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搜索
李维对附近的村庄与城镇都不熟悉，和那些本地出身的仆人们分成两路，带着纳特往靠山的森林搜索。 他们第一次走到这麽远的地方来，据说偶尔会有仆人来这里采些莓果、药草，尽管这里属於艾里斯家的领地，只是自己拿来做果酱、泡茶，管家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以私自盗采来定罪。 「听我妈说，以前艾里斯少爷的奶奶还会让她们摘香草时，顺道帮她摘一些，因为拿来跟棉被一起晒，会有好闻的香气遗留在被子上。」布兹跟在他身旁，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还有一些仆人会来这里谈恋爱，因为宅邸里完全没有隐私，就算找角落幽会，也会立刻传开来。」 「男仆一个也没少，娜塔莉会跟谁来？」走在後头的肯恩，不耐烦地出声反驳。 李维想起被艾里斯软禁在客房的那位宾客，试着想像亨利特地和娜塔莉来这种地方的可能性。 「……娜塔莉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男仆吧。」另一名男仆低声说道。 肯恩瞪着友人，「你想说什麽？」 其他一同选择森林搜索的仆人们三三两两走在附近，大家停下脚步，却都没有说话。 「娜塔莉很漂亮，跟男人说话也不会害羞，可是早就到适婚年龄了，却都没有和哪个男人眉目传情。」男仆的声音有点发抖，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很确定，「大家早就在说了吧，她对我们一点意思也没有，看不上仆役，想要嫁给有钱人。」 肯恩拽住好友的衣领，愤怒地说道，「你少乱说！」 「除了你，每个人都知道吧！」男仆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娜塔莉才没有你以为得那样清纯天真，她之所以会被贵妇人找麻烦，常常是因为她刻意去勾引有钱男人。」 其他仆人们满脸尴尬，却都别开了目光，没有替娜塔莉说话。 肯恩生气地想要挥拳揍人，李维上前一把架住他的手腕。 「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别浪费时间。」李维淡淡地说道，「要是她跌落斜坡困在哪里，一天一夜已经很危险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一变，就连满面怒容的肯恩和吵起来的男仆都立刻收敛，焦急地投入搜索。 李维藉着良好的体能，刻意走一些比较难攀爬的山路斜坡，一一寻找可能会失足的地点，布兹原本想要跟着他们，三两下就气喘呼呼，被落在後头。 将附近女孩子的脚程可能到得了的地方搜索过一遍，李维注意到纳特停在一棵树前。 「怎麽了？」 地板上散落着深色果实，这附近有些结着李子的果树，纳特正在闻一颗李子，嗅着嗅着，张嘴咬开，直接吃了起来。 「你饿了吗？」李维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抚摸纳特的後颈和背部，「……她不在这里？」 狼的嗅觉能闻到两、三公里的范围。 纳特抬起头来，看着李维的眼睛，确定地点了一下头。 「她没来过。」李维理解地颔首。 森林的搜索不会有结果，只能祈祷娜塔莉是在往返城镇的路上，在哪户民家或是店家落脚住宿休息。无论是什麽状况让她选择深夜离开庄园，只希望人能平安无事。 过没多久，其他人也来找他们会合。肯恩注意到纳特吃得满嘴果汁，面露怪异的表情，可能又想到不能控制动物，因此没有开口责备。 他们一无所获，倒是在回程的时候，遇到骑马出来散步的朱利安。 「怎麽全都在这里？来郊游吗？」朱利安好奇地问道。 布兹看到朱利安很开心，赶紧上前负责帮忙牵马，一边解释了他们的目的。其他男仆都有点不太自在，向宾客解释这种事似乎不太光采，可是大家找了好几个小时，又累又渴，没什麽心思编造藉口，也就由着布兹代表发言。 「一个年轻的女仆凭空消失。」这个话题引起了朱利安的兴趣，他很关心地加入讨论，「我见过她，是那个有蜜糖色头发的女孩子吧？常常提着午餐篮，在花园里和李维碰面。」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转变，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李维身上。 「你和那个女仆很要好吗？」朱利安天真地发问。 「她负责送食物给我们，是巴尔克女士的指令。」李维扬起头，回视坐在马鞍上的年轻旧贵族。这个人跟亨利很要好。 男仆们都知道李维不能进屋是一种苛刻的待遇，气氛却有点微妙，在朱利安提出来之前，他们都没有思考过，娜塔莉这段时间常有和李维说话的机会，他们可能培养出了无人知晓的感情。 「昨天娜塔莉有送餐给你吧？时间很晚了，她还说要去看看你。」肯恩出声问道。 「我没有碰到她，那时我在睡觉。」李维说道，「娜塔莉回去找格吉尔先生转达我没有吃晚餐，後来格吉尔先生有送重新煮好的汤和肉排回来，所以她有平安回到宅邸。」 「为什麽娜塔莉是找格吉尔先生？」一个男仆奇怪地问道。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过来，肯恩也扬起眉问道，「格吉尔先生亲自送饭给你？」 李维不解为何气氛微妙，沉默片刻，「是主人吩咐的。」 一时之间，仆人们都露出疑惑的眼神，像是无法理解脉络，倒是朱利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昨晚艾里斯在你的房里，替你差遣娜塔莉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