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谢谢文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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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 李路青一个马步冲上去，一把抱住面前的人，两手护住对方的后背和后脑，用自己地重量压着对方向远处扑出去。 好沉，这人怎么站得那么死…… 这是警校里基本的营救姿势，可惜对方不知是过于镇静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然差点扑不到，两人几乎是原地滚落，文骏后背着地，李路青护在他之上，微凉的液体从背后扑下，仿佛忽然钻进了瀑布…… 说时迟那时快，文骏双手一用力，在李路青和自己身体之间撑出两拳宽的距离，他手扒在李路青的领口，毫不迟疑地用力一撕…… 哗啦一声，衬衣撕裂，扣子崩走，几颗飞溅出去，崩在钢管脚手架上，发出叮叮咚咚一阵。 水滴从李路青圆润饱满的肩头滴下，结识的肌肉很快裸露出来。 文骏嘶得决绝，很快一件衬衫就被三两下撕成了几条，被文骏拽着扔了出去，此时两人还抱作一团，文骏脚下一踹，两人就这么滚了出去。 “文总……” “干什么的……” “你他妈……” “什么东西……” “喂……” 身后一阵嘈杂和喧闹，还有各种呼叫。但显然局面已经稍稍控制住。文骏推开李路青爬起来，把工程帽扯下来扔一边，顾不得身上的灰，朝着人堆走过去。那边的人看见，甩掉纠缠在自己身上的人，也一步过来大骂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边刚和公司闹点矛盾，那头就有猎头拿着好offer找上门来。但是我告诉你，千帆是我妹一手奋斗出来的，想赶走她没那么容易！” “那我也告诉你，”文骏从气定神闲，到忽然一手抓住对方的脖子，几乎把人拎得双脚离开地面，“我给她安排好去处，就是因为还看得上她的本事。原本，如果大家好好说，她好好听话，我也愿意她留下，但是现在，呵，也不可能了，你如果再闹，我能让她彻底找不到工作。” 最后这几句话，文骏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漏出来的，气之稠让人惊叹，大脑瞬间就被清空了。虽说对方是来势汹汹来闹事的一方，但也没有料到这种争一口气的事情，要拿出这般杀人屠城的气势来。 文骏转身便走，三两步来到李路青的面前，“身板不错啊，走吧。” 肾上腺素下头后，李路青倒是有些尴尬，毕竟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建议的工地办公室没什么条件，若真要去工人宿舍洗弄，又要在广阔的码头开车开上十五二十分钟，文骏拿了主意，给李路青找了毛巾简单擦了，又让人找来一件工头制服，让李路青勉强穿上。回程的路不知怎么，似乎比来时快了许多，太阳下山后，车里的空调还显得有些冷。 李路青是第一次到文骏办公室。文骏的18楼虽说奢华，但并有到让人觉得超出见识的程度，只不过第一次从楼下的小格子间到总裁办公室，这巨大的反差还是让李路青觉得有些好奇，他既不敢动，又四下张望着。 原来文骏的办公室是一个占据整层的巨大套房，从办公室打开侧边的双开门，里面是卧室，还有设施一应俱全的浴室。文骏扔下一句“里面什么都有”便就出去了。 里面还真的什么都有。李路青不知道是文骏什么时候让人备下的，还是里面常年就备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和毛巾，洗漱用具也一应俱全。他总算是可以洗掉从中午开始就黏在身上的各类污渍、汗水和液体。 李路青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文骏竟倚在墙边看手机，像是在等他似的。李路青诧异，文骏看到他，倒是浅浅一笑，“还挺合身，比你之前那件蓝色的合适。” “那件……那件不是我的，”李路青有点尴尬，“中午出了点小意外，那是王欢借我的。” “那看来我还要赔他一件衣服了。” “额，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文总……谢谢你的衣服。我，穿回去洗了就给您送回来。” “不用了。”文骏一边说一边转身走，拉开衣柜，“这里的衣服都是新的，你随便挑一件拿给那个王什么的吧。” 李路青走上前，也不知被什么吸引，他似乎就想看看文骏房间里的所有东西，而文骏也一直注视着他，说道，“你来了我们公司之后，好像总出意外。” “哪有，都是巧合。” “看来你命里倒挺大起大落的，总是巧合，我看你今天反应可快得很。” 李路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可是警校优秀生毕业，这些擒拿，扑救，都是刻在肌肉记忆力的，反应当然快。 “知道我为什么撕你衣服吗？”文骏接着问。 李路青当然知道，遇到不明液体泼洒，不清楚是不是腐蚀性或是易燃性的物质，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脱掉身上的衣物，避免进一步伤害。常人可能没有这样的概念，李路青不可能不知道，至于文骏，李路青心里想，像他们这种混社会的没受过专业的训练，都是自己在实战中一个亏一个亏吃出来的。 李路青没有回答，文骏似乎也无意再解释，他走出卧室，李路青也识趣地跟了出去。 “还好今天没遇到什么情况，”文骏在硕大的办公桌前坐下，他手指了指对面的小沙发，示意李路青拿过来坐，“应该就是是普通的水，不过我也让人去查验了。这个小滑头，搞这么一出，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李路青摇摇头，他确实不知，但文骏的眼神里充满了试探，却让他着实忐忑。 “不知道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记得，无论是什么人，不要以为仗着有点背景就能在这儿，跟我顶着干。” 文骏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直勾勾看向李路。 “今天下午的笔记回去整理一份，一会发我。” 李路青逐渐在千帆的项目里深入，甚至最近他在千帆的时间都比在文星的多，忙得仿佛真的是个996的社畜，李路青趁着摸鱼偷偷给刘一奇发消息。 ——我是来当警察的，不是来给资本家打工的！ 刘一奇对李路青的消息向来是秒回。 ——上次是谁和我说钓大鱼的。你钓到什么了。 ——别问了，问就是没有。哪儿那么容易呢。 ——行了行了行了，哪天有空，哥跟局里申请经费，请你出来吃饭。 ——扣不死你！ 刘一奇没有食言，周五晚就约了李路青吃饭。可怜李路青，大好的周五晚上还要加班，一份关于码头工程的预算，李路青已经来来回回做了好多份了，他一边做心里一边怨恨着。 等到他好不容易赶到店里，刘雨琦面前的烤鱼盘里，面上的一层油已经结了起来。 “哎呀，大忙人，等你等到现在，我坐在这儿都快尴尬死了。”刘一奇忙招呼老板娘来重新点火，“人都催好几次了，我又不能一直坐着这不点。我都快饿死了，我先点了碗面，你吃吧，我这会儿也不饿了。” 李路青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就动手，“嗯，不错，你哪找的这家店呀，比学校后面的好吃。” “你别光顾着吃，快说说，你最近这么忙加这么多班，有什么成果没有？” “暗箱操作不少，不过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多能跟税务的同事举报举报。” “哦？有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刘一奇凑上身子，索性筷子都放下了。 “就比如说，我今天做的这个预算吧。一般情况下一个项目如果说计划有5000万的投入，那做预算，肯定是少于5000万，而且会想尽办法压低预算，这样增加利润。但是我做了这份预算，却是奔着7000万去的。也就是说千帆在明知道这个项目他们最多只能入账5000万的情况下，居然要做出7000万的预算。” “这妥妥是洗钱啊，那这钱最后去哪？总不能是文星账上吧。” “那怎么可能。”李路青眼睛就没离开过那盆鱼，被辣得斯哈斯哈却还是吃的开心，“说不定能报给纪委的查查，也许有人拿了回扣。” “这点很重要啊，这里面就很有可能会牵扯到，涉黑。”刘一奇故意压低了声音。 说到这两个字，李路青忽然想起，那天来闹事的那伙人。李路青后来打听到，是千帆的一个副总，因为不愿意配合千帆和文星的一系列暗箱操作，被文骏明着暗着逼走了。不过看上去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但那天文骏的样子，李路青到现在还记忆深刻，那股子瞬间爆发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想什么呢？”刘一奇的声音渐渐响起。 “哦没什么……”李路青才回过神来，他暂时还不想说这段事，于是躲过了刘一奇的眼神，他朝外一瞟，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