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明白什么
“我其实真的不舍得杀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你觉得怎么样？” 苏昭躺在床上，听着站在一旁的孙薇薇柔情蜜意之中带着杀机的话语，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苏昭唯一能确信的，就是这个孙薇薇是真的不想他死，也不是不舍得，而是不希望他死。苏昭活着，孙薇薇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苏昭身上的阳气滋补她自己，但是苏昭就像是柔板之上的肉，供人随意的享用。 苏昭笑了笑：“我无所谓，只是希望，你不要杀了老大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想我的死亡，会带走另一位无辜的人。这是我最后的一点愿望，希望你能满足我。” 孙薇薇眼神平静，本就是非人，不会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来同人族交流。她为的只是利益，为的只是生存。 孙薇薇看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老人，骨瘦如柴，身上没有几两肉，而且皮肉干瘪，吃起来也塞牙，放不放无所谓。 “好，我答应你。但是这几日，你不能在寻死。”孙薇薇说道。 苏昭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这样了。” 反正，没有几日了，苏昭是越发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身体空盈，似乎想要睡过去，没有天多的痛苦，疾病带来的难受的感觉，也在缓缓地退化，有一种要解脱的感觉。 魂魄脱离这个腐朽的肉身，彻底的回归自由。 “如今看来，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缺点，也不是最难得事情。而活着，才是最艰难。活着需要面对太多的东西，爱恨情仇，欲望利益，纷纷扰扰，怪不得又有兵解修仙。兵解修仙，为的只是一个无欲无求，大自在的本源。” 苏昭心中想到，他已经开始有了感觉，四周的天地灵气，苏昭也能感觉到，只是他的肉身之上，没有任何的灵力，才导致了苏昭完不成太多的事情，直到此刻，苏昭的灵识缓缓地恢复。接下来便是苏昭的神识，当苏昭进入化神境界，灵识彻底的与神识结合，苏昭的魂魄可以离开肉身，化为元神。 这种过程，已经到了最后，只要苏昭进入化凡的最后一段，死。 “小哥儿，我的医术有限，那人这样吸你的阳气，我也帮不了你了，你最多还有三日，便要魂归西天。”老大夫摇着头叹息，他医术的确不错，但是他开的方子，用的办法，妖怪不安规矩来，根本不给苏昭固本培元的时间，只是一味的索取。最终，苏昭也只能成为泡影，化为了死亡之路的一条孤魂。 老大夫在叹息，苏昭却是笑着安慰他说道：“老先生，不必为未悲伤。有时候，死亡并非是死亡，而是另一种心生。我是以为神仙，你能看出来吗？” 老大夫无奈的笑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若是神仙，那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苏昭说道：“你放心，我会救你。若是她杀了你，我也会为你报仇。” “我真是谢谢你了。”老大夫哭笑不得，他已经看出来了，孙薇薇绝对不会放过他。只要苏昭死了，孙薇薇一定会对他动手，把他杀了，可能是为苏昭陪葬，也可能是担心他说出去这里的事情。 孙家庄的孙家大小姐，是个妖怪，这种事情说出去，会有人相信。 老大夫在被抓来之前，还听人说过，孙家庄外面全是野兽的尸体，很是诡异呢。 老大夫知道孙薇薇的身份，也是苏昭告诉他的，老大夫不认识孙薇薇，但是他觉得这个孙薇薇可能不是真正的孙家大小姐额，若是妖怪变得。 老大夫听说过这种妖怪吃了人，然后变成被吃的人，来蛊惑被吃的人的家里人，从而行凶作恶。以前从未经历过，如今，老大夫真的确信了，世上的确有这种事情。 恐怖与危险，当真是一刻也不会停歇。 “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老大夫叹息一声。 苏昭在旁边呵呵一笑，他已经听老大夫天天说命苦，孙薇薇端来的肉菜，老大夫还吃的最多。苏昭是吃不了多少，他已经到了生死的尽头，唯有堪破生死，才能得到自由与追求。 苏昭的手心，苍老的皮肤之上，一点白色的痕迹出现，若不是仔细看，是无法发现，这点白色痕迹，是一点新生的肉。 苏昭没有感觉，他此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老大夫的命，但也要看孙薇薇给不给他面子。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苏昭的条件还不如老大夫来的高一些。至少，老大夫可以用苏昭的生命安全，向孙薇薇提出一些条件。而苏昭没有多少条件能够提出来。甚至，苏昭一旦死亡，那么孙薇薇就会对老大夫下手。 老大夫无法改变自己的命途，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成为与苏昭一起陪葬的牺牲品。 苏昭能够改变老大夫的命途，他只要恢复自己的修为，就能恢复当初的实力，变成一位元婴境界的强者。只是这一场的化凡之路失败，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无法修成化神境，只能等待百岁之后，再次的修行化神境界。 究竟是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大夫，破碎了自己的修行之路，还是为了修行之路，放弃这个老大夫的命。 这对于苏昭来说，是一个选择。 而且，苏昭面对这种选择，取舍之间，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苏昭自己一时半会也无法做出决定。 毕竟，一个凡俗之人的命，真的比不上化神境界。 老大夫也没有强迫苏昭要保下他，不能让他被孙薇薇杀死。保下老大夫的命，是苏昭自己的想法，他看着躲在墙角的老大夫，缓缓说道：“老先生，我若是救不下你，你会不会恨我？” 老大夫听后，摇头笑了笑，有些放下了一切的洒脱：“小老弟，我如今已经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又不是你要杀我，我怎么会恨你。若是怨气，我也会有一些，但不是因你而生怨气，而是因为那个！” 老大夫指着外面比了比，示意他说的人是孙薇薇，他接着又说道：“而且，我们本就是凡人，面对这种可怕的东西，无可奈何，本就是正常。若是恨你，我岂不是要恨的人太多。李老三拉着我去给人看病，孙二牛故意的跟我比试医术，才引来了她。” 老大夫语气很是轻松：“哪里有那么多的恨意，你看李老三与孙二牛他们两个当场就被她杀了，我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不会恨你，倒是我医术不精，还不能阻止她吸你的精华，才会让你的气血无多。倒是我对不住你了，身为一个大夫，却照顾不好你。” 苏昭听后认真的说道：“老先生，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缺点不少，但是我有一样，就是会报答别人的恩情。你在这里帮了我不少，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老大夫只当苏昭在吹牛，他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可就谢谢你了。” 苏昭点头：“不用谢。” 夜色渐浓，山洞也暗淡无光。门口的阴影处，站着没有任何声息的小蓝，她双目无神，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躲在墙角，缓缓地睡过去。 苏昭听着老大夫清微的呼吸声，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中。在梦里，苏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苏昭身穿一件黑色锦服，头上带着紫金色束冠，脚踩一双黑色流云靴。 对面的自己看向苏昭说道：“你明白了吗？” 苏昭微微一愣，他找到什么？随即摇头说道：“没有明白，要明白什么？” 对面的苏昭只是面带微笑，缓缓说道：“那时间快不多了，你要努力啊。” “要明白什么啊！”苏昭大声的问道，但是对面的苏昭却是缓缓地融入了黑暗之中，只有苏昭在大声的询问，“到底要明白什么，你说清楚啊。” 明明都是自己，苏昭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为何却无法控制对方呢？ 就像是你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它在自己动，但是上面的感觉，疼痛，冷热，你都能随时感觉到。 很奇怪，让苏昭开始在思考，他在找什么。 “明白什么！” “醒一醒。” 苏昭被人摇醒，是老大夫，他担心的看着苏昭，问道：“小老弟，你没事吧，我听见你大声的叫喊，以为你……” 苏昭说道：“我没事，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在想一个问题。” 老大夫笑着说道：“小老弟，我虽然不是神仙，但也懂得一些解梦之法，你且说来我听听。” 苏昭觉得也没有什么，就当解闷了，他说道：“我梦到另一个自己，让我去明白一个东西，我也不知道要明白什么。老先生可有高见，给我一些指点。” 老大夫摸着下巴，想了想，笑着说道：“你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明白什么，当然是明白你快要不行了。”雨听风说的此念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