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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无尽苦涩苍凉,目光坚定:“我明白。” 这是他的困局。 他不能向臣民公开对她的欲念。 在什么都不能给她之前,他不能把她拉下来,让她陪他沉沦,但他应该在佛前坦白,自陈一切罪过。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情爱之事,譬如朝露电光。王天资聪颖,自幼修行,悟道多年,也有此劫,望王静心修禅,或许能不再执着。” 昙摩罗伽摇摇头。 从动心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自己的结局了,他放不下。 “行刑吧。” 提多法师长叹一声:“因缘际会,不知从何而起。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法杖落下。 昙摩罗伽双手合十,碧眸微垂,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壁的佛龛上,法杖一下接一下落下来,众佛冷眼瞪视,神态淡漠。 …… 毕娑等在石窟外,听着里面一声声杖打声,手指深深陷进掌心。 终于,吱嘎一声,门被拉开,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来,脚步踉跄。 毕娑迎上前,扶住他,语气沉痛:“王……即使您真的破戒了,也没有人会怪您。” 他一直以为罗伽和公主成了好事,没想到罗伽居然能忍着不和公主云雨。 昙摩罗伽抬起脸,“真破了戒……她走不了。” 他已经快克制不住,王庭内部又隐隐生乱,山雨欲来,必须及早送她离开,免得她被牵扯进来。 “公主是洒脱之人,不需要名分……” “她是洒脱之人,所以我就能心安理得地任意索取?” 毕娑无言以对。 万籁俱寂,大雪无声,点点灯火在佛寺的各个角落里闪烁摇曳。 昙摩罗伽脸色惨白,俯瞰栏杆前静静矗立在雪中的佛寺,“足够了,她陪我这些天,足够了。” 毕娑眼圈微微发红。 “毕娑,答应我一件事。” “您吩咐。” 昙摩罗伽迎风而立,风吹衣袍猎猎,碧眸凝望高昌的方向:“等我死了,不要将我供在佛寺,把我送去她身边。” 生前,他不能成全自己的私心。 至少死后,让他自私一回。 毕娑鼻尖发酸,眼泪掉了下来,单膝跪下,左手握拳置于胸前。 “是。” 他哽咽着应喏。 …… 是夜,瑶英一行人顺利抵达驿舍,和先一步赶到的李仲虔汇合。 大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旷野已经成了一片冰雪琉璃世界,天际处群山连绵起伏,目之所及之处,白雪皑皑,此起彼伏的山棱折射着璀璨的晨辉。 雪后初晴,队伍继续进发,瑶英刚刚放出金将军,一只巨大的苍鹰从他们头顶飞掠而过,最后停在她肩头,狠狠地啄一下她的胳膊。 瑶英惊喜地叫来鹰奴,让他取下迦楼罗带来的信,递给亲兵。 亲兵照着念了,信上问她到了哪里,叮嘱她雪天行路要小心掩藏在积雪下的深壑。 瑶英收好信,摸索着翻出肉干,笑眯眯地喂迦楼罗吃,路上不好写信,随手取下头上的发带缠在迦楼罗脚上,迦楼罗饱餐一顿,展翅飞回圣城。 李仲虔紧跟在她身边,见状,浓眉紧锁。 几天后,一队人马自东边而来,领队的将领身材高大,一身甲衣,面无表情,朝瑶英抱拳,道:“公主,末将来接您了。” 瑶英惊喜地喊出声:“阿青!” 谢青驱马上前,朝李仲虔颔首致意,几人寒暄毕,继续朝东行。 …… 迦楼罗翻过高山,飞过雪云,飞回圣城,停在鹰架上,叫了几声。 毡帘晃动,缘觉走出来,搓了搓手,看到迦楼罗脚爪上的发带,愣了一下,取下来,送进内殿。 殿中一盆炭火烧得明艳,昙摩罗伽靠坐在榻前,执笔书写,案头堆满文书。 发带送到案前,他眼帘抬起,停笔,接过发带,缠绕在指间,轻轻摩挲。 毕娑入殿,“王,蒙达提婆和天竺医官已经离开,他们答应会继续为您隐瞒文昭公主。” 昙摩罗伽嗯一声,扫一眼缘觉,目光冰凉如雪。 缘觉连忙跪地,道:“王,我给公主写的信都是按您的吩咐写的。” 昙摩罗伽点点头。 廊前脚步踏响,巴米尔匆匆入殿,满身寒气,跪地道:“王……康家四郎、薛家八郎、安家十郎死了。” 毕娑皱眉:“怎么死的?” “横死,和这些天不断横死的人一样,都是一击毙命。”巴米尔小声道,“据说,他们都得罪过摄政王……” 毕娑冷汗淋漓,看向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面色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和尚这篇入围比赛,还有十天就要结束了,小天使们还没投票的请给和尚和小七投上一票吧~ 网页版点文名旁边的(入围作品,请投票),点击文案那两排红字(入围作品,请投票),就可以进入投票页面啦~ 鞠躬感谢~ 看到评论里小天使的宣传语了,哈哈:你一票我一票,小七罗伽要出道。你不搞我不搞,小七罗伽怎么搞。 ☆、两地 漫天飞雪, 纷纷扬扬。 短短一个月内,不断有人横死, 死状都很凄惨, 圣城内谣言四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所有证据都指向摄政王苏丹古。 毕娑和莫毗多明察暗访, 始终找不到真凶,每次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顺着查过去, 总是在中途断了线索,两人都心焦如火。 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风声鹤唳,弓杯蛇影。 这一日, 寺中僧人惊惶地冲进正殿:“王, 寺主寂灭了!” 毕娑大惊, 亲自去寺主的屋子查看。 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寺主的尸首倒在佛像前,面容平静, 身上没有外伤。 缘觉上前查看,小声说:“是被内力震了心脉肺腑而死……”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心头沉重, 回大殿复命。 亲卫掀起毡帘,昙摩罗伽面色苍白,靠坐在榻前, 听完两人的禀报,掩唇咳嗽。 从他问医者还有多久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瑶英在的时候,他尽力掩饰,配合地吃药、敷药,压抑痛苦。她眼睛受伤的那段日子,他迅速地消瘦下来,憔悴不堪,好在她看不见,不知道蒙达提婆的那些话是哄她的。 之前强撑着不想倒下,她走后,他仿佛是被抽走了一根筋骨,很快卧病不起,这些天一应政务都交给大臣处理。 他累了。 “身边的人都查了吗?” 他皱眉问,气息微弱。 毕娑心里暗暗叹息,道:“正在审问,小沙弥说最近寺主经常外出,和外边的人往来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