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懵懂的美人鱼被神志不清的王子按在礁石上亲吻

    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波翻浪涌，大雾弥漫，飓风掀起层层波浪，洁白的浪花宛如啤酒的泡沫，哗啦啦地灌进剧烈摇晃的船只上。

    那艘在人类眼里安全又华丽的大船，此时此刻，却脆弱得像孩子折的纸船，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海妖们在暗蓝色的海水中神出鬼没，迷幻的歌声如雾气缭绕，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浪花，侵蚀着船上所有的灵魂。

    金发的王子抓不稳倾斜的桅杆，在侍从们的惊呼中，头晕目眩地从船舷坠落。

    “噗通”一声，水花四起，四周狩猎的海妖兴奋地围了过来。

    就在这里，响起了空灵的歌声。这歌声悠扬清澈，却格外有穿透力，仿佛玉白的手指拂过竖琴金色的琴弦，铃兰的花苞次第开放，优雅而圣洁，轻飘飘地压过了一群海妖，宛如拭去水晶上的尘埃。

    海浪似乎得到了安抚，像暴怒的母亲得到了最宠爱的孩子的亲吻，虽然余怒未消，但看在宠儿的面子上，不再和人类一般计较。

    银色的月光在海面上一闪而过，如上好的绸缎滑过王子昏迷的脸庞。海妖们不甘地露出锋利的獠牙，健壮的尾巴肆意拍打着海面表示不满：“这是我们的猎物！”

    “是我们先来的！”

    “萨菲尔殿下，你太无礼了！”

    “又来打扰我们狩猎！”

    海妖们口中的“萨菲尔殿下”，比他们的体型纤细得多，也美丽得多，银发在水中飘散，蓝色的鱼尾倏忽一转，转眼就带着晕厥的王子远去，只留下一句诚恳的道歉。

    “抱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海洋生物狩猎人类是一件亘古以来理所当然的事，就像海龟吃水母，鲨鱼吃海豚。他明明也是海洋生物，却向着人类那一边，几次三番地，必然招致同类的怨恨。

    但是没办法，他不忍心就这样看着。

    汹涌的海浪还未完全褪去，沉沉的乌云如有实质，暴风雨就要来了。

    萨菲尔的胳膊揽着王子的脖子，乘着海中的暗流，敏捷地把他送向最近的礁石。人类的脸在水面反复浮沉，憋得通红，嘴里咕噜噜冒着泡，不慎呛了两口海水，咳得撕心裂肺，又因此灌了更多的海水，脸色很快变得青紫。

    人鱼忧心地凑近，浅色的唇瓣贴上人类的嘴巴，向他渡入新鲜的空气。湿淋淋的王子背部靠近了礁石，出于本能抱紧了怀里的人鱼，大口呼吸着，索取更多的氧气。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进，隔着王子湿透的衣裳，萨菲尔赤裸柔软的胸部紧贴在他胸膛，呼吸急促地交错间，不知谁的心跳在鼓噪着。懵懂的人鱼不知为何红了脸，尾巴尖不自觉地环绕着王子的腿，轻纱般的雾蓝色尾鳍敏感地颤了颤。

    纯粹的渡气行为，逐渐转变成了一个吻。王子的面色恢复红润，神情却有些恍惚，好像还在沉浸在海妖歌声制造的幻象中，在迷蒙的美梦里寻欢作乐、醉生梦死。

    海妖喜欢这样引诱猎物，把人类拖入深深的海底，在尽情的交合之后，将情欲与食欲混合在一起，享用肉体的甜美。那深情缠吻的唇舌，吮吸着心脏流淌的鲜血，一口一口地吃掉最美味的部分，然后把对方的尸体丢弃在深海，任由流血的猎物被海底生物分食殆尽。

    人鱼从海妖手中救下了王子，把他送上灰褐色的礁石，却被意识模糊的王子搂住了细腰，以一个温柔悱恻的吻拖住了离去的步伐。

    人鱼怔了怔，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反抗，软嫩的舌尖就被对方的舌头缠住，沿着口腔挑逗厮磨，他无措地眨动着眼睛，心跳得更快了。

    王子的身体离开水面，体温在逐渐上升，脸上泛起了高烧似的酡红。

    人鱼的舌头被王子吸得发麻，肌肤相贴间产生了巨大的温差，萨菲尔仿佛被烫到了似的，陌生的温度吓得他有些心慌。

    萨菲尔被亲得尾巴尖直颤，不自觉地张开嘴巴，放任对方侵入更深的地方，把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扫荡了一遍，留下了自己温暖的气息。

    好温暖，这就是人类吗？海底生物从来没有这样的温度，即使是炎热的盛夏，海底也是冰冰凉凉的，就像他的鳞片一样。

    人鱼被这样的温暖所蛊惑，竟然忘了要拒绝，被按在怀里亲吻了好久，直到唇瓣都被吮得酥酥麻麻的，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额头。

    人鱼蓦然惊醒，慌慌张张地推开了炽热的王子，捂着湿红的嘴唇抬起头。珍珠似的雨滴接二连三地坠落，眨眼间连成一片灰色的雨幕，噼里啪啦地打在礁石上。

    这块干燥安全的小地方，顷刻间就被雨水打湿。王子的眼睛半开半合，毫无焦距，显然还处在幻境中，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勾勒出匀称的肌肉轮廓。

    人类是很脆弱的。人鱼知道这一点，他曾经亲眼见过一艘巨大辉煌的船只撞上冰山，一场大雨的工夫，死伤惨重。海怪们绕着船只的残骸快乐地游走，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大餐，抢走了许许多多的收藏品。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滚滚的河流倒灌，海面与天空的界限模糊成灰蓝的一片，远处的船只缩小成褐色的一团影子，在浩瀚的波浪中显得十分渺小。

    海妖们还没有散去，就这样把人类丢在这里的话，他会死的。人鱼没有更多时间思考，支起避水的防护罩，隔绝了外界的滂沱大雨。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人鱼的预料。

    神志不清的王子被幻境勾得欲火焚身，手臂一伸，勾着人鱼的细腰，交换了体位，把毫无防备的人鱼压在嶙峋的礁石上。

    “你身上好舒服……”王子被欲火蒸腾得燥热难耐，血脉喷张，不由自主地磨蹭着人鱼凉丝丝的肌肤，双手胡乱地抚摸。海水和雨水弄得他狼狈不堪，然而英俊的脸庞依然如同古希腊的雕像般，剑眉星目，风华正茂。

    人鱼猝不及防，赤裸的脊背被粗糙的石面磨得火辣辣的，微微地刺痛。他仰着脸，茫然地感受着对方高热的体温，平坦的腰腹被勃起的阴茎摩擦顶弄着，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