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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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他笑容里的危险,毕竟他长了一张过于温驯的脸,任何表情由他做出来都能显得天真无邪,他,或者说是“她”。 六面都是落地窗的书房里,他坐在中央,黑色的短发打着卷,被太阳烘烤得闪闪发亮。我刚一推开门,他就转过身,动作迅速到弄翻了身前的一篮水蜜桃,熟透了的桃子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汁水四溅,滚动着散发出一种腐烂的甜。 他看我,两手撑在高脚凳上倾过身看我,我捡起破了皮的水蜜桃,他小鹿一样的眼睛忽而眯成了月牙,仰面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想想,当时我脑子里是什么来着,怕他像水蜜桃一样跌落,我第一时间拉回了他的肩膀,隔着丝绸质地的睡衣,我握住他温热的身体,他的脸与我越来越近,简直是完美无瑕,啊,他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水仙花! “所以你为什么要笑?”双手被皮带捆住,我艰难地扭过头问他,这不是我第一次问他了。 他的手正在我屁股上抹精油,看到我露出的半边脸,立马厌恶地抓住我的头发往下按,头发已经很长了吧,他攥成拳头的手贴着头皮蹭到我眼前,精油也是桃子味的。 “又有好玩的东西送上门,我为什么不笑?”他咬牙切齿地动作着,我感觉我腰后边那两瓣肉要被他捏爆了,体内那根震动棒更加狂躁地搅动起来,该死,原来之前的档位还不是最大的。我失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忍耐,唯有忍耐,但这种折磨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说过爱我吧?”他拽着震动棒后边做成的狐狸尾巴,一点点往外拉,那种旋转着抽离出的空虚感,让我又想呻吟又想惨叫。 “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上半身提起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在头皮上炸开,他的膝盖往我臀缝那一顶,震动棒猛然又进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位置,敏感点一个个地被碾了过去,但我已经射不出任何东西了,这种止不住的高潮已经从快感变成了痛苦,要被磨烂了,我真的要忍不下去了。 过于密集的疼痛让我一瞬间丧失了理智,他咬破了我的耳垂,湿热的声音冲进伤口里,那是过于绵长的刺痛,“把我当女人一样喜欢,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张口刚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身后那根震动棒近乎蛮横地被拔了出来,当啷一声,摔到金属制的床柱上。我痛苦地呜咽,喉咙里憋够了血,他另一只手暴烈地抽打我的屁股,滑腻又淫糜的啪啪声响起,让我的后穴口近乎抽搐地翕动。太狼狈了,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任凭欲望支配的样子,真的太丢脸,我挣扎着扭动双腿,企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马上另一根滚烫的阳具捅了进来。 “被女朋友操得爽不爽?”粗壮的阴茎死命地往里顶,柱身上贲张的筋脉一个劲地往我脆弱不堪的肠道粘膜上蹭,灼热又粘腻的感觉比那根震动棒更难以忍受。快感,我已经很久没能区别出生理上的快感与疼痛了。他动得又凶又猛,我被顶得复又瘫软到地毯上,连肩膀也被磨成猩红色。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是从这样的地毯上捡起被磕破的水蜜桃,现在我也被他摔打在地,被撕裂,被揉碎,身体里渗出精液和血,我被他捡起来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手臂就是捏碎我的手指。 天地可鉴,我有想过娶他,尽管不是全出于爱情。水仙花啊,他是一个多么美丽脆弱又深受保护的存在,待在玻璃花房里,一根手指都不用动就能有四面八方阳光的宠爱,他那种肆无忌惮盛开的姿态,连自上而下的审视都叫人看不出冒犯。有一种能力应该是与生俱来,他不必彷徨,不必警惕,时刻从容优雅,因为他永远有第二座玻璃房。 在这无尽的艳羡里,我充其量只是生出了一点常人都会有的私心,我想看他怎么经受风吹雨淋,我想看他温驯的脸变得狰狞,我想他坠落,最好坠落到只有我能搭救他。在我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之后,这一闪而过的妄念竟然有实践的可能了,爱情,假如我不爱他,我是怎么忍受到如今? 嫉妒心,破坏欲,这种人性阴暗面里再正常不过的东西,怎么就能变成他日夜羞辱我的筹码?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无法挽回,我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的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为他说出来的话心痛…… 支离破碎的光影里,我竭尽全力想给自己的处境找一个恰当的解释,却发现于事无补。混乱里,他到底射几次了?这重要么?今天是在这个地下室的第几天?你出不去?救?我喃喃道:“救救我……” “为什么要救你?”他温驯如鹿的脸庞在我面前骤然放大,他把我的身体翻过来了,拎起我被皮带勒红的手,他把天花板上的一条铁链穿在了皮带扣上。哗的一声,他拉动铁链,我整个人都被他吊了起来,双脚还能碰到地面,但我已无力支撑了,耷拉着脑袋,身体就像铁链剩下来弯曲的那一部分。 在他眼里,我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我是一样他发泄的器物,还是用腻了马上就要扔的那种。就在这种最无可奈何的时刻,我突然想起了最初,最初那段我一无所知地接受他温柔笑脸的时候,他管我叫哥哥,去厕所都要我陪着,我们在山道上飙车,偷跑去老家的庙会,他总是问我一些特别幼稚的问题,我从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后边当面吐槽,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啊,好到甚至无关爱情。 我沉痛地闭紧双眼,他嘴角勾起笑容,很不屑地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救你?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救啊?”他倏尔松了手,我毫无征兆地摔碎到了地上。 我想我虽然目的不纯,但到底从没害过人,我爱他,不管是当成男人还是当成女人我都爱过他,对他说过的也不全是假话,于情于理都不该像现在这样,浑身赤裸地被捆在地下室,时时刻刻承受爱人的羞辱!我有错,我认,但错也不至于此啊! 浑浑噩噩中,我感觉到一股更加难耐的灼热,挣扎着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我看见他的背影被一团暖黄的光晕笼罩。地下室惨白的灯光已经让我麻木,骤然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我的心头涌现出一种不期然的愉悦。他的头发已然半长到肩了,毛茸茸地像被镀了一层金边,我想,事情总要有个结束,就像故事总会有个结局,是不是该到这段折磨的尽头了? 他缓缓回过头,暖烘烘的黄色光晕涂抹在他脸上,没有笑容,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危险。我惊恐地发现,这次他身前的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