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缘

    寝宫，黑发红衣的陛下坐在床上，松松垮垮穿着内衫，曲着一条腿，皇后娘娘枕在他的腿上闭目假寐，一抬头，不经意对上眼，却见明珠泪眼。

    两人都很快别开眼，皇后也知他可能知道了什么，还是直起身子，跪坐在他身侧，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帝王不着痕迹地避开，皇后娘娘还是隔着发丝，亲吻他的面颊。

    “莲池。”

    “诺。”

    月下莲池，一袭红衣立船头。

    满月撒下银辉，与水面上洁白的睡莲交相辉映，微风拂过，碧荷摇摇曳曳。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梓奴，你觉得朕，对皇后如何？”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呵，不说了。”年轻的帝王轻笑，梓奴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只好沉默，低头划着小木舟。

    是否是九五至尊不配爱，滟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记得背叛不配拥有他的爱，更不配让他心痛。

    夜渐深，小舟晃悠悠到湖心。

    “停。”帝王一挥手，梓奴不明所以地停下。

    千朵莲花在月下绚烂，美不胜收。

    只见帝王慢慢蹲下，把手伸向了莲池中一朵莲花。

    这朵泛着莹莹的白光，似乎底下还蕴藏着宝物。

    殿下想必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径直伸手去拔。

    白玉似的莲花下是一只男人的手，奇怪的是这人轻巧的很，竟被帝王毫不费力的拉起来。

    这男人不着片缕，面如白纸，满头银丝，缓缓睁眼，一对的眸子，其中似乎有泪光闪动，细看来却发现只是月辉在眸子里流转，眼尾绯红，红唇如血。

    “你是？”帝王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还没等来回应，那人就瘫倒在帝王怀中。

    帝王觉察这人有点分量了，只是身上还是有些凉，上岸随手拿了件薄纱给他穿上，抱着他回寝宫。

    “皇后娘娘千岁！”

    “免礼。”

    “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出宫了，还未归来。”

    皇后有些失落地转身，想着不如先回中宫，却在殿门遇见了他。

    面色苍白，面容憔悴，银发也是乱蓬蓬的，虚弱地靠在陛下的怀中，一块玉佩戴在脖颈上，白得耀眼。

    帝王不欲与她多言，见她似乎有话想说，更是抱紧了怀中人，快步错身走过。

    “宣太医。”

    “陛下，只是寒气侵心，并无大碍，微臣开个方子好生养着，出不了两日必定醒来。”

    “嗯，下去吧。”

    帝王面无表情，坐在床边。

    侍立一旁的宫女心中打鼓：陛下今日是怎么了，往日从来不许他人上寝宫的床，只有皇后娘娘可以在此榻休憩，怎么如今带来个男人。

    帝王就这样呆坐了半晌，直到侍女端来汤药。

    帝王拿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碰了碰那人的嘴唇，毫无反应。

    侍女知道帝王是第一次喂药，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样子准备放下汤药，侍女正预备接过药碗，帝王却复端起，含住一小口，慢慢哺给了他。

    侍女呆若木鸡，双手不自觉颤抖，陛下竟然亲近此人。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帝王第二日喂完药之后就去了中宫。

    “陛下来了，尝尝臣妾做的莲子羹。”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男未娶，女未嫁，郎情妾意，无话不谈。

    就是夜间宿在中宫，两人无话可说，缄默无言。

    夜半，陛下终是随意披了件外袍，走出东宫，终究是同床异梦，人不如故。

    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御花园隐约传来一阵乐声。

    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月不如人。

    月下，银发郎君随意坐在屋檐尖上，微风轻起，发丝微飘，狂放不羁，拉着二胡，呼啦啦，高亢，悲凉，只一眼，月色入海。

    殊不知，檐下人一袭红装，抬头仰面，让那银发郎君一眼心动。

    半月间，宫中流言蜚语无数。

    偏生几个主子都不甚在意，我行我素。

    皇后娘娘失宠，乐师独得宠爱，陛下还时常与乐师携手出行游湖。

    这不，又与乐师一同游湖。

    陛下衣裳松散坐在船上用手支楞着脸，乐师只着薄纱在湖中观花。

    白衣仙人半褪衣衫，回眸一笑，无人能不沉醉其中。

    乐师巧笑嫣然，靠近船沿，帝王也觉得有趣，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印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陛下又嘬了一口，却不知乐师已然情动，这样的安慰可只能当做开胃小菜。

    帝王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捉摸不定。

    乐师也懒得琢磨，用力把帝王扯下了船，帝王惊慌之下抱住乐师的脖子，乐师环住他的腰，扶陛下站稳。

    银发拂过陛下的手，那双盛着月光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眼前人。

    微微一笑，顺势而为，水到渠成。

    乐师慢慢扒下陛下的外衣。

    肌肤之亲，欲缠身，皆沉沦。

    两人纠缠在一起，衣裳落在水中，感受对方火热的情欲，相互猛烈的索取，不知何时乐师的手慢慢滑入股沟，碰了碰紧闭的后穴，陛下一颤，感觉到他的犹豫，乐师右手紧紧制住陛下的头，左手快速刺入后穴，冰凉的水涌入一点，陛下颤抖的更厉害。

    乐师快速用手指撑开帝王的后方，感觉到帝王的松动，毫不犹豫把帝王翻过身，帝王双手无助地抓住船沿，下一秒就被贯穿。

    天鹅般脖颈绷直，包容着身后人，任他采撷。

    “啊！”巨物的入侵让陛下感到极其不适，乐师这时候倒怜惜起帝王来了，默默吻上他的肩胛骨，双手轻柔抚慰他的欲望。

    帝王下意识往后躲避，却陷得更深，乐师感觉到他的退缩，勾起唇角，贴近他的耳边，残忍地进出，却生出些耳鬓厮磨的意味。

    “别怕。”说着点了点帝王鼻尖，像是安慰。

    明知帝王家无情，却依然心甘情愿沉沦其中，皇后，别怪我，他的爱，你弃之如履，我视若珍宝。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间或有两声低沉的呻吟声穿过湖面，淹没在湖边的阴影里。

    花前月下对何人，是缘是劫难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