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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柳本就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此刻穿着簇新的衣裳,眉眼之中就生出别样的娇美与骄矜,头上还带着一串儿水晶步摇,看起来反倒像是不错的门第家的小姐。云舒微微一顿,在碧柳手上那十分精巧的宝石戒指上划过,目光却顿住在了碧柳的手腕儿上。 且见她纤细的手腕上正挂着一串珊瑚手串,颜色通红,虽然不及翠柳的那串鲜艳,可是却更大颗一些。 翠柳也看见了,撇了撇嘴角,却没说什么。 她在外头的庄子上大街上玩耍了一会儿,如今心情正是开阔的时候。 她如今也想通了。 只要碧柳不要来和她抢本属于她的东西,那剩下的,家里的爹娘想怎么补贴碧柳,她才不要生气呢。 因心情变得不同,因此哪怕碧柳故意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儿,翠柳和云舒却心里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对碧柳得了东西也并未十分嫉妒。因见这两个小丫头对自己无动于衷,竟然没有大吵大闹闹到陈白夫妻的面前,碧柳一张娇美的脸上顿时一沉,哼了一声,矜持地理了理自己格外好看的衣裙,这才对陈白家的娇滴滴地说道,“娘 ,你看看这手串儿真好看。还是娘对我最好。” 陈白家的没想到碧柳这么爱显摆,顿时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翠柳,唯恐小女儿又觉得自己偏心。 见翠柳无动于衷,她先松了一口气,这才嗔怪地说道,“快吃饭吧。不过,不过是串珠子。”她到底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单独给了长女,却对小女儿没什么表示。只是陈白家的心里也委屈,毕竟翠柳年纪还小,碧柳年长,即将嫁人的花样年华当然要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日后才好嫁到好人家去当少奶奶。左右等碧柳出嫁,离翠柳嫁人还有好几年,也足够他们夫妻在这当口再给小女儿攒东西了。 到时候剩下的东西都是翠柳这个小闺女的,翠柳也不吃亏。 虽心里这么想,陈白家的也担心小女儿的心里过不去,对翠柳又和声说道,“你姐姐今日去相看人家,因此娘才给她拿了这串珠子。” 云舒看了翠柳一眼,岔开话题好奇地问道,“碧柳姐姐去相看人家去了吗?”陈白家的说得好听,说是因碧柳去相看人家才给拿的珊瑚手串儿,可是眼睛好事的都看的出来,昨日里碧柳为了珊瑚手串闹得不可开交,今日就得了,显然是陈白家的特意给她寻回来的。珊瑚珍贵,也稀罕,等闲难得,也不知道陈白家的是从哪里不过一日就千辛万苦地淘换出来的,不过既然陈白家的还知道掩饰,她也不愿叫小姐妹再因为这些事与家人争执了。 既然陈白家的能说出这个理由,那说明碧柳今日的确是去相看过人家。 问这个问题才是最安全的。 翠柳明白云舒的心意,轻轻地在桌子底下握了握云舒的手。 “可不是,正经的好人家。”陈白家的倒是极喜欢云舒这样温柔贴心的脾气,见云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关心地看着自己,她只觉得云舒是最懂事的。看看不省心的长女,再看看倔强的小女儿,陈白家的喜欢云舒喜欢得什么似的,便一边给云舒夹菜,一边笑着说道,“是不远处镇上的读书人家,虽然没了父亲,只有一位老娘,不过那孩子今年不过十六已经中了秀才,都说学问是极好的。咱们大姐儿嫁过去就能做个秀才娘子,岂不是书香门第?” 她乃是唐国公府的下人,虽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国公府出来的管家娘子也十分显赫,可是与正经的读书人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能叫女儿嫁过去做秀才,那是怎样的光彩。 陈白家的想想都觉得欢喜。 因心里对这人家满意,陈白家的越发给云舒和翠柳布菜,叫她们多吃点。 碧柳也扬起了头,露出几分得意地说道,“也只有我这样养在家中的小姐才能叫人喜欢,说是配得上秀才相公。不然那等给人做了丫鬟的,正经的读书人,谁会乐意娶一个奴婢出身的。”她这话顿时就叫翠柳变了脸色,只是云舒却急忙柔声说道,“英雄莫问出处,碧柳姐姐虽是娇养在家,可是咱们家中也是依附国公府的,日后这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不然若是叫秀才相公听到,难免心里不自在。毕竟秀才相公也恐怕会被旁人取笑,说是为了国公府的权势才娶了门下的闺女,难免会叫秀才相公对碧柳姐姐心存芥蒂。” 她看似温柔地宽慰与劝说,碧柳翻着白眼儿没听明白,陈白家的却听出了几分意思。 云舒说得很有道理。 若是人家秀才相公是清高的人,不喜欢陈家这样出身国公府之家的门第,那这亲事岂不是要黄了? 更何况云舒说得隐晦,可是内中的意思却依旧很是清晰。 陈白家的就是做丫鬟出身,碧柳看不起丫鬟,岂不是也看不起自己这个做娘的,还嫌弃她? 陈白家的不由对碧柳皱眉说道,“小云说得对,英雄莫问出处,你也是丫鬟养的,这样得意起来岂不是自己打脸?且也叫未来姑爷心里头不自在。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听见没有!”她为了这亲事难得露出几分厉害,碧柳没有想到一向都心疼自己的娘亲竟然会呵斥自己,一张脸顿时红了,愤愤地将手压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看着十分恼火。见她一副要掀桌子的样子,云舒急忙拉着翠柳匆匆忙忙地把饭菜都吃了。 她们吃得快,陈白正微微皱眉,见了这两个小丫头急三火四的样子,见她们倒是机灵得很,不由笑了笑。 陈白家的也急忙给她们盛了鸡汤嗔怪地说道,“吃这么急做什么,噎着了算谁的?”他们夫妻一时没有在意碧柳的怒意,碧柳心里怒急,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哭了一场,饭也没吃得多么尽兴。只是她如何两个小丫头都是不管的,等吃了饭就抱着买的那些东西回去房里玩儿。倒是陈白,见女孩儿们都走了,房里只剩下自己与妻子,这才皱眉问道,“秀才相公?你说的是谁家,我怎么不知道?” “街东头儿的许嫂子介绍的,今日才说起,我们就去相看了一眼。”陈白家的一边给丈夫倒茶,一边说道,“到底是秀才,斯文得很,倒是比咱们素日里看的旁人都强些。” “若是这样好,又有了秀才的功名,娶一个同样门第的都是使得的,怎么反倒乐意咱们家?”他们陈家到底不过是国公府的下人,这在读书人眼里是次一等的奴仆之家,看不上的。 陈白家的突然抿了抿嘴角。 陈白顿时脸色一沉。 “这里头莫非还有我不知道的根由?” 见他有些锋利的眼看着自己,一张一向和气的脸沉下来的时候令人惶恐,陈白家的不由有些畏惧,目光游移,不敢去看丈夫的脸。 “我,我许了他们家只要与碧柳成亲,就给大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