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东西 写的信被主人看见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天还没亮，总管就在楼道里摇铃了，急促的铃声催促着下人们起床干活。来到乔府干活，也有一个星期了，基本的作息、工作内容女孩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今天是十五号，是乔府下人每月可以写信寄钱回家的唯一日子，大家手里都拿着笔和信纸，高兴地交谈着。女孩在领纸笔的地方排了好长的队，一边排队，一边期待着要写些什么话。太阳底下，女孩就这么晒着，头发烫烫的，额头上一颗颗汗珠晶莹剔透。终于排到了，女孩却被发纸笔的仆人告知，没有自己的份。 “你们胡说，大家都有，凭什么我没有！”女孩急的直跺脚。 啪啪——仆人两巴掌呼到女孩脸上，晕的女孩找不着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跟谁大声呢？”总管指着她吼道，“你拿纸就是浪费！你给谁写！” “我给我爸爸妈妈写，你快给我，快给我！”女孩爬起来，伸手就抢，却被旁边一起排队的奴隶再一把推到。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推倒女孩的奴隶指着她骂：“你这种人别浪费我们的时间！滚！赶紧滚呀！”说完往上踹了一脚。 旁边的其他奴隶看到，也纷纷附和：“就是，别耽误时间，赶紧滚！” 奴隶们纷纷将女孩围住，踹啊踢啊，一双双脚如同雨点般落下。女孩躲无可躲，双手护住脑袋，身体卷起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女孩不敢在呆下去，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整整一上午，女孩都心不在焉的，为此还挨了总管不少鞭子。看着别人笑着谈论信里写什么话，家人会回什么话，心里羡慕的不行。 第一天主人说过，会帮她留意爸爸妈妈在哪的，怎么都七八天了，还没有消息。对了！主人那里一定有很多的纸笔……女孩动了不该动的坏心眼，想着去主人房间偷写信的东西。 下午，女孩向总管申请去上厕所，离开了洗衣房，往主人房间的方向过去。一路上女孩低着头，生怕被别人发现，到了房间门口，耳朵隔着厚厚的木门听里面的动静，确定里面没人，女孩才推门潜入。 还好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不会发出声音。女孩在书桌前一顿翻找，在抽屉里找到了很多漂亮的信纸。主人的信纸可真漂亮，雪白的，和下人们用的黄草纸不同，又细又滑。又随便在笔筒里抽了支笔，坐在桌前刷刷地写着。 写的入迷时，门口传来了主人和管家说话的声音。女孩吓得不轻，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往厚窗帘后面一钻。还好，主人和管家进来时她已经躲好了。 女人一直很注意整个庄园的摆设，每处细节的设计，她处处清楚，尤其是自己的卧房，一进门她就直到不对劲。有人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翻了书桌，而且这个人，现在还在房间里躲着呢。 “我想起来了，还要去书房取书，你跟我去一趟。”女人说。 “是，奴婢遵命。”女人和嬷嬷离开了房间。 窗帘后的女孩松了口气，爬出来又继续奋笔疾书着。 她在信中诉说着对爸爸妈妈的想念，倾诉着自己遭受的痛苦，最开始是默默掉泪，写到后面，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笔也拿不稳，字写的歪歪曲曲的。 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泪滴在雪白的信纸上，墨水在泪滴中沁开，留下一个个黑疙瘩。 写完了，整整一大张。女孩又从抽屉里拿了个信封，她拿的是最普通的那种，主人有很多漂亮的信封，她不能用。她将信纸仔细地对折再对折，叠成平平整整的四折，塞进信封里。 写信耽误太长时间了，女孩一路跑到交信的地方，往信箱里塞。再匆匆忙忙地往洗衣房奔。 回到洗衣房，少不了又是挨总管一顿打骂，女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总管怎么做，她都受着，除了像往日一样的打，还被罚不许吃饭，被罚干完所有洗衣房奴隶今天要干的活儿。 第一天到的时候，管家三令五申过了，在这里，干不好是错，干的慢也是错。已经凌晨了，女孩蹑手蹑脚回房，不敢让人发现。她今天很开心，想着：那封信，是不是已经送到了爸爸妈妈手上，爸爸妈妈现在，一定在看信吧，他们知道我过的很不好，马上就会来接我回家了，我马上就能回家了，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想着想着，女孩进入了梦乡。 城堡楼顶，还有微弱的灯光从雕花精美的窗户透出，女人坐在桌前，着信件。所有下人每个月写的信件都要被检查。如果含有不合规矩的言论，信件会被投进火盆里立刻销毁。 管家在信箱中翻找，终于找到了女孩的信，将信拿给女主人看。 信封上写着“代书绘 爸爸妈妈 收”，没有地址，没贴邮票。看来，是一封永远寄不出去的信。 纤长细嫩的手拆开信封，取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看到与众不同的白色信纸和钢笔字迹，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猜的没错，下午偷溜进房间偷东西的，就是她。 然而，当女人开始信件内容的时候，笑容却渐渐凝固，眉头微皱，显得生气又有些心疼。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是小绘，我现在在乔家给你们写信，你们看到这封信，就快点来接我吧！ 爸爸妈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那天我们在一起，却突然发生了爆炸。好多炸弹在旁边爆开，声音很大，我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空气中全是炮灰和泥土，空气又灰又黄。我找不到你们，大家都在四处逃窜，我旁边的人被炸的飞了起来，爆炸波使我跌倒在地，断肢、碎肉块、血到处乱飞……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成了等待买卖的奴隶。我反抗，奴隶贩子用鞭子抽我，牛皮鞭把我打的血肉模糊，打完又将我塞回笼子里。上层笼子还关着很多奴隶，排泄物全部落在我身上。晚上，还被奴隶贩子强行灌了很多酸臭的泔水。 后来，乔家女主人路过，把我买走，我现在在乔家当奴隶。女主人好像还不错，我跟她说要找你们，她安慰了我，说会帮忙的。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我过的很不好，平时见不到主人，其他下人对我很不好，总是欺负我。 我每天都会被打，我已经守规矩了，也有在好好干活。总管总是把我踹下洗衣池，还把我的头摁进水里呛水。我在这里洗衣服，手皱巴巴的，一直脱皮，总管就让我把手放在石板地上，用穿着木屐的脚踩我的手。我的手很痛，被踩烂了流了很多血。血弄到要洗的衣服上，被总管拉到刑室吊起来打，还不让我穿衣服。 每天都要干很多活，总管把自己的活全部让我干，还有一些人也让我帮她们干活，我不答应，就打我，扇我的脸。 下人都是两顿饭，总管只许我吃晚饭。不，只有我没有饭吃。干完下午的活已经过了饭点了，我去要饭吃，还会挨骂。只能刮盆边的饭粒，伴着菜汁和一点点菜叶吃。 有一天我求厨房的总管，让我吃点东西，我饿的头好晕，她却泼了我一盆冷冰冰的脏水，问我还晕不晕，还晕的话再让我清醒清醒。我哭了，她又把我拖到泔水桶旁边，把我的头用力往里面按，说我馋，让我吃个够。 爸爸妈妈，求你们快点把我接走，我想你们了。我每天都有很多话，但是没有地方说。所有下人都欺负我，我有不懂的，问出来会被暴揍一顿，遇上好的人，不会打我，但是也不理我。 我全身都是伤，脸红肿，上面好多巴掌印，身上很多破皮的地方，还有很多淤青黑紫，晚上痛的睡不着觉，也没有钱买药来搽。我饿的要命，又很孤独，晚上老是哭。 我的房间在阁楼，有个天窗，晴朗的晚上可以看见好多密密麻麻的星星。爸爸妈妈，我在看星星眨眼的时候，你们会不会也在抬头看，就像在看我对你们眨眼一样，你们是不是在找我，但是又找不到我。 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想跟你们在一起，求求你们快来接我，带上钱把我赎回去。我在乔府当奴隶，在洗衣房做浆洗的活，我的号码是0710。 你们的小绘 女主人调查过了，奴隶0710的父母双双在那天的混乱中去世，却一直没敢告诉她。女孩将来要做她的私有奴隶。但是女孩是以一次做奴隶，她有很强的自尊心，也倔强，做奴隶，还远远不合格。女主人要她锻炼，学会听话和服从，却没想到自己的“特殊关照”让女孩成为了众矢之的，受到了很多委屈。不过，根据管家每日的情况反馈，一星期的调教没有带给女孩明显的变化。受些虐待也许能让女孩更快变成理想的状态，女主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