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改变 (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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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生活和坐牢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还没坐牢来得舒服,犯人好歹还有出门望风的机会,陆维倾醒来不是被人捆起来玩弄就是神志不清地和对方做爱,唯一能算得上的娱乐活动,大概是趁陆旭秋做饭时,看一小会儿电视。 “你就坐那儿看电视,别乱动。”陆旭秋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旁,一边切着肉丁和土豆块,一边注意沙发旁男人的动向。 陆维倾现在没有手铐,就脖子上留了个项圈,行动是半自由的,就模样看起来像条狗,就这还是陆旭秋退了一步的结果——要么就戴着项圈在家里四处走走,要么就锁在床上哪都别去,只有两个选项。 他并不仅仅是出于羞辱,还有些不放心他,谁知道男人发起疯会做出什么蠢事。就在前两天,陆维倾又发病了,一开始特温柔地找他要打火机抽烟,嘴唇贴着他耳畔蹭来蹭去,“陆旭秋,把火机给我,我想抽烟。” 用那种甜腻的声线说着话,他一时被蛊惑,直接把火机给了他。 结果烟抽了没两根狂躁病发了,直接把床单点着了,幸亏陆旭秋在外面闻着味觉得不对劲,冲进屋子里看到陆维倾站在火舌之间笑得特别放肆,他心头一紧,顾不上别的,眼疾手快立刻拿起地毯快速地扑打在床单灭火,还好火势刚起,拍个几下就灭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等他清醒之后,又不是那癫狂的模样了,神态特别失落,碎碎念起那条波斯蓝印地毯,一想到被火烧破了一个窟窿,就把气全撒在陆旭秋身上。 “你不会拿别的东西灭火吗?” “你先搞清楚,你才是纵火犯好吗?” “还不是你在气我!”陆维倾看似强词夺理面红耳赤地争辩,实际上心里很虚,他确实想弄死陆旭秋,但不是真的要他死,或者说至少不会用“纵火”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他舍不得破坏这间屋子,这是他靠多年努力挣来的第一间房子,在告别漫长的租房生涯后,他终于靠着辛苦打拼在三十五岁时有了自己的歇脚之处,里面每一个摆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漂泊多年,他终于再度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如无意外,他会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呆到老去,直至死亡。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同归于尽,一点也不想死去。活着虽然太痛苦了,但是贸贸然死去,这些一点点攒来的东西就彻彻底底没有了。 然而旧疾复发,常常会不由控制地做出许多极端行径,就像十多年前那样有时候记得,有时候不太记得,反正情绪上来了,就顺着情绪去做,完全不顾后果如何。因为一时的恍惚而温柔,又因为一时的愤怒而纵火,他被情绪吊着走,理智已经说不上话了。 一天里只有很少的时间,他不在情欲中,也没有深陷极端的情绪里,就靠着短暂的平静,进入正常状态的他,暂且分析自己的处境,分析陆旭秋的行为,以及感受对方和他之间逐渐变化的关系。 这样的变化很细微,如果不仔细分辨甚至察觉不出来。就好像纵火那天,他感受到陆旭秋的眼里除了震惊和错愕,还有紧张和心痛。 因为他灭完火后,抓着自己的手腕前前后后查验着伤痕,确认无误之后,眼睛里一直悬着的关怀放下了,随后才是攀升而上的恼火。 他更关心自己。——这种认知,在陆维倾清醒状态下细细咀嚼着,他悄悄地试探,抛出了一些“蛮不讲理”的要求。 “我饿了,我不要再吃外卖了。” 他们在这屋子里呆了一个月,当陆维倾表示自己吃腻了外卖,嚷嚷着要吃点别的,也是合情合理的。陆旭秋自己无所谓,水饺煎饼炸鸡汉堡连吃几个月他都应付得了,就这么粗糙长大的,不在乎饭食的精致,不过也该是换点花样了,生活总得有点不同的东西,至少能堵住陆维倾骂骂咧咧的嘴。 他纵容了对方“无理”的要求,却给了合理的解释。 在网上订了点生鲜送上门,撩起袖子煮了一锅番茄土豆牛腩,这道菜做法简单,耗时不耗力,牛肉是个很特别的食材,不需要繁琐的前期处理,也不需要复杂多变的调料,基本上煮熟了味道自然就出来了,配合番茄的甜酸,加入最常见的糖盐黑胡椒,香味很容易散在整个屋子里,之后开着小火慢慢炖,等肉炖得软烂就好了。 陆旭秋盖好锅盖调好定时器,就坐回沙发上和陆维倾并肩看着电视,男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看着他脖子上套着黑色项圈,半瘫在软绒的沙发靠垫上的样子十分乖安静,再加上沁入鼻息的食物香味,陆旭秋的心情异常安心。 他们父子多年,还没有一起看过什么节目,一连换好几个台,全部是吵吵闹闹的真人秀综艺,看了半天才分清这些人的脸。 “你们年轻人现在就看这个?”陆维倾的语气相当鄙视,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一部分喜欢,所以你不需要用‘你们年轻人’这种以偏概全的说辞。”陆旭秋纠正道。 “也是,你这种更糟糕点。”陆维倾想到他那些不知哪儿学到的下三滥手段,还不如这些嘻嘻哈哈的流量明星呢。 陆旭秋呵呵笑了两声,一手扯过陆维倾的项圈,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嘴唇蹭了蹭额头,耳鬓厮磨间,用低沉地声音说道,“你不想看电视,不如做点别的?” 听了这话,陆维倾立马用手撑着推开他,抗拒道,“别犯神经。” 然而,年轻人的情欲来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方才在做饭的时候,他便觉得屋内萦绕的温馨感沁人心脾。曾几何时,他不也这么幻想着,在鹅绒色的客厅暖光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即便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但至少眼中互有彼此。 他甚至觉得陆维倾嘲讽的问题都比过去亲切几分,他至少会问,而不会像过去那样一问不问。 陆维倾只察觉到了对方的改变,却不知道在陆旭秋眼里,自己也在改变着。 桎梏在他腰间的双手越收越紧,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伸手攀附在他的脖颈,柔软宽大的沙发上由着他们相拥着,陷落的软垫暗示这份拥抱的力量。陆维倾逐渐感受到下腹的悍然大物,在摩擦中微微勃起,隔着薄薄的睡衣,体会着不小的分量。 陆旭秋有着健壮的体魄和发育极好的身体,这不经让他既羡慕又嫉妒。想当初自己青春期的苦痛,还有成年后生育的苦楚,和这个想尽办法也处理不掉的孩子形成了如此之大的反差。 尤其,当陆旭秋渐渐长大后,竟展现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像杂草一样,太碍眼了。 胡思乱想中,嘴唇又被亲吻住了,两人最大的改变就是这一点了。陆旭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热衷和他亲吻,有时候性交三个钟头,光亲吻就能花去三分之一的事情,不停地缠绕着他的舌头,即便胯部在抽插着,也会找到一个好亲吻的姿势,时不时吮吸他的唇瓣,或者含住他的舌头。 陆维倾事后总是对这点极度厌烦,吻得太久了,感觉浑身都是对方的味道,洗澡刷牙都去不掉的那种。但在性爱中,他又没什么意志力去抗拒,对方比他还清楚自己的开关在哪儿,往往只是一个轻微的摩擦,身体就分泌出浪荡的骚水,渴求对方的进入,舌头更是任由对方摆布,有时还会饥渴地迎合。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在沙发上做了,两人吻着吻着衣服就褪下了,松软湿滑的洞穴任由年轻人的进入,陆维倾呻吟着,一只手抓在沙发的靠垫上,另一只手抓在陆旭秋的后背,正面的姿势总是进得更缓慢些,年轻人就是故意的,喜欢看他一寸寸挺入时自己的表情,然后再全部进入后,飞快地抽插不给自己调整呼吸的机会。 大约做了一个钟头,陆旭秋才射了出来,这次没内射,因为陆维倾说过不要弄到沙发上,每次抽出来,精液都会流到大腿,粘在床单或者沙发上。而沙发很贵,意大利进口的,清洗很麻烦,他特地强调不许弄脏。陆旭秋点点头,看似听话地表示理解,然后将精液全部射在了他的脸上,甚至还包括陆维倾自己的,从肚皮上沾了些抹在他的嘴角。 “好恶心,别这么弄。”陆维倾伸出手拨开他的手指,瞪了他一眼,但因为身体太累,还在高潮的余韵里,没有反应过度。 “你自己的东西还嫌恶心吗?”陆旭秋笑了一下,然后抹了抹肚皮上稀薄的液体,含进了自己的嘴里,“还行啊,你的不腥。” 陆维倾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没吃饭,他都想吐了,“你真是个变态!” “还好吧,我看黄片里都这样,口交的女优还含得津津有味呢。”陆旭秋又抹了点粘在陆维倾嘴角,结果被对方暴躁地一把甩开,拽过他的T恤,擦了擦脸。 “你真的没救了,赶紧去看病治治脑子吧!”陆维倾怒气冲冲地说道,也懒得休息了,立马沙发上起身,走进浴室,对着洗脸池好好洗了洗脸,他没有洗面奶这种东西,就随便拿了一块肥皂搓了搓,结果洗干净一抬头,镜子的后方站着似笑非笑的年轻人正看着他。 陆维倾警惕地攒紧毛巾,镜子里的青年有着他相似的眉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任何人看到他们,都不会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棱角和眼睛,浅笑时连眉毛的幅度都如此相似,唯一差别的就是那笔直雕刻的鼻梁和轻薄的唇线,比他看起来更无情。 陆维倾回想起当年,他曾想在医院门口丢掉陆旭秋,方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没这么做,否则以他们两的长相,以后上认亲节目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 “丢都丢了,还怕他找上门?”陆维倾不屑一顾。 “那不一定,你不也千里寻父吗?”结果被方剑一口顶了回去。 千里寻父,如今想来这个词真是可笑之极,要是当初没那么多念想,他也不会面临今天这个困境。 “看我做什么?”陆维倾避开了镜子里那道透彻的目光,他把水龙头拧紧,身后的青年想离开浴室,却在门口被年轻人单手拦住。 陆旭秋他掰过他的脸,逼迫对方看着自己,漆黑的瞳孔里全是彼此的模样,比镜子里看到的更清晰,这样逃无可逃,陆维倾十分难受,他刚刚才从这人本不该是自己孩子的想法里淡出来,这一下又被拽了回去。 对方这样做无非是想告诉他,不管有多抗拒,他都是自己生出来的。 “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挺不可思议,你竟然是我的父亲。”陆旭秋捧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又带些苦笑,然后他又亲吻了上去,吻得比适才在沙发上要轻柔,是无关情欲的体贴。 陆维倾一时间弄不明白,他皱着眉头,倒是年轻人吻了一会儿才放开他,没头没尾地说道,“时间不多了,咱们快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