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纯爱与性瘾

    尊敬的经纪人大人脸黑了好久。

    司机大哥还拽着林星自以为隐蔽地问，那大嗓门——咋了，咋就生气了呢，男人的心思好难猜。直叫杨瑾的脸再黑一个度。

    倒是没耽误正事。MV拍摄，主角是杨瑾手下的另一位艺人，流行乐歌手余青，歌手比赛出圈，多原创，作品颇受市场和大众认可，近几年为许多电视剧电影唱主题曲。

    被领着见了导演和余青一面，有杨瑾的面子和的林星颜。都点了头，算通过了。

    一直在找的角色补全，迅速投入进拍摄中。

    最新的专辑，MV的主要元素是海，孤独的人与人鱼以歌声做交流，交换礼物，一同赏海，做彼此的朋友，人鱼试图将他带向大海，是对现实的逃避也是对温情的沉溺，男生受到蛊惑一步步朝着大海走去，一步步，海水淹过膝盖又到腰，沙石下的碎片割破了脚，男生如梦初醒挣扎开，迷迷糊糊醒来时，看见同人鱼一样长相的男二在对自己进行着急救。

    —你还好吗？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余青的声音，温柔却有力量，他在唱绝望时却像拉着你的手，叫你再往岸上走一走，叫你哭也叫你生出力量。像心软的神，悲悯的人，给你以可以走下去的明天。

    林星所要饰演的是人鱼。

    腰以下是波光粼粼的鱼尾，手臂的鱼鳍薄如蝉翼，额头与眼角有珠光点缀，探出水面时，长至腰的银发暧昧地粘连，展现出漂亮的五官和头型。仰头望向你，是天然去雕饰，也是带着野性的美，他眼神纯真像什么也不知道，又在下意识诱惑不知深浅的人类。

    水珠自脖颈滑落，现场静了几秒。而对于歌手余青，则是面对面坐着承受最直观的冲击。

    女娲大抵是偏心的。

    画面还在继续，坐在海边岩石边的人类男生眼泪挂在脸颊，看着人鱼愣住。人鱼歪下头，捧起贝壳接住他掉落的眼泪，一摆尾潜入水中又从另一边浮起，伸手拽拽他的脚踝，朝他笑着，像是邀请他也来游泳。

    男生跃进去，在海水中睁眼，看到漂亮的鱼尾和水中散开的长发。

    总觉着在梦中有过这样的场景。两人相对，男生伸出手，人鱼也学着他抬手，食指相碰，成功了就一下笑出来，像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腰部一摆靠近，人鱼揽着男生的腰，胯贴在一处，鱼尾如蛇般缠绕。凑近了，水下自由的长发如一张网，耳鬓厮磨：

    “留下来。陪着我。”

    男生用力一推，两具躯体在水下分离，下一秒，从梦中醒来。

    果真是梦。

    歌手抱着吉他走到大海旁，唱无人听的歌，说无人在意的事，不过是碌碌无为虚度日。海浪打在身上，男生一下惊醒，海水没过膝盖，打湿裤子。

    梦中有微雨，岸上的人歌唱，海中的人鱼应和，声声泣与朦胧的哼唱，交织一处。远远的，人鱼躲在岩石旁，小心地窥探。

    白日照例是在海边，随手弹拨。自然总叫人觉着自我渺小，歌手自幼长在内陆，河和湖都少，他只在梦中见过海。他想，今生一定要见一次海。海水淹过腰，前后推动着人，一个不小心摔进水里，呛几口扑腾地站起来，离开时像只湿漉漉的流浪狗。

    梦里坐在岩石上，人鱼恶作剧地捧起把水泼在他的脸上，二人相视着大笑。肩并肩坐着，人鱼讲海中奇妙的一切，它说长眠，睡在海水如在母胎的羊水，每一寸都被包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像回到人的起点，说着说着就闹起来，人鱼和人都想把自己的“脚”放在对方的上面，乐此不疲又较真不服输。

    从清晨到日落，男生专注地看着海浪，他没有看见人鱼，但他好像听到了人鱼的歌声，将吉他和手机放在石头上，男生向人鱼走去。再深处，更深处，一步步向前，被海水淹没，意识一点点涣散，白光里，他看见人鱼，就面对面的，抬手指尖相碰。

    有被拥抱的感觉。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热水？”

    “对不起，我，我给您添麻烦了…”重回人间，下意识就是道歉。

    轻摇摇头，救人的人眼神温和：

    “不是麻烦，倒是我有事情想麻烦你，今天可以陪我个吃晚饭吗？一个人总叫我觉着有些孤单。”

    “我也总是一个人。”那人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叫人在海风里多了些温暖。

    “那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余青抬头看过去，望进一双如海一样的蓝色眼眸。

    【老大，已将冯若带回家中。顶级杀手零零电，圆满完成任务。我靠，星星你们这是在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就胡来？我这儿都打马赛克了！】

    。

    乱讲些什么。先前拍摄的画面林星有看，一幕幕漂亮得很，余青说人鱼是他最纯真的幻想。

    【别乱想，在拍MV。】

    【星星，半天不见，你这就下海拍GV了？你听我一句劝，车卖就卖了，房子住小的也不是不行，没必要到这一步啊星星！】

    【是正常的MV。】倔强。

    【你可别，要正常的MV为啥你对面这个人鸡儿邦邦硬，贞操裤泄了几回了都。】

    请您相信数据和科学。

    林星身体一僵，眼神隐晦地扫向余青的某处。

    贞操锁？

    不大看得出来，但是刚拍没多久，这人确实暂时打断了节奏进了更衣室一趟。

    此刻余青的态度依旧正常，见林星望过来，还温和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怎么看都是一个靠谱又敬业的合格艺人。

    但是电电说，他在正常地进行拍摄的同时，不断进入性的高潮、下身湿的要命。

    【他，他是身上有系统吗？】

    【没啊，扫描过了，就他自己。】

    有着这样的画外音提醒，一切，开始有些不对味了。

    是人类与人类的片段，一同吃饭，一同看书，一同唱歌，是朋友，或者至少也是纯爱，这样日常的相处，而林星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穿的非常完整，耳边却是电电实时的分析和报道，分析着每份性欲的来源。

    【他的尾指与你的相碰。他硬了。】

    【他闻到了你的发香。】【领口露出的半截锁骨。】【胳膊抬起时瞥见的腰。】【伴奏歌曲的轻哼。】【你吃东西时弯的眼眸。】

    面对面，彼此衣冠整齐，周围乱七八糟围着几十号人，是外景，再远些，还有些凑热闹的路人，在镜头前，在所有人的注视里，林星同余青试图演绎两个孤独的人的逐渐亲密。

    抵着额头，面带笑意。

    【性高潮。】林星听见电电说：【后面的假阳具稍掉出，他调整坐姿又将那坐了回去。】

    林星看向余青，四目相对，只看见温和和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