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一定的权力,他便会花在女人身上大肆挥霍自己的性欲,而在擢
个女人都学会保护自己,保护 自己的贞操和名誉。但是,我历来相信,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一定会像一个本分的女人一样,慎而又慎地 对待与异性接触的。尤其是像郝书记这样的县委书记,百万人口的父母官,人民公仆,不仅要为自己的政治前途着 想,而且应该成为人民公仆,共产党员的典范。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用最坏的打算去推测他的行为。尽管此前 我想到他作为一个有权的男人,可能会更加放纵生理上那匹性欲的野马,但我的的确确没有想到,他会对见面不到 一分钟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就敢下手。是我过于轻浮得名声在外?我自信坚守丈夫,忠贞不二,日月可鉴。是他自 恃大权在握,纵欲成性,视两性关系如儿戏。难道他就不怕烈妇贞女们奋起反抗,弄得他声败名裂,丢了乌纱?然 而也许和他搞过的许多女人一样,我的担心被我后来的行为不攻自破。因为,每一个送上门的女人都有求于他。在 他易如反掌的事情在我和其他女人那里比登天还难。也许这就是他像野狼扑向羔羊不需要任何理由扑向我的理由。 在贞操与物欲之间的选择,用不着很长的时间,也许只要一秒钟就够了。我也不能例外。 当郝书记用他那充满烟味的嘴巴堵住我的嘴时,我发现我的反抗软弱无力,而且,别这样别这样的无力叫喊, 近乎哀求的喃喃像是在告诫自己的自言自语,在他听来完全是一种性爱的暗示呻吟。 他在我的耳边说:「那天你倚在门上目送我们,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情种,你会来的。你太迷人了。 哦,你终于送上门来了。」 是的,是我送上门的。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我没做好他可能袭击我的准备吗?我是早已想到的。既然想 到了,那么送上门来就不应该再有什么惧怕和担心,一切完全和我想像的一样。只是,郝书记比我的丈夫更粗暴。 他拦腰把我抱进里屋放下。他始终没有忘记他是一个当官的,他命令我:「脱了吧。」而他已经从容地脱光衣报, 躺到沙发上。 他要我骑上他。我不习惯这样干。我和小刘从未这样干过。我觉得这是一个耻辱。但是,已经把自己赤裸裸地 展现在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面前本身就是耻辱,还怕耻辱下去吗?我骑上他,把他跳跃着的阳物送进自己的身体。 「哦,天哪,」我听到他失魂落魄的惊呼,「哦,我的小马驹,我的小马驹,快快奔跑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小马驹。也许因为我姓马,而他心目中可能始终珍藏着草原上无忧无虑奔跑的小马驹形 象。我真的像一匹小马驹奔跑在旷野上,我发现今晚一轮明月很亮,天地间只有任我驰骋的一马平川。 男人也许永远不会相信,女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当她成为一个男人的俘虏,并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无法对这 个男人产生仇恨。她会觉得,她完全而且永远属于这个男人了。这也许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习惯影响。既然 把守身如玉作为最牢固的堤防,那么一旦玉碎还有什么可守的呢。只有委身于人,任命运捉弄。 我在郝书记的怀抱里得了一个真正男人的粗犷的爱,身心获得了一次巨大的释放。我发现,面前的男人纵然不 是我终身依靠的男人,也许在一分钟前我还对他的无理要求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从他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那一刻 起,我再也恨不起来了。不仅不恨,简直相信自己属于他。从今以后,别人在电视上在任何场合会看到一个衣冠楚 楚的威严、高大的县委书记,而我会看到他的另一面,赤条条形的一面。我会珍藏他的这一面,只有当我俩见面时, 才会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真实的对方。 那晚,他再次把灯开亮,衣冠整齐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眼睛色迷迷地看着我。我在强烈的灯光下斜睨着他, 说不清当时的复杂心情,只感到灯光太亮,世界太亮。我的灵魂游走不定,无处安身。我听到他在品味我们的做爱, 我听到他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一匹小马驹,我的照片带来吗?」 这时我才想起照片,忙把包里的照片递给他,他边看照片边问:「我的小马驹。你大概还有别的来意吧?」 现在说出小刘的事正是时候,但是鬼使神差,我居然否认说:「哦,没事,就给你送照片。」 如果我马上说出自己的意图,便给刚才和郝书记的媾合找到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而我不想承认我和他发生的 两性关系纯粹是一种权色交易。因此,在他下逐客令,「今后有事找我!」 我走出县委大楼后,我才问自己,我是他的小马驹我这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心理发生很大变化,矛盾极了,复杂极了,总是惶惶不安,仿佛到处是指指戳戳,到处都向我吐唾沫,尤 其使我惴惴不安的是小刘。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轻轻地开了门,没洗脚没换衣,轻手轻脚地躺下。因为,丈夫已经熟睡,我怕他惊醒。不, 是怕自己吓着。哪怕有一点点响声,我都会心惊肉跳。 突然,啪的一声。灯亮了。亮得把我眼刺得生疼。我用手罩住眼。透过手帘,我看见小刘看看表,又端详我一 会。我相信他一定看出我苍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时,他如果暴跳起来,抽我几个耳光,我也许会更好受一些。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他不会这样做。他会委屈求全,息事宁人。他一贯如此。我的男人我最清楚。但是,我同时 更清楚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人,善于察言观色。只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放在心里,从来不说。 他关了灯,抓住我蒙在眼上的手,把我的手收拢成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住,生怕跑掉似的,然后长叹一声:「 见到郝书记啦?」 我「嗯」了声。小刘又问:「他怎么说?」 我这才想起来,离开郝书记没有讨价不价是一种错误。我失去贞操却未能换回一句承诺。我这是为什么?难道 就为了向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证明自己与他不是在搞权色交易?不是权色交易又是什么?我面对小刘如何交代?我 心慌意乱说:「他说慢慢来。」 小刘重重地攥紧我的拳头,说:「谢谢你!」 哦,我把一顶绿帽子不折不扣地扣在他头上,他还谢我?一个有良心的女人该会怎样地痛苦啊!我怎么能心安 理得地躺在小刘的身边,而心里想着另一个不我丈夫的男人呢?我在心里死死地发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再也 不跟郝书记来往了。哪怕小刘自愿戴这顶绿帽子,为了我的声誉,为了家庭的安宁,我再也不去找郝书记。我和小 刘和女儿斯守一辈子,我要在意识里抹去郝书记的影子,在灵魂里仇恨他。但,我不会仇恨。我发现自己居然不会 恨!奇怪不奇怪。因为我以为,我怎么可以恨他呢,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我这个小马驹不是肆意枉行,怎么会成为 他的俘虏?我不见他就是了。 一个男人不会轻意放过他睡过的女人的,除非他死了。此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这一秉性。我只以为,女人缠 绵绯恻,一旦堕入情网,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没想到男人会那么一往情深。也许男人并不是情深所致,而是完全 听任性欲的驱使,才让他去缠住一个女人。但不管怎么说,郝书记没有放过我。 第二天,我上班就接到他的电话。他称我「小马驹」,自称「老牛」。他问我: 「昨晚睡得好吗?我这辆破牛车还中用,是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他让我获得了一次忘乎所以的性快感。是的,想起它,我会回味无穷。但是,我清楚, 那是错误,那是荒唐,那是罪恶。我应该把它当作一场噩梦。不是吗?噩梦中的魔鬼在白天就死死缠住我。 「我的小马驹」,这绝对的性骚扰。幸好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是,这里随时会有人来的。我紧张得胸口发闷。 我无心倾听他梦魇般的挑逗和诉说,更无心跟他打情骂俏,我说:「郝书记,你日里万机地天天忙,哪有闲情打这 么长时间电话。」 他说:「克林顿那么忙,跟莱温斯基一通电话还几个小时呢,我哪有克林顿忙呀。」 「我是莱温斯基?」 郝书记大笑,「你比莱温斯基还嗲,小马,什么时候到你家认认门,行吗?」 天哪,得寸进尺的男人,他居然提出这么个馊主意,那不是向小刘示威吗?我还没下贱到公开把野男人带到自 己的婚床上做爱给丈夫看。我想小刘再窝囊,也接受不了那样的现实。我忙说:「郝书记,那怎么行呢?」 郝书记说:「那么你就到我宿舍去。」「不!不!」 「不要回绝,就这样决定了,晚上我在宿舍等你。」说完挂了电话,这算是约会?这哪是像约会,分明是威胁! 我恨不得把太阳牢牢拴在天空,我恨不得把浙渐罩下的夜幕撩去。然而我无力阻止黑夜的又一次降临。当黑夜 降临,多少丑恶在横行,多少灵魂在呻吟。我知道,郝书记不会是一个衷情的男人。他已经成熟到把一切人和事都 摆弄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不必要也不可能为我去保守秘密,更不会对我情有独钟。我又何必去牵就他?现在 我明白了,许多女人陷入婚外情心情多么矛盾复杂。她们牵就男人,是因为害怕被自己的男人发现,害怕自己会被 可恶的男人搞得身败名裂。同样,我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也在这里。然而,我想,与其牵就郝书记给自己灵魂罩上 抹不去的阴影,不如就此一刀两断,痛改前非。我下定决心不听郝书记的命令,尽管他曾经占有我,但我未必永远 属于他,尽管我有求于他,但我不必用贞操作为廉价的筹码,尽管我这天晚上,我早早关了电视和小刘上床。我紧 紧依偎在小刘的怀里。我让他抱紧我。我身子在颤栗。「我好怕。」我问,「我是你的小马驹吗?」 小刘说:「什么?」 我记起来了,他在做爱最兴奋的时候,习惯喊我妈!而从不叫我小马驹。小刘的发问让我一阵心跳。活见鬼, 我怎么会喜欢上「小马驹」这个昵称?它应该属于噩梦中的呓语。我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情意缱绻地吻他。 小刘感受到了少有的热情,怦然心动。然而,他被我撩拨得激动不已,却怎么也不能勃起。 我说:「我在上面吧。」 不料,他冷冰冰地说了句,「在哪学来了?」一下扫了我的兴趣。当我发现小刘这句话是无意发问时,我再温 和地抚摸他,他却无动于衷,只是痛苦地说:「我阳萎了!」 这不可能,尽管他不像郝书记那么粗暴猛浪,让我感受到男人强壮有力的美,但是他的轻轻爱抚每次都给我点 点入谷的滋润。他从没有阳萎过,现在怎么会阳萎?除非他有心理障碍。莫非,他发现他妻子的不忠?莫非他隐隐 感到我躲躲闪闪的目光里蕴含着不可告人的痛苦?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乳房上,我用力给他几个热吻,我说:「 不会的,你没病,你不会阳萎的,相信我,来吧。」 然而,他终于没有勃起。他无心作肉体的搏击,因为他的灵魂可能在流血。 我本来是想用温存唤他对我的信任,去驱赶郝书记在我心头留下的阴影,可是,没想到,我得到的是更加浓重 的双重阴影。当我博得一个男人的欢愉同时,我失去丈夫的爱。我在宁静中思考自己的作为。 「叮呤呤」床头的电话铃声吓得我跃起来。黑暗中,小刘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大气不出地听。我一听就是郝书 记的呼唤。我不知道他怎么查到我的电话的。 「小马吗?」一种十分痛苦无奈的声音。 小刘一声没吭,把电话给我。我浑身在颤抖,一边接过电话,一边拉起被子围在身上。我转过身去,尽可能离 小刘远一点。同时,把听筒紧紧捂在耳上。因为,我不可能告诉郝书记小点声,我丈夫在身边。我只能想法设法减 小音量。我知道,郝书记有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皆我臣民的优越感,他随便拨通本县的哪家电话 都用不着低声下气的。但是,既然他把我作为他的情人,他总该为我的处境想一想吧。 我听到他在叫,「小马吗?你那天叫我办什么事来着?」 我悬着心终于落地了。到底是县委书记,不仅是官场老手,还是情场老手。在为我制造一个好的环境同时,也 一定为他找到体面的借口。我想,当着小刘的面,我的确该向郝书记摊牌了。否则,一方面,我不能白白贴上贞操 ;另一方面,也不便负了郝书记的一番好意。 我说:「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多找个机会给我丈夫锻炼一下。」 1 我忙说:「别费那份心,我很喜欢我的工作,能给我家小刘提一提,我就感谢你。」 他突然小声传个飞吻,小声说:「怎么谢我,骑我?」 我突然大声说:「噢,小刘,在老龄委工作。记下了吧!」说完,我赶紧把电话挂下。 一个男人,如果对自己女人的行为没有一点警惕和醋意,大概不会算上好男人。我想,小刘一定听到郝书记在 电话说的话了,一定。因为,他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怎么也抹不去。那么,小刘听到那调情的话是什么反映?我希 望他趁热打铁,在我没有机会撒谎的时候,暴跳起来,狠狠抽我几个嘴巴,骂我是个婊子,向权力出卖灵魂的婊子。 我不会有什么怨言。我完全理解一个男人的尊严。男人可以不要江山,但不能没有自己的女人。我的确做对不起小 刘的事,尽管说这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但是,达到目的的途径难道只有出卖贞操?我没有任何理由,理直气壮 为自己伸辩,然而,小刘此时死猪般地沉沉睡去。 我轻轻把电话拿到一旁,怕郝书记再来电话,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但是,一夜噩梦不断。 郝书记又来开电视电话会了。当着众人的面,他看我的眼神让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我和他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他的眼神是那么贪婪,那么旁若无人,不顾一切。相信一个在成熟男人都有这样的经验,除去对自己睡过的女人用 这种直逼的眼神,对别的女人从来不敢。我在他的逼视下,用目光告诉他,请你尊重我的人格,我不是你的玩物, 我还要堂堂正正做人,生活下去。然而,不出我的意料,他哪里会为我着想。不仅向我挤眉弄眼,而且,他居然当 众这样夸我,小马真是草原上一匹奔驰的小马驹,做事情风风火火,又快又麻利嘛。这哪里是夸我,分明是把他对 我的昵称抖给人家,显示他的能耐。我脸上发烫,像站在火山口上。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会迅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但是,我看出来,前来开会的人没一个人敢附和郝书记跟我开玩笑,是他们没有听出郝书记的话外之音?是那样当 然最好。还是他们不敢?我想他们一定不敢在掌握他的命运的人面前放肆。只有郝书记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他想做的 事,哪怕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他肮脏的灵魂,也没人怎么他。 此时他又一本正经地说:「小马有一点还要改进,做事可要守信用。」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让我去他宿舍的事。我说:「一定。一定。」 我退到监控室。我在荧光屏上看见一向严肃的郝书记始终面带微笑,他好像看见我坐在他的对面。我没有忘记 给他照张照片。 散会以后,郝书记找这个谈话,找那个布置一会工作,就是不走人。最后打发掉其他人走了,他来到我的监控 室,说:「给我拍照了吗?」 我没有回答,把照片递给他。他说:「这张照得好。送给你吧,让你天天看见我。」说着就抱我亲嘴。我用力 推开他,站到门口。他满脸彤红,十分生气。他平静一会,掏出一把钥匙。拉过我的手,把钥匙重重压在我的手心, 说:「这是我宿舍的钥匙,我随时欢迎你光临。」向我挤个媚眼,走了。 我攥着冰冷的钥匙,听着郝书记下楼欢快的脚步声。我想,一个男人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且不说没有党性 原则,单说连起码做人的良知都丧失殆尽!强暴了我这个良家妇女之后,还厚颜无耻,得寸进尺,想长期霸占我。 我像攥着一颗定时炸弹攥着他的钥匙,惴惴不安。怎么办?把它扔掉?太容易了。可是,我又觉得不应该拒绝,只 要郝书记在,我能逃出他的手心吗?拿着可以,我不去开他的门又有什么呢?我把他的钥匙装进自己包里。 一天,小刘问我:「我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很生气。他自己的事情居然问我!「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干什么的?」我说,「我哪里知道?」 小刘说:「郝书记怎么说?」 我突然莫名其妙大为光火,指着小刘的脑袋说:「郝书记是我什么人,他会跟我说这些话!我是郝书记什么人, 我问郝书记就行?!」 小刘仍然平静地说:「听说,最近县委要动一批干部。」 我说:「你是让我再去找郝书记?」 小刘沉沉着地点点头,并语气沉重地说:「这个家,只有你能顶起来。」 是吗?我能顶起这个家?我先前一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家庭,一贯是男主外,女主内,一旦翻了个,那 么,男人就会成为缩头乌龟,遭人唾骂。因此,我尽管心气较高,却从不愿抛头露面,把丈夫搞得灰溜溜的,把自 己打扮得像个家庭救世主。但是,小刘把家庭航舵扔给我了,我不能逃避不管,任海浪吞噬航船,好吧,我顶起来, 既然男人无能,我别无选择。 我来到郝书记的宿舍门口,悄悄取出钥匙,卡吧,我迅速闪进屋,反锁了门。正坐在桌边看书的郝书记,见我 从天而降,眼睛一直了,突然跳起来,「咦,我的小马驹来啦!」扑向我,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下去。 不知道他的性欲怎么会从书上勃然跃起,没有一个酝酿的过程,就那么狂躁起来。他差不多是撕下我的衣服, 疯狂地在我身上施暴。我像一只面团,任他肆意揉玩,这次,我是有备现而来,根本没有羞耻感。我吊在他的脖子 上。他噙住我的舌头,像只老袋鼠把我吊进卫生间浴缸洗完澡,又吊到沙发上,吊到床上,于是,我们在床上忙作 一团。 如果说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我还蒙受着屈辱,接受他的爱抚,甚至在此后的数天里我一直悔恨交加,成千上 万次地发誓,不再跟他接触,是女人一种自我保护的话,那么,今晚,我完全是心甘情愿送上门来,让他得到欢愉, 就完全是一种自我牺牲。完成这一转变应该是十分困难的,也就是说,克服自身的心里障碍,彻底甩掉包狱,顶着 可能即将到来的世人冷嘲热讽的压力,需要勇气。 然而,我莫名其妙完成这一蜕变,轻而易举地又向前跨出一步,自觉的一步。我想,既然有第一次,那么,有 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还不是一样吗!我明白许多情妇为什么痴心不改,不顾一切地跟情人如胶似漆,她一定 像我一样,由于无奈。人一旦连脸皮都不要,那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我没有必要羞羞答答,没有必要拘拘束 束,耽惊受怕,我觉得我受命顶起一个家庭,我有理由用我的优势为家庭生活更好去努力,尽管这一努力也许是为 人不耻,但是,世上有多少事情是光明正大?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不可能看清每一个灵魂,只有在黑夜里,灵魂才 赤裸裸地暴露无遗,而此时,能看见的人又太少。我要用这肮脏的交易换起一个光明正大的事业。 「哦,我的小马驹!」郝书记忘乎所以叫唤着,我像风暴中的一团棉絮,不知所归。 突然,床头的电话响了,我屏住呼吸。把电话抢过来,放在我俩耳边。我们共同屏住呼吸听着。是一个女人的 声音。 郝书记夺过电话,挂了,说了句:「臭娘们,查岗来了。」 然而,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但郝书记兴致正高,他疯狂地抽动着。 我说:「接呀!」 他真听话,停止抽动,调整呼吸,抓过电话,嘴里学着睡意朦胧腔调说:「谁呀,我睡得正香呢。」 电话里说:「我听见你玩得正欢哩,小心玩掉你的脑袋!」 这话很扫郝书记的兴,他说:「又发什么神经,半夜三更的,明天还有会呢!」 挂了电话,郝书记大概听了小心玩掉脑袋的话,一下子蔫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还要。他只好打开抽屉吃了一片什么药。 不多会,他狂暴得像头猛狮。我则东躲西藏,让他气喘呼呼,无法入港。我想,这是绝好的讨价还价机会。一 个急需,一个惜售。那么,急需就只好不惜一切代价。我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环了,他是一 个乞丐,一条十足的可怜虫。他身体里蓬勃的性欲正在吞食他的灵魂,他比我还下贱,因此,我没理由惧怕他。他 是个什么东西,我要为我的目标要肋他。 「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啦?」 他迫不急待说:「我已经给组织部打过招呼。马上考察。」 我又问:「干什么?」 「副局长。」 「哪里?」 「暂时没空,有空一定安排。」 「说话算话!」我指他的鼻子,直视他。他赌个天咒,不安排就得天打雷轰。我顺从了他,直到尽兴。 这一夜,郝书记叫我「小马驹」总有上千遍,不厌其烦。我想:「郝为民是什么东西?像条赖皮狗,然而,我 想我是谁的小马驹呢?」 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我和郝书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一有空就打电话约我,哪怕只在电话里调几句情, 总之,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仿佛要用我填满他生命的空间,不留下一点空隙。鬼使神差,我完全摆脱贞操和人 言可畏的种种顾忌,频频跟他约会。我不管他开会,还是干什么,看到他的照片,就会拨打他的手机。当然,绝大 多数情况下,他在手机里说话都是县委书记的拿腔作势,很短。因为他的身边总是不断有人。只有他在办公室里、 宿舍里或者在外出车上,他主动打给我的电话,才会真情流露,小马驹,小马驹叫个不停,而且通话时间长。相信 他的话费一定很高。但不会有人管他。 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县里开的电视电话会多起来了。郝书记对外说:「大家都很忙,集中到县里来开会,既 是时间的浪费,又是财力的浪费。我们要充分利于现代科技手段,贯彻党的方针政策,电视电话会就是最便捷的方 式嘛。」 亏他想得出这个官冠堂皇的理由,只有我清楚,当然,有人也可能猜到,他是借机与我约会。我们见面的机会 随着愈来愈多的电话会的确多了起来。我们在我的监控室里做爱,到他的办公室做爱,在他的车里做爱。好像我们 见面的唯一目的就是做爱,别无他图。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估计有人看出来了,郝书记开电视电话会时总是第一个先到,最后一个离开。这期间,我们的卿卿我我也曾被 几个开会迷撞上过。但是,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一次就会有一百次,我根本不在乎。 但我清醒地知道,我们做爱决不是因为有了爱情。郝书记大我二十多岁,他每次在我身上的搏击,尽管有时力 不从心,必需辅以不知从哪里来的神秘的药丸,但是,只要他一看见我的姣好面容,特别是当我展以自己洋溢着青 春活力的胴体时,他身体里的潜能便会得到一次巨大的释放。他雄赳赳地证明自己,他是一个大权在握,无与伦比 的男人。 每次,他都以给我带来快乐而快乐。而我知道,他在我身上找到了权力的巨大诱惑力和对年轻女人蹂躏时的快 感。其中绝对没有爱情。他从未承诺要跟我结婚,白头偕老,哪怕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也没有说过一句。因为从一开 始,我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充满交易的色彩,我在肉体的搏击中承爱着灵魂的谴责,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独占郝书 记,死乞白赖地缠着他结为老夫少妻。 也许正是发现我这一点比较安全,郝书记才夸我是绝对情妇,只为给男人创造快乐和幸福而生的尤物。细细想 想,我还真是那么回事。每次我都像她女儿一样撒娇,逗得他心花怒放,让他不知老之将至。有时,躺在他怀里, 我会想到丈夫小刘。小刘比郝书记年轻,为什么会阳萎,而郝书记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其根本原因在于欲望。 小刘的欲望哪里去了?郝书记的欲望为什么蓬蓬勃勃,蒸蒸日上?哦,我明白了,男人在权力和女人之间游戏。只 要可能就是这样的工具。 郝书记没有忘记给我补偿,昂贵的首饰,漂亮的服装,有时干脆扔给我一迭钞票,带有明显的交易色彩。但我 以为,人世间投桃报李的事情都是一种交易。我并不把郝书记的好心理解成为权色交易,和最初的那次认识完全不 同,我觉得,我付出了,我应该得到他的回报,他给了我的回报以后也就更加心安理得地和我做爱。我觉得这没什 么不好。 郝书记施以小恩小惠,却始终没有解决把小刘的事,几乎每次我都提出来,他也都没有拒绝。后来,小刘回家 告诉我,县里动了一批干部,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