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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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江郁惊极,“你怎么能……” “这有什么?”明无尘还是一副淡然模样,“我本有情,何苦压抑自己。靠压抑所修下来的道也不是我所愿的。天可无情,也可有情,说到底,都是自己一念而定。” 江郁默然无语。 明无尘又道:“这三个月,我也曾思索过。不怕你笑话,我总觉得,从我刚入仙宗开始,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我选择了无情道,不如说是无情道选择了我,在我的修道途中,有多少关键的节点是被选择的,我已经分不清了。” 对了,天道!如果和师尊说了自己曾经与天道会面,会对他有帮助吗? 江郁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无尘盯着茶杯,没有发现江郁的异状,继续道:“受了天道的恩,就要偿还它的果。可我从一开始并不愿意受恩……说我得了便宜卖乖也好,忘恩负义也好,我愿将一身修为还给天地,再重新走一遍自己的路。” 江郁被他这番决绝的话给镇住了,张口结舌良久。这回可不是天道捂着他的嘴,而是他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是师尊该受的劫,他忽然明白了,天道不让自己告诉他真相,因为师尊如果在此时了却和那些魔气的因果,日后就不必落的书中的境地了,他不会欠下更大的因,就不必偿还更大的果。可是,这代价也过分高了,师尊分明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陷入魔修的阴谋中,凭什么又要用自己的劫难来为他人的恶意买单? 江郁说不出太多信息来,只好也跟着去看茶杯,道:“那是他们亏欠师尊您的。他们想害您,赔礼道歉还不够,怎么能让您去承担他们的恶果。” 明无尘说:“你能这样为我想,我很开心。” 师尊也是头一次这么直白地表露自己情感,江郁一下子抿起嘴,有点无所适从。 “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才终于痛快很多。看来我天生并不适合无情道,此番也是因祸得福,你不必忧心。” 江郁想,好吧好吧,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他摇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也无权置喙师尊的决定。掌门只是病急乱投医才找上了我的,师尊想做什么,弟子都会全力相助。” 明无尘撑着头,心想这答案也不是自己所满意的。他才不想听江郁这样划清界限的答法,更宁愿江郁劝一劝自己,干涉一下这个决定。连掌门都看得清的事情,江郁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呢?他不过是在逃避,或者退缩罢了。 三个月来,他还是不知什么才是正确的,干脆放弃穷格,直接遵从内心的声音。心魔既是修道的阻碍,也是指引未来的明灯,他每每修炼时看到形如弟子的心魔,都要忍不住道心动摇。 想来还是受到了对方感情的影响,与其一味扼制,不如破而后立。直接去体会这份感情吧,总比躲避或绕开要有效。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明无尘垂下眼,说。 直接要求会不会不太好? “那……那就祝福师尊平安顺利,弟子告退了。”江郁没能明白师尊话中的意思,自然而然理解成这是在赶人,他正巧心里乱的很,急于回去整理思绪,不愿意久留,便接了台阶。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无尘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试探来试探去,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如棋盘一样你来我往,才能从只言片语中窥到一丝真心。 有情……真是磨人啊。 江郁说:“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这小子。明无尘心想,他最会绕圈子,所以自己正不能和他去绕圈子,这不就是用别人的强项比自己的短处了吗。明无尘的思路很清晰,属于剑修的特性顿时占据主导,他把江郁拉住,又说了一遍:“我不修无情道,你以前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以防江郁装听不懂,他特意说得很直白。 江郁脸一下子红了。 哎,师尊怎么这么的……他说不出来如何形容。刚刚做好远离的准备,怎么一下子就峰回路转,天上掉馅饼了呢?哪有这种好事!江郁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候会过分小心,但他平时总是做不那么光明磊落的事,不小心点怎么行。所以师尊是什么意思呢?同意吗?接受吗?他舍弃无情道之后,体悟到自己的情感,所以想用自己尝尝鲜,还是因为雏鸟情结,让他不由自主选择自己了? 江郁越想,心里越乱,不由得强言道:“我说的话当然是作数的,可是师尊如果只把我当成弟子,就没必要作数了。” “这不是巧了,”明无尘说,“我正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你既然提出来,就由你来帮我验证一下吧。” “不过,我也知道,这样是折辱了你,”明无尘有些难堪起来,错开眼神,说,“我知道你恐怕是不太愿意的,一是对不起你的感情,也是枉顾了你的意愿……可我身边再没有别人,若是去寻找凡人历劫,恐也没有时间……” 这才对嘛,师尊就算有情,也仍然对自己无意,这只是一次求助而已,这么一想,江郁倒是轻松了不少。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总不能还要强迫师尊回到无情道中。如果说被污染的那部分天道推着他去走无情道,选择改变其实是一件及时止损的好事。 明无尘还坐在原处,神色愧疚,但是很安静。 江郁倒吸了一口,又想,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客气,反正也是你招我的。 师尊为他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虽然他不承认,但中途改道一事,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几次救命,几次破戒,又有这一次弃道……早就够自己垫上几辈子的命了,现在把一生赔给师尊,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自己刚才还想东想西的,结果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他是担心明无尘落得书中结局,也是不相信师尊能突然喜欢上自己,所以答应的毫无芥蒂。 “只要师尊不介意,我定会尽犬马之劳。” 江郁有些自嘲,又想,师尊怎么最后也逃不掉以身饲魔的命运呢,落到我手里,只比落到那些魔修手里好上那么几分而已,哪有一个人的自由自在?爱是牵绊,是约束,师尊呀,有情了之后,真的没那么快乐。 征得了同意,江郁便站起身来,手指有点抖。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解开师尊的衣服,这和在侧屋中的强迫不同,也和自己脱下衣服让师尊帮忙不同,脱下他人的衣服,算是一种侵犯领地的行为。 可能比侵犯领地严重得多。 他总疑心师尊会给他来一剑,就像是被狼咬住了脖子的野兔一样,在生命弥留之际,出于求生本能,对准狼的咽喉奋力一踢。师尊要是动了手,大概比野兔能造成的伤害更大,不过对于狼来说,最大也就是丢掉一条命,人也如此,想来天道又在这奇奇怪怪的地方彰显平等了。 外套脱下来了。 明无尘的衣服上总是绣着莲花,江郁用手指去描绘那朵花的形状,问:“师尊喜欢莲纹吗?” “不……是宗里的绣娘非要绣上……”明无尘吞吞吐吐,罕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只想要一件白衣,可那些绣娘太热情,一个说太素了,一个说不衬真人,一个说莲纹有防御之用,七嘴八舌给每件衣服都绣上去,他也只好领了情,从此穿的衣服上都有莲纹。 “也很好,我很喜欢。”江郁说。莲花从淤泥中重生,雨过不留痕,对师尊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祝福。 他一个用力,托着明无尘的大腿,把他抱到桌子上,茶杯被推到旁边,茶水慢慢从桌角滴到地上。 明无尘的睫毛颤动着,一边低低吸气,一边控制着呼吸,连手指也抓紧了桌檐。 “茶杯倒了……”他好像是这么说的,可是明明一个法术就能恢复原状的东西,何必特意说出来。 江郁自认为看穿了他,压根儿没管什么茶杯,压着明无尘的脖子,咬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