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鞭痕
第十五章 鞭痕 苗庆岁在这一间囚室之中,过得昏天黑地,这里没有一页纸,也没有一支笔,他想大略记录日期都办不到,有的时候苗庆岁就想,自己的处境还不如犯人,犯人可以通过在墙上画“正”字来计算时间,自己连这件事也做不到,到现在他已经不知如今应该是几号,苗庆岁起初在心里默默计数着日子,但过了一阵,终于弄乱了,“昨天是第三十二天,还是第三十三天?今天应该是七月二十七号,还是二十八号?” 从那一天开始,就好像一团逐渐错乱的线,苗庆岁虽然仍旧勉强计算着,中间却不断地感到不能确定,他知道一定与真实时间有了比较大的误差,假如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偏差会更大,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度过几年的时间……苗庆岁摇了摇头,赶忙将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或许不会那样,否则自己简直是昏头涨脑,难以弄清日子。 唯一还算是安慰的,就是这里居然有理发工具,黑丝牌剃刀,不愧是魔物,那发丝不但可以用作绳索和家具材料,也能当金属用,现在外界已经能有陶瓷做刀片,有陶瓷菜刀,那么这里的黑丝刀片便也不离奇,这就是一把黑钢片的剃须刀。 苗庆岁在这里一周后,有一次洗过了澡,发现架子上居然有一把小小的剃刀,而且是新式的安全剃须刀的样式,和自己背包里的那一把剃须刀很是相像,他登时高兴起来,也顾不得去想魔物的学习能力看来是很强,拿起剃刀对着墙上悬挂的那一面小小的铜镜,就开始剃胡须,真是清末的魔物,没有水银镜子,还是用的铜镜,这样古老的铜镜倘若拿到外面去,卖古物或许也能值几个钱,苗庆岁不由得便开始采取盗墓者的思维方式。 他是在进山之前刚刚理发,在新一次的行动之前,苗庆岁多数要去理发,潜意识好像是“有一个新的开始”,况且也不知这一回出发究竟要持续多久,把头发剪一下,中间会减少麻烦,不过胡须是没法这样一次性处理了,假如有条件,每天都要刮,条件不足也就罢了,反正即使是在荒野几十天,总归也能回来,然而这一次的处境截然不同,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问题,而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的长度。 在这地下的石头囚牢里,苗庆岁起初闲想,曾经烦恼过这个问题,虽然与魔物的身体威胁相比,毛发实在是一个小麻烦,真的成了野人也不要紧,只要有办法从这里逃离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那样邋遢,苗庆岁就感觉心里有些难受,自己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因为这一次面对的是发魔,所以就让自己满头满脸也都长一丛毛?好在身上的汗毛不会那样生长,否则自己就成为一个毛人了,彻底回归兽类。 如今可算好了,有剃须刀了,自己可以手动剃须,不必担忧天长日久脸上会毛烘烘的,于是苗庆岁仔仔细细剃净了胡须,然后摸了一模下颏,光溜溜的,虽然隐隐还能摸到毛囊里的须根,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看起来清爽多了。 虽然剃刀在手,又是极其锋利,然而苗庆岁并没有想过要自杀,魔物不会让他这样容易自杀,刀锋碰到颈部的皮肤,就会自动融解消散吧?更何况他也不想死,只不过一周的时间,自己没有那样容易崩溃,很可以继续坚持,和魔物就这么耗着,或许就会有自己的机会。 倘若为了这种事而自杀,苗庆岁很为自己感到可惜,自己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正当壮年,又是这一身驱魔的本领,如果就此抹了脖子,何其的悲凉?苗庆岁对人生还有无尽的留恋,很不想就此死亡,他竭力安慰自己,不过就是给那变态的性玩具进入了身体,都是头发做的罢了,魔物并没有真正强暴自己,等自己脱离了这里,仍然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是一个男人,虽然很有些自欺欺人,不过苗庆岁闭上眼睛这样想着,将对方“非生命化”,确实能感觉到好一些,这就好像一种自然灾害,无法去责备谁,也不必有太多怨恨。 所以苗庆岁这一阵虽然能够接触到刀具,却并没有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每次都是剃净了胡须之后,就将剃刀放回原处,果然就像他设想的那样,剃刀放回架子上之后,瞬间便如同薄冰一般消融,眨眼之间无影无踪,苗庆岁眼睁睁地看着,内心并无波动,这本来就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 站在那里怔了片刻,苗庆岁又看向地面,浴室是青石地面,打磨得十分光亮,好像水磨石一样,有点类似瓷砖的质感,方才那些剃掉的胡须散落在地上,细细碎碎,看上去仿佛一只只细小的黑蚂蚁,此时那些黑蚂蚁正在向青石里面钻,就好像它们在外面钻入泥土里一样,不多时也消失不见。 看着那重新变得光洁的地面,苗庆岁吁了一口气,自己方才还在想,要怎样清理地面,这里也没有扫帚之类,即使有,这类细微的东西也很难清扫,好在这房间自动搞定了,这倒也算是自动化清洁服务,自己最不喜欢弄这些细碎的东西,厌烦得很。 苗庆岁此时锻炼了一番身体,坐在床上休息,眼望着房间内,那满地的蘑菇头总算是撤掉了,如今改换了景象,墙壁、屋顶和地面都是黑丝编织物,苗庆岁觉得魔物实在很夸张,地面和墙壁也就罢了,自己可以当做是地毯壁毯,可是为什么屋顶也要织一层这个?很显然也是有繁复的图案,只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这房间里竟然到处都是艺术品,整得跟西斯廷礼拜堂似的,人家教堂那里面都是宗教壁画,你这里可是什么呢?色情浮雕? 苗庆岁在那里不住地腹诽,魔物似乎是有听力的,有一次他实在忍耐不住,高声叫骂,骂得非常难听,把魔物界整体痛骂了一番,也不知是自己威胁要将发魔放在火堆上烧成灰烬的话刺痛了它,还是这个魔物竟然如此有族群荣誉感,总之那一回自己下体的事情结束后,魔物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囚犯,而是将这名俘虏绑缚在墙上,从地面升起长长的阴茎形状的黑丝鞭,一下一下地抽打他的身体。 真的是用了力的,苗庆岁的皮肉感到鲜明的痛楚,一张脸又热又胀,他感觉自己的整颗头都膨胀起来,好像热气球,这么多年的驱魔生涯,苗庆岁的身体也受过伤,然而这次情况不一样,他是给赤身裸体捆绑在这里,如同接受惩戒一般挨着鞭打,让苗庆岁有强烈的屈辱感,于是他放开喉咙不住吼叫,极为激烈地痛斥魔物,然而却只换来魔物更加暴虐的对待,丝鞭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在房间中显得异常清晰,与苗庆岁的怒骂交织在一起,竟然如同协奏曲一样。 尤其让苗庆岁感觉承受不住的,是在这样的痛楚之下,自己竟然发生了反应,不仅仅是因为鞭梢活似阴茎,也不全是为了那魔物竟然抽打自己的下体,并且在打击那里的时候刻意减轻了力量,让自己感觉并不完全是惩罚,居然像是挑逗,而且也是因为,苗庆岁在这种疼痛之下,竟然感到一种异常的兴奋,身体上尖锐的痛楚反而刺激着自己的性神经,让胯下的物件不可抑制地挺立了起来。 当时看到自己这样的反应,苗庆岁只觉得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晕,实在太过耻辱,虽然魔物的脸并不在自己面前,自己的眼前似乎只有黑丝鞭,然而苗庆岁总觉得魔物的眼睛就在石壁后面看着自己,而且还不止一双眼,许许多多的怪眼无处不在,都炯炯地盯着自己。 之前给魔物擒获时,在窒息之下的反应是身体本能,并不能责备自己是太过贪图淫欲,然而此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情况呢?给魔物这样虐待,居然还激动了起来,看一看自己的下体,是如此亢奋,紫红色的肉柱膨胀得如此粗壮,简直就像一只独眼的怪兽,很是丑陋可耻,而且还在不住颤动,从那尖端甚至已经渗出透明的液体,好像那怪兽在哭泣一样,之前给魔物玩弄屁股的时候,明明已经射过两次了啊,为什么还会勃起第三次? 这样的场景让苗庆岁备受刺激,他不敢再看下方的画面,仰起头来不住地惨叫,视界里看到鞭子又挥动下来,苗庆岁失声嚎叫道:“不要打我那里!” 自己简直好像受虐狂啊,是有一些心理异常的人,就喜欢在痛苦之中寻找快乐,只有给人凌虐着才能够达到高潮,然而自己不是那样特别的人,苗庆岁一直认为自己的心态十分正常,难道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就给魔物将自己扭曲成一个性变态者?不是这样的,自己一向是一个刚毅顽强的人,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与危险,都从不退缩,怎么会成为那样古怪的家伙呢?难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渴望被征服?不,一定不是的,是这恐怖的环境让自己意识不清,才发生了这样怪异的反应,事情就是这样。 魔物对囚犯的意见居然也是尊重的,听到苗庆岁这样抗议,便迅速编织了一个套子,好像安全套的样子,不过是黑丝的,那套子从他两腿之间的墙上伸展出来,便套在了阴茎上面,起初是正合适的,然而完全套住之后便迅速收紧,将那膨胀的东西箍得直挺挺如同一具尸体,很有些疼,又憋闷不透气。 大睁着眼睛目瞪口呆地再次望向下面,苗庆岁蓦地便想到了“穿小鞋”,那可实在是难受得很,自己这些年的鞋子一直合脚,可是在这里居然被迫戴上这种小号安全套,性器护具竟然是个小一号的,虽然似乎是防护住,然而其实却愈发可怜,自己的性具也和自己这个人一样,给捆绑住了,都是这样委委屈屈的。 于是苗庆岁便叫唤得愈发凄惨,如同蚯蚓一般扭动着,又过了好一阵,魔物这才解脱了他的桎梏,这健壮的囚犯如同一头刚刚被屠宰的牛一般,颓然栽倒,濒死般喘息了好一阵,这才能够再次爬起,苗庆岁踉跄着回到床上坐了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身上,胸腹间一条条暗红色的鞭痕,好像刮痧了一样,很悲惨,也很淫荡,苗庆岁登时便想,幸好这东西能够消退,倘若弄成个纹身一般,自己怎样面对这一副身体? 从那以后,苗庆岁多数时候便都只是心中吐槽,纵然叫骂,也不会骂得太毒,那样的酷刑,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此时苗庆岁在那里胡乱想着过去的事,试图找出一点线索来,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地毯上有一个东西正在一点一点鼓了起来,苗庆岁盯着那处地方观察着,不多时眼睛就瞪大了,该死的魔物,上午刚刚给它琢磨过,这时候又要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