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女与雪山

    从停车场到民宿就二十分钟，沈屿拖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和和汝霖给他的房卡就直接去自己的屋子，而其他人似乎商量着去吃什么。

    屋子有硕大的落地窗，窗边放了浴缸，浴缸下垫着驼色的地毯，窗外是客栈的里院，远眺是玉龙雪山，雪山被夕阳的烂番茄色包裹着，银白的冰川与雪痕也被搅打的暖色涂满了全身。

    他把画板随手扔在了床上，他走到落地窗前，认真看着远处的雪山，天空挑染的色彩是最难模仿，也是最美的。

    他低头，可以看到客栈里院中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这窗户玻璃似乎是反光的，外面看不进来，但他能站在这里窥探外面的事物。

    正巧看到伍欣惢和几个女生一起出门了，估计是去吃饭了。

    沈屿拿过画板盯着落地窗外的橙黄色的雪山，他靠着浴缸便坐在了垫子上，拿出了旅游前刚买的调色板，又打开了颜料盒。

    他用手机随便放了首歌，把手机扔到了浴缸里，他对着天空和雪山，把它们的色彩复刻到自己的调色板上。

    落日是缓慢的，但也是转瞬即逝的。

    屋子里除了浴缸里的手机在唱歌，没有别的声音，沈屿的呼吸很轻，他只顾着将山顶与天空挪到自己的白纸上。

    他画得潦草，用色彩块堆砌了眼前的景色，他也不打算细化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沈屿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坐到腿都发麻了。

    他跛着腿去开了门，门外是手里拿着一份盒饭的和汝霖。

    “你们老师让我给你送个饭。”和汝霖把手中的盒饭递给了屋子里面的男人，对方衣服上、裤子上都沾了颜料，包括他的脸上。

    “谢了。”沈屿听到对方说饭，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了，他留了门，带着盒饭向里走。

    “你是把自己打翻到颜料盘里吗？”和汝霖顺势进入了屋子里，合上了门。

    “太投入了。”沈屿把盒饭先放到了桌子上，他先喝了口水。

    和汝霖自然就看到对方草草画完地这幅画，而不远处的雪山已被黑暗吞噬了山顶。

    “我准备回古城了。”和汝霖说。

    沈屿皱了皱眉：“哈？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去泸沽湖吗？”

    和汝霖没有碰对方的画，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看着沈屿：“对，太远了，我明天中午还要接待别的旅游小团，和你们行程差不多。晚上还要去酒吧唱歌。”

    “怎么？要在下一个旅游团里找个上床的对象吗？”沈屿语气里有几分嘲弄。

    和汝霖抿嘴笑笑：“说不过你，但不是，没人和你一样主动。”

    沈屿眼角抽搐了一下：“今晚别去唱歌了，我给你三百。你不去泸沽湖，我也不去。”正好，沈屿自己本身也不想去。

    “为什么？”和汝霖那口大白牙着实夺目，

    “没有为什么，不想和一群女生一起。”沈屿走到了和汝霖的身边，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落地窗旁，沈屿忽然发现对方好像高自己一点点。

    “理由不成立，我要回去了。”和汝霖转身就要走，忽然沈屿一个巴掌就过来了，但没有打在他脸上，而是拍在了他的肚子上，并且拍了一个彩色的掌印。

    沈屿趁着对方恍惚的一瞬间，有给手指上蘸上颜料点在了对方的侧脸上，红橙色的颜料配上俊黑的肤色，仿佛某个部落的色彩。

    “回不去了，留下来洗衣服吧。”沈屿的声音极其冷静。

    和汝霖挑着眉审视自己身上的彩色印子：“你完了。”

    他话音刚落，就和眯着眼的沈屿对视一下，他也在对方的调色盘上揩了一把，把一手心的五颜六色糊到对方身上。

    沈屿瞬间捏紧拳头：“受死吧。”

    沈屿也抓了一把残余地颜料准备往对方头发上抹，和汝霖自然拔腿就跑，沈屿跟着追他。

    沈屿忽然看到自己手缝里露出的颜料滴在了地板上，正想要不算了，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送上门了。”沈屿反手就要把爪子往对方身上扣，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没有等来对方的颜料袭击，却换来了亲吻。

    对方口腔里的薄荷糖的清新味，让沈屿知道了和汝霖是有备而来的。沈屿的手指穿过对方的发丝，用干净的手背来回剐蹭着对方耳下的翡翠耳坠。

    沈屿把昨晚当做艳遇一场，可现在算什么呢？他能尝到对方的准备，这就像是恋人之间的约定，可他们也不过认识不到4时，这又是为什么呢？沈屿想不明白这些事，他也懒得想，便不想了。因为，他明确的知道，他全身心地沉醉于与对方的性爱中。

    “有颜料，别上床。”沈屿阻止了对方，毕竟他不想今晚除了擦地上的颜料还要给客栈洗床单。

    和汝霖没讲话，他细密地亲吻着眼前的人，从嘴唇到鼻尖再到眼眶和脸颊，他们相互扯拽着衣服。

    当沈屿赤身裸体地靠在了落地窗上的时候，冰凉的落地窗将所有的寒冷都通过脊骨传递给了沈屿的大脑。和汝霖的手原本搭在他腰上，但现在却一路游走，就像昨天沈屿对他那样，他用手抓住了对方腰下软垂的性器。

    他将没有沾到颜料的手的两根手指套成环状，从龟头开始向下游走，到了根部，其他三根手指穿过毛发去拨弄对方身下的睾丸。他同时亲吻着对方的肩膀，在沈屿的锁骨里一点点吸取对方的味道。

    和汝霖很温柔，他做爱从来都是轻柔的，就像羽毛挑逗着敏感的人，沈屿全身都酥麻无比，他双手环扣在对方的后背上，他用手心触摸对方的蝴蝶骨，他右手上的色彩为对方没有纹身的后背仿佛勾画了翅膀。

    “你快点射出来，我就能上你了。”和汝霖在沈屿耳旁说道，平时说话总有口音，说这句话，因为声音压得低了，沈屿都没有刺可以挑了。

    沈屿靠着玻璃，他觉得玻璃都被他捂得发热了。

    当对方用沾满自己体液的手指顺势塞进自己的后穴的时候，沈屿整张脸都涨到发红，他单独抬起一只脚，方便对方地开拓。

    他们亲吻，无休无止地亲吻，沈屿的手指来回在对方的胸膛上描画着纹身的样子，仿佛要记住纹身的花纹走势。

    身下的穴口被手指来回搅动着，肆意地侵略从两根手指加多到了三根手指并驾齐驱。沈屿站到小腿有点抖动，他只能更加抱紧了和汝霖，手肘与对方的皮肤摩擦出更多的汗水，他将支撑的力气均匀分布给和汝霖以及背后的玻璃上。

    “好……嗯……了……”沈屿真得有点站不住了，但看到对方早已挺立的下半身，心里还是想着做都做了，不被上一回实在太可惜了。

    “你反过身，会舒服点。”和汝霖也知道这样的姿势会让沈屿难过，便先把手指抽了出来，让对方背对着自己再继续。

    沈屿自然是巴不得了，他背过身，双手拍在了玻璃上，远处的雪山又被黑暗吞噬了一部分，它显得更加壮美与雄浑。

    “啊……”沈屿只愣神看了雪山一眼，就被身后传来的刺痛拉了回来。

    “太紧了，你弯点腰。”和汝霖扶着沈屿的胯，缓慢地将自己的阴茎埋入对方的穴道里。

    “啊……嗯……好……痛……”今天没有润滑剂，也是沈屿第一次做爱没有润滑剂，他感觉身后像是被硬生生扯开一样。

    一点点地深入，慢吞吞地抽插，和汝霖聆听着身下人的声音，和缓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

    “嗯……”沈屿的呻吟声很低，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他忽然感觉后穴一空，一股凉风灌入，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他差点跪下去了，却被和汝霖一把抓住拉进了怀里。

    “今天算了吧。”和汝霖说道。

    他们抱在一起，他们交换着彼此的体温，但沈屿却被对方硬邦邦的下身顶到了。

    沈屿把浴缸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一边，他在浴缸当中开始放热水，并把和汝霖摁了进去，和汝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本来还算宽大的浴缸，进了两个成年男子后就显得窄挤了。

    “你被口过吗？”沈屿问。

    和汝霖撇嘴笑笑说：“没有。”

    “我也没口过别人。”沈屿就像是给和汝霖吃了打了一剂预防针。

    和汝霖想要伸手拦住对方逐渐下俯的身子，但当那只每天握画笔的手握住他耸立的下体时，他便打发了念头。

    而沈屿也是第一次用嘴巴去靠近别人的阴茎，和汝霖的身体颜色比他脸色白很多，倒显得下体的紫青血管都很明显。

    和汝霖感受到了对方嘴唇的柔软，他亲吻着自己的阴茎，从龟头的尖一直向下亲吻，舌尖带着唾液一路而下，用手扶着柱身，而舌头又挑逗般地舔了几下囊袋。

    沈屿转而含住对方的龟头，腥气从口腔和鼻腔里一起冲入体内，他齿背剐蹭过对方的下身，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紧。沈屿嘴巴不敢用力，但手底下的力气却是够的，齿背、嘴唇和手心的揉搓，顷刻，和汝霖便一把推开了沈屿，他将喷出的白浊射到了水中。

    沈屿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唾液笑着说：“干嘛啊？”

    “不能射在你脸上。”和汝霖倒是有理有据地说道，他凑了过来，点起沈屿的下巴，再次吻上了对方，他口中的薄荷味瞬间将沈屿口腔内的腥味驱散开来。

    沈屿心口忽然有点加速，明明就是在做爱，但为何这种相处就像是初恋的两个人第一次偷尝禁果。

    两个人默默地洗干净了自己身上的颜料后，又把弄到地板和玻璃上的颜料都擦干净。

    做爱半小时，擦颜料一小时。沈屿反复同和汝霖确认一切没问题后，才躺倒了床上。

    “你大学毕业要干什么啊？”和汝霖爬上床的时候问了一句，他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大少爷。

    沈屿扣着指甲缝里没洗干净的彩色颜料：“我应该会去荷兰读研究生。”

    “河南?”

    “荷兰！”沈屿声音都大了一倍。

    “哦，那挺好的。”和汝霖凑到了沈屿的身边，他闻着对方耳后的味道，很好闻，是自己从没闻过的味道，他忽然觉得也许沈屿生活和成长的城市就是这个味道，来自城市的味道。

    沈屿则挑挑眉问：“你呢？”

    “没想好，我没上过大学，连昆明还没去过，想看看大学什么样子。而且我也没点特长，要说真想干嘛，我去参加唱歌比赛吧。”和汝霖倒是挺认真思考的。

    沈屿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鼻尖对着鼻尖：“我给你个唱歌的建议。”

    “你还懂音乐？”

    “不懂，但不影响我听出来你普通话不标准。”沈屿笑着说，他看着对方的脸和眼，那双眼睛多澄澈啊，就像蓝月谷的湖水，碧蓝透亮，是天空赋予的礼物。

    “好麻烦，我去当喇嘛好了。”谁又能想到和汝霖的最终梦想是去出家做和尚呢。

    “啧，贪图色欲，菩萨不收。”沈屿的手放在对方的肩头，他的眼神死盯着对方肩头的月。

    “你离开丽江，我又贪图谁的色欲，正好做喇嘛去了。”和汝霖微微侧头，便吻上对方柔软的唇瓣，他用牙齿轻轻去咬，对方也给予回应，他们双手扣十，彼此不敢太靠近，只恐惹了欲火难以熄灭。

    这个吻遮掩了沈屿的慌张，他只是这座城的过客，却怎么就被拉住了臂膀。他又脚背去蹭对方小腿上的纹身，慈眉善目的菩萨，手持利刃，坐于莲怀。

    “我能临摹你身上的纹身吗？”沈屿的指腹抚过对方胸口的神女脸颊。

    和汝霖没有拒绝，便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