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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很容易迷失在当中,继而发生灵魂互蚀的情况。 夜晚路上没什么车,很快就抵达了医院。 塞纳半打趣:“要是早知道她在这里,我还何必预约附近的医院。” 两人靠近医院的外墙,巡查了一圈周围,塞纳和以诺从摄像头死角翻进了医院。 以前以诺还会对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跟了塞纳几个月,都有些习惯了。 医院周围很阴森,塞纳既能看见纯粹的魂灵在周围游荡,同时也能看见低阶恶灵虎视眈眈挑选自己的猎物。 塞纳仰头可以看见医院顶端矗立着十字架,不过它并没有人们希望的作用,只是一个普通的象征品,不足以震慑附近来医院觅食的恶灵。 还好塞纳能感受到邦妮生魂的气息,可以确定她还安全,只要带回女孩,之后就能放心准寻稿纸的下落。 塞纳找到了医院后面某个常年弃用的后门,稍微动动力气就能打开。 “咳咳,”塞纳感觉肺有灼烧感,非常难受,“我们快一些吧。” 以诺跟着塞纳往楼上去,楼层之间的感应灯还亮着,是那种惨白色。 两人最终停在二十六楼,走廊尽头有一盏灯是坏的,周围安静得人心里发毛。 “奇怪,”塞纳看了看周围,“为什么断了,难道是错觉?” “塞纳,”以诺拍了拍还在走廊来回看的人,“那个……是人吗?” 塞纳顺着以诺手指的方向看向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清楚的影子,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盖住整张脸。 沉默了一会儿,塞纳才结结巴巴道:“貌似……不是的样子。” 怨魂 长发披散的身影仍旧驻留在原地,四肢藏在白色的宽大衣摆下,有些生硬地抬起黑发遮面的头,朝向塞纳和以诺的方向。 这和塞纳通常所见的恶灵非常不同,绝大部分灵魂在堕化后,基本不再拥有人形,而是以地狱生物的姿态游走人间,很容易就能区分,不像眼前这般似人非人,似魔非魔。 呼吸有些不畅,塞纳说不清楚这是因为眼前这个诡异的非人类还是病痛,身体好像开始丧失调节体温的能力,时热时冷。 “不太妙,”塞纳说着拉以诺后退回走廊,暂时进入楼梯那里无法看见的死角,“我感觉有什么在影响我的判断。” 这种感受很难形容,像是受到特殊磁场干扰的指南针,杂乱的感受充斥在塞纳的脑海,令他辨别不了方向,塞纳猜可能与生病有关,不过这猜想毫无根据,他都已经忘了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无从比对。 “滋——滋——” 头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惨白的灯光闪烁明灭,有什么东西在滴落,缓慢逼近。 薄泪遮在眼眶,塞纳觉得周围有些朦胧,完全看不清眼前,只能注意到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以绝非人类能驾驭的移动方式缓慢走上阶梯。 待踏上走廊的一刻,它转向塞纳和以诺,白色身影慢慢弯折身体,不是人们平常那样弯腰,而是用力地对折自己的身体,直到发出咔一声,脊椎立即不可思议地在后腰附近呈断裂凸起,将白色的外袍撑起。 白色影子的手露了出来,黑色的长指甲在地板上划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不断刺激人的耳膜。 四肢着地,以脊椎断裂处为限,下半身半蹲,断裂的上半身则借助手半撑起,扬起头,露出些许暗沉的皱缩的皮肤,伴着喉咙蠕动缓缓张开嘴。 塞纳脸庞抽搐,眼前的景象过于毛骨悚然,本就被病痛搅乱的头脑更加混沌,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心情复杂地看了一会儿地上扭曲爬行的类人物种,鬼使神差地喃喃道:“看样子不是本地人。” 以诺:“……”这还能看出来是不是本地人? 这骇人的景象也已经超乎了以诺的认知,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地拉着塞纳小幅度后退。 这并非恶灵,也不拥有恶魔的气息,但一种强烈的特殊负面影响正被这个非人之物施加到周围的环境。 以诺遍寻自己的记忆,也完全找不到可以与其对应的东西。 下意识,以诺掏出了十字架,紧跟着抛出了一瓶圣水。 圣水瓶落地一瞬碎裂,圣水溅落到那个白色身影之上,它先是猛然后缩了一下,圣水溅落之处冒出几缕白烟,黑色的指甲被灼出一道浅浅的印记。 与其他恶灵相比,圣水对它造成的危害完全就是小擦伤而已。 但已经足够激怒它,嘴张得愈发大,咕嘟翻涌的声音从喉咙不间断冒出,在最响亮的一刻爆发出来,尖锐的嚎哭刺穿天花板,耳边是难以忍耐的剧痛。 塞纳踉跄后退几步,用干哑的声音道:“我知道它什么了,这是一个怨灵。” 这是以诺并不熟悉的定义,他只知道这个东西不怎么畏惧他的力量,危险异常。 “圣水不起作用。” 说着以诺又连着扔出几瓶圣水,那个怨魂毫不畏惧,稍加闪避后朝向他们蓄势待发。 只是一个瞬间,怨魂奔扑而来,狰狞的青白色面庞暴露无遗,啪一声它头顶一盏灯灭了。 “跑啊!” 塞纳嗷完立刻拉着以诺开始掉头狂奔,他本该知道对付这个玩意的方法,但生病已经将他的智能水平降到最低点,只能利用本能做出判断。 身体还处在虚浮之中,胸腔中好像有一团冰在跳动,将冷意不断泵向四肢,即使是在狂奔,也没能产生足够驱散身体冷意的热量。 塞纳喘得很厉害,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用力指了指窗户,以诺这样超凡的体能,翻越二十六层逃出生天大概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不是高估,原本若是跑到走廊尽头凭以诺的身手带两人通过窗户离开确实有可能,但谁知道随着不断奔跑,整个周围的场景就像是晕染的画布,以一种微妙的角度模糊拉长。 两人跑得不慢,怨魂紧追不放隐隐有不断缩短距离的架势。 几乎是同时走廊的景色开始变化,左边的墙壁越来越光滑,隐约能映照出狂奔的两个身影,就像是一层一层洗涮干净,那片墙壁变成了一面通向无尽的光滑镜面,就和寻常厕所里所见一样。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右边的墙壁变为了一个一个模糊的隔间,最终完全清晰,甚至能闻到诡异的骚味。 再往前看,只见是没有止境的厕所走廊,遥远的窗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暗色光斑,地面开始变得湿滑黏腻,厕所隔间的锁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开锁声,接着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混乱地响成一片,像是有什么试图挣脱而出。 无论多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幻觉,但身临其境的一刻依旧无法挣脱,这个怨魂似乎拥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把自己对外界施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