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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直男室友送的齐批裙

    阮雀回家的时候纪良已经在了,坐在靠阳台的书桌旁办公,他们的房子不大,客厅兼书房使。

    “怎么回来这么晚?”听到开门声,纪良抬头看过去。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阮雀笑了笑,换上拖鞋,“约会还顺利吗?”

    纪良前些天交了个女朋友,也出去约会了几次,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室友关系。其实那晚之后阮雀就和他说好了,他们只是兄弟互撸的关系,不过性器长得更契合罢了——“我长了个女穴,我兄弟是个二十五岁的大处男,我让兄弟爽爽怎么了。放心,你还是个好好的直男,别有压力。”

    阮雀走近纪良就发觉冷,北方的春天本来寒薄,更何况是晚上,阮雀看向开了窗户的阳台,虽然风灌进来,但空气中还是残余着若有若无的烟味。

    “黄了。”纪良说道。

    阮雀坐上他的书桌,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闻了闻,“你还会抽烟?”

    “不怎么抽,这两天压力太大了,”纪良合上电脑,一脸倦怠,“新来的陈总天天守着公司,朝代更替,太多要改要换的了。工作我都快保不住,哪有心思谈恋爱,因为点小事吃饭前吵了一架,饭还没上完人就走了。”

    阮雀抽出烟的动作顿了顿,“天天守着吗?”

    “是啊,寸步不离,大刀阔斧,我们之前都要通过的项目被砍了个渣都不剩。”

    阮雀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在意这些流言的枝节做什么,都已经是别人的订婚对象了。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倾身向纪良俯过去,“借个火。”

    客厅没有点大灯,纪良看着阮雀被外面夜光勾勒的轮廓有些出神,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火,他总觉得他的室友这阵子变了太多。

    “咳咳!”阮雀被呛得身躯震颤,“咳咳咳!”

    “你,你没抽过烟啊?”纪良站起身过去。

    阮雀眉心攒在一起,眼睛被呛得眯起来,一片湿润的水光。

    纪良站在他身前,手伸过去给他拍着背。他俩一站一坐,高度相近。

    阮雀指间夹着香烟,平复着呼吸,声音还有些嘶哑,“教教我。”

    纪良的呼吸也被带得有些不稳,他的眼神复杂,看着阮雀,然后凑身过去,用嘴含住他指间的烟。烟嘴的那点湿润在纪良口中格外的明显。纪良慢慢吸进去,然后合住嘴,让烟从鼻腔送出来。

    纪良吐出烟,张口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在阮雀凑头过去看的时候,把从肺里转出来的一口烟送到他脸上,“这样。”

    阮雀隔着烟雾皱眉,又看着纪良的笑也笑出了一声,夹着的烟还没燃到手指,他的手指却是蜷了蜷,没再尝试,把烟丢到了桌上的可乐罐里。那可乐罐罐口堆着一圈烟灰。

    纪良去推窗户,让半合的窗页开得更大些。风吹进来,把刚才的暧昧吹散,像若有似无的烟味一样散在屋里。

    “吃饭没?我把晚饭打包带回来了。”

    阮雀没吃,但也没什么胃口,转去卫生间洗澡。

    等围着浴巾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却看到床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包装袋。阮雀走过去,手打开包装袋。

    “呃,那个!”听到动静,纪良赶过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怎么把这茬忘了,真是疯了。

    阮雀的手指把包装袋里的衣料挑出来,月白色的丝绸,虽没见全貌,但他已经了然。可他还是慢慢地,把那块布料在纪良面前展开来——一条蕾丝内衬的连衣裙。

    那是纪良为今天约会买的礼物,还没等拿出来就和女朋友不欢而散。纪良拿回家的时候,不知怎么,想着那裙子的款式,心里就不可抑制地想到阮雀的那双又长又白的腿来,鬼迷心窍,把那套裙子放在了阮雀的床上。

    可后来忙着办公就忘了这回事了。当时放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着阮雀当面把那裙子打开,汗都要下来了。纪良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羞愧得无处遁形。

    “那个,那是我本来要送女朋友的,这不是分了吗……我留着也没用,就想着,看看、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适合穿……”阮雀背对着纪良,纪良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下更没底,磕磕巴巴找补着。

    “这样啊,”阮雀按捺下了一切揶揄调侃的意思,才转过身来,真跟哥俩好一样,要多自然有多自然,“那谢谢兄弟了。”

    纪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你换衣服吧。”说完迫不及待的把门关上。

    门外面,纪良对着自己挥了几下拳头,最后揪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砸到沙发上。啊,自己他妈的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门里,阮雀伸手一挑,围在腰上的浴巾慢慢滑到地上,他举起那条裙子看。

    确实好看,月白的柔滑的布料,恰到好处的长度……阮雀也是男人,男人能欣赏的他同样欣赏,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旁观席走下来。

    阮雀笑了,走到穿衣镜前,把那条裙子搭在身上,内衬应该是穿不上,但外面的吊带或许可以。阮雀单取出丝绸吊带裙来,生疏地套上身。

    也就是自己这些天又瘦了不少,阮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单薄的肩膀,凸显的锁骨,锁骨边沿的一粒痣,两根细带子什么也遮不住。春夜的温度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边呢,丝绸裙子并不收腰,但顺滑单薄,饶是他这么直挺挺站着,腰间布料也凹陷出了轮廓。再往下是一双腿。纵然阮雀仗着细骨架把裙子穿进去了,但男生的个头毕竟在,裙摆只堪遮住腿根。

    一滴水珠落到大腿上,顺着腿骨流下去。阮雀抬起头,把滴着水的发丝撩起来。潮湿,指缝、发间、窗外的黑,窗内的空气,都潮湿。那滴水滑过膝盖,蜿蜒在小腿内侧,像是潮湿里滋生的小虫,在他身上爬。有点痒。

    阮雀觉得自己在发酵了,什么东西在体内分解自己,变质的发酵。阮雀看着镜中那瘦得张扬的一张脸,微微的蹙眉,挑眉,弯眼,最后眯起来,审视着自己一样。发酵的体内泛起一股股的气泡,阮雀感到轻飘。

    阮雀走出卧室,打开厨房的冰箱门,“冰箱里还有啤酒吗?”

    “应该……”纪良的话在抬头那一刻戛然而止。

    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没有隔挡,纪良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大开的冰箱门下面露出的那月白绸裙摆,和一双……比裙色还莹润的腿,像是月光越过客厅独独照到他腿上。长而直,骨骼纤细,白生生地立在那里,嫩到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发狂。

    纪良张了半天嘴没说话,站起来的时候才合上,慢慢走到餐桌边,“你怎么,怎么穿上了啊……”

    阮雀翻找了一圈没找到啤酒,把冰箱门合上,“我想了想,也没有亲戚朋友适合穿这衣服。”

    阮雀转过身。

    纪良窃自的想象中只有阮雀穿裙子的那双腿,因为那双腿是超越性别的绝品,他从没往上联想过,男生穿裙子,纪良的潜意识里只有恶心。

    “怎么没有啤酒了?”阮雀语气里带着抱怨。

    “我给你找。”纪良快速地答道,走过去打开冰箱门,一扇门隔开他和阮雀,纪良把头埋在冰箱里。

    “纪良。”

    “啊?”

    “我刚全找了一遍。”

    “哦,哦……那我帮你点外卖。”纪良在冰箱的冷气里掏出手机。

    “为什么不看我啊?”阮雀问。

    “没不看你,”纪良笑了两声,“这不是在下单吗?”

    阮雀敲了敲还隔在他们中间的冰箱门。

    冰箱门被纪良合上。

    “那什么,我点完了,应该一会就到。”纪良低着头看地缝。

    阮雀就势靠到冰箱门上,“不好看啊?”

    纪良喉结动了动,突然对厨房的锅碗瓢盆感兴趣了似的,眼睛看过去。

    “你自己买的衣服,你送我的。不看我生气了。”

    纪良的眼神有些无措,慢慢移到阮雀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游离开。

    “你冷不冷啊。”声音低哑地开口。

    阮雀似笑非笑。

    “我给你找件外套穿。”纪良转身进屋了。

    再出来的时候阮雀在客厅,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垂着头把弄打火机。纪良走过去。

    他们都忘了开灯,只借着窗外的光。阮雀按下打火机,注视着无声点燃的香烟头,猩红的火光在他垂下的湿发和眉眼间跳动,他的头发比夜还要漆黑。

    纪良本想把衣服递过去,此时却屏着息展开给他披在身上。火早就点着了,指尖夹着烟移开,那束火焰却还在烧,阮雀侧过头,火光扑朔间他颤抖的睫毛翩翩欲飞。

    “小心点。”纪良一把抓住阮雀握着火机的手腕,阮雀的手一直在不为人觉地递进,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要不是纪良,下一秒火就要舔到阮雀的嘴唇了。

    火光忽灭,阮雀任由纪良抓着的手垂下。另一只手夹着烟举起来,模仿着纪良教过的那样,阮雀含了一口。

    “你要是没抽过烟就别抽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是,教你这个干什么。”

    阮雀生疏的把烟吐出来,烟雾熏得眼睛半眯,“你还没回答我呢。”

    纪良的外套宽大,阮雀肩一动,那外套就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到底好不好看啊。”

    纪良看上去要被逼疯了。

    从上回那次以后,两个人再也没做过,一切又回到了室友和兄弟的关系,至少表面是。母胎solo了25年的纪良还在那之后的几天里就找到了对象,隔三差五出去约会。阮雀清楚纪良有多抵触同性恋,也明白他的未来人生规划有多清晰明朗,一个985高材生月入几万的游戏编程师不可能像他一样,把感情和原则挥霍浪费。就当一个恶劣的玩笑,作为对这条连衣裙赠礼的回敬,虽然没有玩到底,但纪良的态度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阮雀打算见好就收。

    “好了,不闹你了,”阮雀笑,把纪良的外套重新披上,“你继续忙工作吧。”

    阮雀把烟丢进可乐罐,跳下桌子。

    “你去哪?”

    阮雀转身正要走,那只一直握着他手腕的手向下抓住他。

    “去换衣服啊,我不能穿它一晚上吧兄弟。”

    阮雀不再勾引他,只要纪良把话接过去,他们就又回到正常室友的关系,刚才的全可以当成一场闹剧。

    纪良的眼神凝聚到了阮雀身上,那仿佛是一种实质性的触碰,在今晚是第一次。半长的凌乱的湿发,长眉勾目,锁骨沟里的一粒小痣,软腰长腿,踩着地的裸足,一一为目光所摩挲。

    “好看的。”纪良的嗓音喑哑,隐忍多时。他今晚第一次见识到雌雄莫辨这个词的力量。

    “好看得我不敢看。”

    一个成年男性饱含情欲的诉白,阮雀却听出了一股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