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苦中寻乐，天堂地狱
安黎的一口气到底是没有缓的过来：腹中的疼痛如何放的过他？他的宫缩早已没有间隙，规律且强劲。带给他的除了痛苦就是绝望。他一次又一次的挺腹用力，又不断的脱力。硕大的肚子垂挂在他的细腰上。挺腹的时候简直是让人担心它会因为承受不住那胎腹的重量而被生生折断。他不住的扭动，他的双腿被接生的大夫用力的分开；双手紧紧扯住刚刚大夫悬挂上的布条拼命往下拉扯着借力；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嘶吼；他的脚趾因为太过用力而奇怪的蜷缩着…… 宋城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床上之人的苦苦挣扎，听着满屋子飘荡的惨叫，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让自己兴奋的味道… 此刻的安黎痛的要命，而宋城却是快活的要发疯。他迫不及待的期盼着接下来的事情。激动的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呃！呃… 疼，疼啊！呼呼，好疼，孩子，孩子啊！夫君，夫君救我，救我，救我啊…”安黎的痛呼不断的传进宋城的耳朵。 天终于黑了。 安黎身下的玉式早已被他“娩”了出来。身下只剩羊水在淅淅沥沥的流淌着。 “呜…嗯……啊！”安黎双目紧闭，喉间不断的逸出凄厉的痛呼：“呃～疼啊，生不出来啊！疼！孩子，孩子啊…… ” “夫人，用力啊！孩子的头抵着盆骨，骨缝还未打开，若不用力，孩子只怕是下不来啊！”徐大夫一边提醒产夫用力，一边不无担忧的说到。 “呃…奴家，奴家实在、实在是没力气了。疼，好疼…夫君，呼呼，好疼……”安黎的声音已经中气不足、断断续续了。他的力气已经快被这磨人的产程耗尽了。 见状，徐大夫便打算让他稍加休息。他知道，耗了这么久，的确是费力了些。便道：“夫人若是累了，可稍作休息。老朽这就开个提神补气的方子。”说罢便提笔写了个方子吩咐下人去煎药了。做完这些，他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一下午，连他这个接生的人都觉得累的慌，更遑论那正在分娩之人了。思及此，又看了看那宋老爷——此刻他似乎格外有精神，双目亮的吓人。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满脸痛苦的人。却又不似什么心疼的神色，很是奇怪。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又回过头看了眼安黎，想了想下午的事，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那下人手脚也快，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厮捧着托盘进来了。几人顺着动静望去，只见送进来不仅有安黎的药，还有两份饭菜。 要说这宋府家大业大，这管家倒也是个细心之人。知道现在夫人生产，老爷大夫这一下午就没出过房门，也未曾传过膳。此刻天色都暗了，生产是个力气活儿，这陪着的必定也不轻松。因此乘着这送药的机会就一起钯饭菜送了。好让两人也吃点东西，、免得到时体力不支，支撑不住。 再说那头宋城看到送来的饭菜，终于注意到已经到了晚上了。他这几天都未曾好好吃过饭，竟也不觉得饿。不过又想到徐大夫，这大夫也是上了年纪的了，今天这一天又是正胎又是接生的，也是累了些。便对那大夫道：“徐大夫，先来用些饭吧。总归还有的熬呢。” 那徐大夫听了也不推辞，便过去吃起来。这一天下来他也是累了。 再说这厢宋城先盛了点汤走到床前将安黎搀扶着做起，开始一勺一勺的给他喂下去。边喂边道：“空腹喝药怕是伤胃，这乌鸡汤最是滋补，先喝一点垫一垫。” 安黎虽是一天未曾好好进食，体力又消耗的厉害。可是他此刻腹中好似有两把钝刀在不断旋转着打磨他的血肉，适才被抚起不经意又牵动了他的肚子，他克制不住的痛呼出声，浑身都在颤抖，实在是没胃口。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知道若是没了力气，是无法将孩子们产下的。便勉强喝了下去。 因着疼痛，他叫喊了许久，喝汤也是补水。一碗汤下去，到底是好受了些。喝完汤后，宋城却并未放下安黎，而是就这样将他揽在怀里。双手环着他身前收缩的大腹，轻轻的闭上眼睛，捕捉着耳畔传来的痛呼。嘴角牵起一模克制不住的弧度。手不自觉的收紧…… “呃！夫君，别，肚子，肚子疼啊！”安黎痛呼的叫喊道。 感受这怀中之人的挣扎与耳边响起的求饶。宋城非但未曾放手，相反手下力道却用来越大——他已经痛快到几乎失控。 “很疼么？”他的语气同他此刻的畅快心情不同，语调里已泛上了些森然，明知故问的道。 “疼，呜呜，夫君。黎儿好疼，疼死了。我、我疼，疼啊！呃……夫君救我，救救我……”安黎泪眼迷梦的哭喊。 “忍一忍就过去了。乖，先把药喝了。”宋城的手来回划过那躁动的大腹，若有所思的道。 而早已吃完的徐大夫听到此话忙将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端过去送到了宋城面前。只见后者伸手接过后系数喂了下去。之后便放下了那正在哀嚎不已的可怜人。 那徐大夫因着吃不准宋城是这么个心思，便一直盯着他看。见他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却意犹未尽的模样。心里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便听他道：“大夫，内人这胎是否下降的过慢了些，都一个下午了，骨缝还未完全打开。天都已经暗了，再有个一日便到日子了，到时候若是生不下来可如何是好？” “这… 这胎儿养的是有些过大了，夫人骨盆又狭窄。胎儿虽已入盆，这骨缝却迟迟不开，是会耽搁些时辰。”徐大夫仔细的斟酌用词，他实在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家主他想干什么。 “那徐大夫可有什么好法子？”宋城仍是不紧不慢的盯着他，缓缓开口。 “这，这…不知老爷，老爷有何高见？”那大夫几乎是坎坷的问道。 “哦？徐大夫这是在问在下了？徐大夫你成名已久，在下可是将妻儿大小三条命都交付在你手上呢，可莫要同宋某开此等玩笑啊！”宋城的声音愈发的温和，甚至带了点调笑的意味。只是那眼睛里却并无多少温度。 徐大夫刚刚擦净的冷汗瞬间就又冒了下来：“这，老朽实在是，实在是……” 见状，宋城也不在为难他，直截了当的道：“自从知晓内人有喜之后，在下虽是不通医术，却也翻阅了不少医术。看到医术上有载：产夫并不止一种生产的姿势。若是胎儿过大或羊水早破却骨缝不开，是可让其站立着或者其他法子，使肚腹挺立，利用胎儿本身的重量撑开骨缝，接生之人也可推其胎腹，帮助胎儿下行，是也不是？” “老爷博学多闻，确有其事。只是这法子…”这法子往往是到了最后关头不得已才为之的。对大人实在是残忍。此刻产夫状况虽不容乐观，却也未到这等地步。只是一句话到底未能说出来。看宋家老爷那样子，这一切只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多说又有何溢啊？ “这法子如何啊？”宋城一边安抚着安黎，一边反问。 “回老爷，这法子却是是可行的。只是这却是苦了些夫人。夫人产痛已久，老朽怕夫人支撑不住啊！” 虽是知道无用，但那老郎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忍。 “哦？是么，黎儿，你现下感觉如何，可还支撑的住？”不知为何，宋城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呃！可以，黎儿、黎儿撑得住的。孩子，孩子们，呼，呜～嗯－啊～孩子一定要… 要生在那五月初二啊！”安黎虽是痛的面无人色，却仍是坚定的不该初衷。 宋城听罢，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便点头边到：“好啊，那你可要撑住了。可别受不住的哭诉求饶。到时候我可不依你。”宋城的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疯狂。