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间也是风景区
这是一家风景绝顶的高层餐厅,窗边观景位的走俏程度丝毫也不亚于亦辰的屁股,没有预定就直接上门来的食客,即使卡位空上一整晚,也决计不会轻易就给了他。 亦辰对这些居奇的手段明若观火,自己虽然不是凭借着这种手段炒上的身价,但会所里有些同事用着,倒是驾轻就熟得狠。 窗外的景色美极。 平湖每栋大厦的轮廓光都是它摩登的标签,夜夜都有创新高的好价钱。听说常有旅人千里迢迢,就为了来看一眼比起平湖的娱乐业来说,其实根本算不得出名的夜景。 是好看的,也是有魅力的。但亦辰不怎么经常来看。 这个时间段,他一般都大敞着双腿,供那些特意来参观他的游客们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也许他比平湖的夜景营业得还要更久一点,通常夜间公共供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会切断,亦辰却不会那么规矩地守时间,他得主随客便, 也有歇着的时候。这间高层餐厅他休假时来过几次,安静、风景又好,很适合一个人慢悠悠地坐在位置上吃东西。他有时候兴致好,会在咖啡区找个僻静的小座点上一桌下午茶,也不怎么吃,捧了本书慢悠悠地读起来,度过一个百无聊赖又悠闲轻松的下午。 但今晚,此时此刻,如所有食客所见,亦辰这餐显然吃得并不舒服。 一位身量富态的中年男子不顾侍应生阻拦,态度强硬地挤进亦辰对面的空位一屁股坐下,脸上挂着的笑轻蔑又下流。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只小母狗啊。” 交易一旦结束,无论是谁、无论在哪,主客双方都得当作这辈子从没见过对方,这是圈子里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不过现在看来,有人要打破这个规则。 亦辰轻放下刀叉,拈起餐巾不紧不慢地拭了拭嘴角,才将目光施舍般地放到这人身上。 也许是会所的客人,但亦辰没做过他的生意。 “您好,”他冲侍应生微笑:“我想麻烦您确认一下,我应该只预定了一个人的餐位吧?” 侍应生左右为难地欠着身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您自然是预定了单人餐位,这位客人并没有预约记录,但他看见您在这里用餐,说是您约的他,我们正要向您来确认,可……” “您什么您,”中年男人不屑地扬起头颅:“他做的事儿可比你的下贱多了,跟一个贱人点头哈腰的,那你岂不是比贱人还贱。” 侍应生霎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求救般地望向亦辰,亦辰却只是对他安抚地笑笑。 “还笑呢?怎么,连服务员都要勾引?他可没能耐花那么大的代价来操你。”男人的声音逐渐高亢,周围几桌客人或是不满或是好奇,都往亦辰的座位看过来。 见别人的目光聚光灯似的打在自己身上,男人更起劲儿了,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眼神,来来回回地打量亦辰:“还真别说,光着屁股的样子看多了,冷不丁见你穿上衣服,还真差点没认出来,但就算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扮作人的样子来高级餐厅,狗就是狗啊,母狗和人怎么能一样呢。” 他又装作不解地看向侍应生:“怎么,你们这餐厅是来者不拒么?再这样下去,恐怕也开不长了吧?这样,我给你们个建议,你们呀,赶明儿起就在那门口挂个牌子,写上‘婊子与狗不得入内’,多少麻烦事都得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啊,怎么样?” 即使来此就餐的大多都是高素质人群,但听见这男人的高谈阔论,免不了也要偷偷打量着亦辰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亦辰并不怎么以他的职业为耻,对这样话里话外都是侮辱词汇的语言攻击也早已免疫,但这种场合下的难堪,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亦辰垂下眼睛,片刻,才盯着自己面前刚开动的牛排莞尔道:“虽然不知道您何出此言,但我想,您没能提前预定到座位,现在一定是饿坏了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将餐盘往男人那边搡了搡,以慈爱的表情看着他:“吃吧,就当我请您,待会儿还有些餐后甜点,也一并送您了,您不必客气。” 亦辰乖觉地笑着偏偏头: “毕竟,这样的善事我在街边遇到乞丐时也没少做,习惯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