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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10:17。

    程锦英走出柏尚，抬手瞄了眼腕表。

    时间还早。

    “锦英，下一轮去哪儿玩啊？”肖临和孟繁盛勾肩搭背跟在后头出来，摇摇晃晃，喝得半醉。

    京城的夜生活对这帮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们来说，才刚起了个头。

    但今晚程锦英似乎没什么心情。

    “你们去，我就算了，改明儿再约。”程锦英扯松领口。

    半个小时以前刚下过一场大雨，霓虹斑斓的红灯区充斥着淫靡厚重的胭脂香水味，再混杂上雨水腥气，闻起来特别让人犯恶心。

    “别啊，这才哪到哪儿呢，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不积极。”肖临不大乐意地晃到程锦英跟前，胳膊甩他肩膀上，“怎么着，是柏尚新来的这几个妞儿没把程公子伺候舒服吗？”

    “昂，就算是吧。”程锦英敷衍一句，伸出两根手指往前画着半弧，“胸不够大，屁股也不够翘，还有那里……”摇摇头，“松的。”

    “说是新货，估计早被人操烂了吧。”孟繁盛也凑过来，刚叫了车，现在没什么事，三人站在红灯区规模最大、名声最响的柏尚会所门前，说话不怕人听见，也没必要怕，进出柏尚的人干的可不就那些事儿。“要我说，锦英，你真该试试男人，那种Omega滋味很好的。”

    “恶不恶心。”程锦英闻言皱起眉，“我只对女人硬得起来，告诉你们啊，我和我那个堂哥可不一样。”

    “说起你那堂哥，他最近什么情况，听说还没和你大伯和好呢。”

    “快了。”

    程锦英又抬手看了眼腕表。

    晚上　10:32。

    他有个习惯，心情烦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看表读时间。

    最近的烦心事确实不少。

    他那堂哥程锦明因为个Beta男人和家里闹翻了，同付家悔婚不说，还带着那乡巴佬跑了，不知道把人给关什么地方。

    程锦英实在想不通那窝囊男人有什么好，能让他那堂哥和大伯耗了大半年，费心思把什么结婚证什么怀孕证明统统搞出来，还真就非要这个人不可了。

    刚程锦英正压着女人翻云覆雨做在兴头上，程锦明一个消息发过来，他立刻软了，抱着手机没滋没味地看半天，觉得头疼。

    程家那爷俩，净会给他出难题。

    程锦英烦躁地揉揉头发，要走。

    “欸，隔壁那家开业了？”肖临叫了一声。“好几个月前就在搞装修呢。”

    “还真是，来的时候都没注意。”

    “开在柏尚隔壁也是倒霉，估计又像之前那些小会所，没营业几个月就得倒闭。”

    孟繁盛揶揄道：“也不见得，看装潢不比柏尚差，虽然规模小点，但这质量还行啊，你看看那边。”

    肖临从鼻翼哼出声，理所当然地听懂了孟繁盛口中的“质量”指的是什么。

    在红灯区开会所，装潢什么都是次要，人家来一趟又不是为了装潢来的，得里面的娼妓有料那才够。

    “是不错。”

    肖临和孟繁盛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

    程锦英脚步顿住，顺着两人视线望过去。

    的确是豪华得可以同柏尚相媲美的会所，旋转玻璃门上方装饰着自家招牌，上映醒目的三个大字。

    红枫林。

    本来因为程锦明的事搞得心思全无，结果没成想目光投过去后就彻底收不回来。

    “嚯……”程锦英吹了声口哨，那点烦心事立马烟消云散。

    下过雨后的空气总感觉雾蒙蒙，新开业的高档会所四周缭乱的灯光亮得晃眼。

    女人就站在比较背光的一条巷里，倚墙站着。

    即便视线昏暗，也足够看清那条快到脚踝的红色长裙。

    十分鲜亮的红，衬得肌肤雪白，一头墨色长发斜泼在肩膀，发尾自然地卷起波浪。

    两指间夹着根快燃到底的香烟，垂头抽着，散下来的长发遮住了脸。

    “靠，他干嘛去啊？？”孟繁盛有些发愣，一眨眼的工夫，程锦英这小子怎么直直往对面走过去了。

    “你还不知道他，这是看上了呗。刚还跟我俩说回家呢，真能装的。”肖临倒是了解程锦英，胳膊肘一怼孟繁盛，“老孟，你猜这回是多久？”

    “三天？”

    “三天是这小子能干出来的成绩。”肖临坏笑，“不过这个看样子没那么好搞，没两个礼拜拿不下来。”

    “不至于吧，我怎么看那人也不像是锦英喜欢的款啊。”孟繁盛说，“他不是说，只对女人硬得起来吗？”

    烟抽到了底。

    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不知是不是天气过潮，手里的打火机一直没打着火。

    直起身打算回去，眼前倏地亮起一小簇火花。

    程锦英那双黑色的瞳里火苗蹿动。“姐姐，用我的？”

    他在等。

    漂亮的女人抬起头看向他，沉默着。

    一秒，两秒，五秒。

    程锦英习惯性地数着时间。

    女人安静地盯着他。

    慢慢，把烟放在唇边，朝程锦英凑过来。

    于是终于借着火光把女人看得仔细，那双漂亮的眼睛和想象中完全一样。

    完全一样的好看。

    瞳色很浓，睫毛也又密又长，借火时睫毛垂落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这张脸实在太完美了，完全长在了程锦英的性取向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抵就是这人的身高。

    远远看着没什么分别，等走近以后才发现，在她没有穿高跟鞋的情况下，竟然比181的自己还要高半个头。

    程锦英犹豫一瞬，立刻自我开解，到时候压上了床，谁还在乎高矮。

    这个女人他相中了，程锦英心想，怎么着也要搞到手。

    漂亮女人脖子上戴着条黑色蕾丝质地的Choker，显得颈线更加性感。

    现在有不少Omega都喜欢把抑制环设计成这种花里胡哨的样式，加上没有在她身上感知到任何信息素，程锦英料定她不是个Alpha。

    “你是Omega吗？”程锦英开口，观察到女人淡然的神情里藏着的那股成熟的魅力，几乎忍不住就要硬了。

    他喉结滚动，克制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对Beta……”

    他想说，对Beta这类人没什么好感，但又怕自己这话说出口显得他歧视，就及时打住，改口道：“没什么，姐姐，你是这里新来的么。”

    女人只是漠然地抽烟看他。

    程锦英这才察觉到，从刚才到现在，这人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听得到？”手指放在耳边打着圈。

    难得，女人点了下头。

    “那，不会说？哑、哑巴？”

    女人又点了个头，还指了指程锦英的打火机，握起四指，竖着的大拇指弯了两下，程锦英识得，那是谢谢的意思。

    还真是个哑巴。

    可惜了。程锦英暗暗叹气。

    这么极品的女人，听不到她的叫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