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噗滋噗滋的在幽闭内摩擦出声,这一切好像都在起舞,感觉变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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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 到达另一个天外境界后,又开始急促的摇摆,似乎将所有的水花压抑在体内, 水噗滋噗滋的在幽闭内摩擦出声,这一切好像都在起舞,感觉变得好不真实,然 后慢慢晕眩,晕眩,直到失去意识…… 醒来后,妙妙仍然跨坐在林达身上,而他则睡着发出酣声,两人的体液早已 干涸,她起来时,阴道还因此刺痛,是的,每一场激情,都是仓卒,每一场结束, 都显得孤独。她不喜欢醒来的时候,另一个人还在睡,她不希望看见自己的意识 比别人还清楚,那好惨啊,好惨。 妙妙摇醒林达,她不准他比她幸福。 「起来,NOW!」 林达含糊的回答。 「起来,NO!」当她第三次说到NOW,代表她已经 有点愤怒了。 「好。」他勉强坐起身。 「跟你说一个故事,好吗?」 「嗯……」 「我们家都是基督徒,从小我毫无怀疑的接受这个信仰。但是我的家族非常 偏激尤其是排斥女人,甚至认为女孩子是没有灵魂的。在吃饭祷告的时候,女人 总是要等男人先祷告好,女人即使有接近神的权力,也总是比男人晚一步。你相 信吗?我的志愿是当一名神父,而不是修女。小时候我所努力的一切都不被受重 视,反正只要是女人的成绩优秀、写作好、运动佳,对他们而言通通都是废物。 我的家很病态,母亲又有严重的洁癖,只要橡皮擦屑遗留在桌上,隔天她就会丢 一只蟑螂在我身上作惩罚。但是我通通都能忍受,因为那是我的家。」 「那你现在为何一个人住呢?」他没想到这么先进的时代里还有那陈腐的观 念存在。 「发生一件事情,一件让我痛恨的事情。」她咬牙切齿。 「有一天我睡觉的时候,觉得胸部奇痒无比,后来觉得一阵凉意跟刺痛,我 眼睛一打开,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叔叔……他居然在啃咬我的乳头,是我 叔叔耶!」妙妙抱头尖叫,「但是他居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又伸出舌头舔我乳头, 我推开他,他又想扑上来,他打我,他说:「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要你怎样, 你都要配合,你爸也玩过我的女儿,我们只是互相而已。」,我感到好害怕,我 是宁愿死也不会被他强奸的,我运动好,我一脚就将他踢的老远,然后我大喊, 等到全家族的人都跑来看是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大家都只是沉默而已,如果我 要是被强奸,或许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发现我要保护自己,这世界上只剩下我而已,只剩下我,那个家可怕的程 度已经不是我所能忍耐的。我警告他们说,我要一个人搬出去住,如果他们不肯, 那我会想办法公开他们的丑事,如果他们想要我死,那我会用尽一切让大家一起 死,我是一定会的,然后他们都害怕了,因为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样,我不受控制 了,我发狂了。」她神情紧张,眼睛瞪得很大,那黑眸是无尽的黑、空洞无比, 像是灵魂掉进里头去了。 「我的家已经没救了,我也快没救了,我没救了……呜……哇……为何是我,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她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脸涨红且肌肉抽蓄的难看, 那狰狞的哭、悲惨的哭,林达恐怕再也没有看过比这痛苦的了。 「这世界的人我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林达,你知道我的痛苦吗?我疯了, 我疯了。」 或许是真的崩溃,妙妙的泪流个不停,一天、两天、三天,林达担心她真的 会因此哭瞎。 「妙妙,这样下去,你会瞎的。」 「瞎了更好,看清一些事情,不如就这样瞎了好,这世界太残忍了,这世界 是没有神的,没有神的,所有的神话都是假的,那通通都是人类犯的罪过,神慈 悲一面是假的,但毁灭、战争、惩罚都是真的。」 「妙妙……」 妙妙后来真的没哭了,但那是因为没有泪水了,眼睛充满血丝而且异常干涩, 之后她假装没这一回事情,而两人如往常一样疯狂的做爱,但是他感觉到有一个 凄楚的悲笼罩在他们身上。 三、海与出走 「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妙妙看着海问。 「还是海。」林达不加思索的答。 「为何是海?」 「因为你看尽了海,就会发现只是绕了一圈,还是海,你忘了我们被地球吸 往在地心上头,地球是圆的,它一直在走,这地球它自己也不晓得它是白费体力 在走的。」 「那我会不会走了一圈之后也发现自己在白费体力呢?或许逃……根本没有 意义。」海风里暗藏咸味,她舔一舔嘴唇,也是咸,这世界是暴露在海风下的, 只要风想往哪里吹,每个人多少都会沾上这咸味。 「有意义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他试图安慰自己也安慰她。 妙妙突然站起,利落的脱光自己的衣服,努力往前跑,沙滩一个个脚印被她 踩岀型来,纵身一跳,已经没入海里。林达等了许久,还看不见她的头颅浮起, 担心的跑向前寻找,他正思索要如何在茫茫大海找她时,突然一双狡猾的双手抓 住他的脚踝,他往后跌入海底,还呛了好几口水。他笑了,没有愤怒,再怎样的 恶作剧他也不生气,他只要她开心。- 两人玩起水来游着各种泳姿,林达扶着妙 妙的身体,让她安心的游着仰式,她像莲藕的小白臂划着弧度慢条斯理的往后游, 她闭上双眼,安心的游,两颗小巧的乳房高过海面,似乎也跟着漫游,像是冰山 一角,这底下有着更庞大的神秘。 妙妙像是游得过瘾了,她躺在水面上幽幽开口…… 「知道我为何找上你吗?」 「不知道。」 「因为你是野兽,刚开始我看着你的时候,你不是个人,是个野兽,大野兽, 眼神看人的时候很特别。」她吸了一口气,「我其实讨厌你,刚开始的时候,觉 得你挺缠人的,可是后来,我依赖着你,变成我缠你了,因为你是让我唯一有安 全感的人。」 林达开心的笑了,像头野兽裂着牙齿笑了,很善良,他是一头善良的野兽。 「你觉得我疯了吗?其实你把我当疯子一样看待对不对,我跟一般女孩子不 同,我病态、我任性、我疯狂,林达,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讨厌你,讨厌你心 甘情愿让我利用你的善良。」她看着那遥远的黄昏那么说,脸上即使晒满金黄的 韵味却掩盖不掉那股悲哀神情。 「我也不正常,我是一个色盲,我对血甚至没有感情,没有大家害怕的记忆, 只知道流多了就会死。疯是什么,谁知道谁有没有疯,法律规定又怎么样,甘我 屁事!如果你是一个疯子,我就当第二个疯子,世界上有我们两个疯子就够了。」 他粗大的双手紧抱着妙妙的细腰,她越来越瘦了,像「病态」一样,所有的一切 都快被抽离,跟她睡在一起时,很怕明天醒来看见她只剩下皮囊。 一阵大浪开始卷来,卷了两尺高,两人却不闪,静静等待它的袭来,等待被 淹没。为何可以安心面对自然的威力却毫无惧意?恐怕是了解到面对「人」是更 可怕吧!海如黑幕越靠越近,终于把他们席卷而去,随着波浪,两人先被海压进 海里数尺,不断往下沉,像是脚踝被绑着铁块,承受必然的死亡般痛快。 妙妙早做好准备,闭气,然后在堕入海底那一刻,她睁开眼往上看,浊水遮 蔽视线,天空是那么的模糊……她慢慢闭上眼,想这样、就这样下去,不想挣扎。 无情的浪一阵天翻地覆又将她拍打上来,她好失望,而另一只有力的手更将她拉 上来,是林达,是的,野兽总是面对困境仍然求生,牠更会冒险拯救驯服牠的主 人,没有例外。 妙妙凄楚的笑了,她还得哀怨的活着,为了他。 「叮当!叮当!叮当……」 门铃声响起,妙妙心想可能是林达来了,便放下戒备的打开门,原本她努力 想一个人厮守这毫无人气的房子,想一个人坚强的活下,但那都只是虚伪的假装, 她是渴望人陪伴的。 当她看见叔叔和父亲刚硬的脸肃立在那,她内心恐惧油然升起,「他们想干 嘛呢?」她直觉的抱着自己,畏惧的往后退。 「妙妙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这对我们家族的名声不好,朋友、教友问到 你,我们都无法交代清楚,回家吧,我们以前不都住的好好吗?」叔叔假惺惺的 说,一手拉着他哥哥进来,他脸上歪斜的表情和变态发毛的眼神令她想起那一个 不愉快的夜晚 「对啊,爸也让你在外住一阵子了,我们实在很关心你。」父亲畏惧叔叔的 个性,硬被拖来把妙妙拉回去,一方面叔叔没得到妙妙且不甘心他老哥已经得到 他女儿,虽然这意见是他提议的,而另一方面是自尊心受到屈辱,他要讨回来。 「你们太虚伪了,你们只想掌控我而已,爸,叔叔对我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你 救过我吗?叔叔你又救过自己的女儿吗?你们把自己的女儿彼此分赃,我们不是 你们的东西,我们并不无知,为何你们可以这么的下流、为何你们玩弄别人却一 点罪恶感也没有?女人难道就这么卑贱吗?」 「生为女人你就必须死心,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男人在掌控,最靠近神的 只有男人,最靠近政治权力的也是男人,这几千年来,你们女人总是保持沉默,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女人注定就是男人的附属物。你看你的眼神,有灵魂吗? 哼!你们只会想着无用的东西,只想争取做些琐碎的小事,女人你们的命运就是 如此。」 「跟我回去!」父亲拉着她的手,眼神暗示妙妙不能抗拒,倘若不听话,等 等发生什么事情是不能预料的。 「放开我,你们走开!你们走开!」她甩开父亲的手,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妙妙你真的疯了,这有什好反抗的,很多女人还不是这样听从命令,你在 不满什么,功课好了不起吗?会念书的男人比你多的是,运动好怎样,世界纪录 几乎都是男人,女人只会那点皮毛,你在得意什么?下贱!」叔叔一步一步逼近, 猛然又如之前夜袭那样,伸出狼爪扑了过去。 叔叔一手抓住妙妙的头发、父亲由妙妙后面架住她的双手,两人一前一后要 把妙妙押回去。她极力的挣扎,头皮被扯的快要沁出血丝,叔叔见她不服从便狠 狠的打她一巴掌,用脚踹她的下体,她当场跪下,而叔叔则毫不留情的继续拖着 她前进,她脸完全直接重击地板,鼻血当场冒出,后面的父亲有一丝的不舍,不 小心放了她的双手。 妙妙见有机可趁,两只手撑着地板起来,用力一踢叔叔的下体,用手肘大力 的撞开父亲,她惊慌的跑到厨房去,眼神精明的扫射,立即拿起一把最锐利的刀, 发狂的跑回客厅,要屠杀她的叔叔与父亲。 「你们为何要逼我?逼我很好玩吗?你、们、为、何、要、逼、我!我要杀 死你们,杀死你们,去坐牢或被判死刑,都比被你们奸淫好!」 叔叔见妙妙已经失去理智却杀气颇重,便拉老哥一同逃跑,两人惊慌失措的 犹如过街老鼠。妙妙看见他们离去,内心松了一口气,「万一,他们不走,我… …死定了。」她发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手机铃声响起,林达知道是妙妙打来的,奇怪,难道发生什么事情吗?这时 候她通常应该在睡啊!他的直觉向来都很准,他赶紧打开手机接听,而传来的却 是他这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声音。 「林……达……林……达,救……我……我……真的……会死了……一定… …一定……」 「你在家吗?你等我过去,你等我过去!」 林达听完电话,立刻拿了吴叔放在桌上的机车钥匙直奔门外,利落的发车并 以时速110飙了过去,这是第二次他骑机车。 他一冲进妙妙家,发觉门没锁,内心大惊不妙,地上有一条血痕看来恐怖的 骇人,他内心着急,寻找着她的身影。当他看见妙妙躺在房间地上,脸上都是血, 地上都是撕碎的卫生纸,而头发竟然少了一撮,头皮显露出来,冒着黏腻的血。 房间内弥漫一股血腥味,他赶紧扶起妙妙。 「这里……我没办法住了,我父亲他们想把我……抓回去了,我要回到上帝 的笼子了,这次进去,我一定出不来了……」,妙妙满脸都充满干涸的血迹,鼻 子还冒着些血,她泪水的痕迹是唯一脸上清澈的两条线,她虚弱,她空洞,林达 知道这次她真的不想活了。 「我们一起逃,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没有人发现的,你等我两天,等我两 天,好不好?」他拼命摇晃着她,希望得到她的响应,而她只是望着远处发呆, 似乎在看着很遥远的东西。 「NOW,回应我,说好,说好啊!」他拼命的捂住她的鼻子,那血仍然在 冒,沁岀他的掌心。 他抱着她冲出门外,沿路的跑向大马路,神情慌张的左右顾看,终于他招到 一台出租车。 「麻烦你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天啊,她血怎么流成这个样子,你……你要小心不要流到我的车上,不然 要加钱!」 「赶快,不要废话这么多!」他大吼。 到了医院的急教室,医生、护士紧急的止血,发觉鼻梁断掉后,当机立断开 了手术,护士发觉这伤痕并不正常,怀疑是暴力事件便报了警,她相信不是送来 那男孩所为,那眼神太清澈,绝对不是一个暴力份子所流露的温柔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生又叫什么名字?家人连络没?哪个学校的?你知道 怎样找到老师或教官吗?」警察先公事化的询问,眼神对林达带着不信任,林达 干净利落的回答后,他做下笔录,稍稍满意的看着林达。 「这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我不清楚,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我赶过去,看她流很多很 多的血。」 「你都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吗?钟妙妙有说谁打的吗?」 「好像是……她的叔叔跟爸爸。」 「真狠毒。」四十岁的胖子警察轻哼一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般继续草草做 下笔录,他陆陆续续问下一些问题,然后就去忙着处理联络妙妙的家人。 随后警察又笨拙的走过来,脸上带着不解。 「你班导等等过来,这小女生的家人也真奇怪,先是一个男人接的,说这不 是他家,我又打了第二次,一个女人接的,说刚刚那男人搞错了,她说她会过来 处理,我想一定是她叔叔或父亲在心虚,我看,等一下又有麻烦啰!」警察内心 似乎有所盘算。 「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等等大人会过来,先回去!」警察一直推着他, 而一个护士小姐突然走向他们说:「陈警,这女孩暂时是处理好了,可以开口说 话了,她说叫那个男孩先回去,她有事情要跟你说。」 「看到没?已经不是我叫你回去了,快回去吧!」警察挑眉的说。 林达一向是服从妙妙的命令的,知道她安全无恙又有警察保护,他才安心的 离开。 四、真相 从医院离去后,整整两个星期林达都无法和妙妙会面,他猜测不出妙妙的心 态与打算,她太难懂。 而妙妙的新闻更是轰动一时,新闻天天在炒作,警方循线查出她父亲和叔叔 背后竟然参与一个偏激的宗教集团,而媒体更一窝蜂的针对乱伦、异教徒、家暴 这三方面下手。在媒体精准的调查下,原来妙妙家里一直以来所遵守并非单纯的 的基督教教义,而是另一套古老而有所阴谋跟意图掌控的信条,信徒散布于台湾 各地约有三万人,想起来真的十分可怕!而宗教信仰是一个很难定罪的的事情, 要掌握实质证据很困难,真相存在人心,假如有人始终信奉虚构的神话,警方也 拿他没办法,宪法明文规定宗教自由! 因此目前只能以家暴案件起诉妙妙的父亲跟叔叔,至于妙妙会被社工安置在 另一家庭,林达开始有点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而社会大众则害怕有多少信徒潜 伏在自己的身边或是家庭。 蓦然,林达想起妙妙曾经说过一个关于抹大拉马利亚的故事,她说圣经的故 事作者都是未明的,「谁知道是不是男人瞎掰胡扯的呢?我也要写,我要把它流 传到这市面上,让它越滚越大,或许下一个世纪的神,是马利亚。」她的神情变 了,变得疯狂,她说她要写下一堆故事,写下她所有的悲愤,她要虚构关于女人 的神话,解脱女人的痛苦,为何她想割阴蒂,除了压抑、愤恨,她更想消除这性 征,消除这两性天生的差异。 林达了解妙妙也是在被长期压迫下而有的叛逆的心态,她隐约早就发现家人 背后的事实很见不得人吧! 「抹大拉的马利亚其实是耶稣的妻子,但为了耶稣救世的理想只好隐藏自己 的身分,假装成为他的门徒默默守候在他身边。有一天,由官方派来的内奸信徒 发现两人真实身分,便到处放风声说马利亚被撒旦引诱尽作出淫荡邪恶的事情, 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想要迫使耶稣承认他们的关系。后来大家开始排斥马利 亚,耶稣非常苦恼。在马利亚的智慧之下,她让耶稣在世人面前展示他的伟大, 安排他以慈悲宽容的心赦免她的罪,于是所有卑贱阶层的人更是拥戴耶稣。 但是耶稣仍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马利亚为了完成他的遗愿,编出谎言说耶 稣复活了,后来传言甚嚣尘上,耶稣成了千年来的救世主。而马利亚则隐居在法 国,过着淳朴严谨的生活,她是耶稣背后那个伟大的女人。」 当时,妙妙说完的神情是这么的幸福!她最后说:「如果每个人的身上都有 一件事情需要质疑,那就是自己的身世,林达,我多么希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 也希望我不是上帝的子民,纯洁总比邪恶更难有所选择。」 老师只有简短的向林达说妙妙目前被安排心理辅导与安置,而这一件事情学 校始终隐瞒和保护,同学只知道妙妙又转走,倒是没引起多大的讨论。林达很失 望,也积极找寻各种方法见到妙妙,他不懂,妙妙为何不见他。 另一方面,吴叔跟母亲的来往更密切,似乎有所打算,有一天当他落魄的回 家时,发现他们两人神情严肃的坐在客厅内,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达,我跟你妈想清楚了,我们想结婚,我不晓得你喜不喜欢我当你的爸爸!」 吴叔期待的望向林达,这么多年以来,他的付出,就是要重回这一个家。 「我没意见。」事情也许迟早会发展成这样,他反对只是让家中气氛不合, 况且现在他也没有心思找出反对的理由。 「太好了!」林母露出开心的灿烂笑容,儿子没有让她失望,她相信事情会 顺利的。 吴叔和母亲的再婚仪式很简单,就是在家里宴请一些往来密切的亲戚,而法 院登记也在征求林达同意的隔天就立即办理。当晚宴请的亲戚中,他第一次看见 吴叔的父亲,应该说是他的「爷爷」,因为过去长辈死的早,林达觉得这称呼叫 起来还挺生疏的,而爷爷似乎相当喜爱他,两人整晚坐在一起,当然他也是为了 躲避亲戚的寒喧,和一个老人坐在一起,很容易被遗忘他的位置。 两人个性都相当沉默,默默的吃着,有时只有短暂眼神的交会而已,但那一 刻却远比和吴叔的关系还要亲密,等到最后一盘菜端上,爷爷眯着眼似乎想看清 楚菜色,他转头问林达:「阿达,那盘是青椒还是黄、红椒?」 「爷爷,嗯……我不清楚,叔叔应该有跟你说,我是色盲吧!」 「喔?我也是呢?」爷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突然两人都愣住,仿佛怕碰触一个秘密而又沉默,此时两人想的都是同样的 东西。林达望着母亲和吴叔两人甜蜜的互动与微笑,思绪一片混乱,这一晚这在 尴尬中结束。 林达想起妙妙的话:「如果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件事情需要质疑,那就是自 己的身世。」 「你说吴叔的父亲跟你一样是色盲!」书旗惊讶的说! 「没错,而我父亲这边却没有遗传史,我以为只是我单纯的例外或是基因问 题……吴叔的血型也跟我不冲突,甚至我以前认为不相像的地方,现在却又好吻 合。」林达冷静的分析,那冷静透露着残酷。 「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吴叔的儿子吗?」 「或许,或许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很排斥,找寻各种理由排斥。」 「天啊!林达你居然忍受这么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还一直的要求你接受 吴叔,我好像太过分了!」书旗有点自责,好朋友之间的承担跟分享,他似乎都 没有好好做到,只是自以为的要求别人往正确的事情去作,却没有顾虑别人的感 受。 「那你知道吴叔跟你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吗?」 「我不想知道。」 「你不想了解吗?」事实上是书旗的好奇心大于林达。 「知道又如何,追根究底以后难道就不会受到伤害吗?不管怎么做,不管我 怎么想,事实就是这样,我改变不了什么!我这种色盲确实只有隔代遗传的可能 性,这是事实!」他怒吼,那内心早已隐藏一个无法痊愈的疤。 「如果他们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情有可原,何况吴叔对你们很好,未 来比过去重要不是吗?」书旗想用情理安慰他,除此之外还有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了吗?以他的智慧,他还想不到。 「我们只能作一个很好的假设,事实上或许没有更好的解答了。他对我们好 没有错,但我,我很不爽,就不喜欢,没有人可以强迫。」 之后,林达和书旗像是隐藏一个极大的秘密,往后也不讨论这个事情,因为 永远也没有结果。谁料得到五年后,母亲出车祸去世,再两年,吴叔也因病死亡, 没有追问就不可能有结果,许多故事往往在关键人物死去后结束,作者死了,读 者只能幻想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结局,或是不再去想,不再碰触,假装遗忘。 五、结束与开始 风声飒飒,阴蒙的雾气遍罩整个星空,妙妙事件至今一个月,林达经常晚上 坐在妙妙家门口,今天也不例外,他必须见到她,仅管要花上一生的守候。 「林达……」雾里走出一个女孩,妙妙穿着制服走近林达,身上拿着一些行 李,似乎有所准备。 「你来了!」他欣喜若狂站起。 「我来跟你遵守约定的,你那时跟我说要一起逃,找个没有人发现的地方, 对吧?」妙妙的鼻梁隐约有个疤,消瘦不少,但却比以前有精力多了。 「我准备好了,这一个月,我一边在这里等,一边布置好我们住的地方。」 林达将妙妙带向一个郊外弃置的仓库,那仓库内原本残破不堪,但是经过林 达的布置,遮风挡雨尚且不成问题。 「这里有供电喔,我去偷接的,这里附近有一栋民宅。」 「我们,可以住多久呢?」妙妙淡淡的问,相隔一个月,他似乎又看到未认 识前的她,显得相当陌生。 「住到爽为止,总会想到办法!」他准备了床,一些简便的家具,还有小冰 箱,这些东西都是他想办法去二手地方购买的,花了他不少积蓄。 「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呢?」 「妙妙……」他明白妙妙的不安与忧愁,他知道她用眼神告诉他,他们是没 有未来的。 「林达,或许逃……根本没有意义,不要再爱我了,不要因为我而连累……」 话随后被吞没于两人的激吻中,林达想要停止妙妙的忧虑,停止她试图说服的放 弃,做爱吧!只能做爱!让肉体快感忘记所承担的恨意与恐惧。 就这样连续一个礼拜,两人疯狂的做爱,并且过着小夫妻的生活,煮着简单 的饭菜,并利用书旗的名义去图书馆借阅书籍来看。林达有简单告知吴叔和母亲 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他的决心让两人也只能放弃说服的必要。 「我父亲和叔叔虽然被判刑,但是他们教会的人仍然在打听我的下落,毕竟 是我出卖了他们,公开在媒体前面,之前只有少部分的人了解这是一个地下组织。 而警方也有信徒,现在我被安置的家庭也是有所设计的,所以我设法逃了出来, 否则等到我出庭应讯结束,你也许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妙妙躺在床上,慵懒的 姿态像只小猫并且不在乎的说出这可怕的内幕。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之前为何不跟我说清楚?」 「你是救不了我的,就算你厮守在我旁边,也是被牺牲而已。」 「你到底会被怎么样……」林达不敢想。 「处以极刑。」妙妙说完,霎时,林达脸色惨白,「开玩笑的啦!」妙妙笑 得抱着肚子猛辗转不停。 「告诉我,你会被怎么样。」林达抓着她两侧手臂,严肃的问,或许这担忧 只能以玩笑解决,但是他不想,他不愿意这样悲哀的放弃它,难道没有转机吗? 「我不知道。」妙妙冷眸望着林达,然后双手抓起他的脸庞细细盘看,观察 所有的毛渣与毛孔,仿佛要记住,也仿佛要忘记。她伸出舌尖舔着林达的眉、眼、 鼻、唇,然后逐步吻下,脖子、胸膛、乳头、下腹、阴毛、龟头、阴茎、睾丸、 大腿、膝盖、小腿、脚踝、脚指头,再不断的抚顺他的乱发,如果这是最后一刻 的标记,恐怕妙妙没有遗憾了。 在生活第一百零八天时,妙妙提出一个要求:「杀死我吧!我宁愿死在你的 手中。」 「我不可以,也没办法,你希望我坐牢吗?」 「我知道你不忍心,我知道为了坐牢你也愿意……」 「妙妙,我们不能死,活着是有意义的,我不想遵守什么机器守则了,我只 想要我们在一起……」林达哭了,那眼泪好无助,惹得妙妙不敢提出太疯狂的要 求,不敢了,因为她最爱的人求她,她还能多任性。 接着,他们只能以度过世界末日的心情体验每一天,就这样尝尽120天后, 被警方寻获,他们仍然被硬生生的分离了。 妙妙果然出庭应讯结束后便断了消息,仿佛这世界上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存 在过。转学生的命运就是空降来到一个别人已经分赃好势力的环境,能够融入的 人总要花一番力气,而一个转学生又转走的命运,却将什么都不是,唯一记住的 只有林达,他的感情早已硬生生的刻在他的肉体上。 林达转向夜校,他无法再接受白天这一个骗局,他相信只有晚上才存在着真 理,只有晚上他才能行动自如,他变得让人难以理解,只有书旗可以知道他所有 的秘密。 二十年过去,林达成了一个受瞩目的作家,成为一个始终没有人了解他过去 的神秘作家,他写下许多神秘宗教丑事与目无法纪的行为,也是宗教界的头号通 缉犯,但是始终没有人追缉的到他。对于一些亦真亦假的内容引起大肆讨论, 甚至受到警方高度重视与保护,书旗则是负责的指挥官。 林达最新的内容都是先放到网络上,最近他写下的就是他的过去,但是纯粹 以爱情为主要发展,他隐瞒了许多事件,害怕读者对以前的事件有所联想。 六、作家与读者 林达始终不知道怎样替这本故事写个结局,这文章陆陆续续在各网络刊载, 获得热烈响应,大家揣测各种结局,也有人冒名他的手法写了篇伪结局,大意是 说:妙妙和林达在失散多年后,有一天她知道他变成享有名气的作家,并且将他 们的故事写了起来,她感动不已,于是她心血来潮用读者名义跟他交流信件,林 达真的爱上了信件中的女子,等到相见时,发现是自己深爱的女人时,狂热的拥 抱在一起,当场做了爱,从此两人厮守在一起。 这结局是相当美好的,但有更多网友渴望得知他本人的结局,想了解这戏要 如何收场,林达是苦恼的,他担心写坏了。 有一天真的来了一封信,那笔迹好熟悉,这名读者自称妙妙,虽然自称女主 角来信恶作剧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写出书中未写到的事实,他看着这封信, 内心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