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请给予我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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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害的扩大总算是暂时停止了。 活下来的人们被紧急转移至地下的避难所。听说是在坠星之日前，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核战争而修建的。 除了市民的死亡外——支援第十三都市的新人骑士们，无一例外的牺牲了。 包括她曾经的同学们。 其中，有曾经对她冷嘲热讽的人；也有向她表达过友善，帮助过她的人。 还有着在训练场和她打着招呼，偶尔谈笑的人。 说不上伙伴，连熟悉都谈不上。 只是会在返校的车站里，呆呆地看着轨道，一边等待车来，一边漫无目的地说话的关系。 这样的情景，以后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我明明就知道，死是很恐怖的事情……” 委员会正忙着统计牺牲者的名单，桃绮的指尖划过屏幕，如同在抚摸逝者的脸庞。 其中有一个将她称之为朋友的少女。 三个人曾经在春风吹拂的校园中，坐在树荫下，看着花瓣随风飘散的情景。 “……梅洛蒂。” 如果能再多说点话就好了。 如果能再多了解她一点就好了。 如果、能早点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 活着的时候不去做的事，转眼间就成了一场空谈。 薇勒里站在桃绮的身旁。 她的背脊听得笔直，向来松散的褐发被紧紧盘在了脑后。她脸上的稚气已经消失了，却依旧残留着一点迷惘。 “在【厄洛斯】的幻觉里，我没能和梅洛蒂成为朋友。” 薇勒里说。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不管怎么看，我们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所以哪怕知道是幻觉，我也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和她成为了朋友。” 没想到却在现实中失去了她。 薇勒里露出了苦笑。 桃绮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我知道小桃你也很心痛。”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桃绮的肩：“没关系，你不用勉强自己安慰我的。” “……是啊。是的，我……我也很……” 她咬着牙，忍耐着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 “失去朋友的痛苦，我们两个都一样呢。” 薇勒里用手指替她拂去眼泪，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两人用沉默向逝者们表示着哀悼。 她们都很清楚，现在不应该沉浸在悲伤中，【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到那时她们依然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桃绮小姐，能过来一下吗？” 研究员的呼喊打断了这场小小的葬礼。 “你说的那个孩子，有些事情需要你来确认一下。” “……我先过去了。” “嗯嗯，我也要干活啦，还有好多市民的转移工作要做呢。” 目睹着薇勒里离开的背景，桃绮转过头，随着研究员进入房间。 “那个……纳西姆是由研究院办理了收养手续，并且取得了身份认可对吧。而且她现在还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研究员如此说道，桃绮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我和那个孩子不是很熟，负责她的鲍嘉研究员也受伤了，目前意识不明……但是，你确定【虹】的核心就保存在那孩子的身体里吗？” “虽然最开始只是推测，但【虹】的反应增加了可信度。” “是吗……有没有可能【虹】只是在误导你们？”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如果当时【虹】执意去破坏都市，我们在找到核心前，说不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会主动提议休战，我猜测她并没有将核心好好地隐藏起来。” “意识是明白自己存在输掉的可能，所以想要耍赖是吗。” 研究员沉思了片刻。 “巨人第一次出现是在第八都市……从研究院的住宿楼坍塌时起，就丢失了纳西姆的消息。现场没有找到遗体，也没有服装或物品落下。我推测她是以存活的状态主动离开的。”靠着【虹】之巨人的身体，她应该能实现远距离的移动吧。但话又说回来，坍塌事故时【虹】之巨人还没有现身，她作为一个小孩子，想要趁着夜晚跑到第八都市去，不可能不惊动沿途的安保。 “我认为，纠结其移动的手段是没有意义的。她拥有【虹】的核心，引发一两个小型灾厄现象来吸引注意力，也不是做不到。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要确定她的位置。” “如果她没换衣服之类的，那倒不是很难……” 研究员无奈地说。 “我知道很困难，但是没有时间……什么？！！！” 桃绮瞪大了眼睛。 “咦？桃绮小姐您不知道吗？我们平时出入研究所，都需要携带门卡的。”就是一个很小的芯片，植入了移动终端，进门的时候会自动识别。研究员向桃绮比划着。 “那孩子要独自进出，肯定也带了相应的终端吧。” “可是，我没在纳西姆的身上看到移动终端啊……” 一般的终端会依据个人喜好，设计成不同的形式。最常见的是手机，有的人也会用投影式手表，还有随时携带大型显示屏的人。小孩子往往会用限制了功能的头戴式耳机，或者儿童手表之类的，上一次见到纳西姆的时候，她并没有携带类似的产品。 “芯片……识别器……啊！！！” “桃、桃绮小姐？” 研究员被桃绮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 “她的脖子上，带着吊坠！” “吊坠？” “没错，上面还有研究所的徽章。” “那大概就是了……说实话，那个芯片啊，有定位功能。” “呃？” “在我们看来根本就是侵犯人权！我们虽然在研究所工作，但也不是他们的奴隶啊！随便定位什么的，本来就违法了吧。”研究员突然发了好一通牢骚，“咳，失礼了。如果那个芯片没被破坏或者扔掉的话，我想可以尝试通过卫星定位查到她的下落。” “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道具……”桃绮刻意忽略掉研究员对工作的不满：“不过，如果要使用anma能，那个就没用了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毕竟这个卫星定位技术，是从坠星之日前就延续下来的，连升级都没有过。”虽说只能定位到大概的区域，但是总比没有好吧。 研究员摆了摆手。 但只要有线索就好办得多。 卫星还没被anma能侵蚀，属于正常运行中。只是技术实在是过于久远，光是连接到信号就要花一番功夫。 等待的期间，她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 回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 第七都市还没有被破坏，但为了方便出战，也不可能让她回家。所以她的房间只是骑士团的一个客房。 冰冷的银色设施，让她的心沉淀下来。 “学姐……” 因为无事可做，她本来只是想打个盹，却听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自己的恋人，正来到她的面前。 “……来月。”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啊，这是看到好久不见的男友应该说的话吗？” 来月故作生气地噘嘴。 “你不是应该去避难吗？！” “嗯。但是我想见学姐，就向委员会的大人申请了，很爽快地同意了呢。” 来月一派轻松地说。 “完全是违规啊……”她将身体瘫倒在柔软的被褥中：“总觉得和临终关怀差不多，挺让人不爽的。” “临终关怀……？” “啊，没什么。只是我随便乱说的，你看，当装甲骑士总是有风险的嘛……”她看着来月的眼中迅速积起水光，连忙转移话题：“别、别担心啦。毕竟我很强的，嗯，真的很强！” “学姐不要再勉强自己安慰我了。来的时候，翡翠骑士什么都和我说了。”他胡乱擦了擦眼睛，露出泛红的眼尾。 “……都说了啊。” “嗯。” “其实，也没那么糟。我再努力点的话，说不定也能好好地战胜【虹】，然后再活个七八十年什么的。” “……” 来月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话，只是用渴求的眼光看向她。 “学姐，今天……我有个很重要的请求。” “什么？” 他扑倒桃绮的上方，用力包住她温热的身体。 “请你标记我！” “开玩笑吗！” 桃绮下意识把他推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可是马上要决战了，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死掉的人！就算我标记你，又有什么好处啊！” “这不是好不好处的问题！” 来月用比她更强硬的态度反驳回来。 “我想要成为学姐的人，想要完完全全地属于你。如果你还没有标记我就擅自死掉，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alpha！欺骗我的感情！我会恨死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桃绮因为惊讶，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来月居然是这样想的。 这是omega的想法吗？还是说只是来月一个人的想法呢？ “我……” “不要再找借口了学姐！”来月坚定地说，“如果你讨厌我，连碰到我都不愿意，那么我就当自己识人不清，现在就离开。但是——” 只要你承认，你有爱着我的可能性，那么就标记我吧。 “那种说法……” 桃绮搂住他的腰肢。 “那种说法太狡猾了……”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嘛。 她先一步落下泪来。 “就算成为了很强的装甲骑士，学姐是个爱哭鬼这点也不会变啊。”来月蹭了蹭她的脸颊：“学姐一直觉得标记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吧，alpha擅自把omega当做所有物什么的。” “……”标记自己的omega的欲望，就算是她也存在着。但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如果标记了他，就让他孤零零地活在世界上，不就太可怜了吗。 “笨蛋学姐，你是不是被夏学长误导了啊。” 来月温柔地舔舐着面颊上的泪水。 “我呢，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幸哦。我的想法就是，就算学姐消失了，抛下我自己走了，你给我的印记也残留着。那会提醒我，我的爱情是真的，我的生命中确实存在过学姐。这样的话，哪怕谁都不记得学姐了，我也会记得你。只要我还活着，学姐就不会被忘记。” “呜——” 桃绮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死很可怕，死也很寂寞……但是如果我可以救大家，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的话，我不会有怨言的。” “嗯。” “为拯救世界而牺牲，是个很崇高的结局哦。” “嗯。” “不过我才不会死。我已经有了很强的身体，和很强的装甲。就算面对【虹】，我也没有落下风。” “嗯。” “……就算我死了，也不可以忘记我哦。” “不会忘记你的。” 来月吻了吻她的嘴唇。 “那么，就标记我吧。让我成为学姐的慰灵碑吧！” 他侧过头，将后颈的腺体暴露在桃绮的视线中。 桃绮舔了舔牙齿，朝着那块洁白的肌肤咬了下去。 ◇ 来月从桃绮的房间出来，后颈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她的信息素注入的那一刻，来月感受到了一股涤荡神魂的战栗，他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她了。比起身体的火热，心中泛起的温暖更让他留恋。 但双方都知道现在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发泄欲望上，因此桃绮只是用信息素帮他安抚，他也没理由继续打扰她的休憩。 “学姐一定没问题的。嗯，一定。” 后颈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来月安慰着自己，准备前往为市民准备的避难所。 “她休息了吗？” “啊，夏学长。” 走廊上，靠着墙站着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夏映光。 “学姐已经睡下了。为了战斗，养精蓄锐也是必要的嘛。” 来月说，夏映光则不置可否地点头。 “她标记你了？” “怎么怎么，夏学长吃醋了？” 虽然听起来有点刻意挑衅对方，实际上来月对夏映光并没有什么敌意。 基于爱情的立场当然会不爽，但对方也是保护大家的装甲骑士，也在豁出性命去战斗。基于被保护者的立场，来月就觉得自己不能说什么了……要是他牺牲了，自己也会祝他早日成佛的。 “是啊。” 没想到夏映光竟然老实地承认了。 “……真没想到。”来月大吃一惊：“我还以为学长就是死也不会承认。” “真的要死时，就觉得面子什么的真是无关紧要啊。” “啊，抱歉。” “没事，这也是事实。” 从夏映光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月提了一个坏心眼的建议：“现在去还来得及，让学姐也标记你如何。” “……什么啊。” 夏映光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凶狠。 “omega的气味，要瞒住同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说是吧，学长?”放心放心，要揭发你我早就去了。来月摆摆手，就算拆穿你我也得不到好处啊。 “……”夏映光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也知道来月说的是事实：“不会去找她标记啦。你也放心，被标记的omega这个位置，我不会和你抢的。” “咦？为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本能吗？” “本能有时候也是枷锁，我的个性就这样。要是感觉被束缚住，还会对人家发火吧。” “真是自由自在呢。” 来月感叹道。 倒也没觉得羡慕，毕竟只是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生存方式罢了。在这其中，并没有高下之分。 “就这样，本来想看看她的情况。既然已经睡下了，就不打扰她了。我先走一步，你也早点去避难吧。” “是啊，我也要走了。” 两个人分别朝着走廊的两端前进。 “对了，学长。”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又忽然停下。 来月扭过头，朝夏映光说道：“祝你武运昌隆啊，学长。” 夏映光虽然没有回头，却还是没好气地说了声：“别在这时候给我竖flag啊。” ———————————————————————— 来月：虽然是坏心眼的小恶魔性格，但有着基本的道德观，所以是好孩子。 夏映光：觉得小桃标记了来月没标记自己是有点吃醋，不如说是非常吃醋，但是表现出来就不像自己了。而且自己也不像是会心甘情愿被束缚的人。所以还是决定坚守自我，很痛苦但是也很潇洒。 “武运昌隆”也是gal里常见的一个梗，感觉说了的话就一定会牺牲……但本文是HE大团圆！所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