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把一切说清楚

    叶昕语双手被衣服束缚着，双腿大开地靠在扶手椅上，程嘉颖双眼红红地看着他，好像在用眼神凌辱他一样。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程嘉颖从来不曾这样强迫过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为什么今天他会如此执着？

    在对程嘉颖坦白的那一日，叶昕语以为一切都能结束了，事实上，他也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段时间，平静得让他以为今后的人生里不会再有程嘉颖那样能够推心置腹的友人存在了。

    结果……

    他和程嘉颖都没有放下。

    “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碰你吗？”程嘉颖俯下身，鼻尖快要贴上他的鼻子，“方瑞阳是怎么对你的？”

    “不要这样…”叶昕语觉得眼前的人变得真的很陌生，可是他没法责备对方——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他…对我也不温柔。”

    “所以你喜欢更粗暴一点的？”程嘉颖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揉捏他的脸颊，“比如说，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不、不是这样的…”被过去的好友这样调戏让叶昕语心情很复杂，只是他原来也不曾见过程嘉颖狡黠的一面，“我也不喜欢被强迫。”

    “所以你是自愿上他的床？你就那么留恋他的身体？还是技术？”程嘉颖挑起眉毛，叶昕语这句不喜欢被强迫反而让他更为生气，这不是显得他在方瑞阳和叶昕语中间成了第三者吗？“再说你不试试我的，怎么知道谁更好？”

    “我们…不应该是这种关系…”叶昕语支支吾吾，他不愿意说出太多与方瑞阳的床上的细节，但是也不敢期待程嘉颖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真的看不懂程嘉颖了，一瞬间有种被彻底欺骗了的感觉，“嘉颖…你不喜欢男人的，对吧？”

    “我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你！”

    程嘉颖提高了语调，另一只手开始抚上叶昕语的身体，从他的锁骨向下滑落，在平坦的胸口以手指撩拨，若有若无的力度点缀在柔嫩的肌肤之上，给叶昕语带来特殊的羞耻感。

    “…好痒。”

    叶昕语小声地回应，却不太敢看着程嘉颖的脸，他不知戏弄自己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快感，只是会觉得这样非常羞耻——尤其在与他交往了那么多年，又对彼此十分熟悉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之处显得很难忍受。

    “只是痒而已吗？”程嘉颖故作冷静的模样，实际上从触碰到叶昕语的皮肤开始，他的心中已经有无数的欲望在蠢蠢欲动，他克制着，不让自己一下子全部流露出来，在这种状态下观察叶昕语的变化倒是让他很有乐趣，“你还想被怎样对待？”

    “我…不知道…”青年白皙的脸上满满染上绯红，“请不要捉弄我了…嘉颖，求求你…”他泫然欲泣的模样的确让人心醉，但是程嘉颖下了决心，他不会再后退，不会再把多年的好友让给那个男人。叶昕语原本就应该是喜欢他的，也应该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因为多余的顾虑躺到方瑞阳的身下？

    他再怎么迟钝，现在也该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了。

    “我没有在捉弄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昕语。”他揉捏在青年胸口的手滑落到他的腰际，“难道你在暗恋我的时候就不会想着我的事然后想入非非吗？”

    在听到叶昕语诉说他和方瑞阳的一切之后，他回家做了一个很长又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不再是个看客，而是抢在方瑞阳见到叶昕语之前把叶昕语带走，他自以为可以避免昕语遭受方瑞阳的侵害，结果一觉醒来，那些全都是梦——

    所以他在清醒之后倍感疲惫。

    他们之间的事原来全都是过去式了，自己再怎么懊悔也无法改变。然而自己的未来是否还能将叶昕语挽回？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摇摆不定。

    若不是见到了叶昕语的母亲向他打招呼，和他谈了谈叶昕语的近况，他一定也无法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与方瑞阳同样的欲望。

    “我会想你，昕语，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他贴着叶昕语的耳边充满感情地倾诉，“我发现我真的会对你有欲望。”

    这句话明显让叶昕语的身体发颤起来，这是他动摇的征兆。

    以前的那些痛苦的暗恋的时光终于在今天结出了不知能否算作光明的果实。

    甜美的香气萦绕，诱惑着叶昕语，可是他却不知所措了。

    程嘉颖的身体贴的更近了一些，他的胯靠上叶昕语的下腹，让他感受到自己硬起来的部分。

    “…我们做吧。”

    他吻上叶昕语的唇，终于不再那么强势的，而是轻柔又甜蜜的用舌头挑起对方的情感。

    “唔…不行…嗯…”抗拒的鼻音被一点点吞下去，原本应该是很坚定地拒绝，可在程嘉颖突然转变的态度里坚决已经不剩几分了，叶昕语知道自己会沉沦下去，可是他还想挣扎一下。他不希望在两人关系变得更加密不可分的时候让嘉颖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程嘉颖咬了咬他的耳垂，又开始舔他突出的喉核，然后一路细碎地吻到锁骨，好像尝到了甜头一样，舌尖在骨头突起的地方划着圈，引得叶昕语更加敏感地轻吟。

    “我们…这样…不好…啊…”叶昕语的理智维持着他最后一丝尊严，若是程嘉颖更加温柔地待他，他一定无法再说出任何不近人情的话，“我不值得…你的温柔…”

    “傻瓜。”程嘉颖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笑了。“…只要你需要我，一切都值得。”

    他一下子被眼泪弥湿了眼眶，胸口的悸动因为这一句话无限扩大。

    ——能够遇到程嘉颖，真的太好了。

    光是能这样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好像用尽了这一生的运气，叶昕语的脸上难得的找回了失落的笑容。

    程嘉颖也解开了他的双手，他们简简单单地拥抱着，密不可分。

    有很多东西在此时变得不那么重要，因为最重要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

    之后的时间，会给他们很多自由也有很多的空间。

    当不再追逐不可及的事物的时候，平淡的日常也变成了珍贵的幸福。

    两人相拥着在床上慢慢睡去。

    这一夜，他们的梦境或许会相通吧。

    沉寂了许多年的思念，压抑了许多年的恋慕，今天终于都能在彼此的心中融通。

    对于叶昕语来说，真的很像是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但是一早就看见枕边程嘉颖的脸，让他心跳又平静不下来。

    “昨晚睡得好吗？”他笑着，有种调戏叶昕语的意思，“有我在身边，应该很安心吧？”

    “…嗯。”叶昕语还是不太习惯，但是程嘉颖的气息，的确让他安稳，“我…梦见我们中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