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贤良师的坚持
“撤了!撤了!” 广宗城下,围困广宗城的汉军再一次撤退了,广宗城内的黄巾军高声呼喝,为这一次的胜利再壮声势。 而数里之外督战的董卓,则是一脸的愤怒,却终是无可奈何。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出战了,却依旧不能攻破张角,反倒是在己方经历过了几次退兵之后,令广宗内的黄巾们士气愈发的振奋,这对董卓而言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但董卓此次接替卢植上任,就是来领取功劳的。 前番卢植对黄巾的战事皆节节而胜,唯有他这里毫无进展,这结果足矣令董卓如坐针毡。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如被捆绑在炉火上烤矣。 可其实,不仅仅是董卓心中焦急,黄巾军中的高阶战将们心中也焦急。 当然这只限于黄巾高层,底层的黄巾教众士气还是可用的。 底层教众们士气高涨,是因为他们最近连番挡住了汉军的攻势。 高阶黄巾战将们心焦,是因他们的大贤良师张角,如今身患重疾,抱病多日了。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只不过为了稳固军心,这事一直不曾对外宣扬,毕竟大贤良师病重的消息一旦散布了出去,对于黄巾军来说,可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太平道教众的心灵支柱就是张角,张角的存在是凝聚黄巾教众的最大保证。 “天公将军!汉军退了……” 一直站在城头,用自身存在鼓舞黄巾军众将士的张角闻言方才回过神来。 此刻的他精神恍惚,头疼欲裂,只是拼尽全力咬紧牙关站在城头,用自身来鼓舞黄巾军将士们的士气。 不得不说,张角的战术是成功的,只要他本人往黄巾军的阵前一站,就犹如强心剂一般,狠狠地注入到了黄巾军士兵们的内心之中。 黄巾教众们此刻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 广宗的黄巾主力,和中原,汝颍之地的黄巾是不同的。 这里的黄巾军都是张角最直系最忠实的教众,是凝聚力最强的一股,黄巾军最核心的力量都在这里。 这里的黄巾,不会因为汉军的计策而出现分化,这里的黄巾教众都紧紧地围绕在张角的身边,不顾性命舍弃一切也愿意协助张角,建立梦想中的黄天之世。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广宗城内黄巾军们的高声呼喊,张角在一道道热切的目光中,微笑着走下了城头。 他们在今日的战事中,再一次获得了胜利! 在返回县署的这一路上,所有的黄巾都是对张角高声呼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而张角只是慈祥地对着他们的教众挥着手,微笑着。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刚一进门,便见适才还是一脸慈祥,道貌岸然的张角身形一歪,手中的九节杖‘咣’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角本人亦是跌倒在地。 “天公将军!” “兄长!” 跟随张角一听进入县署的几名高阶将令一同喊出声来。 张角适才完全是在硬撑,他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坚持主持了整场战役,但却也耗费了他所有的精神,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已经接近虚脱,连多走一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宝匆忙上前,将张角从地上扶起,将他安置于床榻上,亲自给张角把脉诊断。 身为太平道的高阶道君,把脉诊病属于他们的专业技能,并不需要假手于他人。 “兄长,我一会再写一個方子,命人寻药给兄长医治,兄长好生调养,三两日就会好的。” 张角虚弱地点了点头。 随后,黄巾军其他的高阶将领都去巡城了,只是留下了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还待在屋内。 直到这个时候,张角才终于卸掉了伪装,慈祥和蔼的表情消失了,换上的是一脸的悲哀之色。 “弟啊,为兄时日无多了吧?” 张宝张了张嘴,本想骗他大兄,但张角的医术尚在自己之上,想来也根本欺骗不了他。 见张宝低头不说,张角释然一笑:“放心,一时半刻还死不得,还能坚持坚持。” “大兄,多多保重啊。” 张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何保重啊?汝颍、兖州、南阳的军势都败了,如今就是你我在河北孤军奋战,为兄此刻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这是天意吗?” 张梁叹道:“炎汉气数未尽!惜哉,惜哉!” 张角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汉朝气数未尽,也是怪我等啊,起兵事急,不懂驭卒之道,以至于渐失人心。” “兄长,这……” 张角躺在床榻上,自顾自地道:“昔年行于田陌乡野,饿殍遍地,尸横于野,你我兄弟散尽家财,分粮于贫苦流民,以符水医治万方,信徒愈多,方有了今日之势。” “可是自打起兵之后,我知诸州大方,驭兵如驭寇,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挟裹民众众,不过短短数月,就已失了人心成了只为一己私欲的盗匪,这是我没有教化好他们啊,是为兄的罪过。” 张梁拍着张角的手,安慰道:“兄长莫要过于自责,很多事情也不是兄长想要看到的,诸州大方,良莠不齐,兄长远在河北,纵想教化他们,亦是鞭长莫及。” 张宝言道:“是啊,至少咱们三兄弟所直管的教众,都被兄长约束住了,没有做有伤天和之事。” 张角叹息道:“不愁衣食,人人安乐的黄天之世,到底在哪啊?” 说到这的时候,张角的眼角还留下了一滴泪水。 张梁跪在床榻边,看着张角不甘且悔恨的面容,亦不由低头哭泣。 可叹大兄行医半生,精通医术,以符水治疾,可事到临头,却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将军,将军!” 门厅之外,一名黄巾将领正低声叫着张宝。 张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到屋外:“何事?” “将军,探子回报,汉朝的中郎将皇甫嵩以及中郎将刘俭,已引兵进入冀州地界,如今正向着广宗而来!” “知道了。”张宝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他面上虽然镇定,但实则心中惊涛骇浪,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董卓应付起来就够吃力了,如今又来了皇甫嵩还有刘俭。 这三人若是合力攻之,对于己方来说,确实极难敌之。 怎么办?弃城? 可是这种时候,又该往何处去? 大汉境内已无他们容身之处! 难道还能往塞外走不成? 正在张宝心中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张角正低声地呼唤着张宝。 “进来吧。” 张宝整理了一下心神,转身来到张角的床榻前。 “出了何事?” 张宝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莫要瞒我。” 张宝叹道:“皇甫嵩和刘俭的两路汉军,已是进入了冀州,广宗如今应付董卓一路尚难,若是再来两路的话……” 张角叹息道:“那依汝等之见,该如何?” 张宝和张梁彼此互相望了望。 “莫如弃城?” “弃城去哪?” 张宝道:“或塞外,或辽东?” 张角摇头道:“数十万人随我们在此,又有三路汉军如狼在侧,如何走的掉?” “这个……” 张梁拱手道:“还请兄长指点!” 张角艰难的直起了身子,道:“如今之计,还是只能固守,三边中郎将虽领兵在外,看似风光,实则在朝中步步凶险,满朝上下都在盯着他们,而汉家皇帝,又是个容易受人言语左右的昏聩之人,那卢植连战连胜,不也是被汉家的昏君给换下去了?” 张宝闻言道:“兄长所言甚是,弟明白了,兄长是打算固守,待这三个中郎将久攻不克,后方朝中对其等非议,再度临阵换将,那便是我们反击亦或是撤走的时机了?” 张角虚弱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张梁犹豫地道:“只是,我们能守的住吗?” 张角伸手拍了拍张梁的肩膀,虚弱道:“要相信我们的教众,也要相信我们的黄天,以为兄度之,只要为兄尚在,便是这三位中郎将齐攻,也未必打的下广宗,从明日起,为兄每三日巡城一次,以振教众士气!” “可是,兄长您的身体……” “无妨,不要将我病重的消息外传,用为兄这条命,给你们换一个遁走亦或是致胜的良机,是值得的!” “喏……”臊眉耷目的我给玄德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