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谭雅昨晚被盛云霄要了整整一夜，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一直服侍他的贴身哥儿奴－－沐夏看到他醒来，笑着对他道：“夫主，您醒啦！昨晚累坏了吧？…嘿嘿，我这就去给您拿点心过来先填填肚子！” 谭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尽管也不是头一回被沐夏取笑。但他还是有些难为情。 昨晚盛云霄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硬是翻来覆去的要他。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连腰都快断掉了，现在还疼得厉害，浑身发软。 等沐夏端着吃食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谭雅面色通红，双唇微肿，一副春意无限的模样。沐夏立刻明白了过来，笑嘻嘻的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桌上。扶着他坐起床。 “夫主，您先喝药。奴儿去帮夫主打热水来梳洗。待会夫主再用早膳。” 谭雅听他说完，忙道：“都这个时候了，药就不用喝了吧…我想先沐浴。” 他里面还都是盛云霄射进来的东西。黏黏糊糊的让他有些难受。 沐夏听罢立刻脸色绯红起来，低声道：“是，夫主。那奴儿这就去打水来！不过夫主，药还是要喝的！那可是主子花了高价买回来的药材！据说这次的方子十分灵验，能很快让夫主怀上孩子呢！” 谭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喝够了那些苦药。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吃各种偏方，也没见有一点效果。就连太医院的院正来了也诊断不出什么名堂。所以他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谭雅喝完药后，便沐浴换衣，梳洗干净。沐夏则伺候着他穿上衣物，然后又替他擦干了头发，将他扶出房间，来到前厅。 谭雅刚坐到桌前，将军府里的下人们就纷纷过来向他请安。谭雅对于这些仆从都很熟悉，也从不摆架子，微笑着点头致意。 盛云霄一大清早就进宫上早朝去了，说是下午还要去练兵，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将军府的一切大小事物都由谭雅做主。虽然背地里这些人并不认同这个平凡到有些土鳖的夫主。但毕竟是主子喜欢的，这些人也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了。也就沐夏还算忠心，对他也比较亲近。 “夫主，主子说今天让您把侧夫郎送回家…您看…？”将军府的管家李叔一脸尴尬的问道。 侧夫郎，就就是昨天刚娶回来的陆堇。 谭雅愣了愣神，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有些犹豫的问：“可以让他再住些日子吗？” 就这么把人退回去，对哥儿的名声可不太好。左右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不如多留陆堇些日子。说不定还能让他跟盛云霄培养出感情。 李叔恭敬的回答：“回夫主的话，可以是可以。只是…”他欲言又止。 谭雅当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不由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就说是我要求的。他不会怪你。” “是，夫主！”李叔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谭雅用完早膳，便叫了一名仆从来到门外，吩咐他把陆堇带到前厅来。 不一会儿，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便被仆从带到了前厅。 “夫主，您找我？”陆堇长得精致漂亮，虽说年纪不大，却是个十足的美少年。尤其是那对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仿佛会说话般的勾引着你。 他穿着一套月白色绣金丝祥云纹的锦袍，袖口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束着玉带。整个人显得婉约淡雅，清雅绝尘。他的皮肤细嫩光滑，吹弹可破。嘴唇红润饱满，像极了上好的樱桃。 谭雅看着他，不禁微微一怔。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感。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内心中的慌乱，笑着说道：＂堇哥儿，快请坐。＂ 陆堇闻言，微微福了福身，这才坐下。他不禁偷偷打量起面前的谭雅。只见他相貌普通，衣着简单，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地方。 可就这样一个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男人，却能够得到盛云霄的宠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盛云霄到底是看中了他哪里？ 想起盛云霄昨晚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陆堇心中又涌现出一阵酸楚。他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被人众星拱月般的供奉着，可是这个男人却不仅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甚至还要赶他离开。 他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何盛云霄会看上这个男人，而对自己视若无睹？ 他越想越气愤。一双拳头紧握着。 谭雅让沐夏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堇哥儿，我把你叫过来，是想替云霄给你赔个不是。昨晚他心情不好，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真的抱歉…你别介意。” 陆堇闻言，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轻声道：“夫主严重了。是我没有服侍好夫君，让他生气了，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听到陆堇管盛云霄称呼为夫君，谭雅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尽管他早已做了心里准备。可是真的听到陆堇说出这个称呼时，他还是感到一阵刺耳。 谭雅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低声道：＂堇哥儿，云霄他性格如此，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他这人自小便性子倔强，你多担待点。＂ ＂是。＂陆堇微微颔首，一副乖巧懂事的摸样。谭雅见状，暗暗点头，觉得陆堇果然是个不错的孩子。这样想着，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一些。 尽管心里难受的不行，但谭雅表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笑着说道：“堇哥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住在府里吧！有什么要求就跟李叔提。你来这也没个使唤的人…这样吧，我给你挑一个…新来的斐青我看就不错。” 陆堇顺从的点点头，轻轻道：“全凭夫主安排。” 谭雅看向陆堇的目光多了几份柔软。毕竟在他眼里，陆堇还是个孩子，是需要人照顾的。即便他是盛云霄的侍妾，自己也做不到和一个小自己十四岁的少年争风吃醋。 而且，他看得出，陆堇似乎真的对盛云霄有意思。不然也不会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就露出那种嫉妒的表情。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还不懂得如何去掩饰罢了。 陆堇的态度越发温和了，仿佛真的把他当作了一个孩子。 陆堇被他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但谭雅的眼神又让他觉得有些温暖。这让他的内心不禁涌出一股怪怪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见里面那种温柔的情愫，他的心脏不禁猛的跳动一下。连忙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去。心里却是一片的混乱。 谭雅看见陆堇低垂着眼眸，不敢与他对视，以为他在害羞，不由的微笑起来。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怜爱，觉得陆堇和盛云霄真的挺般配的。 想着想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眼中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他觉得自己还真是犯贱，明明是自己为他们两人牵的线，可心里却是这么的难过。 陆堇不知道谭雅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别扭起来。他干咳了一声，随即打破了沉默。 “夫主...我能否问您一件事？” 谭雅回过神来，连忙笑道：“哦？什么事，你问吧。” 陆堇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夫主派人去提的亲吗？” 听到这话，谭雅微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他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他没有想到陆堇会这么直接问出口，他以为陆堇会装作不清楚，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了出来，让他很是不适应。他也没有隐瞒，点点头，承认道：“是啊。” 陆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谭雅会这么爽快的承认，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谭雅见他神情变化多端，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堇哥儿不必多虑。你既然嫁过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而且，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同意这门婚事。我知道你喜欢云霄，我也很希望你们两人能够走到一起。” 陆堇听他如此坦诚相告，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夫主...您真的不介意吗？” “不介意。”谭雅微笑道，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道，“其实，若是你不嫌弃我年龄比你大，你可以叫我一声谭哥。以后我就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绝对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陆堇看着谭雅脸上真挚的表情，心里微微有些震撼。 他从未想到，这个一直陪伴在盛云霄身边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待他。他的心里顿时有种莫名的触动。 “谭哥。”他唤了一声。 “诶。”谭雅笑眯眯的应了。 陆堇见状，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没有想到谭雅会这么直接的就把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心里对他越发的感激。 他知道谭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心里却仍旧有一些愧疚。他不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更加诚恳的目光看着谭雅，道：“谭哥，真是谢谢您。如果可以，堇儿希望以后您能称呼我为堇儿。” 谭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道：“好。” 谭雅的这一笑，让陆堇感到心跳加速。心中的那些不适和烦闷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谭雅和陆堇聊了很久。他也渐渐的融入了他的世界里。渐渐的，他发现谭雅对他的关怀，也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但随即，他的心里又泛起一抹苦涩。 他知道，谭雅这样的对他好，完全是因为盛云霄，可是盛云霄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这让他的心里很是难过。 他的心里一片迷茫。不知道将来等到盛云霄真正爱上自己的那天时，他会不会也能像谭雅这样，愿意这么无私的付出。 他不敢肯定。他只知道，盛云霄现在不喜欢他，那他就尽量不去招惹他。他只想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等他爱上自己。等到他愿意接纳自己的那天时，他一定会让他知道，他不比别人差。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谭雅有些累了，陆堇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