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伸舌头啊,乖仔。
“我现在就每天都能看见你啊。” 蒋少野蓦地一晃神,低头咳嗽一声。 “今天工作怎么样?”他主动提问,一边给林改倒水,有意无意地亮出那枚亮闪闪的袖扣。 “哎呀别提了,你知道吗,”林改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向他抱怨,“我今天去罗大,他们校领导全来迎接我,校门口还打了一条横幅……可把我臊的。我穿的也就是平常穿的衣服啊,早知道从你衣柜里薅一套西装……” 蒋少野挑了挑眉,没忍住大笑,“横幅?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林改原本是为诉苦,谁知道他会笑得前仰后合,抬手就把他往懒人沙发里一推:“你有没有心啊!我一个人,一个人啊!” 蒋少野就势窝进了沙发里,也不管自己的发型西装了,甚至伸手去拉他。林改可怵极了这个沙发,抵着他胸膛不肯就范,只将小马扎拉得靠近一些,一手拿过桌上的一张颇大的A3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蒋少野莫名其妙,一看纸上的标题便愣住:“蒋少野资产债务清算表。” “我帮你做了个表格。”林改双手托腮,眨了眨眼睛,“你填一填,我好帮你想想办法。” 这表格横平竖直,一边是资产,一边是债务,动产和不动产分开,流动资金和固定资金分开,条列得清清楚楚,专等着蒋少野把金额填进去了。 蒋少野满头黑线,“你还懂这个呢。” “离婚那会儿学的。”林改说,“为了打官司,看了几个教程,也翻了下书。” 对林改来说,好像任何领域的知识都很容易获得,他也从来不会畏惧学习。但蒋少野的眼神略微静了。 蒋少野手指弹了弹,A3纸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思索一阵,才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你不准笑话我。” 林改迷惑地保证:“我不笑话你。” 于是蒋少野把A3纸放到一边,手往沙发底下摸索半天,最后,拖出来一块白板。 白板上的字已经很不清晰,也画了一些粗糙的网格,上头是大咧咧的标题—— “蒋少野二十年还债计划”。 “以前搞的。”蒋少野说,“你看,我还坚持填了几个月呢。” 林改接过白板,看清楚了字迹,却真的没有笑话他。他将白板支在桌面上,又拿过自己做的表格和它比对,蒋少野别扭起来,拿湿巾不断地擦手,几乎要将手擦破皮。 “满好的。”隔了大半晌,林改终于大发慈悲地下了评语,“表格做得满好,计划也做得满好。” 蒋少野终于松一口气。刚才这一轮沉默,他简直比在王老师面前挨训还紧张。 林改又说:“我帮你改改,以后这个白板可以挂起来,年年看,月月看,天天看。” “……”蒋少野倒回沙发上,“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林改又回头看他,嘴角带起清澈的笑。蒋少野睡过午觉的脑袋昏沉沉的,双眼望进林改的眼睛里,距离太近,他可以数清楚林改的眼睫毛。可他一时没明白林改在想什么,他面对着林改,只永远是在反复地、反复地心动。 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安静。空调仿佛是停了,外头的蝉鸣声滋啦啦地不绝,搅扰得阳光都不安分,从那拉上一半的米色窗帘后冲撞进来,又晕了头似地只晓得乱转。 林改像一只奓了胆子的猫,一声不吭地向蒋少野越凑越近。 蒋少野默许着,伸出手,轻轻摸过他后颈上新贴的抑制贴,以一个微妙的力道将他往自己这边揽。 接吻这种事,总是一回生二回熟的。 因蒋少野是半躺着的,林改甚至有种自己正在欺压对方的错觉。可蒋少野看起来又很舒服,微微眯了眼睛张开嘴衔住他的唇,这一次他们亲得很慢,蒋少野软着舌头将林改的嘴唇舔了好几过,直到林改喘不上气了,才将舌头往里探。林改抓住他肩膀,身子往前倾的时候,不小心带翻了小马扎,但两人都没有理会。 林改跪在了沙发前,蒋少野的手指像弹琴一般绕着林改的抑制贴抚弄他后颈,林改被激得寒毛都竖了起来,蒋少野偏觉得他连后颈上这细细的绒毛都很可爱,一边吻他,一边往下摸进了林改的衣领。 蒋少野忽然笑出一声,“伸舌头啊,乖仔。” 林改霎时满面通红,还有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在蒋少野面前反而表现得像个处男?将舌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那舌尖便被蒋少野吮住,在那么一方小小的口腔里,却做出那么多私密的动作,叫林改心头发痒。 蒋少野亲得他不知东西南北,手指从他的衬衫后领缓慢地摩挲过来,单手拧开了领口上的纽扣,又往他赤裸而白皙的肩头摩挲去。 “蒋少野。”林改连声音都变得轻细,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顿了顿,却重复地唤,“蒋少野。” “嗯。”蒋少野稍稍退出一些,如小鸟啄食一般啄吻他的唇,手指摸过林改的肩膀又往下滑,破开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了。 原本只是想接一个温柔的吻的,他连信息素都还没准备好。懒人沙发翻来覆去发出暧昧的响动,林改的模样、声音、气息,都像是他那不可言说的梦境的延续,专要让他神魂颠倒。林改为什么不反抗?拉一拉衣服也好啊,怎么就这样让他长驱直入了呢? “林改,”他轻轻喘息着,明亮的眼睛里似起了雾,“你喜欢我吗?” 好像是响应着他的念头,林改握住了他作乱的那只手腕,双眼里的星星随着他的喘息而闪烁,“喜欢啊。”他笑,不假思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