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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商量,抱歉吵醒神父你了,你不必担心。” “不,没事,”卡特神父顿了一下,并没有提出进屋的请求,“如果你们要说的多,晨祷先不去也无妨。” “……谢谢。”以诺为自己的隐瞒愧疚。 卡特神父的脚步声远去,犹尼耶这才放下双手,大口大口喘气,在以诺床边瘫成一滩烂泥。 “我是个懦夫……是个懦夫……”犹尼耶的泪水滑落下来,“对不起……科妮……” 好在犹尼耶的崩溃状态没有持续更久,他胡乱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以免被卡特神父看出来。 “你……不处理一下吗?”以诺满脸忧虑,指指犹尼耶的伤口。 “这不是医生能处理的,我有些朋友认识驱魔师他们,我试试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以诺不知道犹尼耶到底经历了什么,眼下完全无法给犹尼耶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喏喏发问:“关于你之前说的恶魔,还有科妮……” “我会想办法的,”犹尼耶低声打断以诺的询问,不打算解释,“我们需要驱魔师,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了……神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犹尼耶有些混乱,缓了好久才拍拍以诺的肩离开他房间。 令人意外的是乔安娜夫人这天也没来,犹尼耶暗自庆幸能得到一次外出机会,匆匆去找他口中的驱魔师。 犹尼耶恳求以诺保证不说出去他看见的一切,面对卡特神父的询问,以诺苦不堪言,为维护犹尼耶拼命避开话题。 看见以诺为难的样子,卡特神父不好再追问,暂时压下这些疑问。 没人知道犹尼耶去了哪里,他甚至一反常态没有在天黑前回来,卡特神父急不可耐,可惜以诺也不知道犹尼耶的去向,除了陪着卡特神父干着急别无他法。 几天后犹尼耶回来了,看起来有些憔悴,好在伤口已经被精心处理过,面对卡特神父的质询,犹尼耶尽力伪装出正常,不同于以诺,他很容易就应付了卡特神父的种种问题。 犹尼耶后来勉强向以诺透露了一些关于恶魔的情况,不过说的很模糊。 “那是一种像是动物与人类结合体的东西,有着极度不协调的身体比例,爪牙锋利无比,当时我正在和科妮告别,那个鬼东西突然窜出来,抓伤我之后捉走了科妮。”这段回忆对犹尼耶而言很痛苦,他其实并不想说出来。 “当时天太黑了,很多事情发生的太快,即便亲历也很难一一说清,”犹尼耶疲惫地撑住头,“我已经找过了帮手,驱魔师公会说很快会派人来处理这件事。” 尽管以诺相信恶魔的存在,依旧不是很能理解发生在犹尼耶身上的事,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自己的友人。 然而这些安慰除了让犹尼耶更沉默外毫无用处。 驱魔师公会的人如约而来,没有让卡特神父看见,是私底下见了犹尼耶,以免引发镇上的恐慌。 驱魔人通过犹尼耶了解了一些关于恶魔的细节,随后两人开始神出鬼没处理这起恶魔事件,安抚乔安娜夫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以诺身上。 卡特神父虽然奇怪犹尼耶在做什么,但考虑到他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一直管着,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暂时容许他放下教堂的事务。 对于开导者从犹尼耶换成了以诺,乔安娜夫人有些微的不满:“说实话,你给我的感觉没有犹尼耶那般亲近,突然更换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作为神职者难道就是这么对待信徒的?” 以诺未曾了解过乔安娜夫人的为人,不知道在失去孩子之前她是否也是如此刻薄,至少印象里的乔安娜夫人看起来没有这么不好相与。 “乔安娜夫人,犹尼耶并非是你一人的专属指导者,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请你理解。” 以诺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问题,他仅仅是阐述事实,神职者本身是服务于神的,作为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结者,而不是心理医生。 所以看见乔安娜夫人有几分怒意的脸,以诺并不知道原因为何。 “那你就在一旁坐着好了,不必特别关照我这个麻烦。” 乔安娜夫人满眼讥诮,一甩手,坐在长椅上兀自祷告,不再理会以诺。 之后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尽管以诺再未说过什么刺激乔安娜夫人的话,她对以诺的嫌恶却一日比一日明显。 以诺自然也对乔安娜夫人喜欢不到哪里去,他总觉得能从乔安娜夫人身上看见某些他所不喜的阴影,可惜实在太淡了,被他当成单纯的眼花。 犹尼耶这段时间只有在晚饭时才会出现,通过观察他的脸色以诺猜测这几天应该还算顺利,或许事情已经有了圆满的解决方案,无需旁人操心。 未料事情并不是以诺想的那么简单,距离犹尼耶负伤归来十三天后,科妮的尸体被发现倒挂在镇边的树上,她的内脏被掏空了,腹腔里塞满腐烂的果实与灿烂盛放的鲜花。 她的脸上没有痛苦,双臂并未自然下垂,而是被固定在身前,交握做出祈祷之姿。 这场景诡异而新奇,在闭塞的小镇算得上是爆炸新闻,以诺未曾见过,只是听来到教堂的居民天花乱坠的描述一番,引得其余人恐惧而又好奇,惊叹连连。 以诺不确定犹尼耶是否去现场看过,不免为他忧心,尽管还是不太理解恋人之间的情感,但以诺清楚爱人的死亡必然令人沉痛。 当地的警方随即介入调查,并嘱咐附近的居民尽量减少夜晚夜出,至于更具体的情况再没有传来。 发现科妮尸体的那天夜里犹尼耶没有回来,以诺不放心去后院等待时看见静静坐在那里的佝偻身影。 以诺颇为意外,还有些不安:“神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特神父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反问:“孩子,你也是因为担心犹尼耶才来的吗?” 以诺点点头,走到卡特神父身旁,给他披上坎肩:“神父已经等了很久了吗?” “不,不久,”卡特神父垂下头,不复白日的精神,岁月留下的苍老痕迹一瞬间暴露无遗,“但……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了。” 以诺伸手握住卡特神父的手,感觉到冰冷和粗糙:“神父,犹尼耶很快就会回来的,请不要担心。” “傻孩子,不用安慰我,”卡特神父摸摸以诺的头,“这是当父母的通病罢了,不用在意。” 说罢卡特神父回望远处,哀愁道:“我感觉犹尼耶最近变了很多,这让我担心,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也许他告诉过你一些什么,但我觉得不去过问大概才是最好的,你们需要自己的空间,这一点我很理解。” 卡特神父将目光落在地面上,很茫然的样子,他不明白自己的判断和决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