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part87 月初习震惊地看着暮颜,他抬手捂着被割裂的喉咙,那里不断喷涌出大量的鲜血,传来让人生不如死的剧痛让他眼前发白。 “干嘛这么看着我,”暮颜脸上又怕又有些病态疯狂的神情让月初习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妖艳的血珠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美,“你活该。” 少年脸色苍白得仿佛失血的人是他,他才是捂着喉咙表情扭曲的那个人。 月初习摸了摸暮颜的脸,他的血把他喜欢的人弄脏了。 他一直在弄脏暮颜,一直在把暮颜往深渊里拉,但其实脏的人只有他。 他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最干净的。 死了也好。 恍神时月初习脑海里浮起这样一个想法。 能死在暮颜手里,他很乐意。 他在还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的时候就考虑过生死。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过他的人决绝地抛下他离开的时候。 那时的他选了什么,现在被迫再次面对生死的时候他又想选什么。 他选的一直都是,死。 暮颜替他完成了他一直不能做的事情。 但是,他不能死。 月初习有些厌倦地重新为这具身体注入了求生的欲望。 他死了,暮颜怎么办,那些月家家主的拥护者会杀了他唯一想要留住的人给他赔罪陪葬,还会杀了他的暮颜最在意的家人。 回光返照似的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许多,暮颜收回刀片对着自己脖子抹的动作把月初习吓回了现实。 他抓住暮颜的手狠狠地一拧,暮颜发出一声痛哼,被迫张开手,染血的刀片掉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出一片血迹。 看见暮颜想自杀,月初习比自己的喉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还要惊怒。 两人的下体还负距离地紧紧相连着,巴掌对着暮颜兜头扇过来,扇得暮颜头一晕,倒在月初习怀里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几天两人的卧室里添了许多性虐用具,月初习随手拿过手铐铐在暮颜的手腕上,把暮颜铐在床头上动弹不得了,他才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去按铃呼救。 暮颜这一刀惊动了月家上下,里里外外灯火通明,月家所有的人都看见月家家主裹在被子里被几个保镖从主卧搬出来,缠着绷带,满脖子都是血。 月初习失去了行动能力,却还死死地攥着他那个小情人手铐上的链子,烬看见了,皱起了眉头。 少年只披着一件保镖随手扔过去的西装外套,不合身的衣服堪堪挡着他的难堪,满身被凌虐的痕迹隐隐约约的,遮也遮不住。 那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少年大腿内侧还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月初习射在他身体里的精液。 所有人都在看月初习,也都在看月初习身边那个亦步亦趋地跟着保镖救人的步伐,被扯得不停踉跄的少年。 暮颜低下头避开周围那些人各种意味的打量,眼睛里麻木无神。 月初习被送上车时暮颜被拖得摔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自己走光了,但没人把这个伤了月家家主闯下大祸的小玩意当人看,暮颜身后的人粗鲁地给他拉了一下衣摆,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拎上车。 他们原本都多多少少有些可怜这个被强迫成了性奴的少年,但少年对月初习一动手,这些保镖看他的眼光就变了,虽然什么也没说没做,不经意间瞥向暮颜的眼光却都冒着绿光,一个个狼似的恨不得扑上去把暮颜撕碎了解恨。 他们带上他,仅仅只是因为陷入昏迷中的月初习不愿意放手。 暮颜一声不吭地受着这些对待,微蹙着眉头坐在了月初习身边,在心底对被自己弄脏了的冰冷车座道了一声歉。 月家这一支只剩了月初习这么一个独苗,难道要就此退场了吗。 烬的眉头锁的很深,他保养得看起来很年轻,原本也不老,三四十的年纪,在这一刻却突然显出了沧桑。 不知道那两人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月初习要怎样处置暮颜,甚至不知道月初习还回不回得来。 不论月初习对那个随时可能害死他的枕边人是什么态度,只要月初习救不回来,暮颜的死期也就到了,而且一定会在惨绝人寰的酷刑里用最凄凉的死相离世。 但在那之前,他要保月家,也要替月初习先保了暮颜。 月初习生死不明的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今天这件事,不许传出去一点,在家主没有回来之前开始封闭式管理,除了家主自己训练出来的人,其他所有雇佣人不许走出月家一步!” 烬严厉地宣布完,黎姨抹了抹通红的眼睛,平息了情绪冷着脸走出来安排事宜。 月初习倒了,他们两人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不能流露出半点软弱。 暮颜第一次出手伤人没经验,用的还是很薄的刀片,月初习的伤口并不深,抢救得又很及时。 没能杀了他,暮颜只希望月初习醒过来以后干脆把他折磨到死。 他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陪着月初习打了麻醉药,男人松开了手,月尹哲才递给暮颜一袋衣服,让他去洗洗,这些人里也就只有月尹哲还能平静地对待暮颜。 暮颜清洗完换了衣服,被送回月初习的病房里,守着的两个人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都恨恨的。 月初习还挺得这些人的心,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像个疯子,暮颜在心里自嘲,也许会被月初习圈起来特别对待全是他的错,被这样优越的人看上他应该心甘情愿感恩戴德地接受,应该打从心眼里认为能做月初习的玩物是他的荣幸。 这一切不幸都是他造成的,是他不识好歹。 暮颜笑了一声,他一笑,那些人脸都绿了。 “操!养不熟的东西!” 有个人愤愤不平地小声骂了一句,很快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住了。暮颜在月家好歹是个少爷,能治他的只有月初习,这个小主子他们惹不起。 暮颜无意跟他们掰扯,找了个离床很远的地方坐着,月尹哲和医生谈完一回来,就看见他这副对月初习避之不及的样子。 “你坐到旁边去。” 暮颜抬头看着月尹哲,深棕色的眼瞳没有一点光亮,月尹哲顿了顿,仍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暮颜说:“去吧,他一会醒过来看见你躲这么远,该更生气了。” 少年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听着很冷也很讽刺,月尹哲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坐到月初习身边。 男人像是做了噩梦,神情十分不安,暮颜的视线越过病床上的人冷冷地看向窗外,没看一眼这个差点死在了他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