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皇子沦陷用抹胸自慰,弟弟淫弄晨睡美人,诱骗下药准备睡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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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兆醒了。 夏日的夜晚总是那样燥热,冰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是奢侈品,但昨夜他实在是魔怔了,盯着那件艳色的小衣不知不觉便睡去了。 以至于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兆还一阵恍惚,伸手一摸,原来发丝全粘在了脖子和背上上,触及过的掌心浸了水似的。 他很热。 却不仅仅是天气带来的,早晨的气温算是夏日里最凉快的了,楚兆依然很热。 因为楚兆不仅仅知道了师雪章的秘密,不顾主人的意愿洗了别人的衣裳,他还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梦。 胯间充血的性器带走了不甚清醒的理智,楚兆坐起来,又盯着床尾那件浮动的抹胸。 梦境清晰地宛如真实发生过一般,绿丝绒迷人的触感好像仍旧挂在他的手臂上。 比它还要诱惑的皮肤肌理来自昨天的记忆,楚兆也没想到,只是轻轻一触,不管他愿不愿意,那种绸缎似的感觉还是深切地留在了脑海中,又在梦里翻涌出来蛊惑着他下地狱。 是的,对于一个想要平静生活的人来说,受到师雪章的诱惑等同于下地狱。 但楚兆瞧着那件漂亮的小衣,想象力更为冲动直接地反馈给身体。 那具纤薄的身体穿着它的时候也会万分漂亮,师雪章的皮肉太白了,被什么艳丽的色彩罩住的时候都不过是将他本身的妖性放大而已。 更不说仅仅是想到它属于师雪章,楚兆便已经神思飞散。 他不听话的手抬起来,指尖渴慕地指向它,趁着自己的主人依然陷在魔魅的迷梦里,牵引着滚烫炙热的身体不断靠近。 红色的抹胸已然晾干了,楚兆能摸到那种好似没有被玷污过的干涩,只余留下了清淡的迷幻的乳香。 师雪章很爱干净,每次见虽然狼狈,但都是新换过的衣裳。 抹胸应该也是才换过的。 为什么留下这样明显的气味呢,这样丰腴俏丽诱人深埋的淫香,真的太骚了。就算穿过一次便洗濯干净,也在日复一日的穿戴中打上了师雪章的烙印。 楚兆游离地想象着,呼吸愈发热了。他取下了小小的干瘪的抹胸,情不自禁地放在鼻下嗅吸着,仿佛如梦中那般埋过了那人的胸脯,马上就要将人磋磨得腿心流水。 少年褪下了沾着汗水的亵裤,露出与冰雪似的脸毫不相干的性器,它渴望着师雪章的嫩屄已经很久了,硬得可怕,显出饱胀的快要破土而出的恶意。 楚兆叼着抹胸绯红的长绳,舌尖裹在上面好像舔到的不是细绳,而是抹胸主人的腰背。 每时每刻的预想里,他先是不想与师雪章有太多交集,现在楚兆退了一步,他只想当师雪章的友人,但冲动的情潮不可遏制地推着人往前走。 另一端的绳结坠落在床铺间,绣着花纹的一面正对着楚兆,而日夜与小巧的嫩奶接触的一面轻飘飘地罩在了完全湿透的茎头上。 楚兆把师雪章的抹胸弄脏了,一瞬间他如同把鸡巴拥进了美人软腻的乳沟,一下子将茎头肏到了尖俏的下巴。 少年的身躯被楚兆修养得极为矫健精壮,抓来被无辜意淫的师雪章比,恐怕也能够轻巧地将其箍在怀里,仅凭借明显的体型差就把人欺负得要死要活,蹬着腿抖着腰承受男性的精种。 胯间的性器已经涨得紫红,它从始至终都没肏过人,一直以来得到的只有草草的自慰。气血翻涌肿胀硬挺,柱身青筋乱跳马眼大张,逼出无数腥味的汁,挂出丝挂到茂盛的阴毛中。 又凶恶又丑陋,生来就是玩弄漂亮小屄的。 楚兆觉得自己应该停下来,又实在停不下来。 他的手掌渐渐包在抹胸外面,噗地一下挤出多余的气体,清甜的香味和腥浓的腺液味混在一起扑进鼻翼。 只一下,楚兆的理智仅在边缘徘徊。 就好像他预想的那个人的骚穴。清甜缝挂着男人的精,嫩得没有一根毛,只知道张着嘴不住地流水讨好侵犯自己的。 因为师雪章的腿也极为干净洁白。 实在太想塞到幻想中的肉花里恶狠狠地肏一顿,整根鸡巴突突乱跳不断地吐出水。楚兆急促地靠在床柱上喘息,咬着牙嘴里还吮着系带的余味,他的双眼刮出血丝,手指不留任何空隙,将紧握着抹胸的位置都挤湿了。 “…呼…好紧!”少年脖颈都泛出了狰狞的筋线,冷凝的双眼压抑着可怖的疯,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咬破了唇角,晕开的血没有为其带来脆弱的感觉,反而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凶兽,理性是牵制他最后的防线。 才洗干净过夜的抹胸对于这么敏感的地方也是粗糙的,但人的迷梦比真实的触感更绝妙。 一口一口一个友人的楚兆,事到如今脑海里想起来的还是晚梦中里的人。 那对自由的小奶子可爱又色情,装在绿丝绒的裙里,随便一挤就是甜腻的奶香,挂在自己的肩上煽情地裸露出乳尖,艳得要命。显然是让人夜夜嘬吸吮吻,这才泡大叼红的。 但更好的地方还不是师雪章尚能藏在衣襟里的乳肉。 楚兆那天听了很久,他知道,师雪章的汁水很多。 被男人的鸡巴肏开的时候,腰胯和精囊会撞到两团挺翘的臀尖,两个人润湿的肉拍在一起,全部都是水渍飞溅的声响,还有友人委屈至极又格外要命的哭腔细吟。 他刚认识的朋友就是这般可怜。 楚兆记忆里,师雪章身上有汗有泪,有池水有淫汁,一直以来都好湿。 都这般样子了还老是顶着一样湿漉漉的,潮红的脸。 那把款款细腰根本承受不了从内撑大的异样,随时一副要断掉的样子,爽得摇晃时也动得艰辛。它甚至细得明明长着雌性的嫩屄,还是怀不了孩子,拼命地淌水以便可恶的肉根更轻易地欺负自己。 师雪章被肏的时候很淫骚,却带着一些扭捏的矜持,可能因为对象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心中有着一线悖德的抵抗。 他哭得很凄惨,但叫得那么甜,即使哭也是挂在人身上会粘手的黏腻。嘴里说的都是‘受不了’‘要被插死了’‘吃不下了’,一旦失去意识又极爱粘着肏弄自己的男人,吃不够精气不会罢休似的,即便这个男人是师钦川。 师钦川,永远都是师钦川。 楚兆从喉管里挤出情动的闷哼,冷情的脸快要着火,他几乎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弓着腰腹恍惚确实在肏着什么人,涎水顺着横在口中的绳带滴落,坠在抹胸上湿得最厉害的位置。 绳子从他嘴里掉出来,楚兆的理性也似彻底绷断,抹胸的湿气越来越重,直到有暧昧淫秽的白渗透到绣面的莲花瓣上。 “……师雪章。”他抖着唇,几番克制,还是忍不住在滚烫的喘息中叫出那个名字。 师雪章太可怜了。 楚兆想要将其从逆伦的深渊中拉出来。 这样想着,脑海里的想象停在了师雪章红唇张开乖顺地伸出舌头的样子,楚兆舔掉了唇角的血,好似也吻到了只存在于想象的红。 他会给师雪章正常的后半生。 楚兆终于抛却了自欺欺人的所谓友人一说。 他承认,第一次见到那张脸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经乱了。 窗外,楚兆晾起的青衫绿底印出风的形状,已经干透了。 他叫来洗澡的水,擦干净身上的热汗,将那抹小衣浸在水里,浓白浑浊的污秽散开,却又像是完全玷污了它。 楚兆伸手将其捞起,他的气味也粘在了上面。 就算师钦川跟师雪章在百年之后睡在一个棺材里,就算楚兆曾站在旁边见过他们尸骨交缠的样子,那又如何。 事情从来都不是命中注定的。 师钦川最大的弱点不是尚且年轻,没有走到关键的节点一飞冲飞。 楚兆的脸贴在湿漉漉的布面上,那双薄情的眼皮沉静地阖上,神色却是温柔,如同枕在情人的胸脯,只是内里正构筑着阴诡的阳谋。 名为野心的火烧起来了。 楚兆知道,决定他能否在与师钦川的对弈中取胜的真正筹码,仅仅是他现在姓楚。 古时候的君臣,两者之间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师钦川做到权倾朝野需要几十年,而楚兆只需要在这之前坐上那个位置,加上自身独有的优势,这样就足够了。 天生的权腕比不过天生的出身,即便楚兆的圣母只是一名宫女。 师钦川最近忙得很。他从南疆回到上京后慢慢接手了师正仪手底的一些事,最近简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他迫不及待要往上爬,以得到更多代表着为所欲为的权力。 就连对他要求极高的师夫人都会说自己的儿子是大忙人。 师钦川甚至忙到留给了师雪章很多喘息的时间,令其有时间出门游玩,不过范围自然除开了开满花楼柳巷的地界。 他有种诡异的纵容,从知道兄长身体的秘密之后,师钦川抓他的力道都松了许多,至多是偶尔充当理由制造小小的情趣。 他胆小可怜的哥哥根本不敢再多让人知道那具身体的绝妙,又何必总是怨气冲天逼得人难堪呢。 如果师雪章是一位与师家毫不相干的世家小姐,而师钦川是他的未婚夫,这样称得上自由的管制可以说是厚爱敬重。 可惜偏偏不是。 “呃……”师雪章手掌微微攥起,整个上半身被人摆趴在铺满空白书纸的桌面上。那对愈发饱满的胸脯挤在纸上,将其揉皱弄乱了,垫在胸前令他呼吸一滞。 昨晚顶着冰气依然困苦的师雪章整夜迷糊渡过了,早上还没清醒,恶劣的弟弟就已经找过来开始作弄他。 “钦川……唔……别揉了!”水红的嘴张开来轻轻哼着,最多就这般软绵绵地抵抗着。 师雪章唇尖挂住清亮的水丝,还未睡醒的眼珠已经失神了,双腿之间夹着亲弟的手,踮在地上的脚尖鞋袜都未穿,粉白的脚趾挤皱在一起左摇右晃,踩着了淡淡的灰尘。 他穿得很薄,一件丝织的亵衣,外面披着一层淡色的纱还是师钦川怕他受了清晨的凉气,抱着师雪章下床的时候套上的。 它们朦朦胧胧勾出师雪章身体所有的曲线,无论是陷落的腰脊,还是越来越丰满的臀,依稀能瞧见里头鲜妍的小衣系在腰上的绳。 一到夏日渐深,师雪章苦夏的身体受不住热气,夜晚入睡时便穿得轻。本来叫师钦川知道了还需要穿抹胸便已经不妙,最近总穿得透薄,师钦川就先理掉了他原来浅色的那些,留下的全是鲜亮的。 如果不是认识的人知道这位是师家大公子,恐怕光靠背影还以为是哪个惯会勾引的花院小娘。 “哥哥……”穿着藏青色官服的师二轻挑地将兄长抱在怀里,挺翘的鼻尖拨开飘轻的纱与亵衣,他像是在翻找着鼻下哪一处皮肉才是成熟的位置,好让自己咬上一口。 师钦川迷恋地吻他,仿若能用舌头刮下来美人骨血里的滋味。 他的手更不老实,指节夹住晨起时激动的花蒂用力地揉搓着,已经足够乖顺的人哪想到还会吃这样莫名其妙的苦,破身后兄长的身子淫得谁见了都发烫,还没肏那张发抖的屄,就已经翘着屁股发情似的喷了弟弟满手的淫水。 “不要…啊…!”师雪章前根噗噗地射在了亵裤里,半透的精沾到了他的腿上,他高翘的臀尖僵直了半晌,又被师钦川掐着肉珠揉开。他整个人混着夏日的热量变得靡红,近乎是从血里挤出的媚粉。 还未完全醒过来的身体呼吸紧促,师雪章差点喘不上气,一时间细细的汗又盈满身,他的手掌摊开又抓握,撕烂了桌上好些张纸。发丝粘连在脸颊边,叫嘴唇无意间吃进口中,舌尖被细细的丝缠住,桎梏之余带来轻微的疼,他难受地要从眼眶挤出可怜的水来。 师钦川把人翻过来,半褪的亵裤挤推到那双雪粉的腿窝,光裸的肉阜肥嫩嫩的,一下子粘在纸上,透明的半白的液体全都糊在上面,印出淫荡的印记。 他惯爱舔兄长的身子,哪里都喜欢。要不是刚抱着人下床的时候已经舔过了那对玉色的足,将师雪章从梦里作弄醒了,再也不愿给他弄,说不准现在不顾它踩了灰也要再弄湿一遍。 师雪章到了夏天身子也是冷浸浸的,抱在怀里像是摸着一块温玉,只有抚到掌心和脚掌才能发觉他原来同样是热的,也会流汗。 “哥哥怎么连汗都是香的?因为长着屄吗?”猩红的舌头打湿了师雪章的眼尾,将那小块皮的颜色舔舐得更深了,清妩可怜的神光令师钦川爱极。 这句话着实惹恼了师雪章,倒不是觉得耻辱,反而是叫师钦川这般淫秽的词句说得羞赧。潮湿的脸晕色流转像是气极了,还在发抖的脚猛地踩在弟弟的胸膛上,留下一枚浅淡的灰印。 “真该叫夸你的人来看看,师钦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足尖愈发用力,师钦川笑意更深。 男人宽阔的手掌攥住美人已经被金环套住的脚踝,他重吻着那张隔了许多年依旧盈满心神的面颊,唇齿轻咬着兄长细弱的耳坠,“那就来看,但是我得把哥哥藏起来。” 师雪章在外面常常刻意摆出一副风流恣意的样子,师钦川偏不喜欢。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兄长本来是什么样的,就算是把人逼急了哭着发脾气,在自己身上蹬上几脚,他也欢喜得要命。 师雪章用倔强的表情恨人的时候,细细的眉毛会倒竖着,眼眶又红又大,鼻头到眉间都皱起来。明明已经漂亮得惊心动魄,偏生这般神情又生动可爱,和在一起能把人勾得魂都丢掉。 那是现在谁都见不到的师雪章。 “我马上要走了,哥哥别再勾引我了。”师钦川得意地吻红了兄长的鬓角,又是熟练地倒打一耙。 可惜师雪章知道他想看什么,也不会再恼恨地辩解自己根本没有。他低转过眼,拉起轻薄的纱,腿弯折过来挡在面前。 湿透的纸已经泡烂在臀肉上,甚至封住了饱满的肉阜,又被渗出的汁水冲刷下来,掉在桌子上,情色又狼狈。 他已经彻底清醒了,也就是在师钦川面前,多数时候师雪章习惯了。 略显脆弱的美人未褪情潮,妖仙似的,他拢腿坐在桌面上只占了小小一块地方,很是纤瘦,无比惹人心怜。 师钦川怎么都瞧他不够,捧起那张不知如何形容才能够道尽的脸,轻轻地,难得不带一点色欲地吻下。 两人凑得很紧,他温柔地威胁时呼吸还能融在兄长的口中:“今天出门的时候不要去招惹别人。” 娇艳欲滴的唇不高兴地翘起来,师雪章咬了弟弟的嘴,但也只是咬出了一枚小小的牙印。 他不敢咬得太深,让人发现了两人的私情。 时间紧了,不然师钦川得将人亲自吃干净再抱回床上,现在只能草草用帕子刮抹掉淫水精液。 师雪章并着腿背向他,长云一般的发丝有些潮湿了,微微打出海藻似的卷,他轻悄地打了一个哈欠,实在又困了,等不及细细清整一番,倦懒地催促着:“……我困了,你走罢。” 忽地,师钦川觉得,即便这份好似刻入骨髓的慵懒情态是装出来的也好。 他为与自己关系不同寻常的心上人理顺了缠绞的青丝,拍掉了胸膛上不显眼的印痕,梳理的手指插在乌木色的发中,心都软烂了。 平淡的生命中也只为这么一个人起伏涨跌,师钦川这个天生的坏种如何放掉对方。 即便是他的兄长,那也不行。 今天日头好,不算热。 走在外边还透着清凉。 “你在编什么?”漂亮得不知道叫人如何是好的郎君蹲在小礼面前,曳地的衣摆被他细白的手指抓住撩到腿上,那是小礼只在高傲的贵公子身上才能看到的华服。 对方似乎从没见过用草编的小虫,眼睛里尽是好奇和蠢动,像是哪里化成人形的精怪,无知又惑人,衣着精贵却不自知。 小礼脸都看红了,一时间有些结巴:“是、是蝈蝈……” 漂亮郎君眼睛都弯起来了,用手肘压住长长的裙裾,一只手掌随性地托起下巴,一只手掌柔柔地摊开,露出一枚秀致的玉蝉。 可盛着玉蝉的手掌比它还要晃眼,小礼眨眨眼,不小心扯断了草蝈蝈的腿。 那唇是私塾的夫子画了数十年也描摹不出的笔触,尤其是笑起来,漂亮郎君小声地问小礼:“我把这个给你,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蝈蝈笼的店家么?” 小礼呆呆地点头,而后反应过来自己还未应声,连忙道:“有的,有的!它不常开门,不过今天正好开了。” 小巧的玉蝉到了小礼的手中,还残留着原主人的温热,他捧着东西怎么也不敢揣进怀里,生怕哪里漏了遗失掉它。 面目平凡的女人突然拦住小礼,她极有亲和力,岁月打磨过的脸温柔极了,穿着不似这里的人:“刚才那人是我们家大少爷,劳烦问下,他是去了什么地方?” 她像是知道面前的少年会如何警惕,又苦恼补充:“望您理解,大少爷不喜欢家里人跟着,我们也只是希望知道他大概在什么地方,不会跟过去打扰的。” 小礼才警觉片刻,便又被女人的温和表象安抚住了。 他犹豫着,还是开口:“他在街角卖蝈蝈笼的那家店里。” 女人点点头又坐回了街边的茶肆中,小礼转头望了许久,才终于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安心了,只是那间所谓的卖蝈蝈笼的小店却是内有乾坤。 也许是因为夏日,小室里点了一截冷香,清凉的香气安抚着身心的燥热。 师雪章有些苦恼。 楚兆专门为他编了入门的启蒙小册,却是好过当初新学蒙课的艰涩。 他按部就班地抄写着上面的字,却是弄不清笔画,较之书册上的字体显得幼稚又丑陋。 幼年时师雪章苦于生活没有钱读书,少年回到师家不敢表现得太过有用做了纨绔,同样荒废了学业,现在再学这些实在是半点基础都无,恼恨自己的蠢笨。 整齐的束发在苦恼间被他弄乱了,细卷的发丝挂在鬓角颊边,是与之相配的顽劣。 师雪章抬头,这才瞧见楚兆此时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从面具中透出的目光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阿昭是比他还要小得多的少年人,师雪章知道。 年岁和知识面上的倒错感实在强烈,他一时间有些羞耻,墨水在纸上滑出歪扭的痕迹。 师雪章只能不好意思地用笔尖在纸上找补了写得最好的两个字。 正是谢昭。 他脸都红了:“阿昭,我、我有练习的!” 不过在家中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写,是在心里练过了。 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紧促地眨动两下,不需任何言语,看的人自然知道他正在慌乱讨巧,或许学生对待老师总是如此这般。 楚兆像是气着了,喉结不住的滚动,目色凝住许久未动。 他应该实在没忍住,终究站了起来,师雪章被他不辨神色的气机吓了一跳。 “你的笔画错了,才总是写不对。”少年的手握住师雪章的,不同于小室的冷香,他身上反而是一种湿湿的暖香。与师雪章的体香类似,却不同。 师雪章有一瞬的迷眩,竟然在这种时候发困了,手徒然失力牵着楚兆的一起带歪了线条。 他扶着桌子,不禁倦怠地晃着眼,心脏都随之迟缓了。 “……不好意思,方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师雪章解释着,只是他的神色都朦胧了,这般强作精神反倒有种笨拙的娇憨。 楚兆冷淡的嗓音沉静地可怕,霎时间什么杂音都消失了,他低声说:“你困了?” “我没……”师雪章身体越来越软,话都还未说清,手掌的笔杆却滚落了。 笔头在衣袖上蹭出斑驳的墨迹,他往前倒又被人搂了回去,嘴唇吐出气音,最后为自己申辩着:“……没有。” 不曾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少年取下面具,冷峻的面目透出一丝奇异的色彩,好似冰川底下翻滚着岩泉,又被碎冰凝成灰暗的石块。 他判定般地说着:“你困了。” 师雪章困得实在厉害,仿若是他看了字就犯晕,那双流出烟雾的眼睛摇曳着波光,随着这句定论一道沉进水沼。 他的呼吸极为绵长,才睡着已然深眠,轻悄地卧在楚兆怀里,好似必须等待他人的吻才能苏醒复生。 少年将静秀的美人合腿抱起,对方满满地挤占了胸膛的空隙,似乎本就应该住在这儿。 迷乱的满足感让楚兆忍不住抱得更紧,就连平静的呼吸都热了起来。 他将人托放在床榻之间,转身回去准备拿过仍旧燃烧的冷香,又看见了桌上的纸张间两枚青稚的小字,心头还是难耐地发烫。 楚兆摆弄着那张纸,低头沉默地瞧了好一会。忽地伸出手指,从边缘的每个字轻轻摸索上去,直到抚着了‘谢昭’二字。 未干的墨粘在他的指尖,将那两个字模糊了。楚兆晃神,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停手,否则它们便要糊作一团了。 颤动的喉结又滚动着,他的胸膛情不自禁起伏热烫。 真会讨好卖乖…… 冷淡薄情的长眼半阖着,楚兆想,难道师钦川那般疯魔,也是因为这个人太知道如何扰乱人的心绪了么? 他折起这张满篇童稚的课业,将其锁在墙上的暗格里。 楚兆自然会救师雪章出来,但前提是这个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