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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2 终生监禁

    “有烟吗?”赵鹤鸣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方季德把车窗打开,有些诧异:“你不是从不抽烟吗?”

    赵鹤鸣看着后视镜里的车队出神:“听说抽烟能解压。”方季德被他逗笑了:“原来你也会紧张啊鹤少。放心,齐诚冽的贴身护卫只有50人左右,最近的武装不对就是巡逻营,总司令派人过来救他至少也要20分钟。”

    赵鹤鸣腰腹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一支烟:“总司令能容忍我杀付启,他终归只是个商人,但齐诚冽是副相……”

    计划都被打乱了,他本想用两个月的时间慢慢和总司令周旋,付启和齐诚冽也不一定非要死,只要被剥夺政治权利就够了,这样他还有可能把自己撇干净。

    现在是最糟糕的情况,暴力冲突已经发生,总司令的怒火可以预见。“开弓没有回头箭鹤少,不一鼓作气把姓齐的宰了,等他琢磨过味来,咱们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熟悉的北山园近在眼前,赵鹤鸣让跟来的巡逻车队分散围在三公里外的地方。

    “父亲,我回来了。”赵鹤鸣踏进大厅的时候,齐诚冽正在打电话:“没找到付启?他俩儿子呢?总不可能一家三口凭空消失了吧!现场的枪弹是什么型号?”

    见赵鹤鸣回来,他很快就挂了电话:“伤还没好利落,你又跑哪去了?”

    赵鹤鸣有些懵懂地看着他:“我去检察厅处理了一些积压的事情,怎么了父亲……”

    “付家恐怕是被人一锅端了,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一脚踹翻了墙边的摆件,“林玉赞那老家伙不对劲……他妈跟我这玩碟中谍呢?不行,我要联系方司令和庄司令。”

    赵鹤鸣扶付启坐下:“父亲别急,巡逻营离北山园很近,有什么情况他们很快就会通知我们的。”

    “报告!巡逻营方季德说有事要当面向您汇报。”

    齐诚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快让他进来!”

    方季德故作凝重地推开门:“副相,我们检测到至少有200个持枪的人正从付宅向北山园移动,恐怕需要您跟着我们转移。”

    齐诚冽沉声叫来了自己的护卫长:“还不快带人去核查!”

    赵鹤鸣接着问道:“转移到哪里?”

    “付宅在首都东侧,我们只能先往西边去,如果副相信任,我们可以去西郊基地,那里有我父亲坐镇,暂时是安全的。”

    齐诚冽沉默良久,目光在赵鹤鸣脸上游移,有些迟疑地开口:“小鹤,带上你父亲和姐姐,我们一起过去。”

    赵鹤鸣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幸好赵鹤归今天去医院复查了,家里只有赵瑜。“好,我这就接他们过来。”

    赵瑜不明就里被推上车,一看见齐诚冽就谄媚地和他寒暄:“齐相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您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拾掇拾掇。”

    齐诚冽敷衍道:“付启估计被人宰了,林玉赞正在杀我们的路上。”

    “什……什么?林玉赞?不可能吧,他哪有那胆子,再说他为了什么啊?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赵瑜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落了,惊慌地望向坐在副驾驶的赵鹤鸣:“你快想想办法啊,联系爸当年的下属过来帮忙啊!”

    赵鹤鸣生怕他抖落出什么来:“爸,你冷静一点,小方将军护送我们去西郊基地,一定不会有事的。”

    方季德纠正道:“不是将军了,是京畿巡防大队长。”

    赵瑜一听巡防两个字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对,巡防营跟着我们呢,林玉赞手下那几个瘪三警察根本不成气候。”

    齐诚冽一直紧张地盯着后视镜,生怕不知从哪飞来一发子弹。“两位大人稍安勿躁,前面就是西郊基地了,我父亲已经派人接应我们了。”

    齐诚冽也隐隐看见了基地的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小方反应快,现在付启也玩完了,过几天我跟总司令说一声,让你官复原职。”

    方季德把车开进军事堡垒,大门缓缓合上。赵鹤鸣轻笑了一声:“齐相,您刚才一直在看后视镜,是怕有人从后面开枪吗?”

    齐诚冽没太听明白:“什么开枪……”

    坐在副驾驶的赵鹤鸣回过头:“您知道齐凛是怎么死的吗?当时我就坐在您现在坐的位置。”

    齐诚冽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赵鹤鸣轻描淡写地复述起当时的情景:“司机突然停车,说车子有故障。”话音刚落,车就慢慢停下了。

    “然后司机突然转过头,”方季德转身掏枪扣扳机一气呵成,装了消音器的枪并没发出太大声响,反倒是子弹入肉的声音更明显一些,“齐凛就死了。”

    子弹打在了齐诚冽左腹,不会立即毙命但能让人生不如死。“我不会让您这么轻松就死的。”齐凛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头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啊啊地发出困兽将死的痛吼。

    方季德畅通无阻地把车开进了地下,赵鹤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以为司机真的是那个退役老兵么?那天的司机其实是陆霜明扮的,我男朋友聪明又能干,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不像你那个孬种儿子,和你一样,一害怕就尿裤子。”

    赵瑜还没从刚才那声枪响里回过神来:“干嘛还不杀了他,夜长梦多。”

    跟在后面的车里有首相的护卫,此时云里雾里地被拦在了地库外面。赵鹤鸣和方季德一起架着齐凛走进军研所的生物实验室:“很多保密文件只能用他的虹膜和指纹解锁,要趁他活着复制取样。”

    齐诚冽的喘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他绝望又愤怒地瞪着赵鹤鸣:“你……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和付启玩得团团转,是你杀了阿凛!”

    赵鹤鸣看着科研人员熟练地扫描取样,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哪有那个本事,是你们坏事干得太多,处处都是破绽。”

    “取样完毕,是否需要治疗伤者?”

    赵鹤鸣摇了摇头:“麻烦给我一支氰化钾。”

    齐诚冽开始不可自制地哆嗦起来:“你不能这样,星盟不能同时失去付启和我,经济政治都会崩溃的,总司令也不会放过你,赵鹤鸣你不能……”

    赵鹤鸣面不改色地用注射器把剧毒推进了他的血管:“你真以为林玉赞在首相位子上呆了十三年什么都不懂?星盟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你们早该腾腾地方了。”

    “求求你,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往日叱咤风云的副相此时涕泪横流,全无往日威风,他脸上的血色很快褪尽,瞳孔开始慢慢扩散,“你这个疯子……”

    赵鹤鸣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齐相,晚安,齐凛等你好久了。”

    被搡进实验室的赵瑜好像今天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小心翼翼地侧目打量他。赵鹤鸣正低着头洗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赵瑜磕磕巴巴地问:“付启和齐诚冽都死了?咱们……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赵鹤鸣点了点头:“多亏了您,要不鹰盟的人也不会把文件给我。”

    赵瑜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想到未来隐隐觉得有些兴奋:“太好了,那以后我们赵家……”

    赵鹤鸣很快打断了他:“什么赵家,以后没有赵家了爸爸,因为……你也快死了啊。”

    赵瑜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什么……”

    “我给尤金的解药是半成品,头两年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但之后就不能保证了。鹰盟的人不是傻子,也怕我给他们假药,我只能牺牲爸爸获取信任了。”

    “你给我的药也是半成品?”

    “当然,”赵鹤鸣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两年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养老院。你猜猜,你死了以后,你养的那个婊子会为你难过么?”

    “你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赵瑜抬手就要打他,被赵鹤鸣轻而易举地掐住了手腕,“季德麻烦你安置好赵瑜,齐诚冽的尸体运到付宅附近,尽量伪造成狗咬狗两败俱伤的现场。我先去接霜明了。”

    终于结束了,赵鹤鸣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开心地笑了。笼罩了他十几年的阴霾终于散去,姐姐很快就能用上阻断剂,那些莫名其妙冤死的亡魂终于可以安息,陆霜明和发小们都性命无虞,这已经超出他的预期太多了。

    通讯器的铃声打断了赵鹤鸣的思绪:“喂?首相。齐诚冽的尸体我让季德去处理了,我这就去广明宫,小霜的伤没事吧。”

    “没事,陆霜明想跟你视频。”

    “好啊,”赵鹤鸣笑着切换到了视频界面,画面中间是一个被吊在架子上的人,左肩处鲜血淋漓,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眉眼。首相托着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画面里。

    赵鹤鸣瞬间入坠冰窟。

    “我在陆霜明体内植入了三颗微型人体炸弹。”赵鹤鸣手脚冰凉地看着工作人员用扫描仪分别在陆霜明左肩、腹部和后颈扫过,三张清晰的人体光片慢慢在他眼前生成。

    “林玉赞!”赵鹤鸣咬紧了后槽牙,克制不住地大声喊道,“你别动他!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首相惯常的笑容消失无踪,他姿态强硬地说:“我要齐诚冽的生物样本和剩下的文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绕过我直接和总司令做交易,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赵鹤鸣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林玉赞,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付启和齐诚冽都死了,我还能帮谁?我要这些东西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只是想留条命和陆霜明回去过日子,你有必要这样锱铢必较赶尽杀绝吗!”

    首相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遗憾:“可能你的确没有别的想法,但我不能再冒一点险。我是民众一票票选出来的首相,我要为所有国民负责。你现在认为自己无心政治,但人都是会变的,付启和齐诚冽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只靠祖父余荫就把星盟搅得天翻地覆的人,搁你你敢留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鹤鸣一时无言以对,他没办法把心剖出来给对方看,原来很多时候人是无法自证清白的。

    “我要是把文件给你,你真的能放过陆霜明么?”赵鹤鸣听见自己的心跳像失序的鼓点,快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

    首相严肃地点了点头:“陆霜明和我没有过节,反而帮了我不少忙,我也很欣赏他父亲,没必要置他于死地,我想限制的人只有你。”

    车子终于开到了广明宫,赵鹤鸣双眼通红地走下车,首相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上一秒还是刀俎,下一秒就成了鱼肉,赵鹤鸣自嘲地笑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但其实只是螳螂罢了。

    他跟着卫兵走到了地下的密室,一开门果然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陆霜明。强撑了一天的理智终于崩塌,他的心像被一只利爪慢慢撕开,疼得连脚都迈不开。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陆霜明的刘海,一遍又一遍抚摸那张一丝血色也没有的脸。“小霜,我来了……你看看我。”

    陆霜明的眼珠转了转,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咧开嘴笑了:“小鹤!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哎?”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手脚都被拴住,身上不容忽视的疼痛像针一样扎在他每一寸神经上。

    “首相你!”他昏昏沉沉的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付启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首相其实和齐诚冽是一头的?不对啊,既然小鹤回来了,那齐诚冽应该已经死了啊。

    坐在一旁的林玉赞终于说话了:“好了,开始吧,给我一份文件我就停一颗炸弹。”陆霜明焦躁地晃动着铁链:“你搞什么鬼,不都结束了么?小鹤,别听他的!”

    赵鹤鸣揉了揉泛红的眼角,低头把文件传输给首相:“齐诚冽的生物样本。”

    首相点了点头,当着赵鹤鸣的面关闭了一个引爆程序。

    “鹰盟军事基地的样本我已经给总司令了。这是洲际导弹的设计图。”

    “好,第三份。”

    陆霜明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对着首相破口大骂:“你骗我!亏我和我爸那么信任你!我操你妈林玉赞,你要是敢碰赵鹤鸣一根手指头,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首相平静地看向赵鹤鸣:“第三份。”

    赵鹤鸣抿紧唇:“什么第三份?”

    “别跟我装傻,司令已经跟我说了,除了付启有的那两份,你还拿到鹰盟最新的核计划。”

    赵鹤鸣的汗沾湿了前襟,他倔强地抬起头:“没有核计划,我骗他的。”

    首相示意身边的护卫举起枪指向陆霜明:“再耍花招我直接一枪崩了他。”

    赵鹤鸣握紧了拳,左眼猝不及防流下一行眼泪:“真的没有第三份,如果我不开出更多筹码,总司令根本不会和我合作,我没和鹰盟谈下来第三份。”

    枪声蓦地响起,陆霜明的右肩也绽出了一片血花,赵鹤鸣直接掏出一把枪顶在了自己太阳穴上:“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么?不用这么大费周折,放过他吧,我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陆霜明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向人示弱,赵鹤鸣应该是高傲骄矜的,他应该是被软绵绵的云朵托在中间的小月亮,没有人能让他流泪。

    “小霜,”赵鹤鸣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双他心爱的漂亮眼睛温柔地望向他,“对不起,我不应该招惹你,是我想要放纵,是我一直太孤单了……”

    陆霜明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小时候经常徘徊在脑海里的尖叫声响起,莫须有的烈火再次在他眼前燃烧起来。

    “我不擅长表达,很多话都说不出口,但今天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陆霜明,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和纪叔叔好好活下去。”

    “不要小鹤!求求你,我求你!”陆霜明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却连一步也无法向前。

    赵鹤鸣闭上眼轻轻扣下扳机,手腕却传来一阵剧痛,射偏的子弹打碎了屋顶的吊灯。

    首相身边的护卫收起了枪,林玉赞眼中闪过一丝恻隐:“我暂且相信你,但后半辈子就委屈你在监狱里了。”

    他停下了陆霜明体内的最后一颗炸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带陆霜明去治疗,赵鹤鸣直接移送中央监狱终生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