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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根手指碰的吧

    黎姜望着窗外。灰突突的,树杈子都被风扒光了。

    划船一走就是大半天。可宋琪还没来。

    中午吃的什么来着?好像是木耳炒蛋……不对,好像是个粥。

    他脑子有点乱,前后也接不到一起去。午后的阳光一点点从房子后面移出来,忽然一下子就照亮了对面楼的玻璃。

    好刺眼。黎姜觉得有一道白光从眼窝穿过了他的颅骨。他捂着眼睛蜷缩了一会儿。

    明明只是两三分钟,再睁开眼睛时却像是一觉醒来。大脑有些空白,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哎,又重新开机了。黎姜苦笑着摇头。

    左右瞅瞅不见路眠雨。黎姜有些心慌。只要自己不清醒过来,路眠雨厕所都不会去的,可这会儿怎么不见人了呢。

    黎姜想去床头柜里翻找手机,一扭头就先看到了一张字条。压在水杯下。

    “醒了聪明姜?我实在没本事带走可爱姜,只好把你俩都留下相互做个伴儿。我是上午九点出的门,估计要到三四点才能回来。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都能接到,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路。”

    黎姜把字条捧在掌心里来来回回地看。路眠雨的字很漂亮,少见的漂亮。就是有点太豪放了,一张纸上写不下几个,跟他的人一样跋扈。

    看着看着黎姜就捂着嘴笑了。字条被他覆在口鼻上,似乎还能呼吸到路眠雨的味道,这让黎姜感到了些许的心安。

    笑着笑着他眼眶又湿了。黎姜用双手赶忙遮住眼睛,但眼泪还是哗啦啦流了一片。等他再取下双手时,掌中的字条已经湿透了,上面的字迹也模模糊糊的。

    黎姜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乱。他有些着急。刚刚明明在那上面看到了一种久违的情感啊,明明看到了那个自己丢失已久的字啊,怎么就没了呢。

    没了。全都模糊了,就跟他现在的脑子一样,什么都不清晰,再也想不明白那个字了。

    护士进来叫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这护士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像是护校刚毕业就来了。黎姜住进来的头两天她眼睛一个劲儿地往黎姜身上瞅,还总是笑。可自打听说了黎姜动的是什么手术就再也没对他有过多余的表情了。后来路眠雨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被这丫头瞅见了,更是瞅见了路眠雨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又开始搔首弄姿地勾搭路眠雨,路眠雨的心思全都在黎姜身上,压根就没发现她在勾搭。不过又是两天之后,这小姑娘又不知打哪儿又听说了这手术是路眠雨让做的,吓得都不敢靠近路眠雨三步以内。

    “去一下三号检查室做个常规检查。” 护士站在门口喊。这病房里是俩怪胎,她不太敢进去。

    黎姜把字条攥进手心儿塞进口袋,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病房。每次多迈出这个以路眠雨为圆心划定的世界一步他都要鼓足勇气。

    三号检查室很熟悉,那个术前被俩人抓着鸡巴一通鼓捣的检查室。

    还是那张床,还是那俩人。

    “检查一下人工阴道的愈合程度和敏感度。” 翻译说。

    黎姜没说话,低着头避开了他们的目光,用熟悉的姿势躺下,岔开双腿并曲起。

    翻译和助理医师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俩人都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鼻子掩盖笑意。

    黎姜没再看,他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如果意识能模糊下来,如果那个傻逼黎姜能出现,也就判断不出来眼下到底发生着什么了。黎姜这样想着,试图放空自己。

    “极品啊。” 助理说。既然已经知道了黎姜能听懂,他们也就不再避着了。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主人的一条狗,上次他们玩儿了半天大鸡还有些后怕,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主人并没有任何责难。

    所以这次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了。

    黎姜的防护内裤本身就是个兜不住的。为了让伤口透气并且方便换药,这内裤只裹着男性生殖器,其余部分都一览无余。

    那根鸡巴在紧绷的小兜里线条分明肌理清晰,若隐若现比袒露着还增加了几分情趣。新开的小嘴儿还没完全消肿,红色更艳些。

    助理戴上了手套。

    “你猜能塞进去几根?” 他笑得有些猥琐地问身边的翻译。

    “这么紧,估计你小拇指都进不去。” 翻译挤近了些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那女穴。

    “那不可能,毕竟以后还得进鸡巴。” 助理边说边把食指捅了进去。

    黎姜整个人都紧缩了一下向后躲闪,被助理拽住了膝盖又拖了回来。

    “是疼是爽?“ 助理问。

    黎姜摇了摇头。“是凉。“

    真得凉。黎姜打了个哆嗦。从心里面凉到指缝。

    “听这声音。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水呢。“ 助理边一个劲儿向深里捅边在里面不停地抠。“摸上去生长得很不错,植皮基本已经全覆盖了。我这么摸着会兴奋吗?” 助理在阴道内壁上摩擦了几下。

    根本不需要黎姜回答,防护裤里兜着的阴茎已经胀大了一小圈。

    “我靠,这玩起来爽死了,屁眼里塞个猫尾巴,操着这个洞,再捏着鸡巴。” 翻译淫笑起来。

    “趁他主人不注意就用我的屌给他钻透。” 助理用的真的是打钻这个词,drill。

    翻译笑得更厉害,脖子伸得老长母鸡一样咯咯咯一颤一颤的。俩人头抵着头挤在那个洞口看得相当专注,恨不得钻进去探索一番。这种手术他们做的虽然多,但像黎姜这样从脸到身材到逼都这么美味的还实在少见。

    当翻译的笑声嘎的一下子像个被掐住脖子拎进厨房待宰杀的母鸡一样沙哑地梗在喉咙里的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老子把你的脑袋现在就钻透?”

    翻译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他努力地想回头,但做不到。他被人掐住后脖颈几乎从地面上拎了起来,只有脚尖能勉强着地保证颈椎不被抻断。

    助理刚想大喊保安才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这个检查室是个套间,私密检查都在里间,两层门一锁,什么都听不到。

    “你是什么人!” 助理用英语大喊。他只知道路眠雨是出资人,但并没有见过本人。平时的普通检查有值班大夫,他只负责一些专业性高的和手术直接相关的检查,必要时才会出现。

    “翻译翻译!“ 助理使劲儿向翻译比划。但翻译这会儿根本出不来声。

    “用不着翻译,老子告诉你,老子姓路叫路眠雨,是个犯罪分子,专攻故意伤害。“ 路眠雨冲他笑笑。

    这助理不会讲中文,但听能听个大概。不过这会儿他被吓出了一身汗,听懂了也不想承认。

    “我听不懂中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眼神躲闪,用英语结结巴巴地说。

    “听不懂就现学,学不会就活该。” 路眠雨还是笑。

    那笑容像是火山里的熔岩,灿烂耀眼得要命,却也有蚀骨之烈焰。

    助理见翻译已经不中用了,便自己突然拽了内窥镜向路眠雨冲来。架势拉得很满,还配合了呐喊。

    被路眠雨一脚踹得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摔到了墙上,震得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路眠雨扔了那翻译。一松手他就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尿了一裤裆。除了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脖子大口喘气儿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路眠雨走到墙跟前儿,助理吓得像一只壁虎紧贴在墙壁上,脚尖都跳芭蕾一样抬起来了,脚掌几乎都和墙根贴合了。

    路眠雨也没啥大动作,就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根钢笔扭下笔帽用笔尖轻轻点在了他的喉咙上。

    “听说你喜欢把什么东西钻透,要不要试试这里?“

    助理疯狂摇头。

    路眠雨笑得非常灿烂。“看看,语言还是要这样学,刚才还说听不懂,这会儿不啥都会了?“

    “听得懂听得懂,咱们好好沟通。“ 助理满脸冷汗,笑得比哭都难看。

    “晚了晚了。“ 路眠雨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下辈子再沟通吧。“

    路眠雨抬手的一瞬间胳膊肘被人死死卡住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有这俩混蛋的帮手来了。否则就凭翻译那小鸡崽子样儿不可能有这么大劲儿也没这高度。

    路眠雨本能地回身反击。

    “靠姜儿!“

    拳头都快挨到脸了路眠雨才急刹车刹住了。

    “你咋不躲!“

    黎姜摇摇头,还是那样一副安静模样。

    “没事儿。“ 他说。

    是没事。被老子打死了你都说没事。路眠雨心疼地去看他的脸。

    “蹭到了吗?“

    “真没事儿。“ 黎姜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躲了一下。

    “你干嘛拦着我啊。“ 路眠雨凑近了黎姜小声埋怨。

    路眠雨凑得越近,黎姜的头埋得越低。

    “我不想你坐牢。不想你被抓走。你要是离开了,我该去哪儿。“

    路眠雨猝不及防哭了出来。

    就这一下没留意到,助理从背后双手一把掐住了路眠雨的脖子。

    路眠雨心里叹了口气。真他娘的破坏气氛。

    然后他只掰开了助理的右手食指并使劲儿向后弯折,也就三秒的时间,助理就嚎叫着松开了爪子。

    但路眠雨并没有松手,直到听见了清晰的关节断裂的声音。

    助理捂着食指蜷缩在地上颤抖。

    路眠雨蹲下,在他耳边悄声说。“是这根手指碰的吧?爽吗?”

    助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上下牙死死咬在一起忍受着疼痛。

    路眠雨拍拍手站起来。“是你先拿器械袭击我,又掐我脖子试图谋杀,我才被迫自卫。至于那个玩意儿……“ 路眠雨指着翻译。“我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拍了拍他的脖子,他就吓尿了。报警的话也行,咱们二对二,私密检查室里不允许有监控,看看你俩中文都讲不利索的人,警察到底能信谁的。“

    当天夜里路眠雨一直守在黎姜床边一步都不离开,眼睛都不阂上。

    凌晨三点,路眠雨的眼睛还是夜猫子一样放光。黎姜向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于是路眠雨躺在了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这样好,这样好,这样谁都不能伤害你。” 路眠雨在心里默念。

    “姜儿,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生气。” 路眠雨小声说。

    “嗯。” 黎姜点头。他从不生气,但他还是耐心地答应下来。

    “今儿检查的事儿,你咋不拒绝呢。你站起来说不啊。” 路眠雨斟酌着语气询问。

    黎姜沉默了一会儿。

    “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你默许的。我也一直以为,我只是个玩具。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 路眠雨的眼泪已经湿了黎姜的脖颈。“让你有这样的感受,都是我的问题。”

    他又想到了杨医生说的边缘型人格。他现在总算明白了是什么东西的边缘。

    是人类的边缘。自己基本上就算是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