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 耽美小说 - 请君入瓮ABO在线阅读 - chapter20 熔断囚笼

chapter20 熔断囚笼

    安斐然很快露出了一个营业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说:“承蒙厚爱,我都不知道还有喜欢我这么久的粉丝。”

    陆霜明夹起一块肉乐得看戏,偷偷把手机立起来,对着贺崇峰那张痴汉脸录起视频。

    贺崇峰轻轻握了一下安斐然的手,舌头都快捋不直了:“有的有的,老粉至少有三百来人呢。我起床闹铃是你的,听了半年依然很喜欢!”

    安斐然有些吃惊:“那你得赶紧换个闹铃,听烦了我会伤心的。您介意我一起吃个饭吗?”贺崇峰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还向陆霜明使了个眼色。

    陆霜明识趣地坐到了桌角,让他们两个面对面坐,悄悄把视频发送给了赵鹤鸣。

    安斐然看向陆霜明,眼睛一弯笑意盈盈:“陆哥不给介绍一下?”

    “这是我朋友,Q大生物学院的贺崇峰,上任学生会主席。”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贺崇峰:“我和安先生是在入职大会上认识的,公司请了安先生和其他几个艺人开场表演。”

    安斐然从善如流:“我当时以为他是公司新来的练习生,就跟他聊了几句,觉得挺投缘。”

    陆霜明看贺崇峰满脸通红忍不住打趣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追的星,瞒得够严实的嘛。”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害,那不是怕大家觉得我是死宅吗?我不是贪图美色,我真的很喜欢安先生的歌!”

    安斐然被他逗笑了,精致洋气的脸浮上些血色:“真的吗,那你最喜欢我哪首歌啊?”

    贺崇峰坐得板板正正,像个正在面试的应届生,既向往又躲闪地看向他:“,我觉得那首歌就是你写的,任飞弘根本写不出这么好的歌。”

    安斐然上扬的嘴角平了下来,他淡淡说了一句:“这可不敢瞎说,被任先生的粉丝听见又要撕我了。”

    吃完饭后,贺崇峰恋恋不舍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我以后没事能找你来吃饭吗?”

    陆霜明没好气地结了账:“呦,在我面前不一向硬气得很吗?不能。”

    贺崇峰难得向陆霜明服了回软:“霜明学弟,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不懂我们这些爸爸粉的心,总是担心孩子过得不好。”

    陆霜明心情复杂地撇了撇嘴,他要是知道安斐然私下的营生,估计要去icu抢救……

    他双手按住贺崇峰的肩:“兄弟,理智追星,离明星太近人设就会崩塌的。”

    贺崇峰觉得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然崽一直都很好的,有才又可爱,我粉了他五年呢……”陆霜明用食指抵住掌心:“打住,我没说他不好,我是让你保持理智,先想想被偷的数据怎么办吧。”

    送走了垂头丧气的贺崇峰,陆霜明浑浑噩噩地挪回了科研办公室,在楼梯间看见了守株待兔的安斐然,对方戴着个口罩蹲在楼梯上,见到他眯起眼睛招了招手:“又见面了陆哥。”

    陆霜明太阳穴边上的青筋突突跳个不停:“……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安斐然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旁的杂物间,把门锁上:“求您个事,别跟您那朋友说我陪睡的事行吗?”

    陆霜明双手插兜看着他:“怎么,怕粉丝心碎?”安斐然摸了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就糊,真正的粉丝不剩几个了,给我留条底裤吧哥,我今天听他那么夸我,我心虚死了。”

    陆霜明不解地问他:“如果真像我朋友所说,你那么有才华,长得也好看,为什么不走正道,非要走这条路?”

    安斐然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在暗处也盈着水光:“您这么天真吗,什么叫正道,您以为那些一线就不陪吗?”

    他挑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了下来,递给陆霜明一听可乐,“我以前也不干的,后来就想开了。我有个青梅竹马,认识十年,谈了两年,我陪他一起来首都打工,酒吧驻唱的钱全给他创业去了,结果转头就和一个富o跑了。”

    他语调轻快,咕嘟咕嘟地喝着可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后来我签了光悦,遇上我原来的师兄任飞弘,他说他很欣赏我,和我有什么扯淡的灵魂共鸣。我想着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就答应和他交往了。他爱听我的歌,我就写歌给他听。后来这孙子把我刚写好的歌偷了,自己一炮而红,好多人还说我的风格抄袭他。”

    安斐然煞有介事地拍了一下腿,一双秀气的眉立了起来:“综上所述,我这个人是不能谈恋爱的,钱、情、色、前途四大皆空,还不如趁年轻换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本来挺惨的事被他说的跟相声似的,陆霜明想安慰两句都无从下口:“你觉得值得就好。但人一辈子还长,前面遇到了人渣,后面不一定次次都遇到人渣。”

    安斐然挠了挠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见那些遇见真爱的也很羡慕。但我觉得这几率和见鬼也差不多,我这种非酋,还是到晚上再做梦吧。”

    他有些紧张地向前探了探:“陆哥,我是不是耽误您太久了?对不起啊,我说这么一大堆就是希望你不要跟你朋友说。你要是告诉他了,我就把你阳痿的事说出去。”

    原来还会先礼后兵,这小明星哪里没文化了。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和付总争取一下,你不用担心。”

    陆霜明回到家时,赵鹤鸣正趴在地毯上看平板,流利性感的脊椎线被薄睡衣勾勒得清晰分明,他瞄了一眼陆霜明:“今天下班还挺早,贺崇峰还好吗?”

    陆霜明一边脱衬衫一边俯下身吻他:“还行,一开始挺惨,看见小偶像以后好多了。”

    赵鹤鸣在分开时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他小偶像就是分给你的程序员鼓励师吧?”

    “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赵鹤鸣下划着屏幕,语气平易地评价道:“长得是挺美。”

    陆霜明正在叠衣服,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肯定没见过A大的赵鹤鸣,那可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赵鹤鸣抬头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闭嘴。”陆霜明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打滚:“我偏不!今天上班怎么样,有什么情况么?”

    赵鹤鸣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一点距离:“碰见齐凛来我们律所签了个合同,上午还接待了一个想起诉峥嵘矿业的矿工。”

    陆霜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齐凛也是仪表堂堂的校草哎,真人怎么样?”没想到赵鹤鸣完全不接这茬:“启东坑骗矿工在32号行星开采一种叫寿还石的矿石,你之前听说过吗?”

    陆霜明摇了摇头:“没听过,听起来像是什么延年益寿的玩意。付嵘他老子想学古代皇帝炼丹修仙?”

    赵鹤鸣沉默片刻道:“不清楚,我还是得调查一下,去矿工棚和峥嵘矿业转转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你疯了吧!一个人去矿工棚,你想死啊?”

    赵鹤鸣把平板收好,抬腿坐在陆霜明腰上,笑着俯看他:“别急,周日我会带着枪去的,肯定安全。”

    周六一大早,陆霜明就被他叫起来了,他含含糊糊地亲了一口赵鹤鸣的手心:“今天不上班宝贝。”

    赵鹤鸣把手在他睡衣上擦了擦:“是不上班,我带你活动活动筋骨。”陆霜明不情不愿地起来,把头支在赵鹤鸣肩膀上刷牙:“带我去哪啊,下午去好不好啊。”

    赵鹤鸣拿水撩了撩他的脸:“下午再睡,带你去打枪。”

    陆霜明浑浑噩噩地跟他上了一辆车,一路越开越荒。他啃着手里的面包可怜巴巴地问:“你不会要把我卖到山里吧……”

    赵鹤鸣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就你这几两肉够卖多少钱。”陆霜明在他耳畔悄悄说:“胯下二两就价值千金。”

    赵鹤鸣轻轻踢了他一脚:“别发情,到了。”

    眼前是一座秃山,山体被凿出了一个近十米高的大门,门口的十几个卫兵都持着重械,附近的巡逻队规模也不小。

    两个人一下车就有一个穿着藏蓝色军装的年轻士兵向赵鹤鸣敬了个礼:“少爷好,射击场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入场训练。”

    赵鹤鸣冲他点了点头:“庄司令今天不在基地?”对方声音嘹亮地回道:“庄司令去南17区视察军备情况了,安排我接待您和您的朋友。”

    陆霜明大气不敢出一声,跟着两个人走进了门后的隧道,大概走了十分钟终于走出了那座山,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旷野。

    “我这位朋友没用过枪,还麻烦你教他一下。”赵鹤鸣拿过桌子上的手枪,检查了一番后,走到小射击场另一端对着靶子练了起来。

    他看着清瘦但并不柔弱,一只手举枪也举得很稳,手臂和肩颈的线条漂亮又端正,专注得像一只猎隼,只有在子弹发射的时候才会眨一下眼。

    陆霜明在旁边子弹的破空声中,听着士兵为他讲解用枪常识和规范。脑袋虽然懂了但身体依旧不会,他在士兵的指导下分开双脚,两手小心又别扭着握住枪。

    “食指放松,第一指节靠在扳机上,食指内侧与枪不要留太大空隙。”陆霜明艰难地挪动着手指,不好意思地问道:“您看这样对吗?”

    士兵又上前帮他调整了一下:“拇指伸直,枪身要与肩同高,枪面要平正,你别紧张。”赵鹤鸣此时已经射空了弹夹,走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难得见陆主席抓耳挠腮一回,放轻松,我不会笑话你的。”

    陆霜明瞟了他一眼,见他云淡风轻地转着手里的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今天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赵鹤鸣把子弹填满,笑道:“我哪有这么无聊?是我觉得手生了,想来练练。”

    陆霜明终于调整好了姿势,打开保险屏息开了一枪。果不其然脱靶了,赵鹤鸣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枪身和右臂要在一条轴线上,开枪时要挺腕,要不后坐力够你受的。”

    在赵鹤鸣和士兵的共同的教导下,陆霜明终于不脱靶了,他兴高采烈地把赵鹤鸣轰到一边:“我这次要自己来。”

    赵鹤鸣回到自己的位置带上护目镜和耳罩又开始瞄准,在旁边一通滋哇乱叫里射出了三个十环。

    “小鹤小鹤,我射中七环了!”赵鹤鸣眯起眼睛看了看,的确比刚才有些进步。

    赵鹤鸣冲士兵笑了笑:“我们先休息一会,你看好枪,一会我们再来。”陆霜明还不太想走,默念着口诀又开了一枪:“我刚找到点感觉,再练一会嘛。”

    赵鹤鸣不容反驳地拒绝:“再练会就该胳膊酸了。”

    陆霜明不情不愿地把枪交还给士兵,跟在赵鹤鸣身后嘀咕:“你什么时候学的枪啊?还挺像那么回事。”

    赵鹤鸣揪了根狗尾巴草别在他耳边:“小时候我爷爷练枪我就在旁边看着,一直盼着赶紧分化成alpha去当兵,到了十六七岁依旧没有分化,就只能老老实实去上学了。”

    陆霜明看着来来往往的整齐军队,根本想象不出来赵鹤鸣穿上军装的样子:“为什么这么想当兵啊,看着斯斯文文的。”

    赵鹤鸣淡淡地笑了:“我不想看到我爷爷谋划一生的事业功亏一篑,只有成为alpha才有资格继承祖辈的基业。幸亏我是个beta,还有一搏之力。”

    陆霜明在阴影中低下头看着他,树叶筛下来的光斑投在眼睛里,化成一泓半明半暗的光。“赵瑜已经把你爷爷留下的精锐挥霍完了,咱们这样螳臂当车真的会有结果吗?”

    夏风中裹挟着军营特有的硝烟味,树上求爱的知了都被熏得偃旗息鼓,但赵鹤鸣却觉得严肃起来的陆霜明有点迷人。

    他双手搭上陆霜明的脖子,像在撒娇又像在明志:“我不忍心看姐姐久居囚牢,也不忍心看我的小天才向一群垃圾赔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