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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泪》小续

    序

    据记载,崇德二十一年初夏,小公主言思年十五,循旨下嫁武安侯世女邱卓远。

    身为帝后最为宠爱的幼女,小公主自出生锦衣玉食自不用说,甚至从不知烦恼为何物,母皇母后乃至皇姐对她宠着哄着,她身边的宫人顺着捧着……

    小公主适龄待嫁,帝、后亲拟名单,小公主亲自甄选。

    邱卓远踩着待选世家子弟的顶顶玉冠乌纱,爬上制高点,尚公主走上人生顶峰。

    公主驸马婚后生活和谐而美好。

    一

    叶言思身为帝后的盛宠帝姬,往日德行佳美并无不良嗜好,只不过在成婚之后,她与她的驸马学得许多夫妻情趣,收获许多欢乐事。

    学会捉弄人的小公主很知足,因这许多欢乐事都是她的亲亲驸马奉献给她的。

    成婚当日,吉时过后,婚房里噼里啪啦震天响,声势之浩大更胜过帝姬出嫁绕梁不绝的礼乐与二十七响礼炮。

    间有驸马不复清朗的求饶哀嚎。

    公主殿下的贴身宫婢七嘴八舌,随嬷嬷在檐下守夜,征询嬷嬷檐下当如何行事。陪嫁来公主府的尚寝局嬷嬷淡定极了,心笑这不过是小两口情趣,勒令她们谨守本分不得滋事。

    今日是帝姬下嫁,驸马尚主,并非寻常人家婚嫁。

    皇家公主为君,驸马为夫也为仆。公主便是将这奢华雅致的公主府拆了,她们伺候主子的只管报工部备案重新修葺府邸便罢。

    当日房中的你追我逃,外人不知,只当闺房之趣。

    新晋驸马却是实实在在惹恼了她家公主殿下。

    “殿下饶命!为夫、不不不,臣下知错了!”一身吉服的驸马爷缩在半月桌下,小心怯懦环抱自己,抖如筛糠。

    妍丽少女抽出鼓凳坐下,捏着团扇叩击桌沿守株待兔。

    “邱梦泽,限你三弹指之内,给本宫出来!否则……”

    小公主气鼓鼓整理先前遭混帐扑倒在榻弄乱的衣裙,而她话音未落,小驸马口呼小姑奶奶饶命,老老实实从桌下爬出。

    “来为本宫揉腿。”

    小驸马屈身迎来蹲坐在公主脚边,小心翼翼侍奉。

    邱·公主府小长工·卓远谨慎抬起头来,眸含秋水,一派虔诚,“公主殿下可满意么?”

    “嗯。”小公主懒洋洋应一声,屈指勾她来眼前,轻道一句:“侍奉本宫宽衣。”

    幸福到来得太突然!邱卓远一轱辘窜起来,将小公主横腰抱起,挺胸昂首迈向胜利彼岸。

    榻前将双臂侧平举,叶言思由她的驸马殷勤侍奉着卸去褪去正红色的大袖衫、交领缎衣与齐腰襦裙,及时捉住腰际的狼爪抬眸笑吟吟制止她……“本宫累了。驸马也歇了罢。”

    “小臣领旨。”邱卓远耍宝似的对妻主大人揖了一揖,干脆利落自行除衣。

    “慢着!”小君子急吼吼要将自己剥光扑向温柔乡。小公主柳眉倒竖一道娇嗔将其定住。

    小公主叶言思平整朱锦寝衣,她在梳妆奁前不疾不徐端起淑女仪容,临卧榻坐下,警醒审视起面前之人。

    ——小驸马将外褂外裳散落于地,她里衣半解,俏脸烧红,胸衣遮不住胸口起伏的。

    “言思……”邱卓远痴然神色迎向她来。

    “你、你做什么?”酥白的胸脯在眼前起伏。小公主掩面埋头控诉邱卓远轻薄于她。

    “殿下……”邱卓远扁着嘴巴凑过来,躬身偷瞄她,“小臣冤枉呀~”我还没碰到你呢,何谈轻薄呀……

    小公主缓缓垂下双手合放膝头,重现透落绯红的娇颜。她循声回望,挑起眼尾,灵动的目光糅杂天之骄子的骄矜与少女娇憨,“你、既为本宫驸马,任凭本宫驱使才对。诶呀,你、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还不将寝衣穿好?”

    邱卓远点头又摇头,赞同着又迟疑,她为难拧紧了俊秀的眉,“任凭驱使也不必和衣而眠呀。”

    叶言思垂眸耸肩偷笑,少倾,小公主抹平唇角胎脸端视她的驸马,勉强正色娇嗔道:“少些贫嘴。还不快些。本宫乏了!”

    邱卓远锁眉思量了瞬,暗自咬牙,抬手将寝衣剥离。

    “你……无耻之徒!”小公主错愕撇开眼,心道非礼勿视向列位圣人列为先祖控告邱卓远。

    “殿下……春宵苦短,我们、我们便就歇了吧?”鼻息中萦绕的幽香勾人心魂,邱卓远吞咽口水,将心一横,挺身扑来床边,直白将可口的小娇妻压在身下。

    满怀馨香,肌骨较弱,煞白的俏脸煞是可爱……

    “公主稍候……为夫这就来……疼啊啊呀呀呀疼!”

    嚣张不过几个弹指,小驸马被妻主拧着耳垂可怜兮兮呼痛求饶。

    “邱梦泽!你胆敢忤逆本宫!意图耍混是不是?”受惊小白兔一变脸化作小精怪,磨牙冷哼着,将自己驸马从身上掀翻到床角。

    “跪好了!再敢乱动,本宫将你剥光丢出去!”

    几番境遇大起大落的,邱卓远缩在床尾乖顺跪坐着,委屈到嘴唇发颤,两道眉可怜兮兮失落两边,喉咙里不时呜咽一声,一副将哭未哭的可怜样儿。

    “噤声!本宫要就寝了!你胆敢有异动,本宫即刻唤来府兵架你出府!”

    呜呜呜……新晋小驸马有苦难言,耷拉脑袋垂肩弓背,遭禁足跪伏在床尾。

    叶言思料定这坏蛋不敢来真的,舒展身体钻进软绵绵的百子被,一人心安理得侵占多半的床铺。

    深夜静极了。合欢香在鎏金香炉中吐息,释放醉意。邱梦泽揉揉睡眼,腰肢一弯趴伏在香软之上。

    临睡,睡意惺忪的人不忘遵照旧习,将束胸的胸衣解去,还自己自在。

    ·

    在一对新人入住次日,公主府内宅蓦然爆发一声尖叫,惊飞后花园池塘里你侬我侬的鸳鸯鸟。

    乃至,卧房五脊殿屋顶之上灿金琉璃瓦惊落一块半。

    公主府内宅人头攒动,侍婢、宫人、护院、家丁、院工汇聚至此,大有规避不及碰撞一处者。身为老宫人的宫嬷嬷禁不住推挤,踏上回廊栏台怀抱廊柱临场指挥手下人安静下来,有条不紊派遣宫婢宫人备伤药请太医……她则颤颤巍巍扑向卧房门前高呼公主殿下。

    恶作剧够了的叶言思千呼万唤始出来。她端正字体,仪容得体,开口简单一句:“本宫与驸马无恙,都散了吧。”

    宫嬷嬷挥挥捻手帕的老手。遣散众人,她则犹疑着不肯离去。

    “殿下,刚刚是……”

    那一声嗓音尖且亮,十分高亢。宫嬷嬷身为公主乳母甚至拿不准那嗓音是否是公主殿下音域范围内。

    叶言思眼珠斜向余光里。嬷嬷了然,垂眸暗暗告罪。“既然您二位无恙,老奴告退。您有需要唤奴便是。”

    叶言思在乳母面前倒乖顺得很,垂眸轻语:“嬷嬷慢走。”

    ……

    等叶言思料理嘈杂去而复返,始作俑者缩在床尾夹着被角仍在啜泣。

    “好了好了,莫要哭了。再招来人,本宫可不负责。”叶言思坐去铜镜前,摆弄梳妆奁里的琳琅满目的金玉饰物,葱指摩挲来回,挑中流苏步摇与金玉簪,清一水的白玉海棠配饰。叶言思从镜中向床间观望,比量首饰的动作一顿。

    邱卓远咬着被角双目含泪,透过铜镜哀怨的瞟着她。

    “还不是怪你……戏弄我……”

    “怎么,你不情愿?”叶言思拍落金玉簪站起身垂望床间,“你是本宫驸马,哄我开心,理所当然。”

    佳人窈窕而来,邱卓远泪眼里满满都是她,一时间忘了委屈装哭。叶言思揉揉她的脸,偏头点吻她耳垂软肉,坐床边哄她:“本宫的好驸马,我待你好么?”

    “嗯嗯……”眼下这般倒实在是好。

    叶言思弯起墨瞳柔柔一笑,笑容里充满哄骗欺诈的味道,“既如此,昨夜今晨之事,仅限你我夫妻情趣,驸马可莫要外传。”

    邱卓远:“……”最毒不过妇人心,不,最毒不过公主心。

    回想晨间一场波澜,邱卓远摸摸心口实难平静……

    ×××

    叶言思新婚夜过后清早是被硌醒的。她将缠绕腰际的两只手捞出来,再补一记后踢腿。

    “嗯……”她身后的邱卓远转个身不满咕哝着继续睡。

    叶言思反倒正式清醒了。小公主翻过身,枕着手观望大咧咧岔开腿可怜兮兮缠被角盖肚皮的某人。大发善心的小公主本意为她盖被子,倾身掖被角时意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那大坏蛋身下的坏东西撑起了宽松的亵裤。

    叶言思脸热,慌忙退后躲开了些。

    许是天干物燥,清晨醒来一时渴觉大盛。叶言思拉扯理由转身去床边小案提一盏凉茶。

    叶言思垂眸对茶液,水眸流转心生小计。

    叶言思洒些余水以手腕探取水温,确认可适,解渴之后,留小半杯茶在茶盏中,瞄着邱卓远身下尽数泼洒过去。

    似一场甘霖,扑灭小公主心里的燥火。

    而遭罪的,似乎没那么好运。

    无辜受害的小驸马被亲老婆大人唤醒。

    叶言思掩口惊恐状看她,眉梢似为难压皱几分,“梦泽,你、你怎地、这么大了还尿床?”

    邱卓远惊起,循着叶言思所指看望自己身下,惊大嘴巴,瞠目结舌,“这这这……我我我……我怎地……”

    随后,邱卓远不甘,质疑命运发出破天荒的高声尖叫。叶言思憋笑不能噗哧一声爆发出大笑。她笑得合不拢嘴,乃至笑趴在床上直不起腰,“莫非你当真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呆瓜……本宫唬你的……那是茶,不是……噗哈哈哈”

    邱梦泽木楞瞧着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张口却道不出话。

    乃至,最后委屈爆发,哼唧哼唧哭了出来……

    这下倒是公主殿下为难了,她憋着笑哄人家。道歉说好话甚至于做保证……邱梦泽缩回床角不予理睬……

    僵持不下时,房外稀稀拉拉脚步声愈发密集。再之后,叶言思甚至听闻宫嬷嬷道出请太医。

    若是她戏弄驸马的内情闹回宫中可如何是好?小公主赶快去安抚众人,回房间,费一番口舌,总算是哄好了驸马保密。

    ——前提是答应她补一场新婚之夜。

    ·

    风水轮流转。

    洞房夜的小可怜终于在次日夜里翻身。小公主连声求饶叫后悔,一夕翻身的邱小驸马大大咧开得逞的笑容,边除衣边将叶言思逼向床尾。

    “梦泽……阿远……不要……我错了……呜呜我向你赔礼。”

    叶言思抱膝瑟缩在床角,俏脸紧张到煞白。故技重施,躲不过就服软撒娇。她仓皇阖眼之前,被得意洋洋小驸马贼笑着扑倒在身下。

    邱卓远将小娇妻锁在床角,掀翻自己贴身衣裤,光溜溜欺身上来。以满腔赤诚揽抱了她。

    叶言思怔愣了瞬,在她身下推搡抗拒,“邱梦泽你放肆!你轻薄本宫,本宫要将你丢……唔……”邱卓远捧起她俏丽的脸颊,亲了亲莹润的杏眸,贴靠吮抿那娇嫩的喋喋不休的唇。

    小公主杏目圆睁,羞愤之心又起,手径直向下摩挲她光裸的背,瞄她腰间软肉就要下手。

    不想此时,邱卓远中止对她的袭扰,微微抬头,痴痴望着她一双眼,绽开笑容,轻与她道:“殿下。小臣好欢喜,有幸与殿下共此生。”

    叶言思檀口微张,俏脸都遭她热切呼吸染红。她收起作弄驸马的小心思,本意偷袭的手轻柔抚摸邱卓远,轻喃对她的驸马撒娇:“梦泽,唤我的名……我想听……”

    “言思……珞亿……”

    珞亿是叶言思的表字。小心脏都跳飞了,叶言思抿笑轻应着,抬玉臂纤手揽小驸马的颈。娇柔唤她的字:“梦泽~”

    叶言思眨巴水眸蜷靠来她心窝撒娇。邱卓远的欲火蔓延直逼天灵盖。

    初初情动的小君子迫不及待向爱侣炫耀她一柱擎天的本领。

    叶言思慵懒窝在她心怀,撒娇要驸马侍奉宽衣。邱卓远甘之乐之。她将彼此衣料都褪去,又放下床帐,搂抱着公主娇妻床笫之间痴缠。

    床帐里玉体痴缠,羞人的吟哦不断。

    叶言思起先呼痛,她一双雪乳遭狼啃了个遍,乳首盎然。而对她使坏心的人将战火蔓延向下,往平川往幽谷……

    “呜……痛……”叶言思捏拳轻轻敲打邱卓远肩头。邱卓远迎难而上更搂紧她,吮她的肌肤,慢慢扭腰磨蹭青稚的娇花,含混央求:“珞亿,我想要……给我好不好?”

    “你、你若是弄痛我,又不教我爽快,我便将你这般丢出去……”

    邱卓远连连应声。不多时,娇呼声低喘声,长吟声喟叹声,如乘风直上九天高亢,或临渊破浪潜行般激进。

    快慰此消彼长延绵不绝……

    鸳鸯帐如风雨中飘摇的船帆。伴随缠绵的人儿在情海跌宕。

    云雨初歇。邱卓远缠着叶言思不放,反被小公主拧耳垂拖曳下地。

    “啊啊啊疼!”光溜溜的可怜虫从床帐中滚下地,蜷起双腿缩在脚凳边挤眼泪,抽噎着无声控诉叶言思翻脸无情。

    最难消受美人恩。

    次日,新晋小驸马撑伞立在雨中观赏东宫金字牌匾深刻感慨此言不虚。

    而那时候,她的公主小娇妻在一门之隔的东宫里面对娘家人诉苦。

    太女妃幸蕴端坐坐榻,而她的小姑,新嫁娘宁安公主叶言思挽着她的手倚着她以委屈模样诉苦,“嫂嫂,呜……那个混帐弄得我好痛。她还缠着我不依不饶的……嫂嫂,莫非君子都这般不知节制么?或者,单是邱卓远过分!”

    太女妃垂眸,脸颊浮起热息。小公主眨巴眼睛,就差没直白问她,昔年太女与她大婚时洞房夜如何表现……

    思及太女夫君,万千高贵的双十女子娇羞垂眸,紧张到双手交握绞紧衣衽,言行举止透露些许怀春少女的情态。

    而此时,下朝的太女乘轿归来。在东宫之外,毫不意外逢见雨中撑伞静默的人儿。

    叶言蹊下轿,毫无意外轻拍小妹婿的胳膊,寒暄问她为何受凉于此。

    邱卓远略心虚瞟了眼东宫紧闭的朱门,清清嗓子道:“皇姐有所不知,梦泽今日登门偶发诗兴,在此寻求灵感。”

    “甚好。”叶言蹊勾唇,看穿她不与人道的小心思,随手将她手中紫衣竹伞抽出。

    邱卓远神色一变,结巴道:“皇姐这是……”

    叶言蹊招手吩咐侍从:“去花园里为驸马折一只荷叶来供她赏雨临风。”

    “……”邱卓远心里凌乱得很,太女殿下,侍从小哥,这就不用麻烦了吧?不由她挽留,太女负手踏入宫门,侍从小哥紧随身后也消失在金钉朱红宫门之后。

    ·

    “太女殿下到!”

    小公主一听宫人通传,起身扑向门边,扑向叶言蹊怀抱,“皇姐回来了!皇姐,呜呜呜,珞亿近几日好想你……”

    叶言蹊捏胞妹小圆脸,担忧道:“皇姐回来看到梦泽在宫门外。珞亿,你的驸马惹你不悦了么?”

    “殿下,公主,坐下慢慢说吧。”太女妃起身亲手奉茶上小几,请她二位坐。

    “多谢嫂嫂。嫂嫂快坐。”叶言思提裙摆坐下,“皇姐,方才我与嫂嫂正说到你们新婚时呢,”

    太女坐上坐榻,提茶盏的手一顿,捏住发妻的指尖,挽留她在身边坐。

    幸蕴含笑搭边坐下。听夫君与小姑叙话。

    她嫁来东宫之前,从不敢设想皇家人也如寻常人家一般母慈女孝鹣鲽情深的。

    都道天家薄情,叶家实非如此。坊间频传皇室佳话,只道当今圣上年轻不凡且十足痴情,与心爱女子缔结婚约,一世一双,生育一对皇女公主。这简简单单一家四口便是皇帝家庭构成了。

    现如今,帝后盛年,风华正茂,一双女儿长大,先后成家。太女迎娶皇帝臂膀翰林院幸学士的独女幸蕴为太女妃。小公主如愿招武安侯世女为驸马……

    算上小皇孙,皇室嫡系一家七口,简单幸福着。

    神归眼下,她的小姑缠闹着她的太女夫君硬缠她说出洞房夜夫妻行礼的子丑寅卯来。

    幸蕴失笑,薄面红透支撑不住,借口去看孩儿习字,起身告退。

    不错,而今太女妃与太女育有一女——是为小皇长孙。已为孩提之童的叶忻祺。

    发妻离去,叶言蹊半颗心也随之飘远。她小半日未见孩儿,甚为想念,甚至耳边胞妹的叽叽喳喳都模糊耳畔……叶言蹊回神,与胞妹问候寒暄,抵不住心却飞远,“珞亿,你忽而问这些,是那邱卓远欺负你么?”

    叶言思咬唇,羞赧着摇头。单独与皇姐说这些,要羞死人的。她起身慌忙逃走,只道实在想念小皇侄,要去追赶皇嫂一同前往看望。

    眼观她一副小女儿情态,想来她方才将说未说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床笫情趣,叶言蹊无奈摇头,笑眼眺望她离去。轻笑着起身,负手阔步出门,想赶快些追上先行的爱妻与胞妹。

    大步向前满心欢喜的太女殿下走在回廊下,蓦然听得墙角后传出伶仃低语。

    听闻是叶言思与宫婢低语。叶言蹊止步于檐下。无意之间听取些只言片语。

    却是小公主羞窘逃出门,瞧檐下霏霏落雨,惦记起被她发配宫门外的亲驸马邱梦泽,急着拉过一个宫婢就问:“本宫驸马何在?”

    宫婢屈膝福身,轻柔恭谨回话道:“回公主的话,驸马还在宫门外。”

    叶言思急得跳脚,拔高音量质问:“雨这般大,怎不请驸马进来避雨?”

    那小宫女言语委屈,“殿下,方才是您说只需送伞,请驸马爷宫门外凉快凉快的……”

    叶言思冷哼,“本宫此刻还有说,若是冻坏本宫驸马,本宫要你们都好看!”她走出去几步转回来,敦促对她福身行礼的宫婢赶快动身。

    “是。”宫婢抬袖遮面匆忙扎进雨中,去宫门外通传了。

    太女殿下抿笑转过墙角来,途径与此,悠然一叹道:“听闻民间有句俗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

    小公主不服气,追赶皇姐步伐,与她并肩,“还有一句俗语,不知长姐可有听闻?”

    叶言蹊偏头抬手刮她鼻梁,“珞亿所指是哪一句?”

    “娶了媳妇忘了娘。还望皇姐尊亲敬长,莫要教母皇母后失落哟!”叶言思对长姐吐舌,提裙摆蹦跳而去。

    叶言蹊顿足原地,遭胞妹调侃只不过一笑,无限宠溺眺望她去,摇一摇头去内宅寻她自己的妻女。

    ……

    邱卓远被请入东宫,被引往偏殿。未见人先闻声。邱卓远怀抱双臂瑟缩着转过宫殿转角,踏入偏殿,抬眼就见一家和睦。

    ——太女与太女妃恩爱牵手,含笑对视溺死个人,另有她家公主殿下哄宝贝似的哄她的小皇侄,当朝小皇孙,叶忻祺。

    背后清风吹风,邱梦泽打个战栗。

    邱梦泽:心酸,想哭。

    出东宫回府时候,邱梦泽裹着被子蜷靠在小公主叶言思肩头。

    得了温柔对待的小驸马纵使发着低烧,仍然喜悦无比得想哼歌。

    从前嫌她吵的小公主也不再多管什么,心疼地纵容她,抱她躺来膝头,哄侄儿似的哄着她。

    邱梦泽在小公主怀抱里享受莫大温情,她心飘飘然,扬起笑脸仰望她的妻主,畅想未来,“珞亿,你说,将来你我有了孩儿,孩儿叫什么名好?你喜欢小君子还是小小姐?”

    叶言思霎时变脸,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做梦!”她说着将赖在腿上的邱梦泽掀起来推向角落。

    邱梦泽扑向车壁,恍惚发觉自己美梦惊醒了,一无所有。

    “本宫可是亲眼见过皇嫂生产时的痛苦无助,你想要孩儿,做梦去要吧!”

    小公主信誓旦旦将她美梦封死,邱梦泽蜷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冷雨在外拍打马车,她啜泣着嗅着冷风,心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