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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寒江的处境比赵不忌想象的要好一点,到了金城后,他们暗暗打听,得知耶律寒江声称,先皇死前废掉了自己这个太子,传位给了齐王耶律仁。先皇也是病逝,并非被谁杀害。 ?????? 正是因为耶律寒江的审时度势,他并没有失去性命,只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府上,甚至还能接见李朝的茶商。 ?????? 赵不忌虽说与耶律寒江有过一面之缘,其实只是遥遥见他站在城墙上罢了,现在近距离观察,才看到他有一双奇异的灰蓝色眼睛。他身量极高,单是坐着就释放出强烈的压迫感。看他的样子,不像一个落魄的太子,倒像是一头狼王。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来客,道:“赵将军和梅先生,真是久仰。” ?????? “不敢不敢,昔日在沙城,我等与太子是敌人,今日相见,却是伙伴了,这世事变换,真是不可预料啊。”梅先生说道。 ?????? “在你面前的哪还是什么太子,不过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耶律寒江自嘲地笑了笑。 ??????? “耶律仁鸠占鹊巢,如今有我李朝祝殿下一臂之力,殿下还怕夺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 “梅先生不必试探了。我已答应将辽国拱手相让,就不会食言。”耶律寒江闭了闭眼,才接着道:“你们需要准备一批人马,不必太多,但必得是高手,按照我给的路线潜进皇宫,会有人接应你们。” ????? 赵不忌迟疑道: “若是如此轻易,殿下何不自己去做呢?难道昔日的太子殿下连一队人马都凑不齐吗?” ?????? “呵呵,沙城一败,我已是声名狼藉,人人言我是生吃人肉的恶鬼。后来为了保住性命假意归顺耶律齐,导致旧部也离我而去。赵将军想不明白吗?” ?????? “就算如此…” ?????? “依兰教教义有言,背叛自己的国家,君主,死后要下阿鼻地狱,受铁棒击碎下身之苦。况且人言的伤害比刀剑还厉害百倍,真正忠于我的人,我怎忍心让他们受这样的痛苦?而那些被钱财驱使的人,自然会被更丰厚的报酬打动,成不了事的。” ?????? 梅先生拿了皇宫的布防图和信物,就准备离去了,耶律寒江却突然出声:“赵不忌,宫廷的荣华富贵比疆场的厮杀更令人快活吗?” ?????? 面对耶律寒江的质问,赵不忌默默良久,才说道:“吾皇英明,能进宫伺候,是我的…福气。” ?????? 翌日,辽国早朝。登基不久的新皇耶律仁依靠在龙椅上,先皇的两位爱妃侍奉在侧,一位揉肩,一位捶腿。耶律仁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这时,一位官员拱手道:“启禀陛下,废太子耶律寒江叛国通敌,证据确凿。” ?????? 耶律仁大惊失色,拿过呈上的证物一看,一封信,上书:愿亲手奉上辽国,只求杀父仇人伏诛。是耶律寒江的字迹。另有一枚耶律寒江随身佩戴的扳指。是半分也抵赖不得。耶律仁当即将之打入天牢,并昭告天下旧太子叛国。 ?????? 金城一座普通的宅院里,赵不忌气愤的问梅先生:“何必多此一举?耶律寒江可以说是诚意十足了呀!再说,重刑拷打之下,先生就不怕耶律寒江说出我们的计划吗?” ?????? “怎算多此一举呢,不这样做,耶律寒江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夜叉,我早就教过你,没有退路的人才值得相信。”梅先生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耶律太子心性坚韧,不过是区区皮肉之苦罢了,还不足以让他前功尽弃。” ??????? 见赵不忌不说话,梅先生问道:“夜叉,你以为耶律寒江的投诚,真的只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吗?他看的很清楚,辽国在耶律仁手里,就像把辽国百姓放在火上烤,而归入我朝,陛下英明,人民必会受到优待。正因如此,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他都不会说出我们的计划。” ?????? 赵不忌很少真正敬佩一个人,他又想起了临别时耶律寒江的质问,还有他的眼神,眼神里是两个强者的惺惺相惜。那日在夕阳下,耶律寒江孤身站在城墙之上,身后是辽国百姓,身前是敌国大军。他身上背着累累骂名,手中的刀却没沾过一滴百姓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