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弟弟来了 倾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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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整理着这条线索,现在他不在乎那份资料,只想知道莫亚和唐潇奕是什么关系,明明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已经结婚生子,唐潇奕难道充当着第三者的角色? 见阿方索已经呆坐很久,邵飞递给他一根烟:“心很乱吗?” 阿方索接过烟,叼在嘴里点燃,看着缕缕烟丝萦绕在面前,他一手捏着眉间,说道:“太乱了。” “别夹杂太多私人情绪,”邵飞提醒道,“我帮你整理一下。目前看来,罗德在莫亚死后,第一个找到了唐潇奕,但是他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以为它和莫亚一样消失了,任何人都得不到它。那是谁告诉费尔南多那份资料在唐萧奕手上的?” “你不是说过了嘛,是费尔南多的人发现的。”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人肯定认识莫亚,而且还很熟悉莫亚身前的人际关系,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唐潇奕的存在。” “当初,罗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也许是同一个人在其中作祟。” “会是谁呢?”邵飞面色沉重,绞尽脑汁分析着仅有的线索。 阿方索皱眉打量着他,他越来越看不懂邵飞的目的。起初,他像费尔南多的一条忠犬,只关心那份资料,但深入接触后,他发现邵飞更像第三方势力,注视着所有人的行踪,他更关心整个事态的发展趋势。 苦思冥想后,邵飞叹气,无奈地笑道:“我们还一直浮在表面,但我肯定唐潇奕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你可要好好盯着你的唐老师。” 突破口?阿方索不知道邵飞指的是什么,那份资料的突破口吗?不过一说起唐潇奕,他的心思又乱了。经过这次绑架后,唐潇奕还会继续去上课吗?还是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返回学校时,阿方索听其他同学说唐老师请病假了,他的课由另一个老师代替。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松了口气,意味着唐潇奕不会一走了之。 可是,这个病假一请就是一个月,阿方索在这个月里没再见过他,他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这个老师讲的什么鬼玩意儿,听都听不懂,还是唐老师好。”周杰抱怨道,收起书本坐等下课。 “我也这么觉得,”阿方索感到机会来了,“唐老师为什么还不来上课?” “谁知道,到底什么病?不会很严重吧……”周杰瞪大眼睛,露出惊悚的表情。 “我们应该去看望他,我知道他住哪。” 周杰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不去,”他笑得有些尴尬,“虽然唐老师讲课讲得好,可是……我不怎么喜欢他,太凶了。” 阿方索不再作声,本想拉拢周杰,以学生看望老师的借口见一面唐潇奕,现在期望落空了。 放学后,阿方索不再管那么多,决定独自前去。在路上,他想着是否要买些什么作为看望的礼物,最后他选了一束白玫瑰。 已经敲门五分钟,里面没人回应。直到隔壁的门打开,一位中年妇女嘟囔着说道:“你别敲了,这人搬家了。” “搬家?”阿方索惊讶地看着她,“搬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总之你别再敲了,吵死了。”说着妇女摔上了门。 阿方索气得把花扔在门口,坐在地上拨通了邵飞的手机,对方刚一声“喂”,他来势凶猛地问道:“你知道唐潇奕搬家了吗?他去哪里了,快告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道:“我正打算告诉你……看你急的,唐潇奕现在住在陈彬那,一家枪支俱乐部的员工宿舍里。不过,那里是会员制,陈彬又认出我们了,暂时那里进不去。” “我还想问你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我可是把脸都遮住了,是你暴露了吗?” “我……”邵飞一时语塞,“那天,我刚想离开仓库,转身就看见他了,我还没来得及戴上面罩……” “难道你傻到直接说自己是费尔南多的人?” “当然不是,我……我……”听起来邵飞有些为难,“我说我们是警察,奉命保护唐潇奕的安全。” “警察?”阿方索生平最不想死在警察手里,“这谎话够烂的,我宁愿你说是费尔南多的人。” 邵飞笑了,听阿方索的语气,看来他已经接受了另一个新的身份,他不再支支吾吾,镇定自若地说道:“五年前,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跨国贩毒案件。我们的线人在去机场的路上被杀,他的目的地是华瑞兹。得到消息后,我代替了他的位置……”说到这,邵飞停住了。 阿方索沉默,心猛地揪在一起,邵飞充满正义感的语气和措辞,让他背后一阵发凉。 突然,邵飞大笑:“被我吓到了?我演得像吗?” “操!你、你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阿方索惊魂未定,马上按掉了电话。 “妈的!去你妈的邵飞!真是一个差劲的玩笑!”阿方索暗暗骂道。 回到公寓,阿方索还是黑着脸,见邵飞满脸笑容地递给他一个披萨。 “今天过得怎么样?” 阿方索大口吃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没劲,照这样下去哪天才能拿到费尔南多想要的东西。” 邵飞安慰道:“放心,不是三年时间吗?你才来几个月而已。” “不是改成一年了吗?”阿方索嘴里塞着披萨,疑惑地看着邵飞。 邵飞避开他眼神,低头摸了下鼻子,“我,我骗你的,还是三年。那天我很生气,所以才……” 阿方索定了几秒,拿起一块向他砸去:“混蛋!你还骗我什么了?” 邵飞轻松地躲开了那块披萨,指了下阿方索的房间:“你的好弟弟找上门了。” “什么好弟弟?”阿方索疑惑地打开房间门。 只见扎着一头脏辫的小子睡在他床上,桌上和衣橱都被翻得凌乱不堪。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床单上都是披萨的酱料。 可这些不满都被惊喜淹没,阿方索大叫一声:“索隆!” 索隆睡眼惺忪地“嗯”了声,瞬间大叫一声:“哥!”他惊喜地从床上跳起来,双手勾住阿方索的脖子,像只袋鼠一样挂在阿方索胸前,嬉戏般亲他的脸颊,“哥,哥!想死我了!啊!再抱紧点!” 邵飞面无表情的靠在门边,敲了下门,提醒道:“安静点。” 索隆完全不理会他,还是抱着阿方索大喊大闹,阿方索也受不了,用力推开他,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口水。 “够了,臭小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索隆马上乖乖站好,回答道:“我偷了米格尔的钱,拿去贿赂了费尔南多的手下,打听你的消息。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还坐了会飞的鸡,去了什么很大的学校……” “等等,”阿方索知道他现在激动得语无伦次,他转向邵飞,“你说吧。” “今天中午,我去你学校附近转了圈,突然有人从身后抓住我,叫我哥。” 索隆缩起脖子,指着邵飞说道:“我……我认错人了,以为你是尤西。” 邵飞得意地笑道:“你觉得我和你哥很像吗?巧了,我也这么觉得。”他说着摸着自己的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阿方索。 索隆向邵飞吐舌头:“我哥比你帅一百倍,你只是背影有那么一点点像而已。” 惊喜过后,阿方索开始担心:索隆千里迢迢过来,还偷了米格尔的钱,肯定数目不小,他和自已一样暂时回不去了。可索隆拿什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如果遇到危险,他还要腾出精力保护他……事情越想越麻烦。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阿方索的声调变冷了。 索隆玩着小辫子,努嘴说道:“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担心马上被愤怒替代,阿方索的喘息声都变粗了,他扯住索隆的小辫子,训斥道:“为什么不呆在米格尔身边,跑这来?!你还敢偷他的钱!” 索隆抓住他的手,嚷道:“我只想跟着你!” 邵飞在一边拍手,一边幽幽地说道:“啧啧,多好的弟弟啊。” 阿方索一个愤怒的眼神瞥向邵飞:“你闭嘴。” 邵飞面不改色,双手抱在胸前对阿方索说道:“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哥哥。”他阴笑着,语气着重最后两个字,见索隆眉头紧皱,他马上拉上门,匆匆离开。 索隆瞪着阿方索,问道:“他、他叫你什么?”见阿方索一时说不上来,索隆耸拉着脸抱怨起来,“我辛辛苦苦找到你,你却在外面认了个新弟弟!你!阿方索.尤西!你……”说着,他委屈地开始吸鼻子。 “能别乱想吗?”阿方索拍了下他的头,“别靠近邵飞,知道吗?” “我才不想搭理他,”索隆嫌弃地瞟了眼邵飞刚刚站定的地方,“只要他不再叫你哥,我都不会正眼看他。” “你能别添乱吗?!”这一声,阿方索尤其严厉,吼得索隆两眼发直,他马上跑到墙角蹲下了,开始抽泣起来。 阿方索无奈地弹了下他翘起的小辫子,“好了,我不该凶你。可是你要知道,邵飞是费尔南多的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也许他还有其他身份,总之不要为这些小事争执,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哦……”索隆还是蹲在墙角,不情愿地说道。 “我是拿钱替费尔南多卖命,既然你来了,你该计划好下一步该做什么。” “哥……”索隆怯生生地回头看着他,“你、你怎么变得和老头子一样,这么爱说教。” “我……”被他这么一说,阿方索才发现自己多少有些变化,也许是受那个人的影响,他的身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阿方索想起他心中就一阵烦闷,他苦笑道,“我还是我,你也应该知道我最近压力很大。” “哥,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索隆吃软不吃硬,又笑嘻嘻地站起来抱住了阿方索。 “昂,”阿方索顺着他小辫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早晨,原本安静的一天以闹剧开始。 索隆哭喊着叫道:“哥!邵飞那个混账东西在我牛奶里放了一包盐!” 邵飞叼着烟,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哥,别听他胡说。是他傻逼,不认字,把盐当成了糖。” 阿方索整理着书本,没有附和任何一人,他背上挎包后直接离开了公寓。背后仍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哥、哥、哥……”,听得他心烦。 刚踏进教室,嘈杂声比以往小了很多,阿方索看到那个在黑板前写字的背影,瞬间,他的心情激动万分。 他来了! “开始上课了,今天我们讲近代哲学史……” 阿方索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他,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只是看起来消瘦了很多,脸上透着疲惫。他没戴眼镜,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衬衣,衬衣敞开着,里面是件圆领T恤,领口靠近锁骨处还能看见一道淡色的伤痕。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唐潇奕讲课,他安静地坐着聆听。阿方索越听越焦躁,脑中都是罗德劫持唐潇奕的景象。 熬到下课,阿方索快速跟着唐潇奕。在办公室门口,唐潇奕突然转身,停住了脚步,阿方索速度过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了上去。 他触电般弹开,抱歉地说道:“对、对不起,唐老师,我……” 唐潇奕推开门,问道:“你今天下午有课吗?” “没有。” “进来吧。” 唐潇奕坐到在沙发边,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这里。” 阿方索放下挎包,小心翼翼地坐下。 “上次我们补习到哪了?”唐潇奕问道。 阿方索迅速拿出那本,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他又拿翻出一本本子,急着说道:“这里都是我总结的问题。” 唐潇奕拿过本子,耐心地一一解说。 近距离看着他,阿方索发现了他眼角愈合的伤痕,颜色比周围皮肤淡点,眼下有黑眼圈,唇很干。看来这个月他虽然没来上课,但也没有好好休息。 “明白了吗?”唐潇奕问道。 阿方索压根没听清几个字,他恍惚地点头,问道:“唐老师看起来还是很累。虽然很想念你的课,但还是等身体恢复了再来吧。” “我没事。”唐潇奕浅笑道。 “我……”阿方索焦虑地看着他,他很想抱住他,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告诉他都会过去的,可已经被拒绝的他只能找话茬似的开启另一个话题,“你搬家了吗?” “你去找过我了?” “听说你生病了,我想来看看你,”他生怕唐潇奕生气,又补充道,“只是单纯作为学生……的关心。” “谢谢。”唐潇奕低头说道。 阿方索看到他垂下双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涟漪,就像那天在车中吻他时那样,他又想起了那个人吗? “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选择和他在一起?” 被突然问这种问题,唐潇奕没有感到惊讶,他淡淡地说道:“他死了。” 回答得倒也干脆,阿方索沉默了几秒,他感到今天的唐潇奕颇有倾诉的欲望,便继续问道:“不打算重新开始吗?” 唐潇奕摇头,“死了就能再看见他了,”突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他无奈地笑了,“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没事,你可以再多说一些,憋着会难受。”阿方索低声说道,看似镇定的他,头一次为一个人感到鼻子发酸,他需要竭力控制自己,才能避免双眼湿润。 “我……”唐潇奕这个字拖得很长,渐渐没了声,他抬头看着阿方索,“有烟吗?” 阿方索递给他,帮他点上。 唐潇奕吐出烟圈,淡漠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一直很喜欢他,只是他不喜欢男人。他很快有了女朋友,我祝福他。他把我当好兄弟,无话不谈,我连一点心意都不敢和他说……” “暗恋?”阿方索没有想到唐潇奕这么含蓄,这多年他只是暗恋? “我很傻吧,我都觉得傻,所有人都觉得傻。”说着一截烟灰掉落在桌上,唐潇奕用指尖划着,像在沙滩上写字那样,“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阿方索夺过他手里的烟,叼在嘴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在的这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就像你想他一样。我知道自己没机会,我能理解你说的‘死了就能再看见他’这样的话——认识你后,我不再第一考虑自己的安危,因为我只想着你。” “喜欢上一个人很痛苦,像一种没有意识的自我牺牲,”唐潇奕苦笑道,“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他值得吗?”阿方索马上反问道,声调提高了不少,“他值得你这样吗?他知道你的牺牲吗?他……”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差点说出“他都不配做一个父亲”。 唐潇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他都死了。” 阿方索靠近他,终于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我能抱你吗?” “只是拥抱?”唐潇奕问道,见阿方索点头,他张开了双臂。 阿方索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在颤抖,唐潇奕身上的味道让他情绪失控了,拿起枪后他决定不再落泪,却败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不是因为得到不他而感到悲伤,他只是觉得—— “我们承受得太多了。”阿方索红着眼说出了这句话。 唐潇奕默不作声地靠在他肩上,感到久违的温存。他庆幸除了莫亚还能有第二个人让他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