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膳时闲谈
司白楚点了头，他对衣服没有任何的讲究，既然萧卿云有了安排，他此刻也不会说些其他什么，任由他替自己穿戴好：“唔” 如萧卿云所想的一样，腰封不服帖，袖子太宽长了，领口对不上……穿戴好了以后显得很奇怪，就像是一个青少年偷穿了成年男子的衣物一样，和司白楚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不大合身” 司白楚脸镜子都未去照，只看着萧卿云颇有些苦恼的模样，随后紧接着是萧卿云的叹息：“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先这样穿着，若是不行就换回你自己的衣裳，明天沐休，我带你去做些衣裳。” 怎么说呢，在常人眼里不穿衣服会很奇怪，可是身为九尾狐的司白楚不会觉得，他只会觉得是他身上所披的一块布料而已，加上现在他就只在萧卿云的屋子里，能看到的也只有萧卿云，可在萧卿云跟前他又不会拘束那么多，所以他的回答是：“都可以，要不就这样吧，夫君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帮我穿上的，脱了怪可惜的。” 萧卿云没想到司白楚会这么说，下一秒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好，那先和我用午膳吧，你早膳都没吃。” 司白楚一般一天只会用两餐，惹得萧卿云每餐都给他备的充沛，好在是司白楚就像不挑食一样，什么都吃，他三个月了都无法察觉出司白楚的具体喜好，每次都是光盘这样子…… 牵着司白楚在桌前坐下，递了筷子给他道：“卿卿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 司白楚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喜欢些什么，想着这几个月来萧卿云给自己搭配的膳食，他都觉得很好吃：“什么都可以。” 萧卿云一一将食盒里的菜摆了出来：“没有喜欢的吗？” 司白楚咬了咬筷子想着：“喜欢果子。” 萧卿云准备了五份菜和一锅汤，后又端出米饭和果盘：“果子？我原以为你会喜欢吃肉。” 司白楚平日在青丘都是吃果子喝甘露，在没有出青丘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饭菜，生吃捕获的野味也是常有的事情，最初的他就是一只纯粹的九尾狐罢了，修成了人形后……规矩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多了起来：“荤素都可以的，不挑。” 萧卿云有一次看到厨房内准备了辣子鸡，他当时甚至都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给司白楚端过去，好在最后他还是吃完了，可是他却并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吃：“也可以吃辣？” 司白楚望着萧卿云为他乘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可以啊。” 萧卿云接着问：“苦瓜呢？” 也不见司白楚有任何的犹豫，回答的速度和之前的一样：“也可以。” 萧卿云觉得一番下来也只知道……司白楚爱吃果子，果子应该指的是瓜果，但这又怎么样当饭吃，最后只得道：“那讨厌什么呢？” 司白楚最初没有修得人形时，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吃的，稀奇古怪的一大推，他修成人形后有些都没脸说，所以导致他：“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不吃同类就可以。” 萧卿云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有一瞬间觉得不对劲，此刻的司白楚回答他问题是……是以他自己人形的口好回答自己的，还是以自己做狐狸时候的口好回答自己的：“你修成人形时，都吃些什么？” 司白楚夹了一片莴苣小咬一口：“和你现在吃的一样啊。” 萧卿云望着，犹豫了些许问道：“那你做狐狸时？” 司白楚的体内对一些毒是具有抗体的，导致了他年幼无知时一人在青丘清修时：“但凡能吃的皆可以吃……蛇和蝎我也敢。” 萧卿云本是想为司白楚夹鱼片的手顿住了些许，不过还是接着放入了他的碗中，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司白楚看着碗里的鱼肉，是清蒸的小黄颡，卡少，肉却鲜，对于萧卿云的沉默他没有想太多，只接着道：“其实味道还不错的，有机会我捕给你吃？” 萧卿云想的根本不是这些，他所知道的是……司白楚来到这个世界本是意外，因为他没有如期成为他口中那四位预想中的紫狐，所以哪怕诞生到了这个世间，在他无父无母的情况下……萧卿云不由得微怔，喉头滚动：“你最初的时候，都没有人照顾你吗？” 司白楚这三个月里，好在记忆都时不时的会自动恢复些，让他对于萧卿云的问题他好在都能答得上来：“没有啊，我生来便有意识，青丘那会儿已经存在很久了，我上头还有许多前辈，因为是灵树繁育的，几乎青丘内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的。主君们看我诞生后就将我放养在青丘里，直至化成人形才有人来接我，他们给我安排了师父，此后大多数都在师门，偶尔也会回青丘呆着。” 萧卿云忍不住想要知道司白楚更多，哪怕知道他和现在的自己不一样：“那你幼时都是……吃些什么？” 司白楚吃鱼的速度很快：“你是指修成人形的幼时还是狐狸的幼时？” 萧卿云看着他吃的香，看来确实是饿坏了，又连忙为他夹菜：“你要是不介意，都可以告诉我。” 司白楚扒着饭，边嚼边说着：“人形的话就是被带入师门后，就开始在师父和师兄师姐的教导下引入正轨，一切习俗礼仪皆按着人的习性来，除了教我更快和正确的修行，就是学规矩礼法这样。其实和你们应该也差不多，记忆里没什么特别的。” 萧卿云自己也夹了菜兀自吃起，同时也有认真的听司白楚说着过往：“狐狸时的话，什么都吃，饿了就吃果子，渴了喝灵露，青丘的水都特别清澈，会有些甘甜，果子的话，什么果子都有，也有前辈后来种的，为了方便埋酒，偶尔会想吃些其他的话，就看着抓……抓到了一般会尝尝，能下得去口的，味道不奇怪的，都能吃得下。后来在洞穴里修炼的时间久了，也不觉得饿了。” 司白楚说的悠然自得，但是萧卿云眼里却觉得是那么的不寻常：“你化形用了多久？” 司白楚眨了眨眼睛，没有多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不由得停下来思索着：“我吗？我因为生来是九尾狐，想要化形会比其他人难，不过也还好，主要是我懒……都是想到了才修炼，平常都在玩和睡，大概用了七八百年吧。具体的我也忘了。” 七八百年……确实挺久的，对于一个人来说，萧卿云突然想知道，这么漫长的时光里，他是如何一个人度过：“那都玩些什么？这么久就一直一个人？” 司白楚记忆里做狐狸时是最自在的，这些回想起来他倒是很乐意的：“扑蝴蝶，挖兔子洞，挖各种巢穴，偷鸟蛋，偷蛇蛋，抓鱼，挖了草再种回去之类的……也会有玩伴，都是一些还在修行的，所以碰到了就碰到了，碰不到就算了，也会有前辈看到我，会给我一些吃的，有灵丹，也有这些人给我糕点或烧鸡，但是每次都要听他们说外面或者有关他们自己的故事，悠长的和催眠曲一样，害的我每次都无故听睡着，不过也没事，久了我也记不全，哦，他们还会顺便摸我的毛，甚至还有前辈给我喝酒……导致我后来看到他们埋酒，都会等他们走后再去挖出来，可是发现不好喝，后来学聪明了，要过段时间再挖才可以。” 萧卿云看着司白楚聚精会神的与自己说着他的过往，他也不由得一笑：“那你的名字……” 司这个姓氏也是渐渐的在青丘成了大姓，但是在司白楚的那个时段，青丘内的司姓还是极少的：“师父说是四位主君中的第三位主君起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能是取了第三位主君的第二个字做了姓氏，又看我是白色的……但青丘大多数像我这样的都姓白……也多白九尾……楚的话，说和我当时诞生当天有关。” 也就在这时，萧卿云发现了一点，他眼睛微亮：“你现在能记起来这些了？” 司白楚每日都需要话大把的时间去顺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他要一点点的找回，可是速度太慢了：“每日都会比平常多一些……这几个月里我一直想不起我的名字……要不是问了你，我还不知道何时能想起来。” 司白楚说起这个事情来，神情都变得颇为苦闷，萧卿云心里却想着，小家伙记不起自己的名字这么久，却还能安心的一直以狐狸的形态乖乖呆在自己身边，到也真的是为难他了：“没事的，或许每日里和我说说话，你恢复的会快些。” 这句话不假，司白楚很多回忆都是和萧卿云聊天的过程，渐渐回想起来的：“唔，这倒也是。” 萧卿云有着自己需要处理的琐碎，既然司白楚说他效忠于青丘，那他自身是不是也有事务因此只能暂时放下：“那你现在身处这里，你那边可有什么要事会因此耽搁？” 司白楚努力的回想着近期的时期，可是他总是回想不起来太多，大多数都是空白的：“我觉得应该没事吧……实在不行就当我去历劫了吧……我也想不起来我在那里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萧卿云有发现了一个新的词汇：“历劫？” 司白楚组织了一下语言，毕竟他得保证他说的话能让萧卿云听懂和明白：“嗯……就是有些劫等不到天雷，就需要去各个小世界去历劫，但是都是随机的，时间也没个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