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如被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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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 牛斗星点一点头,没说话。 “呀!点头了,点头也就证明是了。哎呀,俺的牛老弟呀,不就是一个小娘们儿么,何至于把你难受成这个熊样儿。你看哥哥俺,从来不为娘们儿的事发愁,一个人过多好,想吃啥就吃啥,想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弄个老娘们儿在你耳朵根子边上叨叨叨叨,烦不烦呀。别难受了,明天早点回来,俺请你到堂子里玩去,你相中哪一个,你跟她进屋,俺给你拿钱,你请俺喝酒,咱俩谁也不欠谁,你看咋样?” “我看不咋样。”金二爷说了话,“你当人家小牛跟你一样呢。人家是正人君子,才不去那种地方。” “咦!你这人说话真不中听,他是正人君子,俺就是无耻败类了。男人么,谁不好这一口,你也就是岁数大了,不中用了,俺就不信,你年轻的时候,就一点儿不想!” “大嘴哥。”牛斗星终于说话了,“你的好意,弟弟我心领了,我没这个心思,你别再说了。” “没心思呀?”鲁大嘴转悠转悠眼珠,“你看上的是良家女子呀?” 牛斗星让他气得没话说,苦笑了一下,不理他。 “说说,谁家的闺门呀,让金二爷明天一早就给你去提亲。俺还不信,金二爷出马,还给你弄不回个小娘们儿回来。” “大嘴这话说得对呀。”金二爷说,“你先说说,是谁家的千金呀?看我这张老脸够不够登她家大门的资格。” 牛斗星摇头不语。 “别光拨浪脑袋呀,说话呀,谁家的闺女呀?”鲁大嘴急急地催着。 “不知道。”牛斗星实话实话。他脑子这当儿已经有些迷糊了,晕晕沉沉的,听鲁大嘴和金二爷说话,都是嗡嗡声。 “不知道?”鲁大嘴和金二爷同时纳闷了。 “怎么还能不知道呢?”金二爷问,“那她姓什么、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她光有名,没有姓。”牛斗星说话已经不经大脑了,随口就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光有名,没有姓?”金二爷吸了一口气,“那不就是……” “窑姐儿!”鲁大嘴把金二爷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刚说不进堂子,这不还是堂子里的么。哪个堂子里的姐儿呀?” “七仙堂。”牛斗星虚着眼皮,如被催眠般,舌头不会打弯儿地说着。 “七仙堂?”金二爷皱着眉头,问鲁大嘴,“谁的堂子?” “七仙堂?……”鲁大嘴翻着眼皮,猛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小李妈的堂子。听俺给你数数呀,一美堂、二凤堂、三花堂、四喜堂、五福堂、六魁堂、七仙堂,八鸿堂,还有好些堂子呢,凑一块儿,起码也得十五六家,还有好多堂子,就算不是小李妈开的,也有她的股。哎呀娘哎,这个老妖精,咋这么有本事呢,随便给俺一家,俺这一辈子也吃不完呀。”鲁大嘴一脸羡慕嫉妒。.ZWwx.ORG “是七仙堂的哪一位红姑娘呀?”金二爷一门心思想要知道。 “对呀。是哪个小妮子呀?”鲁大嘴同样想知道。 “她叫若兰。”牛队长傻兮兮地说,嘴角淌出了黏涎。 “若兰?”金二爷不认识。 “若兰,若兰,若兰……”鲁大嘴翻着眼皮,不住地念叨着,“耳熟呢……若兰,如兰,佩兰,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如兰”两个字,牛斗星腾地站起来,一把?住了鲁大嘴的袄领子,“你认识如兰,她在哪儿?!在哪儿?!” “撒手,快撒手,君子动口不动手。”鲁大嘴急急地说:“金二爷,你倒是快给拉拉呀。” 金二爷担心他俩打起来,赶紧将牛斗星拉开,有些不满地说:“怎么还动粗呢?大嘴哪句话冲了你肺管子了?你刚刚说了若兰,怎么又问如兰,这如兰又是谁呀?” “若兰的姐姐。”牛斗星大着嗓门,如吼如叫,吓了鲁大嘴和金二爷一跳。 “大晚上的,声音小点儿。咱们不睡,邻居们不也得睡么。”金二爷脸色不那么好看了,分明有些生气了,“小牛呀,有事别急,坐下来,慢慢地说。我就纳闷了,为嘛大嘴一提如兰,你就急眼了呢?” “若兰找不到她姐,我要帮她找她姐,我要不帮她找她姐,她就没法找她姐。”牛斗星直勾着眼珠儿,如绕口令一样说着。 “大嘴,”金二爷问鲁大嘴,“小牛的话,你听得懂么?” 鲁大嘴琢磨了一会儿,信誓旦旦地说:“听懂了!小牛想要她和她姐。”突然一拍脑门,“呀!两鱼一吃呀?小两口还不行,这是非要当小三口呀。” “瞎说。”金二爷咂摸出味儿来了,“小牛是说,那个若兰找不到姐姐了,小牛呢,则要帮着若兰找到姐姐。小牛呀,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呀?” “嗯。”牛斗星用力一点头,“对!”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若兰是七仙堂的姑娘,而她的姐姐如兰也是七仙堂的姑娘,怎么姐妹俩还找不到了呢?”金二爷很是纳闷。 “金二爷,你还不明白呀。”鲁大嘴一副大明白的样子,“不是妹妹给卖到别的堂子里,就是姐姐被卖到别的堂子里,这样的话,姐妹俩不就见不着了吗?” “不对不对,”金二爷认为他的话有偏颇,“就算俩人不在同一家堂子里,见面还是总可以的。咱津门能有多大,有张嘴打听也能打听的出来吧,何至于找不到呢?要让我看,这人一旦找不到了,要么是被卖到了外省,要么是被人给弄……”金二爷的眉头一挑,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他可不敢说出那个“死”字,生怕说出之后,牛斗星会因恼火而暴怒。 “不就是让人给弄死了吗。要是弄死了,那就找不着了。到处是黄土,谁知道哪块黄土底下埋着人呀。” 鲁大嘴才不管别人爱不爱听,这人的嗓子眼儿通着粪门子,就一根肠子,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 “小牛呀,”金二爷又问,“你去过七仙堂?” “没有。”牛斗星实话实话。 “那你是在哪儿认识七仙堂的若兰的呀?” “路上。” “路上?”金二爷有那么一点儿不明白了,“多会儿认识的呀?” “就这两三天。” “才两三天呀?”金二爷看了看鲁大嘴,鲁大嘴咧着个大嘴,一脸傻气,这会儿竟不贫嘴了。难得,实在难得。 “那你是白天遇到的呢?还是晚上遇到的呢?”金二爷的眼神中有一丝异光,似乎心里面嘀咕着事儿。 “晚上。”牛斗星直着舌头回答。 金二爷的眉梢一挑,眼神中的异光更重了一些。 “那你俩是怎么见面的呢?”金二爷小心翼翼地从牛斗星的嘴里套话。 鲁大嘴眼珠儿骨碌碌转个不停,分明他心里也揣着事儿,八成跟金二爷心里想着的事儿是一模一样的。大狮的九河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