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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那以后,七公主出宫,少年郎们仍然会争相打马追逐,但绝不敢上前言语调笑。 如果七公主和二皇子同行,胆小的更是连面都不敢露。 …… 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道路仍然拥挤,车夫不耐烦地挥舞长鞭,路口人头攒动。 过往车辆堵在路中央,抱怨声此起彼伏。 李瑶英等了片刻,打发谢青去前边查看为什么会堵路。 不一会儿,谢青回返,脸色古怪。 瑶英问:“怎么回事?” 谢青垂眸不语。 瑶英心里一突。 不等她追问,前方拥挤的人群忽然散开,让开一条道路。 一阵凄切哭声由远及近,几个身着黑甲的军汉驱赶着三个少女,从东市方向大摇大摆走来,径直往崇仁坊行去。 几名少女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边走边回头张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军汉厉声呵斥,少女们吓得直抖,收了哭声,三人紧紧瑟缩成一团,泪流满面。 道旁行人窃窃私语:“作孽哟!这几个小娘子犯了什么事?” 人群中传出一声冷笑:“妙龄稚女,怎么可能犯事?” “那她们怎么被军汉抓起来了?” 冷笑的那人道:“她们不是被抓起来了——那些军汉是二皇子的护卫,她们这是被二皇子看上了!军汉抢了她们回去给贵人当姬妾。” 众人义愤填膺,叫骂起来:“青天白日强抢良家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人接着冷笑:“天子脚下,贵人就是王法。秦王是圣上亲子,谁敢得罪秦王?” 一时之间,咒骂李仲虔的声音不绝于耳。 瑶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二哥不在京中,王府那群人又无法无天了! 她一蹬马鞍,催马掉头,追上那几个军汉。 谢青急忙拍马跟上。 军汉押着少女拐进一条巷子里,听到身后马蹄踏响,以为路边闲人多管闲事,张嘴怒喝。 三名少女瑟瑟发抖。 蹄声渐近。 军汉眉头紧皱,李瑶英身下坐骑神清骨俊,一望而知是匹神驹,身边簇拥着的护卫谢青几人个个肩宽体壮,气势威严,穿锦袍,配长刀,显然是高门大户人家豢养的健仆,心里纳闷,但仗着自己是王府护卫,不想露怯,挺起胸膛,拔出佩刀,挡在几名少女身前。 “来者何人?想冲撞秦|王府吗?” 瑶英驰到近前,一语不发,抽出软鞭,一鞭子甩到军汉脸上,抬手,又是一鞭。 军汉被抽得呆了一呆,大怒,举刀要挡。 谢青拦在他跟前,拔刀斩下:“七公主在此,不得放肆。” 声音平静无波,刀法却霸道刚猛。 军汉只觉双手发麻,头晕目眩,根本握不住手中佩刀。 等他回过神时,手中佩刀早已落地,自己和另外几个军汉已经被健仆按倒在地。 军汉挣扎了两下,想起刚才谢青说了句什么……等等,七公主? 秦王的同胞妹妹? 怪不得那匹乌孙马看着眼熟,几年前秦王带兵灭了金城附近的几个小部落,缴获了几匹神驹,其中一匹就是乌孙马。 军汉愕然抬起头,看向头戴帷帽的李瑶英,哆嗦了两下:“贵主恕罪,贵主恕罪!” 瑶英怒气未平:“谁让你们强抢良家女的?” 军汉强笑着道:“贵主误会了,国法在上,仆怎敢公然掳掠良家女?她们是自愿卖身为婢的,文书契约俱全,还有保人画押……” 三名少女抱头痛哭。 不等军汉说完,李瑶英甩手就是一鞭子。 军汉瑟缩了一下。 瑶英收了软鞭,摘下帷帽:“不必和我打马虎眼,你们原是做惯这种事的,知道官府不许强抢良家女,逼迫她们的父母签字画押,说她们是自愿卖身为婢,即使她们的家人告到官府,也拿你们毫无办法。” 军汉听她道出实情,不敢吱声。 瑶英一字字问:“谁下的令?” 军汉汗出如浆,伏地道:“中郎将徐彪。” 王府的中郎将,李仲虔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 瑶英秀丽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徐彪在哪儿?” “在……在平康坊……胡肆……” 瑶英拨转马头。 “去平康坊。” 作者有话要说: 伽蓝:梵语简译,佛寺。 ………………………………………………………………………………………… ☆、当众行刑 徐彪在平康坊中曲吃酒。 紧靠着坊墙的北曲是下等妓子聚集之处,付了钱就能办事。 中曲前十字街多馆阁楼宇,佳人以技艺傍身,环肥燕瘦,各有才情,吸引着京中风流公子、纨绔少年游逛流连,门庭若市,流水游龙。 南曲则宅院深深,金屋藏娇,非达官贵人不得其门而入。 新朝建立,时局渐稳,郑宰相以李德之名颁布,宣布重开科考。 考生不限出身籍贯,不拘门第,天下有才之士,皆可赴考。 诏书一经颁布,举世皆惊。 南北文士纷纷应诏北上,为躲避战祸流散各地的名门世家也陆续返京,平康坊一日比一日热闹喧嚷。 三曲之中,最为兴旺的自然当属中曲。 还没到日落时分,酒肆宽敞的门楼前已经挂起一排排灯笼。 重重帷幔掩不住楼里的笑语欢歌。 琵琶清越,胡琴激昂,金铃嘹亮,箜篌圆润。 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中,几名肩披彩帔,身着紫罗衫,腰系长裙的胡姬赤着双足立于毬毯之上,轻扭纤腰,翩翩起舞。 乐曲时快时慢,舞姿也时快时慢。 快时明快俏丽,刚健有力。慢时婀娜曼妙,轻盈妩媚。 不一会儿,胡姬便汗透罗衫,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说不出的柔媚娇娆。 一曲终了,胡姬耸腰回旋,碧绿双眸脉脉含情,缓缓褪下衣衫。 楼中酒客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满楼鸦雀无声,楼上楼下,所有视线全都凝结在胡姬那双慢慢挑开衣衫的纤长手指上。 徐彪大张着嘴巴,激动地咽了口口水。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 数把带鞘长刀挑开帷幔,金灿灿的日光涌入大堂。 浓厚得化不开的脂粉香和满溢的酒香被涌进来的风吹淡了些许。 谢青立在堂前,扫一眼大堂。 几名胡姬吓得惊叫,拢好衣衫,仓皇退下。 方才暧昧旖旎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抱怨声四起。 “别停!继续脱啊!” “他娘的!老子正看得起兴呢!” 徐彪跟着怒吼,拍案而起:“哪来的丑八怪!” 谢青眉毛动了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