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的占有欲,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气泡。
林改入睡后,蒋少野在旁边陪了会儿,便下床去,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酒吧里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少朋友得知他闪婚,都纷纷发来消息祝贺,幸好他手机提前静音,不然刚才的气氛全都要被破坏掉。 他在茫茫信海中挑着要紧的人点开。 周礼则: “?!?!?!” “蒋少野,你给我滚出来。” “结婚不跟兄弟讲,兄弟提刀闯洞房。” “等一下,你对象是林改?我问了吴嘉嘉。” “林改?!真的是林改?!” 蒋少野无声地笑了一下,回复:“真的是林改。” 谁知道后半夜了周礼则还没睡觉,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蒋少野吃了一惊,将电话按掉,又飞快发消息:“嫂子都睡了吧?打电话多不好。” “你是不是给林改下药了?” 蒋少野猛吸一口烟,给他回了个白眼。 周礼则无视:“微信说不清楚,明天提头来见。” 蒋少野慢悠悠地按键:“你是着急我啊,还是着急林改啊?” “半夜三更血口喷人,我看你洞房找不到门。”周礼则的回击却更冷静。 蒋少野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掐灭了烟恶狠狠回复,拇指几乎把手机屏幕按碎:“你懂个屁,满屋子都是牛奶味,美得我都要发酵了。” 可周礼则竟不再理他了。 蒋少野兀自盯了半天自己回的这句似是而非的挑衅,觉得有点脸热。 是撒谎,又不是撒谎。 林改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牛奶糖,还邀请他来“闻一闻”,这还不够他吹一壶吗?可是—— 可是林改在颤抖。 蒋少野低头,又点了一根烟,倚着阳台,望向楼盘上方微凉的月亮。 * 林改的手机闹钟在八点准时震响。 林改手忙脚乱地按掉它,脑子瞬间意识到自己正身处蒋少野的房间。清晨的alpha信息素清新稳定,提神醒脑,他小心翼翼往床边挪了挪,才敢回身去看蒋少野。 蒋少野睡觉的样子也很霸道,仰面朝天,四肢伸展,一手摸着肚皮,一手展开给林改枕了一晚上。可林改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滚进他的臂弯里的。 蒋少野睡得很沉,眼底有淡淡的青影,方才的闹钟似乎完全没有惊动到他。林改想起他昨晚3点多才回家,也不知是不是每天都如此昼夜颠倒——他还说自己有时候会去送货,难道也是开夜班车? 林改只能尽量轻手轻脚地洗漱收拾,看见自己手心上的创可贴时有些发呆。最终还是将它撕掉了,一点刺伤早已愈合,出门贴着也不方便。 ——真是的,昨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他又循着记忆找到那一枝玫瑰花,一夜撂在客厅里,花瓣已有些委顿。他拿着花茫然四顾,发现吧台上正有一只纤细的空啤酒瓶,便洗净了盛好水,把玫瑰养了进去。 在林改遇见江应权之前,从没有alpha给他送过花。可江应权送花,是从荷兰包机空运到他家门口,大捧大捧地让林改惊慌失措,大清早出门上学,逃也逃不出去。比起欣喜,那时他的心情,或许更多是惶恐。 他很惶恐,他不曾想象过有人喜欢他,也就不曾想象过自己该如何反应。他读书时曾经最羡慕蒋少野和楚琴,他们都有很多人喜欢,想必总能游刃有余地对待各式各样的追求。 也许是因为那两人都太耀眼、太般配了,所以同学们私下八卦,都爱把他们描绘成一对情侣。即使是林改一直呆在蒋少野身边,即使是林改占去了蒋少野最多的时间,同学们也都只认为林改在一厢情愿地单恋。 那个时候,就连老师、家长,也都这么认为。不然的话,王老师怎么会叹气?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占有欲多么疲软,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气泡。 就像昨晚一样,他总是把握不好时机,总是要把很好的气氛搞砸。 林改有几分懊丧,可又有几分侥幸,匆忙之间,他不想再去辨别了。跑去客厅整理一番自己带来的行李箱,穿好白衬衫牛仔裤,背上电脑包,便悄无声息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