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简言早上是被折腾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那健硕的胸膛、结实而饱满的八块腹肌。

    他伸过手，一点一点抚摸那鼓囊囊的肌肉。

    严格意义上来说，顾臣之是一个很白的男人，他的白健康，有光泽，就像一块上等的毫无瑕疵的玉。

    不像简言那样白到泛出一丝苍白、病态，化妆师给他上妆时，都会用稍微暗一点的粉底中和。

    “真好看。”简言摸那肌肉忍不住夸赞。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这男人又怎么成了他的枕边人了呢？

    “摸得很舒服？”顾臣之哑声问。

    顾臣之如果早上没事，就会对着简言纾解欲望，简言下边昨晚刚被开拓过，松松软软的，顾臣之甚至都不用做扩张，就可以缓慢的挤进去。

    简言双腿大张，被用力顶了一下，蛰伏的性器有抬头的趋势，顾臣之便一边抽插，一边帮简言撸动。

    顾臣之的手法实在是太过熟练，他精通简言的敏感点，三两下就把简言弄射了。

    简言身子软下来，仿佛化成一滩水，双腿圈住男人的腰，抬起屁股配合男人操干。

    顾臣之一向经不起简言的主动配合，他俯下身去亲吻简言的唇角，和他说着情话。

    不一会儿顾臣之饿了，问简言家里有什么吃的，简言忘了冰箱都装有什么了，顾臣之便抱起简言去了厨房。

    顾臣之有个癖好，就是抱着一丝不挂的简言一遍抽插一边在屋子里乱转，观光一样。逮到哪个犄角旮旯，兴致上来，就在那做一会儿。以至于这套别墅虽大，他们却在所有的角角落落都做过。

    简言却非常怕这个体位，一是插得深，自身的重量几乎将男人的全部性器吃了进去，顾臣之那玩意太大，搞得他小腹酸酸涨涨的，每次弄完都得缓好几天，二是这家里除了卧室，其他地方连个正经窗帘都没有，简言真怕哪天有人潜伏外面偷拍部GV出来。

    “怎么什么都没有？”顾臣之打开冰箱的门，偌大的全自动双开门冰箱里空空如也，蛋盒里连颗鸡蛋都没有。

    “本来有两颗鸡蛋的，”简言想了想，解释：“只不过那天Sheery过来，被我俩吃掉了。”

    顾臣之又去找米箱，一掀开，也只剩下几粒米。

    冷冻室里倒还剩块猪小排，翻出生产日期，过期12天。

    顾臣之关上冰箱，要被他气笑了，拿性器用力顶他：“你放假这些天吃得空气？”

    简言连连娇声喘气，趴在他肩头：“我吃外卖嘛。”

    “不是跟你说少吃外卖，”顾臣之抱着简言离开那片荒芜之地，坐在沙发上让简言正对他，屋里开着空调，也不冷：“里面都是地沟油僵尸肉，实在懒得做就让聚满楼送过来。”

    简言心说你跟你外甥话术倒蛮一致的，怪不得是亲戚。

    凑过去小鸡啄米似的亲男人削薄的唇：“可是聚满楼送餐好慢……”

    话里还透着点委屈。

    顾臣之掰开他的脸，训他：“别撒娇。”

    顾臣之不让简言亲了，简言就真不亲了，可顾臣之又受不了了，说完这话，就主动凑过去来了个舌吻，压得简言喘不过气来。

    顾臣之刚忙完一个大项目，今天能闲下来，就推了中午的饭局，留下来陪简言。简言自是很开心。

    他们一起洗了个澡，穿好衣服，顾臣之决定带他去附近的大超市购买食材。

    他们俩很少单独出门，更从不去热闹的公共场所。

    简言很兴奋，顾臣之去车库开车时，简言就站在绿植旁边伸长脖子，像个等家长接送的小孩。

    上了车，简言还很高兴，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顾臣之很少见简言笑得这么频繁，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心想以后人少了带简言出去逛逛亦无不可。

    简言很贴心的带了口罩，以免给顾臣之惹麻烦。他们拉了辆推车进去，都是顾臣之推着，简言挑东西，零零总总买了三大袋，结账时顾臣之顺便办了张会员金卡，充进去10w块。搞得工作人员非亲自推着东西送他们去地下车库。

    简言坐上车，拿着那金卡，歪着头笑眯眯打量他：“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嗯。”顾臣之看都没看他，只顾打方向盘，嗓音低沉：“所以以后好好跟着有钱人，有肉吃。”

    简言：“喔……”

    顾臣之道：“不对。”

    上了主路，他透过反光镜看了他一眼，色情而酷酷的补充：“是好好伺候有钱人，有肉吃。”

    ……

    钟顾鳞一大早就给简言发微信，问他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等了一个小时，手机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钟顾鳞没由来一阵烦躁，去阳台抽了根烟，回屋后他爸喊他去查店。

    他家在全城开始几十家连锁百货超市，从郊区覆盖到市中心。

    钟顾鳞对钟家的事业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但作为独生子，钟离生不得不加强对钟顾鳞的管教。事实上，钟离生已经打算更换教育策略，不断缩紧钟顾鳞的经济来源，强迫钟顾鳞收心。

    钟离生的办法很管用，钟顾鳞妥协了。

    钟顾鳞预料中的今天原本是无聊透顶的一天，直到他跟钟离生驾车来到百货超市地下停车场，刚准备下车，透过车窗看到那个路过的倩影。

    只一眼，钟顾鳞就认出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看到简言坐在一辆宾利副驾，主驾驶位上的人因为遮挡没看清，但他能分辨出那是张男人的脸。

    钟顾鳞一刹那回到驾驶位，想开车追上去。

    被钟离生厉声制止。

    “钟顾鳞，你想明日让我钟家倒台吗？”

    钟顾鳞犹豫半晌，妥协下车，查店路上思绪却飞到九霄云外。

    他心中升起一股热意，让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简言的炮友是个男的？？？？

    ……

    回到家顾沉之做饭，简言去给两人的手机充电。

    他从昨晚顾沉之回来就没再碰过手机，插上充电线充了一会儿才开机。

    他是准备顺便查查工作邮箱有没有sheery发来的新邮件，划开才发现有几个钟顾鳞的未接来电，从昨天到半小时前。

    微信里也有钟顾鳞的几十条消息。

    好奇得点开一一浏览，除了没营养的问他在干嘛，就是最新一条。

    问他是不是同性恋。

    钟顾麟是简言少有的圈外朋友，简言对钟顾麟很友善。

    盘腿坐下来没有否认，先谨慎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钟顾麟想到那个主驾驶上的男人，虽说没认出脸，但那双放在方向盘的手看起来大而结实，个头也比简言大出不少。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没什么，网上看到的八卦，有句话不是叫无风不起浪嘛，就来问问。】

    简言很诚恳，他知道顾臣之与钟顾麟的关系，并不介意实话实说，但顾臣之应该并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于是做了部分保留：【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我的炮友确实是男性。】

    钟顾麟脑子嗡嗡的，不管怎样，血液在这一刻还是沸腾了。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老天对他还是蛮不错的，好不容易喜欢个人，正好也是弯的。

    钟顾麟激动的发了一群大拇指过去。

    简言有些担心：【你能接受同性恋吗？】

    钟顾麟意识到他误会了，赶紧回：【当然，其实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简言：【什么？】

    钟顾麟：【其实，我也……】

    等了大约十秒。

    简言：【？】

    简言：【也什么，你说呀？】

    钟顾麟想想还是算了，暴露性向固然能博得好感，但也有可能把人推远，毕竟简言现在是个“有主”的，为了避嫌，和他减少联系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

    钟顾麟发了个跳舞的小猴子过去，糊弄道：【我这个表情包可爱不可爱？】

    简言：【……】

    他也没对此事多做纠结，顾臣之见他待楼上半天没下去，上来察看了。

    大掌将简言的手机抽走，问他在干什么。

    简言不知为何升出一阵心虚，在这一刻没有选择说出实情。

    后来简言在书上看到一个词为蝴蝶效应的解释，说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那时候的简言就在追忆，最初的变数好像就是在这一刻。

    他在瞒与不瞒中选择了瞒的那一半，于是所有事情都朝着不可逆的另一个方向发展，当他意识到难以控制，想抽身阻拦时，已成了螳臂当车。

    “跟网友聊天呢？”顾臣之检查着简言的手机，他不是个占有欲强的人，不然也不会允许简言出去工作。

    但他很讨厌他在的时候简言把他晾到一边。

    简言伸手过去求抱抱，顾臣之没有理他，看到绿色的昵称栏那里写着“上单一霸”，少有得思考了一会儿。

    简言这一刻庆幸没有注备钟顾麟本名，这个称谓还是钟顾麟吹牛逼的时候随手改的。

    顾臣之对玩游戏不感兴趣，但最近集团跟进了几个手游项目，正进行风险评估。他这个CEO不会玩游戏没关系，手下有的是专业人士为他卖命，说到底顾臣之就是个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他花钱花的大手大脚源于他强大的赚钱能力，而他强大的赚钱能力源于对市场的嗅觉和无与伦比的投资决断力。

    他站得高度更高，所以跟简言这种普通玩家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即便拥有游戏产业也看不懂里面的行话。当然他也不需要看懂，他只需要关心回报率几成。

    “这个上单一霸是谁？”顾臣之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在看到‘我的炮友确实是男性’时顿了一下。

    正要往上翻，简言已经一把把手机夺了过来，退出了聊天界面。

    顾臣之圈住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像盯着猎物：“宝贝儿，你懂得，我想知道什么，总能调查出来。”

    “那你看，”简言又把手机塞回了男人手里：“网友而已。”

    “什么网友？”

    “就随便加得呗，游戏好友……”简言把上单一霸这个词的含义解释一遍，“我们俩经常双排，就是组队玩游戏的意思……”

    顾臣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看自己：“那你说炮友是做什么，你们还经常交流个人隐私？”

    “我的炮友不就是你么？你一来我就玩不了手机，人家想跟我双排都找不到人。”简言眼睛有点红。

    “你意思我们是炮友？”顾臣之很会抓重点。

    “难道不是么？”简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气氛凝重下来。

    两个人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还是简言败下阵来。摇着他的手：“好了，我错了，就随便说得，总不能告诉人家我是你小情人吧？”

    说着在面色冷凝的男人脸上啵了一口。“别生气了嘛，你看看你……唔……”

    简言话还没说完，顾臣之手伸到简言脑后，在简言唇上用力吮吻，仿佛要把他胸腔中的空气全都抽走。

    简言被吻得七荤八素，跪都跪不好，最后还要被奚落：“这就不行了？”

    “饿头昏了吧？”

    “要不我来教你换气？”

    顾臣之抱着瘫软的简言，趁松懈再次打开了简言的微信，翻开聊天栏一个接一个的扫了下最近的聊天记录，然后又点开好友，翻了下联络人。简言的微信里加了很多陌生好友，他不发朋友圈，基本上把微信当交友软件用，很多人加后就留着发霉，一句话还没讲过。

    顾臣之知道他这个小宝贝交友广泛的很，不过视察了一圈后，他一个也没删，懒得删。

    他没告诉简言自己多少隐私，所以对简言的私生活他也不想干涉太多。

    所谓距离产生美，就算包养也需要给彼此留点神秘感。

    反正顾臣之笃定，家世背景被调查的一清二楚的简言，在他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不过尽管如此，顾臣之还是小气了一把。

    还给简言手机时，吃味地说：“不准再跟这个人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