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克利州

    见蒙古兵远遁，欧阳下令收兵回阵，继续攻城。这一次，他们拿出了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大杀器。

    首先是士兵们举着盾牌，冒着矢石将几架折叠桥推到了护城河里。所谓折叠桥，就是濠桥的加强版，填壕沟、护城河的神器。濠桥像一辆狭长的车，前面两个大轮，后面两个小轮，推入护城河内，前轮深陷则形成一条平整的桥。而这利州的护城河甚阔，就需要两个濠桥连起来，中间有转轴，将折叠的那一部分放下，就形成了一条平整的长桥。

    很快几架折叠桥全部搭设好，利州城宽阔的护城河形同虚设。此时，十余辆经过改进的大型云梯也推了上去。这不同于大家在电视里看到的简易云梯，那些就是普通的梯子加上勾抓使得士兵不易推倒而已，但防护性差了许多，守城方无论是扔石头、泼金汁都无法防御，上一次攻青居城火力完全压制自然不用太复杂。

    而这一次的云梯，如同一个起重机，起重机的力臂就是云梯。而且这个云梯不是一个“梯子”，而是一个“通道”，外面都是包铁的硬木做成的壁，石头砸不破、金汁泼不进。昨夜欧阳还下令在进攻端紧急装上了向内开的铁皮门。

    直接把这大家伙往城墙上一怼，守城士兵无可奈何，攻城的敢死队填满通道后，前面的士兵打开铁门，就可以鱼贯而出。

    这一战术，如果守城方有大量的士兵团团围住出口还是可以克制，但宋军出来第一下却不是士兵，而是几个装满热油的大罐子，砸烂之后流得满地都是。蒙古兵鞋薄，甚至有些汉军还是光脚，被烫得哇哇大叫。冲出来的宋兵脚下却是包着厚厚的稻草，既隔热又防滑。

    同时，小型的简易云梯也有无数架挂在城墙上攀爬上来，蒙古兵稍一露头还要接受狙击手的考验，实在是防不胜防。很快越来越多的宋兵登上了城墙，木八剌撒也下令强攻，察合台汗国的勇士们也不惜代价地开始了冲城和登城。

    攻城战往往围三缺一，就是要给守军留退路，不然攻下城池还要面临麻烦的巷战。而有了这个缺口，守将南永忠和败退到这里的杨文安在亲兵的护卫下仓惶从北门出逃，飞虎营骑兵在指挥使那日松的率领下进行追杀。

    南永忠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摆脱了追杀，前面又是悬崖小道。这利州于群山之间，道路上几乎随处可以设伏，他见此处路窄林深，实在是打伏击的绝佳之地。但此时已别无选择，只能率队闷着头往里闯了。m.

    但怕什么来什么，宋军果然在此设了一队火枪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密林深处防不胜防。南永忠见自己队伍又是一排排倒下，后面的追兵已近，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下马投降。

    又是一次大获全胜，利州军几乎全部被歼灭或俘虏，只有极少数脱逃，但可惜的是那杨文安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逃掉了。

    这一仗不仅打溃了蒙军，也把察合台军给打服了。看到宋军拥有如此强悍的火器，没人再反对木八剌沙的以城池换火器的方案，只是他们不知道欧阳给他们的火枪是注水版的。

    两军入城会师，大宴三军，木八剌沙眉飞色舞，还不时来拉欧阳一起共舞。欧阳却是忧心忡忡，这益州和潼川尚在敌手，但察合台军肯定没有兴趣再帮他们作战了，毕竟这商路已通，打下来的土地又不归他们，实在没什么理由再让他们白帮忙。

    而更糟糕的是，欧阳军中的弹药已经见底了，完全无法支持军队继续征伐。悄悄和张珏商议之后，都觉得无力再继续打下去，不如等朝廷派兵来扼守住汉中、利州，隔断蒙古军联系，再徐徐图之。

    张珏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欧阳指挥，你我一见如故，已是忘年之交，却一直未曾问过你表字。”

    欧阳略一思索：“家父早亡，无人给我起表字。前日作《满江红》词，有‘潇潇雨歇’语，我用‘雨歇’为字太尉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张珏捋须赞许地说道：“老夫听说雨歇与那刘整曾义结金兰，现在他与刘元振在蜀中已成孤军，现在一定惶惶不可终日，你觉得你能不能说服刘整反正？”

    欧阳摇摇头笑道：“一个人一辈子记住仇恨很容易，一辈子记住恩情却很难。我于他虽有救命之恩，但更有杀子之仇。我救了他一命，杀了他俩儿子，两相对比，还是仇更多一些。”

    “那换个人去呢？”张珏还是不死心。

    欧阳还是摇着头说：“也是万难，刘整之所以叛宋，主要还是贾似道和吕文德整他。除非这两人下野或者离世，他会觉得降了也是死，定然是不会答允的。”

    张珏喟然长叹，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此次伐蜀雨歇居功至伟，老夫会据实上报朝廷为你请功。你如此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但老夫还是有些话想提醒你。”

    欧阳恭恭敬敬地一揖，说道：“太尉但说无妨。”

    张珏正色道：“雨歇你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定会遭到许多人妒忌。这宦海凶险，你一定要记住不可随心而为。许多人许多事你看不惯，也必须要逢迎，更不可祸从口出。以你的文采与朝中士大夫也尽量打成一片，他们才会替你说话。”

    欧阳满不在乎地说道：“末将没有那个雄心壮志去做大官，本来只是想助师父守襄阳而已，这才一步步成了军官。如果不是怜我百姓受鞑子欺凌，我还是更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人士。”

    张珏不以为然：“现在大宋国势危若累卵，以你的才华与能力，解民倒悬是你的责任，你逃避不了的。你应该要做更大的官，才有更多的兵和更大的权力发挥出你的能力。为了做更大的官，你就必须要学会妥协。大宋积贫积弱、积重难返，你不要指望一天能够改变。你得努力混成贾似道，至少是吕文德，你才有能力去改变。而在混成他们之前，你必须要迎合他们，和他们同流合污，否则对你而言是丢官，对大宋而言是丢社稷，对百姓而言是丢性命啊！”古墓流浪的穿越神雕末期，从偶遇郭大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