碍了你的天性。” 谢潇言懒洋洋的:“是啊,我在梵城的工作室就是大家趣味相投,玩在一起。钱跟快乐两不误,羡不羡慕?” 他这散漫的态度指定能把他爸气死,苏弥听了憋不住笑意。 果然,谢崇安安静了一瞬,像是在调整呼吸。 苏弥从门缝里探一眼进去,谢潇言端坐着,悠闲叠腿。谢崇安叉着腰在一侧,面色凛凛。看起来倒像是儿子在训老子。 “人呢,要懂得服老,你得承认,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你们中年人的天下了。你那套经营模式早就不管用,影视行业跟时尚圈的步调要一致,fashion懂不懂?公司运营也要灵活一点嘛。您那老古董思维就该烂在土里才是。” “你——” “对了,您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季度岭文的市值大涨了吧?别假装没看见啊,老谢。”谢潇言挑衅一般,笑得讥讽。 谢崇安叉着腰,来回踱了两步,而后定在谢潇言跟前,指着他说:“谢潇言我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把公司搞垮,别在这儿混了,趁早给我滚回美国去!” 似曾相识的话。 苏弥嘴角的笑意一敛,恍惚记得高中的时候,谢崇安和谢潇言起争执,也曾经这样激过他。 那时没想到,谢崇安会戏言成真,没多久,谢潇言真就滚了。而且一走那么多年,差点消失在人海茫茫。 苏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眉目里满是担心重蹈覆辙的紧张。她没有更多的勇气再去经历一遍失去。 而此刻,他只是淡淡一笑,颇有点死乞白赖的口吻,对他爸说:“我不走。” 就像那一年坐在火锅店里要她请客似的无赖样子。 “我现在有家了,哪儿也不会去。” 谢潇言挑一挑眉,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让他眼尾沾点得意,“抱?????歉啊,让您失望了。” 苏弥紧拧的眉渐渐松开。 容栀在这时推门进去,生怕谢崇安情绪不稳,上前调解一番:“不要争了,小早来了。我让厨房去备菜,你们两个也别在家里聊这些,注意言辞。” 见到苏弥,听她温温柔柔喊了声谢叔叔,谢崇安揉开眉心,沉沉说了句:“吃饭吧。” 谢潇言起身,过来牵她的手。 - 有苏弥在场,这天的饭局进行得还算和平。父子的横眉冷对都在私下演完了,到了餐桌上除了安静就是安静,谢崇安可是连虚伪的热络也不想装。 吃完饭,谢潇言让人先把苏弥送回,说他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跟他爸聊。 苏弥想交代些什么,但她又怕以现在的身份插手多少有点僭越,就没再说。 夜里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