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系列：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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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那么擅长料理？”尹朗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吗？因为我跟你处境差不多吧。嗯…当然，我不是指的家境，家境方面，我可是跟尹董你完全没得比啊。”姜郁文道。“我是指经历吧。” “经历？” 尹朗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姜郁文的过去。姜郁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过去？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像普通人一样拼命的爬上去罢了。他的过去不堪、困苦且毫无尊严…这样的自己，是真的不想被尹朗知道。 那些过去只会让他在尹朗面前更加落魄，更加没有自尊，更加不敢靠近… “嗯。我的家庭条件很差，我爸没文化，为了养活家里只能去工地上做苦工。因为整天吸入很多的粉尘，身体也不好，没多久就得了肺癌，去世了。”姜郁文说着这些让人听着伤怀的往事，可他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过前几年，也因为疾病去世了。我跟你一样，失去了父母，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条件，所以我得自己学会自立吧。” 姜郁文这时才发现，面对以前的那些难以忘怀又没点快乐的过去，他竟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是淡了吗？还是他真的不会再为此而难过了？ 不管如何，他还是跟尹朗说了这些，尽管这些只不过是他这漫长黑暗的过去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 尹朗真的好可爱。他手足无措的对他道歉，却连多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尹朗还在生病，可姜郁文忍不住还是要了他。是因为感冒药吗？尹朗今晚如此主动，几乎让姜郁文有一种他们已经是恋人而不是陌生人的感觉。 这个想法很快熄灭在了姜郁文的心里。尹朗现在并不属于任何人，当然，也并不属于自己。 尹朗身体实在太弱，似乎每次性爱他都是以昏睡过去作为句号的。但姜郁文一点也不会因为要善后而感到烦躁。 像前几次那样，姜郁文抱着熟睡的尹朗来到了浴室。他放好了温度刚好的水，温柔的将尹朗的身子擦洗干净，自己也冲洗干净后，他便抱着一点意识都没有的尹朗一起进了浴缸。 热水让尹朗感到舒服，他被姜郁文抱在怀里，睡的安心又毫无防备。尹朗不记得了，上次人还被这样抱着的时候，似乎是母亲。母亲抱着他一起睡觉，给他念故事，把怀里的温暖都给予他… 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尹朗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怀抱。贪恋的让他舍不得离开。尹朗睁开了眼睛，但只有短短数秒，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紧紧的将他抱着。困倦袭来，尹朗再次闭上眼时，听到了姜郁文的声音。 “睡吧，朗，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可以的话。”姜郁文声音温柔，又在尹朗的额头上落下吻。“晚安，朗。要做个好梦。” 男人话音刚落，尹朗似乎全身放松下来，任由男人抱着，沉重的双眼不堪重负，让他闭上了眼睛。 姜郁文像哄婴儿一般的轻拍着尹朗的背。 “朗，让我在你身边吧。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恨我。” “我想在你的身边。哪怕以后要称你的妻子为夫人，哪怕以后你子孙满堂…” “我都甘心陪着你。就算只是成为替谷安赚钱的机器，就算只是要我成为你的灯照亮你的路，我都想陪着你。” “所以朗，” 姜郁文低头将双眼闭上，埋在了尹朗的颈间。 “别把我推开，好吗？” －－－－－－－－－－－－－－－－－－－－－－－－－－－－－－－－－－－－－ 做好了早餐，姜郁文把一切收拾妥当，又把早餐温在了锅里，留下一张字条在尹朗的床头柜旁，他按时来到公司。 “姜总，早上好。” “早。” “姜总早啊！” “早，今天你要记得在下午下班之前把所有报告发到我的邮箱里。” “是姜总！” 姜郁文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舒静已经坐在门口秘书位上对着小镜子化妆了。“哎呀，姜总您来啦，早上好啊。” “你也知道现在是早上吗，你化个这样吓人的妆留在晚上不是效果更好？” 舒静被姜郁文说的火滚，结果拿着口红的手一抖，口红便擦到了嘴角边。“姜总！！你这个大魔头！” 姜郁文笑着进了办公室，一点也不理会舒静的暴怒，埋头工作。等他结束了部分工作时发现已经快中午了，然而还没有午休他都已经要累垮了，便拿起杯子想去茶水间泡茶，正好走动活动一下他的老腰。 路过陆若灵的办公位时，陆若灵叫住了他。“姜总！” “嗯？怎么了？”姜郁文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 “您想喝什么，我帮您泡吧？” 旁边的员工们都懒得抬眼看，毕竟陆若灵的心意大家都知道，有些人忍不住还要佩服他——给姜总拒绝了N次，还是往前继续冲N次。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姜郁文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想到了还在家睡着的尹朗，他对陆若灵的厌恶就更甚。 “姜总我不忙，我帮您去泡些喝的吧，您把杯…” “够了！” 姜郁文音量的突然放大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下意识朝他们这边看，只觉得奇怪——他们的姜总从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听不懂A国话？”姜郁文的语气不善，眼底的厌恶更是不去掩饰。“别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了，你就感动了你自己罢了，你觉得我的心里有任何波动吗？” 陆若灵愣在原地。 “如果你再这样做，我会把你调走安排到别的部门。” “无聊。”最后丢下这两个字，姜郁文便转身回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他现在是恼的水都不想去倒了，回到办公室后让舒静去给他泡茶了。 陆若灵还站在原地，尽管没人敢出声或是说些什么，他却尴尬的仿佛马上就要死掉。面对着姜郁文的办公室，陆若灵悄悄握紧了拳头。 大部分爱意好像都成了恨意。 回到办公室里，姜郁文见时间都快到中午了，想打个电话问问尹朗有没有起来吃早饭。可又怕尹朗这时在休息，打电话会把他吵醒。 最后他还是选择发了条短信。 一想到尹朗的模样，姜郁文心里的恼怒都减少了大半。只想快点到中午，他想见尹朗，哪怕他对尹朗而言似乎什么都不是。 “姜总。” 舒静抱着堆文件进来。“小蓝刚刚联系我了，她说尹董今天生病了没来，部分文件分给林总、罗总和张总了，这些文件比较重要，小蓝说可能就要您帮着审核了。” “放着吧。” “好的，我都已经给您整理好了分类。” 姜郁文正想翻翻文件，就听到了手机的信息提示音。他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又发现手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了老久才找到了被文件压到了最底下的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姜郁文想都没想过，尹朗真的居然还会给他回信息？ 【嗯。】 尹朗发的短短一个字，却让姜郁文整个人都好像活了过来。他的嘴角不自觉有了弧度。 【我中午会回去做饭，乖乖等我。】 姜郁文回了信息，刚放下手机，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 他看见了之前写的那封辞职信。 姜郁文将信封拆开，里面是白桃的照片和辞职信。他看着白桃的照片，好像出神又好像发呆一样的坐了很久。 最后，姜郁文带着这张照片走去了阳台。 午休前，凌曲水正好来送了份文件，随口八卦道：“怎么样阿文，跟尹董发展的怎样？” “…好像也没怎样。” 凌曲水搓手，笑道：“反正你连尹董都给上了，在他心里也不是好人，干脆你就坏到底，威胁尹董如果不跟你在一起，你就要去单干怎样？” 姜郁文跟着凌曲水笑了，他语气平静的回答凌曲水。 “我要是真的叛变了，你不会觉得我能活着走出谷安这栋楼吧？” 尹芮金是商人，他会精准的计划好每个点。凌曲水也心知肚明，姜郁文和尹芮金非亲非故，却让姜郁文成了核心的存在——关于谷安，姜郁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人心易变，而像姜郁文这种触及公司心脏的人则更加需要上保险的手段。很明显，只要姜郁文敢有一点叛变谷安的意思，尹芮金不可能会让他活着离开谷安。 “虽然我只是开个玩笑，但是你也太不上心了吧？”凌曲水叹气。“老实说，人心肉长的，尹老爷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理所应当，可多少心里还是会有点难过吧？” “没什么好难过的。”姜郁文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作为商人，不能低估每一个细节，尹老爷是对的，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姜郁文，你怎么总这样？” 姜郁文好奇的看着他：“怎样？” “为什么每次那些难受伤人的事情你都可以笑着说出来，难道你不疼吗？难过你就不要笑，你没必要笑着，这是你的权力不是吗？” “那又怎样？还是你也要像他们那样说——” 姜郁文停顿了下。继续道: “那你说吧，骗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