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五章 要出点血
斯皮尔伯格跟斯科塞斯走后，吉米没有急着走，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茅盾文学奖备选的三十部作品里，就有你的《诅咒》。” “三十部？”于东有些诧异，因为八月份他得到的消息，说是矛盾文学奖备选的作品数是二十五。 吉米笑着解释：“一开始是二十五部，后来又加了五部，不管三十部还是二十五部其实没什么关系。我想跟你说的是，现在有人在质疑你的《诅咒》。” “质疑？因为什么呢？”于东问道。 “他们质疑这部不符合条件。” “不符合那条？” “时间范围，他们认为《诅咒》是1999年发布的，而这次的矛盾文学奖的时间范围是1995年到1998年，你的这部超限了。” 于东皱起眉毛，“有么，我怎么记得《诅咒》是1998年年底发售的？” “是年底发售的，12月31号，1998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当时公布的是23点59分发售，其实就是第二天发售的。这些人就是抓住这一点不放，非要说这部超限了。” 于东撇嘴道，“这有什么好扯皮的？书号跟版次都印在书上，我们当时发售的书，版次肯定是1998年的，这一点他们否定不了吧？” “版次是1998年十二月，但人家也不认这个，咬定你就是超限了。” 于东扬了扬眉毛，大概明白对方是想干什么了。 人家肯定也清楚地知道《诅咒》的书号跟版次都符合茅盾文学奖的评选标准，但就要抓住发售时间来做文章，这样做的目的当然不是要让评委会取消《诅咒》的入选资格，毕竟白纸黑字的否定不了。 但没办法取消入选资格，却能够影响到评委会的心态。 如果这个事情以后闹出些舆论来，对于东是非常不利的，本来于东就年轻，评委们如果要将矛盾将颁给他，肯定是需要付出一点勇气的。 而此时，评委们的那点勇气可能就会被这事打回去，为了防止后面出现一些扯皮的情况，说不定就图省事把《诅咒》给排除在外了。 玩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只不过现在茅盾文学奖也没有公布是哪三十部进入候选，所以这种质疑声音非常小，毕竟一旦质疑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已经知道茅盾文学奖的备选作品是哪些，也就证明评委会内部的消息泄漏。 虽然消息确实已经泄露了，但大家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讨论。 关于矛盾文学奖，之前于东去燕京的时候，童庆炳就特异跟他说过这事。当时童庆炳神秘兮兮，又颇有底气地告诉于东说他大概率会获奖，就像是提前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那个时候，茅盾文学奖的备选作品甚至都没有开始评选。 “对了，余桦他们几个有没有作品入备选作品中？”于东忽然问道。 吉米点头道，“当然，余桦的《许三观卖血记》，王安意的《长恨歌》，苏桐的《菩萨蛮》，阿来的《尘埃落定》，莫言的《丰富肥臀》，张平的《抉择》，阎连科的《日光流年》，周梅森的《中国制造》……这次的三十部备选作品中，大半都是我们公司的书。” 于东扬了扬眉毛，即便这一届他没拿到奖，获奖者也肯定是深空公司的。 茅盾文学奖每一届通常会颁给三到六部作品，四部五部居多，这一届大概也是四部或者五部，获奖可能性比较大的就是王安意、阿来他们几个。 其实也没什么意外地，因为国内大部分知名作家都跟深空签了经纪合同，这些人本来就出名，再加上深空的运作，这些人的名气变得越来越高，就让人感觉好像所有出名作家都跟深空有关。 吉米又笑盈盈地看着于东，“你就对茅盾文学奖一点都不在意？不关心自己的作品，倒关心起余桦他们。” 于东潇洒一笑，“没关系，我还年轻，拿这个奖还有大把的机会。” “那你有没有想过，下一届要等到什么时候？明年过去，可能要隔四五年的时间，那时候你可就快到四十岁了。那时候你如果再拿，还是最年轻的获奖者，但如果下一届你再拿不到，到了下下届，你很可能都四十多了。这次入选的三十个作者，阿来跟余桦年纪小点，如果明年获奖，他们一个四十一，一个四十。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拿不下这个记录了。” 于东对所谓最年轻获奖者倒不是特别看重，他也没想到吉米竟然连入选作者的年纪都给查了个遍。 “还是那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几年我对奖项的渴望是越来越低了。” “其他奖就算了，可这毕竟是茅盾文学奖，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中国文学考虑。” 于东扯了扯嘴角，“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说我获奖，还是为了中国文学考虑？” “可不是么？你仔细想想，中国现在有什么分量重的文学奖？特别是长篇，没有吧，就这一个矛盾文学奖，还是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也就是这一届的关注度要高点，之前除了文学圈的作家们，普通人有几个人关注它？” “确实如此。”于东点点头，吉米说的是事实，前几届矛盾文学奖就是没有什么关注度。 这一届之所以有关注度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得奖热门作家都非常出名。 于东这种犯规的存在就不说了，单说余桦、王安意、阿来、莫言、苏桐他们几个，哪个不是文学圈的顶流？ 相较之下，上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的四个作家，分别是王火、陈中实、刘思奋、刘玉明，这四个人也就陈中实靠着《白鹿原》在大众读者中挣得不小的名气，另外三个，王火、刘思奋、刘玉明三个人绑在一起，都比不过余桦他们其中一人在普通读者中的名气。 正因为有余桦、苏童跟王安意他们，这一届茅盾文学奖的关注度一下子抬高不少。 看到于东沉思，吉米又继续说道，“在我看来，相对于你需要这个矛盾文学奖，这个奖倒是更需要你才对。矛盾文学奖想要个提高他们的影响力，肯定要做出一点突破，而且需要把奖颁给一些真正有影响力的作品。只有这样，这个奖才能在国际上有影响力。” “国际影响力。” 于东撇撇嘴，他并非看不上矛盾文学奖，只不过这个奖并不对外开放。既然都不对外开放，自然也就很难有国际影响力。 即便是龚古尔文学奖这种地域性很强的奖项，也会偶尔颁发给外国作家，而且以后这种情况还会越来越频繁，人家评委会也知道，想要获得国际关注，就得把奖向国际开放。 但是茅盾文学奖开设的意图就是为了鼓励中国作家，自然不会对外开放。 至于吉米说的那些，当然是歪理，不过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至少他这一套能够忽悠到很多人。 于东打趣道，“你是不是想把你这套理论也兜售给茅盾文学奖的评委们？” 吉米笑着摇头，“这样做不是跑奖了么，对你的名声影响可不好。不过嘛，我们倒是可以找人把这套理论写在报纸杂志的专栏里面，让普通读者们看看，如果评委们不小心看到了，那肯定是最好的。” 于东笑了笑，吉米干这种事情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文学奖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跟我说说明基电通的事情把，具体接触的怎么样了？” 见于东主动问起这事，吉米还是挺高兴的，笑着说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施正荣确实有意让明基彻底独立，而不仅仅让它作为宏碁集团的代工厂，而是想让他变成一家拥有自有品牌的公司。还有件事情，如果我们想要拿下明基电通，可能需要把他们名下的公司照单全收，施正荣不会允许我们在中间挑挑拣拣。” “可以理解，你觉得多少钱能够拿下来？” “操作好的话，应该需要四到七亿美金，如果慢慢跟他们磨，应该能够下来点儿。” 于东却摇摇头，“不能拖。” 确实不能拖，现在这个时候，宏碁集团才刚刚化整为零，正是虚弱的时候，施正荣需要现金，而且也正在寻求合适的合作目标，现在可以说是深空拿下明基最好的时机。 如果等拖一段时间，等到明基彻底走上正轨，真正有了自有品牌之后，再想要收购他们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人家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深空公司现在跟施正荣谈并购明基的事情有一个优势，在这个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宏碁想要发展他们的个人电脑业务，最好是找个网络内容提供商达成战略同盟。 中国这边，联想刚刚跟美国在线达成合作，宏碁自然也会变得急迫，这时候深空的出现可以说是恰逢时机。 “四到七亿美金倒也不算贵。”于东继续说道，“他们集团现在的营收超过一亿美金了么？” “没有，不过也快了。” “这不就对了，明基旗下的公司基本上都是科技型公司，收购确实要花更多的钱。而且你之前不是想要进入lcd行业么，把明基收购之后，这事也顺带一起达成了。” 吉米撇撇嘴，“我不就是看上他们的lcd业务了么，不然的话要这么多钱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友达光电如果发展的好，过几年直接上市，能给我们赚不少钱。” “行了，你就按照四亿到七亿跟他谈嘛。再说了，这些钱现在给了宏碁，回头还能在他们身上赚回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吉米笑道：“这话倒是没错，后面如果达成合作，每年宏碁光是给我们广告费都要上千万美金。之前他们有人来接触过，说是希望在我们拍的电影里面投一点广告。” “那是不是有可能，我们用提前谈广告合作的事情来抵扣收购所要支付的款项？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可以给一点优惠，这样一来也能减轻我们公司的资金压力，是个双赢局面。”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当然是个双赢局面，但是对宏碁来说，现金对他们的吸引力非常之大，他们肯定更愿意让我们把钱打到他们的账户里面，好让拆解后的集团迅速稳住脚跟，所以就算能够抵扣，最多也就几千万美金而已，不会有太多。” “行吧，几千万美金也不错了。如果最终谈的不理想，超过七亿美金的话，咱们公司的钱够用么？” 吉米点头：“够用了，亚马逊的股票又出了一点，再加上压下来的版税和版权费用，公司账户上还有十二亿美金。” “这么多？”于东一脸诧异，他还以为公司账户快要见底了，“这么说来，我们拿下明基集团是绰绰有余了。” “没有那么简单。”吉米扯着嘴角说道，“现在的明基集团只是个半成品，想要靠着这个基础快速打下江山根本不现实，等到拿下明基集团之后，我们还要花钱收购一些公司将明基集团扩张到一个可观的规模。因此，我们需要留出一部分钱来做这些事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我们公司账户的这些钱，根本就不够用。另外，你别看明基的手机制造如火如荼，但其实还是代工厂模式，缺乏核心技术，根本就走不长远。我们入驻之后，就要彻底改变明基集团身上代工厂的影子。” 听到吉米这一通分析，于东不自觉点头，有吉米统筹全局，真是给他省了不少事情。 并购明基集团，对深空意义重大，意味着他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将会扩大至少一倍，从软体行业直接进入到了实体行业。 这下子，不论是lcd还是个人pc，又或者是手机业务，一下子就都给解决了。 话又说回来，明基电通就好像是为深空公司设计的一样，集团旗下的那些公司，除了医疗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深空公司准备进军的业务。 在于东看来，他们这笔仅仅只有几亿美金的并购，远比美国在线跟时代华纳超过一千亿美金的并购桉更有意义。肉都督的溯流文艺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